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第 2 章
諾亞絕對沒有想到蝙蝠俠玩的這麽花，他竟然這麽殘忍，把一個弱小，可憐，無依無靠的男孩獨自扔進哥譚警局。
幽冷密閉的空間內，身材短小的男孩呆坐在冷板凳上，愣由白熾燈的光輝打在身上。
眼神呆滞，好像一只了無求生欲的死魚。
諾亞板着臉，再也不想維持笑容，他惡狠狠的咬了一口小餅幹，好像要将某個可恨的家夥當做這塊小餅幹，嚼成粉末，吞吃入腹。
這與諾亞想象中的溫馨柔軟的被窩大相徑庭。
哥譚警局透着一股不詳的陰冷氣息，板凳又硬又硌。
冷風一陣一陣的從大門口吹入，涼的人全身都快要凍住了。
哪怕身上蓋着警察拿來的毛毯，依舊凍的慌。
旁邊還有關在鐵籠裏的輕刑犯無恥的逗弄的聲，加劇意識的淪陷。
醉醺醺的聲音，透着油膩與無恥。
“……這裏竟然有一個小孩。”
“哥譚竟然淪落到這種程度了嗎。”
“小孩都開始犯罪了。”
“哈哈哈哈哈哈哈！”
“小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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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怎麽這麽蠢。”
“我教你一件事，”
“做壞事的時候，”
“看到警察的第一件事就是立馬逃。”
“特別是遇到蝙蝠俠。”
……
一道鐵門之隔，關在鐵門內的男人，恍惚着身子，手指歪歪扭扭就是對不準諾亞，以前輩教導後輩的口吻指點的諾亞。
諾亞整個身子都繃住了，醇厚濃郁的酒的氣味随着男人的開口籠罩大部分空間，有股想要嘔吐的沖動。
諾亞讨厭酒味，這會讓他想到那套虛僞的上流社會的酒桌文化，還有那個帶着淺淡酒味卻無限風光的“父親”。
一個年輕警察看不過去，背對着諾亞，往鐵門方向不輕不重的踹了一腳。
手中拿着鐵棍，佯裝威脅的揮舞。
垂下腦袋，用着只能一人聽到的聲音道，聲音輕且極具威脅氣息。
“安靜點，”
“別教壞小孩。”
……
轉過頭來又瞬間變臉，年輕警察挂着溫暖的笑容，語氣又慢又耐心。
“孩子，要不要來塊糖果。”
年輕警察從他的大衣口袋裏掏出一顆用着漂亮彩紙包裝的糖果，在燈光下，彩紙閃爍着璀璨的光。
男，目測28~35歲
有小孩
家境不錯(警察，手上戴着的手表依照品質算得上奢侈品)
有利用價值(如果蝙蝠俠不能夠收養他，百分之七十以上的概率，他能夠打動這位熱心腸的警察，成為一張長期飯票。)
濃烈的酒味刺激着神經，諾亞稍稍恢複了一點意識與理智。
諾亞擡起頭，揚起一個天真無邪的笑，原來的郁氣一掃而空，乖巧而又聽話。
“謝謝叔叔。”
******
“諾亞，你的父親來接你了。”
女警溫柔的和諾亞打過招呼，便回歸崗位繼續處理還未完成的案件。
而諾亞此刻則是滿臉的懵圈。
他，什麽時候又多出來一個爸爸了……
諾亞下意識的捏起食指，放進嘴巴裏，啃咬指甲。
每次無措的時候，他都喜歡這麽做。
沒有人教過他小孩子不應該一直啃手指甲，他也就從來沒有糾正過這個習慣。
與一般小孩子幹淨整潔的手指甲相反，諾亞的指甲蓋坑坑窪窪，慘不忍睹，就好像經歷過一場難以言喻的折磨。
諾亞掀開衣袖的一小角，看向自己的胳膊，上面醜陋的燙傷痕跡依舊還在，是自己的身體。
這個傷是女仆端茶倒水的時候不小心被其他人的腿弄倒，撲到他身上的。
作為小透明的處境并不太好，所以諾亞選擇還未成年就提前離開家獨自一個人住在外面。
其實看那明顯的指甲蓋就可以得到答案，可是他太沉浸于咬指甲了，反而忽略了這一點。
雖然諾亞的動作很隐秘，不過還是被一直關照着他的年輕警官發現了。
伴随着猛拍桌子的聲音是，氣憤深呼吸聲音。
當發現其他人都在看着他的時候，年輕警官下意識的“咳”了一聲。
“咳咳，”
“沒事了。”
“諾亞，我陪你去見父親吧。”
年輕警官一臉笑意的說道，不過眼神卻是陰恻恻的，想要刀人的模樣。
諾亞乖巧的點了點頭，嘴角勾起一抹隐晦的笑容，任由年輕警官牽上了他的手。
他已經知道來的人是誰了。
個子小就是有一點不好，近距離觀戰都需要昂着腦袋，像只長脖子鳥。
諾亞無辜的擡起眼睛，看着面前的這一幕。
黑發藍眼長相英俊笑容甜蜜的男人，緩慢伸出想要接過諾亞的手。
卻被警官突如其來的攻擊，一擊正對上眼球。
