第3章 章

第 3 章

8

我們離邊境戰時指揮部還有五百多公裏。

去的路上氣氛空前壓抑。

因為我是空降來的副指揮,還是一個沒畢業的大學生,時宴并不給我配備機甲,軍人們對我也談不上客氣。

他們只把我當累贅。

很多人都在談論前幾天我還是Omega,是時宴的未婚妻,我不配做他們的指揮官。

說不在意是假的。

尚芸勸我把他們的話當放屁。

可我還是做不到她那麽豁達。

于是更加賣力測繪戰場,一路上不停在蟲族巢穴埋下我的精神力錨點。

行軍休整時,我也不肯放松自己,一直盯着探測總機,試圖從他們的排布規律中找到母體所在的位置。

突然總機上出現了十來個小紅點,若隐若現,信號十分不穩定。

紅色代表生物波動,證明此處有對人類有威脅的活體。

按理說蟲族的生物波動不該這麽弱,可還是不能掉以輕心。

我立馬将情報提交給正指揮徐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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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只是漫不經心看了一眼:「蟲族都是群體進攻,不可能單獨行動。」

「可是他們在靠近營地!」

徐光翻看情報的手停下,不耐煩地斜睨我一眼:「營地附近都安裝了自動報警裝置,這麽怕死趕緊滾回中心城做你的Omega去。」

我握緊雙拳,恨不得現在往他小人得志的臉上來一下。

對于過分依賴經驗論斷和科技設備的人,我不必看他八字,就知道他這輩子必定死無葬身之地。

然而我現在沒有話語權,只能帶着氣離開臨時布控中心。

屋漏偏逢連夜雨,剛出來就撞見時宴。

真是晦氣他媽給晦氣開門,晦氣到家了。

時宴腦子有問題,分明看出了我的憂心忡忡,還是自顧自和我并肩而行。

「徐光并非針對你,他......」

我懶得搭理他,把他的話當空氣,專注地盯着總機,用精神力順着我布下的錨點一路摸排。

探測到精神力極限了,還是沒發現任何異常。

難道真的是我想多了?

然而退回精神力時,一只蠕動的巨型生物突然出現在總機上。

它已經穿過了自動報警裝置!

不是說自動拉響警報嗎!

拉狗肚子裏去了?!

我顧不上過度使用精神力的頭疼,抓住時宴衣領狂喊:「不管你信不信,現在快通知所有人進入戰備狀态,有敵襲!」

時宴微怔,反應過來後沒有質疑我,立馬打開通訊下達命令:「全軍一級戒備!」

話音未落,安靜的營地活了過來,叮叮當當響起巨大的機械聲。

下一秒,一只巨形蠕蟲從臨時布控中心鑽出。

尖銳的口器上插着一個鮮血淋漓的人,随着風飄來飄去。

徐光!

9

目瞪口呆了家人們,我不會真是烏鴉嘴吧!

随着蠕蟲鑽出,整片土地塌陷,無數異形飛蟲從裏面鑽出,尖尾處噴着不知名粉色煙霧。

難怪信號微弱,原來是從地下來的。

因為通知還算及時,大部分士兵都已經穿戴好機甲,進入攻擊狀态。

五顏六色的激光炮從身邊穿過去。

艹艹艹!

我現在是光屁股,随遍碰一下都必死無疑!

「跑啊!」

我和時宴對視一眼,玩命狂奔進軍備庫。

生死關頭,我熟練穿戴機甲,這次沒人再攔我說什麽你不配之類的話。

出去的時候,時宴竟然給我丢了一把光劍。

隔着面罩,我看不清他的表情,通訊儀裏只傳來他粗重的呼吸聲:「要小心。」

???

你怎麽知道我更擅長近身肉搏?

然而現實狀況不允許我詢問。

我提劍上了戰場,一邊殺敵,一邊開發老本行指揮士兵作戰。

不知過了多久。

随着光劍劃出漂亮的弧度,巨型蠕蟲的身軀轟然倒地。

時宴将我從黏糊肥碩的蟲屍下拉出來時,營地裏響起巨大的歡呼聲。

當時我還有些疑惑。

後來才知道,這場戰役除了三百來個士兵受傷,沒人死亡。

這些新兵蛋子第一次上戰場,就取得了空前勝利。

沒錯徐光那個大傻der也被我從蠕蟲嘴裏救下來了,只是丢了條胳膊丢了條腿而已。

這是他自負的代價。

因為這次敵襲,我得到了所有人認可,也暫時和時宴破冰。

看他的時候順眼了許多,不會像以前那樣作嘔了。

士兵們說:「沒有你我們肯定死傷慘重。」

尚芸欣慰地摸了摸我的頭:「看吧,我就說你做得到的。」

我笑了笑,沒有說話。

往後會有更多艱難的戰役,我時刻謹記不能因為一次小小的勝利得意忘形。

複盤這次蟲族進攻時,我肯定地對尚芸說:「蟲族進化了。」

老人絲毫不意外:「因為母體,母體具有極強的學習能力。」

聞言我有些心梗,以前蟲族沒有腦子的時候已經夠難纏了,現在還多了個腦子。

不趕緊消滅母體,聯邦幾乎沒有勝利的希望。

還有飛蟲噴出的粉色煙霧究竟是什麽?

