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章

第 9 章

墳頭蹦迪,墳頭撒尿,這讓人說什麽好。

郁離不禁想到“熊孩子”三個字。

鬼好好的在家裏睡覺,熊孩子跑鬼家裏又吵又鬧,還尿成一排,它不生氣就怪了。

大柱嫂知道自家娃做錯了,可是他到底還小,也不能害死他呀。

“大師,求你救救我家旺生吧,我給你跪下了。”大柱嫂說跪立馬就跪了,郁離雙手一撈,鉗住她的雙臂,“你不必如此。”

都是當爹媽的,苗媽理解她的難受,安慰道:“如果有辦法,小離一定會解決的。”

“你們不用太過擔心,這鬼沒有害人的意思,大概是只想出出氣,不過生魂離體終究不是好事,久了會導致體質虛弱,極易被髒東西占據身體。”郁離看向大柱夫妻,“準備一根紅繩給我。”

苗媽轉身就跑到他們的房間,拿了一卷毛線團:“這個行嗎?”

“可以。”取下來一截點燃,青煙凝聚成型,郁離食指中指并攏向外一指,輕喝,“去。”

衆人目不轉睛的看着青煙飄去,又扭頭看着郁離,滿心疑惑,卻什麽也不敢問。

郁離閉眼沉坐,靜靜等待,

屋子裏除了旺生時不時的求饒哭訴聲,再沒有其它。

幾分鐘後郁離睜眼:“來了。”

衆人不解,來了,什麽來了,他們什麽也沒看見啊,怎麽突然變冷了?

“小離,什麽來了?”苗雨蘭喉間一陣幹澀,不會是她想的那樣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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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苦主來了。”

這話一出,衆人擠在一起,就差抱在一起了。

郁離眼神微妙:“你們擋着苦主的路了。”

他們随即東南西北的四散開來,欲哭無淚,它不會生氣,把他們也一波帶走吧。

從心的靠近郁離,眼觀鼻,鼻觀心,規規矩矩的,只看着腳下一畝三分地。

生怕一擡頭看見可怕的東西。

老鬼見他們一副慫樣,翻了個白眼,對上郁離清冽的目光,老老實實的:“小玄師,我可好鬼。”

郁離見這老鬼身上隐約有幾分金光,便覺得奇怪,它有如此功德,怎麽還沒投胎。

“你既有功德緣何逗留人間?”

老鬼知道郁離不會收它,一下就放松了,歪坐着,姿态輕松到有些吊郎當:“地府鬼太多,投胎都排到一百年後了,謝老爺說我生前積德行善,攢有功德,可以讓我提前投胎,但是投胎轉世之後的我還是我嗎?”

靈魂自然是同一個靈魂,但是對于個體來說便是嶄新的另一個人了。

既然是白無常白七爺同意了,郁離也不會多問,轉而說道它将幾個孩子抓走的事:“你既然只是想出出氣,這些天難到還不夠嗎?孩子魂弱,這樣天天夜間離體,時間久了,陽氣也逐漸變弱,易被鬼怪占據身體,若真的發生了這樣的事,地府那裏你怎麽交代?”

“你積攢功德不易,難道要因為這件事而消耗嗎?”

一番話說的老鬼面色不好,一想,也覺得她說的有道理,沒的為了出氣就耗損功德,太不值當了。

不過就這麽算了,它心裏又過不去,憋屈的很。

其他人只能看見郁離和空氣問答,一股害怕又好奇的情緒在心底交織,大約是因為郁離太過氣定神閑,仿佛和對面只是閑聊給了他們勇氣。

苗媽小心翼翼瞅了郁離看的方向,小碎步的蹭到她身邊,嘀咕道:“小離啊,這個,我們也好奇這鬼到底是什麽樣的,你有辦法讓我們也見見嗎?”

其他人也一臉期待的看着她。

“閉眼。”

接下來需要商談,雙方能面對面交流是最合适的,于是郁離以指為筆,以氣為紙,快速畫“啓靈符”,一掌排向他們的眼睛,再睜眼就已經可以見所不能見了。

他們屏住呼吸,心跳如擂鼓,激動又害怕,沒想到這輩子還能見到鬼,這種體驗恐怕說出去沒人信。

本以為會看見血呼啦查,青面獠牙的恐怖景象,沒想到一睜眼,對面竟然是個看起來非常和藹的老人,這實在是出乎意料了。

雖然與想象中的形象不一樣,但是不得不承認,這一刻他們都放松了。

“原來鬼長得也不可怕嘛。”苗二嫂在苗大嫂耳朵邊小聲道。

苗大嫂認同的點頭:“我連恐怖片都不敢看,誰敢相信我見到真鬼了呢。”

