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第 10 章
街邊的路燈照在哥特式的房屋，落下一片片陰影。
一排排瘦削，看着有些營養不良的枯樹林立在街頭兩側，昏暗的燈光，詭谲的夜色下更顯可怖，就好像被鎮壓在此的亡魂化成的樹木。
枯枝 ，無葉，黑色的軀體。
風一吹，窸窸窣窣的聲響，群魔亂舞的身姿。
金發碧眼的男孩穿行在其中，太陽一般陽光燦爛的發色，格外的引人注目。
大海般澄澈幹淨的藍色眼眸，就好像是一只誤入叢林的小白兔，吸引了周圍大多數捕獵者的注意。
躲藏在角落裏的人，用着貪婪而無底線的眼光打量着方格爾，目測着這個男孩兒的價值。
沒有家長在一旁監護，而又長得極為好看的孩子，在哥譚等待他的命運好像只有一個，那就是或早或晚的死亡。
終于一個人率先伸出了罪惡的爪子，悄無聲息的試探。
一個醉醺醺的瘦削男人，目标準确的朝着方格爾撲過來，明明腳步是踉跄的，偏偏行動軌跡顯而易見。
男孩勾了勾唇角，金色碎發随風飄揚，月光灑散之下，那張精致而又純潔天真的臉，好像是降臨人間的天使，以愛拯救世人。
男孩微微偏了偏身子，故作緊張的小跑幾步。
可是依舊無法阻擋“醉酒”男人的熱情，“醉酒”男人像逗弄着獵物一般的，不緊不慢的跟随者方格爾的腳步。
步步緊逼，越來越近，直到獵物被逼入絕境。
方格爾微皺着眉，好像因為面前人的太過熱情而苦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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倏然，他笑了笑。
月光暈染在金色的發旋，好像多了一個天使般的光環，大海般澄澈的藍色眼眸，真摯且熱誠的望向來人，就好像是憐憫世人的神只。
方格爾轉過身去，主動擁上了前，熱情地給了這個醉漢一個火熱的擁抱。
因為太過熱情，手臂勒住脖子的力道不斷收縮，醉酒男人困在這熱情懷抱中，呼吸愈發困難，暫時間沒了生息，倒在了地上。
方格爾苦惱的嘆了一口氣，
“哥譚的人們好熱情啊！”
“好多人都主動打過招呼。”
“我要一直待在這個地方。”
忽而笑了笑，咧開的嘴角愈發的大，臉上的表情愈發的純潔無辜。
對比倒在地上死不瞑目的那一具屍體，氣氛莫名的詭異與滲人。
暗中盯着方格爾的那些人，大部分都短暫的挪開了觊觎的視線。
這已經是方格爾遇到的第13個過來跟他打招呼的人了。
哥譚的人大多數都是不長記性，且容易被外貌所惑，沖動行事。
趕走了一批，又來一批。
真是一個熱情待客的地方。
“宿主，宿主，你該回去了。”
“蝙蝠俠都等急了。”
“還有還有！”
“提姆和管家都很擔心你。”
腦海內小光團急躁躁的聲音，咋咋呼呼的，可以想象到一只奶白色的小光團急的到處蹦蹦跳跳的樣子。
諾亞已經本體挂機五天了。
不停播報的有關蝙蝠俠，提姆，阿爾弗雷德的信任值早已經聽膩了。
韋恩莊園內，地下蝙蝠洞。
一個七八歲黑發藍眼的男孩，待在整潔幹淨的病床上，手上還打着點滴，不斷地通過輸液管，運輸人體所需要必須的營養成分。
旁邊還有各類儀器進行檢測。
已經昏迷五天了，韋恩集團內部先進的醫療科技儀器卻無法檢測出任何問題，哪怕是請國際有名的醫生來看。
也只能夠得出一個結論，這個孩子患有嗜睡症。
明明早已經做好了“ark”随時在眼前昏迷不醒的心理準備，可是這麽突兀的就睡着了，還是讓所有人都感到不習慣。
蝙蝠俠撫了撫眉心，溫和的藍色眼眸沉重的看着躺在病床上的男孩。
自從傑森死去後，他就已經不能夠再接受任何一個孩子在離他而去了。
躺在病床上的諾亞，總會讓蝙蝠回憶起自己的無能為力。
無法殺死小醜為傑森報仇，已經讓蝙蝠俠身心俱疲。
蝙蝠俠有很多次機會能夠告訴諾亞他的真實身份，可是每一次他都在最終選擇了僞裝和隐瞞。
傑森的遭遇，讓蝙蝠俠有些不想要再收下任何一個羅賓，他不想在看到他的孩子遭遇傑森所經歷過的絕望。
