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第 12 章
十一整整放一個星期的假，姚之梵在家除了每天拓展學習，剩下的時間全部用來拼樂高。
距離文化節越來越近，時間緊迫。
回校當天，孫聰開着車來送姚之梵，他幫她拿着拼好的部分樂高模型，送她到寝室樓門口。
“宿舍男生禁入的，”接過孫聰手上的樂高模型，有點沉，姚之梵歪着頭，只露出半只眼睛：“回校的路上小心點，到了電話我。”
孫聰扶着她的模型，不太放心：“要不要找你舍友來接一下？”
“沒事，”手上的力道緊了緊，姚之梵轉身上臺階：“我先回去了。”
等她的背影完全消失，孫聰左右打量一圈環境，這才離開趕往自己的學校。
姚之梵到寝室，除了伍辛月，其他兩個人都在，她小心的放下模型，看着完成大半模型，呼出一口氣。
算算時間，12月中旬前，她一定可以完成。
不過，她需要更快，畢竟還有個賭注在身上。
社團五人，分工明确，鄭學長也是機械系的，正好能幫助衛予晟。
雙胞胎則是聽姚之梵指揮，雙胞胎負責在社團拼接教學樓的部分。
姚之梵有時間就去社團跟雙胞胎一起，剩下的時間，除了看書，就會在寝室樓拼接剩下的寝室區部分。
進度上，姚之梵領先的不是一點半點。
時間過的飛快，眼看着十一月份都要過半了，姚之梵兩邊的進度幾乎同步，接近收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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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看衛予晟，一個半月的時間，他黑眼圈十分嚴重，鄭學長比他好那麽一點，每次見到衛予晟，不是在打哈欠，就是在做打哈欠的準備動作。
雙胞胎想幫忙，奈何他倆都是表演系的，拼拼普通的樂高還好，涉及到機械零件，真的不懂。
姚之梵也一樣。
這天，唐州叫上衛予晟，坐在科技樓邊的長椅上談話。
“有話說，”衛予晟身子靠在椅背上，他穿着一件黑色的長版風衣，手放進口袋裏，腦袋枕着椅背處，阖上眼，語氣又沉又慢：“忙着。”
唐州與他恰好相反，一件純白的外套，遠遠看，兩人跟黑白無常似的。
“你不覺得自己最近有點過了？”唐州語氣不好，他側着身子看衛予晟，眉頭擰緊：“你跟我說話的功夫都要補個覺，身體累到什麽地步還用我跟你講？”
“就這？”衛予晟睜開眼，他眼裏有着淡淡的血絲，黑眼圈嚴重，頭發長了點，更顯頹廢。
“我心裏有數。”他要走，唐州擡手按住他。
“你聽我說會兒話不行？”唐州急了：“你這麽下去不怕猝死啊，白天上課忙社團，晚上給老板畫圖直到筆記本沒電，你告訴我，你多久沒睡過超過五小時的覺了。”
衛予晟坐回去，視線看着前方的樹葉打着旋的飛起又落下，回他：“近兩個月。”
“你……”唐州胸口團着一股火，發也不是不發也不是：“我知道你在掙生活費，但你難的時候能不能想想你還有兄弟？”
他不說話。
“剩下的一個半月你停停，吃飯你跟着我走，老板那邊，手頭的圖畫完就退了，等寒假了，你自己再出去打工，然後下學期……”
“州兒，”衛予晟嗓音低沉，打斷唐州的話，他轉過臉，黑眸認真地看着他：“我知道你是我兄弟，知道你只是單純的想幫我度過難關，但我骨子裏某種基因，執拗的只想自己去克服，你能理解麽？”
唐州手擡起，又放下，他幾度想說什麽，最後拳頭一砸木椅，罵了句：“艹，老天就是不公平，憑什麽讓你倒黴？”
“不公平就對了，”衛予晟活動着脖頸笑道：“真要是做到絕對公平，那人類就成量産的了。”
他起身，腳碰了碰唐州的白鞋：“我回社團了，晚上你要出去，帶份飯回來。”
