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第 30 章
校內的奶茶店。
姚之梵買了點早餐回奶茶店，她得知衛予晟的妹妹叫李茹，是衛予晟的親妹妹。
親妹妹不同姓，李茹又是一副不想承認自己跟衛予晟關系的态度，姚之梵估摸着，可能跟他的養母那邊有關。
接過姚之梵遞過來的吸管，李茹說：“衛予晟都跟你說了吧，他小時候，不在我家生活。”
我家。
真夠生疏的。
姚之梵沒直接回答，坐在她對面：“然後呢？”
“你知道這話就好說了，他媽去世了，不對，應該是他的養母去世了，他才來我家的。”
李茹咬着吸管，說這些話時，語氣裏一度嫌棄：“他不來之前好好的，他一來，家裏都不一樣了。”
完全沒在乎姚之梵錯愕的目光，李茹接着說：“我好好的獨生女當着，突然冒出來一個哥，家裏的錢，還要給他一份，換了你，你能接受麽？”
姚之梵聞言，她還真的認真思考了這個問題，要是某天突然冒出來個親哥，她會怎麽樣。
她覺得，那還挺好的，多個人跟她一起照顧媽媽。
“算了，問你也白問，你肯定是向着衛予晟的。”晃着奶茶的瓶身，李茹噘着嘴，氣兒不順。
“我聽說，衛予晟學費和生活費，都是他自己自理的。”姚之梵雙手扣在一起，搭在桌面上，她目光淡漠，語氣平緩。
李茹心虛地瞄一眼姚之梵，強硬道：“那、那他高中的時候也是花了錢的，那些本來就是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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視線移到一旁，李茹繼續不忿：“還有，我爸可是500強企業，突然冒出來個兒子，這算是什麽事兒？會被議論的。”
姚之梵瞳孔不由的放大，她張了張嘴，驚訝過後，內心裏湧起不解和憤怒。
她一直以為，衛予晟是家庭條件不好，才早早自己掙學費，看來事情跟她之前猜的完全不一樣。
明顯看到姚之梵的眼神起了變化，李茹奶茶挪到一邊，又說：“哎呀不說這個，我來是讓你勸勸他，離開這個家，說白了，我家也不想給他什麽，當初收留他已經夠仁至義盡了，讓他自覺點，別打擾我們正常生活。”
姚之梵很想問問，當初家裏人為什麽丢棄衛予晟，既然不想相認，為什麽還要被迫收留，給他希望，又墜入失望？
他又沒有很惡劣，甚至是優秀的，衛予晟做錯了什麽？
放眼整個學校，都是高材生，能真正做到完全脫離家裏經濟獨立的，少之又少，衛予晟算一個。
憑什麽嫌棄他啊！
姚之梵自認自己足夠冷靜，還是被李茹的一番話氣的不輕。
她正要拍桌子，手機響了，衛予晟的電話。
看着屏幕上跳躍的名字，姚之梵一陣兒心疼，她沒接。
電話自動挂斷，很快又接到一條信息，衛予晟發來的，問她人在哪，要不要去吃自助。
李茹抻長了脖子，看到衛予晟的名字‘切’了一聲：“他蹭你飯呢吧？我好心告訴你，他沒錢的，別被騙了。”
姚之梵桌子下面的拳頭握緊松開再握緊，她緩緩吐出一口氣，回給衛予晟一個定位，告訴他自己跟他妹妹在一起。
“你大概還不了解衛予晟，他從來沒蹭過我的飯，倒是我一直靠着他養。”
收起手機，姚之梵唇角勾起一個清冷的弧度，她擡眼瞧李茹，語氣裏藏着炫耀：“你的眼界只局限到自己父母有限的財力上，看不到衛予晟未來的無限潛力，不過這也好，他能脫離你們這一家愚蠢的人，是個好事，以後省了不少麻煩。”
站起身，她手指撩動長發，低垂着視線，目露鄙視，又補充一句：“他能擺脫你們，真是太好了。”
“你什麽意思？”李茹微怔片刻，轉過身子視線移到門口姚之梵的身上追問：“他哪來的錢？”
姚之梵頓住腳步，回頭剃了一眼李茹，冷哼一聲，沒回她。
真是氣死她了，姚之梵離開奶茶店，越想越生氣，憑什麽那麽說衛予晟啊，煩，特煩！
迎面，衛予晟一路小跑過來。
他拽住姚之梵的手，掃一眼後面的奶茶店，神情緊張：“她……跟你說什麽了？”
姚之梵見到衛予晟，她抿抿唇，手背能感覺到他掌心的溫度。
“她沒說什麽，”低下頭，緩過勁兒來，姚之梵有點後悔了，自己一時口快痛快了，這事兒衛予晟怎麽處理，壓低了音量，她又說：“到是我，說了不少不該說的。”
“嗯？”衛予晟不解，他看見李茹氣呼呼地從奶茶店出來，手勾過姚之梵的肩膀，帶着她找個地方坐。
“怎回事，她怎麽找到你的，沒為難你吧？”
籃球場邊的石凳上，衛予晟脫了外套給她當屁墊。
“沒有。”搖搖頭，姚之梵搓着手，快速瞄一眼衛予晟回：“她以為，我是你女朋友。”
衛予晟一挑眉，這也不算以為，早晚的事兒。
“然後呢？”
“然後……”
事情沒隐瞞，姚之梵前前後後說了。
自己重複一遍，她更後悔沖動說了那些話，懊惱地垮下肩膀：“抱歉，給你添麻煩了。”
衛予晟不以為然，身子後仰，手撐着石凳的邊緣望着頭頂的樹杈。