“你這個該死的虐待兒童的畜生。”
“如果下次還敢這麽做，我就不僅僅是打上一拳了，而是把你關進監獄裏。”
“一輩子也別想出來。”
……
面對剛才的那一擊，蝙蝠俠本來下意識的想要依照身體本能閃躲。
可看到站在年輕警官身側的諾亞，他立馬意識到他現在是哥譚小王子布魯斯·韋恩，而不是蝙蝠俠。
蝙蝠俠擁有很強的格鬥技巧，反應能力。
但百無一用經常被綁架勒索的哥譚闊佬布魯斯可沒有這般手段和能力。
蝙蝠俠硬生生的止住了身體躲閃和反擊的欲望，強硬的捱上了這一拳。
身體悄無聲息的向左微微傾斜，讓這一拳微微打偏，盡量減少拳頭帶來的沖擊力對身體的傷害。
挨揍有時候也是有技巧的。
“嘉伯曼，你幹什麽。”
女警站起身來，厲聲喝道，制止了一觸即發的暴動鬥毆。
嘉伯曼還想要說什麽，就被女警冷厲的眼神給制止了，只得洩氣。
“韋恩先生，很抱歉。”
“嘉伯曼，是剛剛調到的哥譚警局的人，還沒有了解哥譚的規矩。”
“為人熱心腸開朗，是個帶着一身正氣的悶頭青。”
“我想這其中一定有什麽誤會。”
“我會讓戈登警長好好處置他的。”
“希望您能夠原諒警局的唐突之舉。”
艾娜微微欠了欠身子。
女警有條理且帶着歉意的周到回複，令人如沐春風，很容易讓人忘記之前的不快。
布魯斯搖了搖頭，帶着花花公子一貫甜蜜吸引人的微笑。
“沒事。”
“有這麽一位美麗的女士為他說話，我想他也不會是一個太壞的人。”
艾娜微笑點頭，漂亮眼睛裏只有客套。
……
全程目睹他們之間談話，被忽略在一旁的諾亞，忽然羞恥的垂下腦袋，想要找到一個洞把自己給埋了。
對于此情此景他能夠怎麽說。
只能說不愧是偶像，哪怕是扮演滿是花花腸子的浪蕩公子也是手到擒來。
對于蝙蝠俠，身為毒唯，自然是了解很多。
蝙蝠俠的明面身份是布魯斯·韋恩，這是蝙蝠迷都知道的事實。
不過大多數的時候都僅限于是漫畫的了解，很難想象這張獨屬于二次元的臉幻化為三次元的時候，會是什麽樣子。
五官深刻，眉弓立體，鼻尖而挺翹，最引人注目的是那雙含笑的藍色眼眸，深邃的好像飽含密藏與滄桑的藍色大海，近乎于黑。
好像在笑又好像暗藏着其他東西，身上溫和的氣質好像包裹着一層迷，讓人無法将他看透。
微黯的燈光打在他的身上，讓人只能夠注意到他輕佻微笑與花花公子的那一面。
穿着一身名貴的私人定制版西裝，除了右眼眼尾那青紫的那一塊，稍稍破壞了氣氛，一切都很符合蝙蝠俠在諾亞心中的形象。
原來把他扔進警察局是為了變裝換身衣服嗎。
好吧，我原諒你了。
警察局的冷板凳真不是人該坐的地方，他極為需要一張柔軟舒适的大床，來安撫這具身心俱疲的身體。
“你好，Dad。”
諾亞直接坐實了面前男人“父親”的身份，不閑不淡的打了一聲招呼。
面對布魯斯遞過來的手，諾亞轉了一個方向，左手扯着布魯斯的衣抉，避免牽手的時候，右手蝙蝠睡衣袖子滑落露出滿是水腫留下的疤痕。
諾亞低着腦袋悶悶地跟着布魯斯的腳步行走，眼睛耷拉，勉強地睜開雙瞳又快速閉上。
他實在不想再途生波瀾，在警察局待了将近一個晚上的時間，他現在很困很困，只想擁抱暖暖的大床，舒舒服服的睡上一覺。
蝙蝠俠敏銳的注意到了這個孩子怪異的換位置牽手的做法，想到之前那個小警官無腦的對于警察局來人的沖撞。
過量的多疑與警惕心讓他立馬意識到了什麽。
他之所以将這孩子放在警察局，本來是想要警察局來幫忙安頓這個孩子。
不過介于哥譚警局一貫的無力，蝙蝠俠不介意幫上一把手，讓這個擔驚受怕一整天的孩子早一點安頓下來。
但阿爾弗雷德調查的資料裏面，很明顯的，哥譚沒有這個孩子的信息，一絲一毫的線索都沒有，就好像他是憑空冒出來一樣。
對于這樣一個探究不出來歷的孩子，很容易讓人想要揣摩他的身份。
輕松休閑的睡衣裝扮，與哥譚格格不入。
哥譚是混亂的，無序的。
頂級的布料材質。
身上可疑的傷疤。
這個孩子的身上的疑點重重，突兀的出現，與空白的背景。
他不能将他交給哥譚警方處理，只有放在眼皮子底下才算安全。
至于這個孩子為什麽叫蝙蝠俠“Dad”，可能是出于崇拜吧。
布魯斯藍色眼眸掃了一眼諾亞身上的蝙蝠睡衣，手上動作細致地将他抱進了低調的沃爾沃S90，将身上的西裝外套脫下蓋在了諾亞的身上。
大多數時候身為布魯斯，本質上都是一個溫柔的好人。
阿爾弗雷德也默默調高了車內空調的溫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