唐州還是氣不過，沒好氣的問：“你想吃什麽？”
等了幾秒，沒聽見回話，唐州擡眼一看，衛予晟人沒了，視線放遠，發現姚之梵和伍辛月不知道什麽時候來了，衛予晟跑過去接她倆手裏的東西。
三個人挺急，尤其是姚之梵，臉色沉的厲害。
雖然她平時臉上的表情也不多，還經常跟衛予晟鬥嘴，不過她從來沒真的生過氣。
意識到事情不對，唐州站起身，跟着進了樂高社團。
社團內，雙胞胎和鄭學長正在那兒暢想着文化節怎麽讓校領導大吃一驚，嘭的一聲門推開，就看見衛予晟姚之梵還有伍辛月手上拎着大袋子，裏面一堆樂高零件。
衛予晟手上拿的一塊拼好的，不過只有部分。
雙胞胎瞧着衛予晟手裏那塊，忽然反應過來，這不是姚之梵之前拼的宿舍樓麽？怎麽……怎麽碎了？
“梵姐，這是你之前……”翟戈還不太敢相信。
“是。“姚之梵放下手裏的一大堆零件，語氣冷的厲害，她眉頭輕擰着，拉開椅子坐下，拿過衛予晟手上的那塊大的放在桌面，又拿邊上的零件開始往上面補充。
其他人都傻了，呆呆地看着姚之梵忙活。
“怎麽回事？”鄭學長知道姚之梵的進度，群裏時不時回發照片，大家相互鼓勵，碎成這樣，跟重新拼幾乎沒區別。
伍辛月眼眶紅，拳頭緊緊地攥着，說話聲音都因為生氣變了調：“我和梵梵中午去圖書館坐了會兒，回寝室的時候，就看見整個模型都碎在地上，到處都是。”
男生們都愣了。
衛予晟垂眸，看着姚之梵倔強挺直的背影，還有她不斷忙活的手。
深吸一口氣，伍辛月盡量穩住情緒，繼續說：“問了是誰幹的，寝室另外兩個，說是風吹的，寝室開窗通風來了。”
“放他媽的狗屁！”鄭學長當下就爆了粗口，指着那一堆樂高零件：“好幾斤重的東西說吹倒就吹倒？再說了，我們都知道這東西擺在姚之梵的桌子最裏面的角，風怎麽吹的？龍卷風？”
伍辛月氣的直想哭，使勁地咬牙：“她們就是故意的，梵梵當時什麽都沒說，收拾起來立馬就過來了。”
“不行，忍不了，欺負我們的人不行！”鄭學長也見了真火氣，轉身就要算賬。
雙胞胎是最清楚姚之梵近段時間是怎麽付出的，他們也立刻跟上。
三人走到門口，發現衛予晟沒跟上，停了。
回頭看，衛予晟神态平和，他拉了把椅子，坐在姚之梵對面，跟她一樣，快速地找着零件。
“有圖麽？”他視線在一堆零件上來回游離，語氣低。
“有，”姚之梵随手推一把零件，嘩啦啦地掉在以上一堆，從最裏面翻出幾張紙遞給衛予晟：“自己畫的，看不懂我自己來。”
“看的懂。”衛予晟接過來，認真地看着，注意力高度集中。
“我左你右。”放下圖，衛予晟和姚之梵分工明确，速度飛快。
“晟哥，你甘心梵姐這麽被人欺負？”翟荻看着他倆，再看看那堆零件，越看火越大。
“沒空。”厲北晟頭也沒擡。
唐州不清楚這裏面的事兒，看氣氛也知道不對勁，他搬過來桌子，撿起地上的零件，不會拼，顏色還是會區分的。
伍辛月也過來幫忙分類。
另外三個還在門口站着。
“過來幫忙吧，”唐州擡頭，對着門口三人招手說：“你們三個大男人氣沖沖的過去，還能打女生？”
氣都頂到頭了，哪還想這些。
唐州這麽一提醒，鄭學長琢磨琢磨，也是。
真過去給女生揍了，有理也變沒理了。
7個人，四張桌子拼一起，整個教室都沉默，只剩下樂高零件的拼接和碰撞聲。
姚之梵憋着一股勁兒，手上動作連停都沒停鍋，速度又快，冷着一張臉，清冷的眼裏，透着狠勁兒。
有點吓人。
衛予晟擡眼觀察她幾秒，擡手，搭在右邊她要落下零件的位置上。
姚之梵停下動作，視線移到他臉上。
“說句話，”衛予晟難得對她說話輕緩，他環顧一圈其他人，又說：“你在憋一會兒，給他們憋炸了。”
姚之梵抿抿唇，看到鄭學長和雙胞胎裏的着急，還有伍辛月的擔憂，緩緩開口：“放心，一筆一筆的，我都記着呢，文化節結束，一起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