他倏地的笑了，擡手揉揉姚之梵的頭發：“你不是幫我出氣呢麽，怎麽就抱歉了，我挺高興的。”
姚之梵不信：“你別安慰我，我說了那樣的話，你回家以後怎麽辦？”
過去的時間裏，她就沒這麽沖動過，頭一次為自己沒忍住脾氣後悔。
“那就不回去了呗。”衛予晟漫不經心，他翹起唇角，側臉看姚之梵，黑眸裏含着笑意，沒有任何掩飾：“反正他們也不想我回去，這不正好麽？”
“可是……”姚之梵還是擔心，這可不是鬧着玩的。
“沒有可是，當初他們遺棄我的理由，就挺誇張的，說我命硬，克父母，算命的還說，這家命中不應該有兒子，我是來尋仇的。”
說着，衛予晟無奈地笑了：“就這麽回事，我媽跟他們是一個村子的，她可憐我，就帶回去養着，其實就算我不來這個家，我也自己也能活，只是我媽不放心，臨走前，找到他們，希望他們能照顧我一段時間。”
撓撓頭發，衛予晟又說：“我媽就是我養母，我習慣了這樣喊她，改不過來。”
姚之梵輕輕握住他的手，她特心疼衛予晟。
“昨天上午沒陪你，也是他們找的我，委婉地說了一下讓我別回去的事兒，要給我錢，我沒要，李茹可能是怕我不收錢，還要回她家，她才來找你的。”反手握住姚之梵，他語氣一轉，湊近了她問：“你剛跟李茹說什麽，我養着你？”
姚之梵立刻躲開他的視線，解釋道：“我就是一時氣不過，才……那麽說的。”
“哦。”衛予晟點點頭，手上的力度慢慢加重。
姚之梵能感覺到，他手心出了汗。
“反正，你都這麽說了，要不，我真的養你好了。”他語氣故作輕松，快速地瞄着姚之梵，等她反應。
姚之梵哪聽不出他話裏的含義，臉頰升溫，心跳不由得加快：“我、我自己有零花錢的。”
說完她又後悔了，這話聽着像拒絕，她其實不是這意思……
“那又怎麽樣，”衛予晟擡高音量：“我養你跟你有零花錢又不沖突，手裏多有點錢還不好。”
頓了頓，他舌尖抵着口腔內壁又說：“反正你學經管的，要不以後我的錢，都交給你管好了，省的我亂花。”
他說的理所當然，就像在說一會兒去吃自助餐一樣，沒有絲毫的違和。
姚之梵側臉看他，他說的那麽自然，讓她不禁懷疑，衛予晟真的只是需要一個理財夥伴，而不是，需要一個女朋友。
按照他的腦回路，應該是這樣沒錯了。
緩緩呼出一口氣，姚之梵點點頭：“好啊，有時間你整理一下你的收入和固定支出報給我，我給你出一個計劃表。”
衛予晟微怔，随後嘴角的喜悅慢慢擴散開來，他清澈的瞳仁裏像是放入陽光，明媚的耀眼。
“你答應了，那你以後就是我女朋友了！”他激動的握着姚之梵的手，下一秒又怕自己力氣大了，趕緊松開，松開又覺得不對勁兒，又快速地握住回來。
姚之梵腦袋發懵，看着他一連串不知所措的動作，歪頭問：“你不是讓我幫你理財麽？”
這回又輪到衛予晟懵了：“什麽理財，你看誰找理財還養着理財員了？”
姚之梵：“……”
不對啊，這不是他的腦回路，雖然，答應他交往她也很開心的，但，她、她明明以為只是幫他理財啊。
衛予晟立刻急了：“我不管，反正你就是答應了，不管你承認不承認，你就是答應了，我養着你，你是我的了。”
下一秒，他又改口：“不對，應該我是你的，畢竟我是你的狗，嘶……也不對，哪有狗養主人的，哎，算了，各論各的，反正就這麽回事，你是我的，我也是你的。”
掏出手機，衛予晟忙說：“你不許反悔啊，我告訴群裏了，大家可都知道你是我女友了。”
姚之梵維持剛才的姿勢一直沒動，她目光溫和地看着衛予晟一邊嘀嘀咕咕一邊折騰，沒阻攔他。
挺可愛的。
做完這一切，衛予晟瞅着前方空氣的某一點，愣了愣。
“哦，對了。”他松開姚之梵，翻出錢包拿出其中一張銀行卡扣在她手心裏：“我的存款都在這裏面，平時作圖的錢也都會打到這個卡裏，密碼是……”
“喂，”姚之梵手指輕點他的嘴唇，阻攔他後面的話：“幹嘛？我們才确定關系沒有一分鐘，你就敢把密碼告訴我，你不怕我卷錢跑了？”
“啊？”衛予晟一點沒拿這當回事，他特理所當然地反問：“我的心和思維早就都被你卷走了，還差這點錢麽？”
姚之梵呆呆地望着他，半響沒說話來。
他以前跟女生溝通不是這樣的，他明明沒有戀愛腦，不解風情，聽不懂暗示，為什麽……突然說出這麽甜的情話？
這是作弊！
包裏的手機響了，她才回過神。
姚媽媽打開的。
“喂，乖女兒，媽媽準備五一請假，帶着我親愛的一起回去，你放假幾天？”
“還沒定假期，”姚之梵轉頭，看見衛予晟暗搓搓地塞着銀行卡到她的包裏：“那個，媽你等我一下。”
“衛予晟，”拿下手機，姚之梵輕聲問他：“五一我媽帶着男友回來，你要不要也去我家坐坐？”
衛予晟第一時間沒回答，他驚訝到傻，手指着自己問：“我、我可以去？”
“可以，”她點點頭，紅着臉說：“你不是，已經是我男朋友了麽。”
衛予晟：各論各的，我叫你老婆，你叫我阿汪。
姚之梵：……我怎麽覺得自己虧了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