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第 26 章
算着時間,姚之梵到唐州班級門口等他。
唐州下課出來,看見姚之梵在走廊的床邊站着,他一愣,撥開身邊的人靠過去。
姚之梵視線定定地望着唐州,沒多廢話,開口便問:“我來,是想問問關于衛予晟家裏的事兒。”
唐州這邊正要打招呼的話活生生吞回去,他腦袋一時沒從‘她怎麽在這兒’轉到‘她怎麽知道予晟的事兒’中來,思維打結,瞅了姚之梵愣了好幾秒,才反映過來。
“予晟啊……”唐州琢磨了一下,為難地說:“你要是真的想了解,還是問他吧,他要是不說,那我也不能說。”
姚之梵也沒強求,直接點頭回:“好,我知道了。”
她轉身要走,唐州又喊住她:“其實予晟他人真的挺好的,你別生他的氣。”
姚之梵腳步頓住,她回頭,微微勾起唇角:“我知道,我沒生氣,只是想多了解他一點。”
唐州一聽,立刻笑了:“好好好,多了解,多溝通。”
姚之梵一走,唐州立馬給衛予晟發去信息:姚之梵找你呢,挺急,都找到我這兒來了。
衛予晟下課才看到信息,他手機上課靜音,聽課時不愛擺弄手機。
一聽唐州說急,他也沒顧得上別的,直接給姚之梵打了個電話。
電話姚之梵沒接,不一會兒,回給他一條微信:“在上課,怎麽了?”
衛予晟沒回,收起手機,直接奔着姚之梵上課的教室去了。
第一小節下課,姚之梵整理着筆記,長出一口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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關于衛予晟的事兒,該怎麽開口問他呢?
“梵梵,梵梵,”旁邊的伍辛月使勁兒的晃着姚之梵:“你看,衛予晟!”
姚之梵順着伍辛月的視線看過去,看見了站在門口的衛予晟。
他站在門口,一言不發,就那麽瞅着姚之梵。
同學都知道這位是姚之梵的‘男朋友’,大夥路過衛予晟,都都出暧昧的笑,然後再暧昧的看一眼姚之梵。
姚之梵沖着衛予晟招招手,示意他進來。
衛予晟也沒客氣,邁步進來,一屁股坐在伍辛月騰出來的空位上。
他梗着脖子,快速地瞄了姚之梵好幾眼,心想着,她怎麽還不跟自己說話。
姚之梵不知道他來是做什麽,瞧着氣勢洶洶的,眨巴着眼睛瞅他,等他開口。
伍辛月換到後面的座位,看着兩人誰都不說話,心裏直着急。
倒是……說句話啊!相互看什麽呢呀?
衛予晟心裏也納悶,不是說着急找他麽,她來了,怎麽不說話呢?
姚之梵心裏琢磨着,這人突然出現是為什麽?要飯卡來了?
衛予晟憋不住,緩緩吐出一口氣,上課鈴聲響了,他猶豫着自己要不要走,餘光裏,瞄見姚之梵的外套上壞了一個口子,小胸針別在上面,勉強封口。
他開始以為自己看錯了,伸手摸了摸她的椅背上搭着的外套,确實破了一條,裏面的羽絨都鑽出來了。
“衣服怎麽弄的?”他拿過他的外套,抱在懷裏,取下胸針,細細地瞅着。
早上姚之梵就是因為衣服被樹枝刮到了,才無意間聽到唐州跟衛予晟的談話。
“樹枝刮的,”她回:“下課我送到幹洗店縫一下。”
“送幹洗店幹嘛?”衛予晟沖她伸出手:“針線有麽?”
姚之梵一愣,看看他的手心,又看看自己的羽絨服,搖了搖頭:“沒有,你會縫?”
衛予晟鼓動着嘴,沒正面回她的話:“我先拿回去,下午再給你送來。”
他話音落,前面的一名女生,掏出一個小包,遞過來說:“我有。”
接過針線包,衛予晟按着衣服在懷裏,掃一眼姚之梵,點點她面前的書本:“你聽課,別看我。”
埋下頭,他開始穿針引線,有模有樣。
姚之梵眼看着他在自己的外套上秀出一個粉色的桃花,最後還用白線點綴花蕊,她連課都忘了聽,直直地盯着衛予晟的手,人都傻了。
這是什麽超能力??