老鬼眼珠子一轉,咧嘴一笑,嘴角咧到耳朵根,眼睛一瞪,眼珠子就“咕嚕咕嚕”掉了下來,它彎腰撿起來就往嘴裏一扔,嚼糖豆似的嚼巴吃了。

“啊啊啊~”老鬼這一手吓得衆人臉白抖不止,一窩蜂的往後擠。

膽子小的苗大嫂都已經腿軟翻白眼了,其他人也沒比他好幾分。

郁離撩起眼皮,冷眼看過去,雖沒言語卻已表達了意思。

老鬼心虛的不敢看郁離,收起變化,恢複和藹模樣。

可是苗家人和大柱夫妻已經受到極大的驚吓了,這會見它又是第一眼看見的樣子也不敢多看了,恐懼深深的刻在心裏了。

唯有楊楊和安安兩個孩子非常奇怪這些大人是怎麽了,對着空氣奇奇怪怪的。

他倆太小,見鬼不好,沒給他倆“啓靈。”

郁離主動開口:“那群孩子你是一定要放回來的,區別是你主動放回來,或者是我揍你一頓,你再放回來。”

老鬼知道自己不是她的對手,可是這件事它才是受害者,出個氣怎麽就不行了。

它嘟囔着:“你厲害就可以欺負我這個老鬼嗎?”

郁離:“孩子做錯了,你有什麽要求可以和他們的父母提。”

“對對對,有什麽要求,你就提,我們能做到的一定會做。”大柱夫妻連忙應答。

老鬼一想,也不是不行,問:“你兩。可以替其他孩子的父母做主嗎?”

大柱夫妻當然不敢應承,而且這事兒也不是他一家的事,就出去了一趟,将孩子出事的那些人叫到家裏來一塊商量。

那些人一聽可以救孩子。什麽都不清楚就跟着大柱叔過來了。

一進屋就被郁離吸引了視線,他們是太累了,所以眼睛花了嗎?

要不怎麽看見神女了,天哪,神女仿佛披着月光,這是嫦娥吧。

其中一個人拉住大柱叔,恍惚道:“你說我是不是應該也去醫院看一看了,我眼睛出現幻覺了,我看見神女了。”

大柱叔明白他們為什麽會這樣,他剛看見大師時也呆住了,以為自己眼睛出現幻覺了。

他低頭小聲:“這是大師,不是幻覺,她能救旺生這些孩子。”

“???”他聽見了什麽,這人掏了掏耳朵,湊近了點,“我沒聽清,你再說一遍。”

“咳,咳咳。”苗家人苗家人嗓子眼都快咳出血了,不禁吐槽,我們小十號人站在這,你們就真一點也看不見呗。

那些人這才被驚醒,怎麽苗家人也在,沒聽說他家孩子也出事了呀。

苗媽忍了又忍,還是翻了個白眼,跟他們生活了幾十年了,還是頭一次覺得他們不着調。

“行了你們,收收眼珠子,叫你們來是為了商量怎麽解決孩子的事。”苗媽覺得這些不着調,還得自己這個能抗事的站出來。

苗青聽得一頭霧水,話裏的每個字她都能聽懂,怎麽合起來她聽不明白了呢?

苗雨蘭快速的将事情的始末說了一遍,苗青等人終于明白了,有人信,有人覺得是胡說八道。

郁離覺得他們太能磨蹭了,直接“畫了啓靈符”。

于是——“啊啊啊.......”

老鬼又惡作劇的吓人。

他們抱在一起瑟瑟發抖。

“老鬼。”郁離心累,“既然雙方都在了,有什麽問題,有什麽條件,就說吧。”

事關自己的利益,老鬼也正經起來了。

他翹着二郎腿,嘴裏就差刁根狗尾巴草了,它睨着眼:“想讓我放了那些小混蛋,也簡單。我那墳也不能住了,你們得幫我修個新的,每個月得誠信燒些紙錢,不能低于五十萬。就這些了。”

在場的人聽完不約而同覺得這鬼聽好說話的。

“可以,我們明天就開始,鬼先生,你放心,一定讓你滿意。”

老鬼見他們這麽幹脆就答應了,倒是一愣,他生前是個大善人,死後也是一只善良的鬼,否則,也不可能讓它逗留人間這麽久。

既然已經商量妥了,老鬼就将孩子放回來了。

“媽媽。”

大柱嫂流着淚撲到床邊,一把抱住旺生:“媽.的旺生啊。”

其他人一看旺生醒了,匆匆丢下“我回家看看。”就跑了。

“那咱也回去吧,這時間也不早了。”苗媽打了個哈欠。

夏日夜色如水,草裏蛐蛐歡叫,螢火蟲的點點熒光,于空中飛舞。

回去後除了郁離和兩個孩子睡得香甜,其他人可就睡不着了。

第二天郁離看着又多出來的幾個大包袱,深覺無奈。

“大師,我們也沒什麽可送的,這都是家裏自己做的,你帶回去吃。”

“難得來一趟,不帶些土特産回去,多可惜啊。”

“大師,一定要常來玩啊,清溪是個好地方,來多少次都不會膩的。”

......

郁離帶着大包小包終于回到了道觀,每個包袱裏,都發現了一個紅包,多的有兩三萬,少的一萬,粗粗估略大約有十五六萬。

郁離将紅包收起來,過幾天去捐掉一半,剩下的存進銀行卡,作為道觀修葺資金。

送的土産,留下一點,剩下的分成十幾份,送到山下村子裏去了。

在村子裏其中一戶家吃了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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