這在以往的戰争中從來沒有出現過,就連聯邦檢測中心都說這東西無毒害。

可進化不可能是毫無針對性的。

我看着手裏裝着粉霧的玻璃瓶,陷入了沉思。

很快我們就知道這玩意兒是什麽了。

10

到達邊境戰時指揮部的第二個月,我用精神力大致排查出了蟲母所在的位置,在邊境最高峰衡滄火山內部。

那裏有數以千萬計的蟲卵,将蟲母包裹在中間,外圍還有數不清的成蟲把守。

孵化周期還剩一周,如果一周之內不能殺死蟲母,那整個聯邦全得玩完。

「直接用火燒!燒完從火山口進去。」

我否決:「外圍全是耐火的蟲卵,得燒到猴年馬月,況且焚燒也有讓它們提前孵化的風險。」

之前我們就已經吃過虧了。

「用激光炮炸!」

我當場給了提議那小子一個爆栗:「衡滄山是活火山!你想讓我們四十萬人成遠古遺跡嗎!」

「那......」

我長嘆了口氣,思來想去,還是率領大部隊在山腳清空一片區域,帶着機器人打洞進內部比較靠譜。

剩下的人慢慢慢慢清理山上的蟲卵。

但是打洞的話最多讓一個小隊進去,危險性很大。

可總要有人犧牲不是嗎。

和尚芸訂好行動方案後,第二天就選出了一百號精英。

準備出發時,變故橫生。

指揮中心發生了一場前所未有的□□。

大批大批alpha毫無征兆進入易感期。

beta和Omega卻絲毫沒被影響。

我正焦頭爛額之際,時宴帶來了一個更絕望的消息。

「抑制劑失效了,只能短暫緩解症狀,現在倉庫裏儲存的抑制劑完全不夠。」

軍營裏所有alpha都完全淪陷。

不同種類的信息素交織,互相纏鬥,讓人煩躁到了極點。

我也難以幸免。

這絕對不是偶然!

我趕忙推開時宴:「你先離我遠點!」

時宴聽話地退到一邊,怕自己失去意識,掏出手铐将自己拷在窗邊。

我忍着從小腹竄出的燥熱,突然那些飛蟲噴出的粉色煙霧浮現在腦海。

臉色驟然慘白。

進化,這是一場針對alpha的進化!

長久以來,和蟲族打仗的都是alpha。

所以它們針對alpha的信息素,進化出了讓我們提前步入易感期的能力。

現在我們全都失去戰鬥力,可如果今天不行動,就再也沒有機會了!

「或許我們也可以上戰場。」

幫我注射抑制劑的beta醫療官眼睛亮了亮。

我盯着他那雙充滿期待的漂亮眼睛,仿佛看見了從前的自己。

是啊,能被軍隊特招進來的beta都不是等閑之輩。

他們完全有不輸alpha的實力,可是上級只将他們分配到了醫療兵的位置。

現在也沒有別的辦法,我啞着嗓子應道:「好,你現在去集結所有能力強的beta和Omega。」

四十萬人裏,總能挑選一百人吧?

士兵有了,可還缺少領頭的人。

我無意間瞟了一眼時宴,揮退了那名beta:「趕緊準備,下午我帶你們攻山。」

聞言,窗邊傳來手铐叮當作響的聲音,時宴紅着眼制止我:「不行!你也處于易感期!」

等房間裏所有人都走後。

我忍着生理的惡心,慢慢靠近雖然拷着手铐,卻還釋放信息素将我纏繞的男人。

單手撫向他潮紅的面頰。

時宴不再掙紮。

他緊緊貼着我手心,簡單的觸碰便讓他忍不住喘息。

「不行,不能......你不能這樣去指揮......」

微醺的紅酒味信息素釋放,我深深注視男人逐漸迷離的雙眼,将所有抵觸咽下。

「時宴,幫幫我。」

小隊需要指揮官。

我必須回到Omega的身份,只有這樣才不會被易感期幹擾。

11

時宴微微低頭,向來面無表情的冷臉上竟然揚起若有似無的笑。

泛紅的眼角溢出幾滴生理性的淚水。

不願意嗎?

我咬了咬牙,如果不願意,找別人也是一樣的。

總不能逼良為娼。

正要收回手,時宴卻低下頭,将脆弱的腺體送到我唇邊,緩緩跪在我身下。

「我願意。」

......

集結的beta比想象中多出三倍,裏面甚至有一百來號Omega。

看着整裝待發的他們,我紅了眼眶。

「怕死嗎?」

回答我的是整齊的吼聲:「不怕!」

選擇站出來的人,都抱有必死的決心,他們怎麽會怕呢。

我舉起光劍,直指衡滄山:「在這之前,有無數同胞死在了蟲族嘴裏,我們不是第一個死的,但我希望是最後一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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