“喏,”衛予晟衣服遞給姚之梵,漫不經心:“顏色限制,只能這樣。”
姚之梵接過來,手指輕輕的摩擦着他秀的桃花,滿眼震驚。
顏色限制?只能這樣?
要是不限制,他豈不是秀上天了?
“你、你怎麽會這個?”她手摸着小桃花,越看越喜歡。
衛予晟身子前傾,針線還給前面的女生,他趴在桌上,阖上眼,臉半埋在手臂了。
過了幾秒鐘,他有睜開眼睛,悶聲回:“我養母教我的,她手很巧。”
姚之梵臉上驚喜又驚嘆的表情慢慢消退,她完全沒有想到會是這個答案,一時間,不知道說什麽好。
“很漂亮,”她收回視線,笑笑:“你真厲害。”
被喜歡的女孩子誇,衛予晟不免心情愉悅。
“我算是笨的,小時候,我媽……我養母,秀過一大幅的山河圖,特別壯觀,只是年紀大了以後,眼睛越發的勞累,後來就不秀了,我學會的,都是些小玩意。”
姚之梵拿過手機拍了張照片,發給姚媽媽,配上文字:他秀的,厲害吧!
“那你小時候,是不是經常紮手?”姚之梵也趴下來,壓低了嗓音同他說話。
“是啊,”衛予晟不由的身子往前蹭,湊近她一些:“都紮哭過我,不過那陣兒就是喜歡這個,一門心思想學會,等長大了……”
他突然頓住,換了個姿勢:“長大回到我媽家這邊,就沒再碰過。”
姚之梵一時沒理解,按理說,稱之為養母,第一反應就是,他可能是個孤兒,可這會兒,又說了回到‘我媽家’,她沒懂這裏的關系。
衛予晟說完這話,自己也愣了。
剛好,下課鈴響了,午休時間到。
衛予晟起身就要走,姚之梵立刻拽住他的手臂。
他回頭,垂眸看着姚之梵拽自己的手。
姚之梵立刻松開,緩聲說:“一起吃個飯吧,算是謝你幫我補好衣服。”
衛予晟沒拒絕。
伍辛月很識趣地說約了唐州,先溜了。
去食堂的路上,姚之梵抿着唇,她心裏醞釀着話,想跟衛予晟講。
快要到食堂門口,姚之梵突然停下步子。
衛予晟跟着也停了,回頭目露疑惑。
“衛予晟,”她擡眼,目光裏含着少有的羞澀,臉頰上蒙着一層紅暈:“以後,你可不可以,只給我一個人,補衣服。”
這話原本她不想這麽說的,可話一開口,第一音節蹦出去,大腦忽然就不受控制了。
她雙手攪在一起,屏住了呼吸,心髒怦怦直跳。
為什麽要這麽說啊?太、太羞人啊!
衛予晟站在原地,眼睛不由的睜大,他眼裏只剩羞澀的姚之梵,他真想立刻抱住她,別說是補衣服了,什麽都答應她,只要她開口。
他真是恨不得找個牽引繩塞進姚之梵手裏,告訴她,他真的什麽都願意為她做。
可,腦海裏一想到自己的家庭,想要前進的腳步,立刻停下。
“都什麽年代了,哪裏還需要經常補衣服。”衛予晟打着哈哈笑兩聲,笑完,他伸出手,摘下自己一直戴着的銀色手镯,套在姚之梵的手腕上。
調節好合适的大小,他又說:“不過,你要是需要幫忙,随時找我。”
姚之梵低頭看着手腕處,手镯大了一點,上面還殘留着他的體溫。
心裏一時不知道是高興還是難過,他拒絕她了,卻又送了她禮物。
她手機響了。
姚之梵摸起來,點開看,是媽媽回複了消息,一張燭光晚餐的照片,搭配文字是:他做的,厲害吧!
“誰啊?”
平時很少見姚之梵玩手機,衛予晟見她看得認真,還笑了,問上一嘴。
姚之梵想回他‘我媽媽法國的男朋友’,結果因為她剛才太緊張,嗓子發啞,‘媽媽’兩個字沒法出聲,就變成了:“我……法國的男朋友。”
一股寒意立刻蹿上衛予晟脊背,他腦袋嗡的一聲,使勁兒的拽過姚之梵,驚恐又擔憂:“你、你說什麽?!”
晟哥:驚不驚喜,意不意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