提姆的到來是一個意外，他自作主張，擅自闖入蝙蝠的領地，以一種極為強硬的姿态打開蝙蝠俠緊閉的心門的一角，逼迫他重新開始生活，重新拾起超級英雄的那份責任。
病床上的諾亞，瘦弱而蒼白，唇瓣毫無血色，白皙透亮的皮膚上，青筋隐隐可見。
流食只能維持基本的生存标準，但無法保障人的健康程度。
蝙蝠俠抿直唇線，深吸一口氣。
或許得請X教授過來看一看，才能夠解決這個孩子潛在的心理問題。
教授的能力很危險，蝙蝠俠向來都是不太樂意與這種有心靈控制能力的人打交道，他不太想讓自己的心思被人猜忌，像沒穿衣服一樣袒露在別人面前，一覽無餘。
不過根據萬磁王所戴的大腦信號屏蔽器功能的頭盔，而投入大量資金打造的仿制款，相信能夠在 x 教授到來哥譚之前，打造完成。
走進來的提姆，神色動容的看着這一幕，
哥譚沉默，無所不能的守護者，藍色眼眸深沉的凝視着躺在病床上的男孩兒，超級英雄也有辦不到的事情。
不過眼下還有更重要的事情。
“b，莫林街又出現了意外情況，已經死了13個人了。”
提姆靈活的手指在鍵盤上游走，蝙蝠洞的大屏幕上出現了一副畫面。
金發藍眼的男孩，神色溫柔的望着月亮，背脊倚靠在樹幹上，左邊的腮幫子略鼓，咀嚼着口香糖，吹着泡泡，無辜而又童真。
另一邊，莫林街大街道路中心躺着一具屍體，被車子碾過已經不成人樣了，血淋淋而又惡心。
光與影的交彙處，形成一副畫卷。
男孩精致秀氣，美的好像上帝派來人間拯救世人的天使。
街道上的點滴血液墨染，又多了一絲絲堕落的意味。
蝙蝠俠蹙着眉頭看着這一幕，動作流利的換上了制服。
哥譚的犯罪年限已經降低到了了這種程度了嗎。
雖然哥譚常會出現小孩子小偷小摸的現象，但很少這般嚣張和殘忍。
殺了人還光明正大的留在現場。
“根據調查，這個男孩是之前殺害莫林街小巷裏的刀疤男人的真正兇手。”
頓了頓，提姆繼續補充道。
多一個助力，遠比多一個阻力更加的好。
紅頭罩是個路人，遠比他是一個殺人兇手更加的好。
哥譚的犯罪分子很多，能排除一個潛在就盡力的排除一個潛在的，将他拉回正道。
聽到提姆的這句話，不知道為什麽，蝙蝠俠眉間舒展開來。
那些格鬥技巧太過熟悉了，熟悉到讓他不想要将那個人下意識的當成是罪犯對待。
耳邊叽叽喳喳的聲音，很吵很煩人。
諾亞有時候不明白，為什麽堂堂一個世界意識，一點逼格都沒有，像是一個老媽子一樣，關心這，關心那，孜孜不倦的訴說。
“宿主，宿主。”
“都已經五天了。”
“我覺得我們該回去了。”
“蝙蝠俠，管家和提姆都很擔心你。”
……
方格爾吹出一個又漂亮又大的粉色泡泡，大海般澄澈的藍色眼眸內帶着迷茫，低垂着腦袋的模樣，就好像神明憐惜世人，眷顧世間。
“男孩，你為什麽要這麽做。”
“反擊的方式不一定要以暴制暴，你可以通過其他更加合法友善的途徑。”
通過變聲器處理過的聲音低沉而又沙啞，與布魯斯平時溫和沉穩的嗓音截然不同。
他等人的人終于來了。
現場一瞬間沉寂下來。
如果不是萬不得已，誰會選擇以這麽惡劣的方式來解決問題呢。
諾亞很想怼一句。
“蝙蝠俠，你來晚了。”
“所以我只有使用這種方式來自保。”
諾亞喜愛蝙蝠俠堅守理想信念，以凡人之軀比肩神明，雖然他不太理解所崇拜的人心目中所謂的“不殺原則。”
十分淺薄的喜愛，我不理解你的信念，但我尊重你崇高的追求。
不過考慮到目前的人設，方格爾大海般幹淨的潮藍色眼眸帶着絲絲不解，好像不明白面前的男人在說什麽。
他揚起腦袋，帶着崇拜的眼光看向蝙蝠俠，掏出放在口袋內的筆和紙，就像是最樸素的追星少年。
“蝙蝠俠，可以給我簽個名嗎？”
“我是你的忠實粉絲。”
面前的男孩笑的陽光燦爛，與哥譚格格不入。
蝙蝠俠看着在面前靜止的手，瞥過男孩毫不受周圍環境影響的笑容，沒有任何動作。
提姆看到這個場面，心裏咯噔了一下。
這個男孩性子有些像小醜，又極為的不同，至少小醜笑起來不會這麽甜，這麽陽光。
“你，難道沒有感覺到絲毫的不妥當嗎。”
提姆的眼神瞄過那個倒地的屍體，還有周圍的血跡。
周遭血腥的場景與男孩陽光燦爛的笑容格格不入，就好像是一半天堂，一半地獄。
“很漂亮對吧。”
“好看的塗鴉。”
“我睡一覺後就發現多出來了這些東西。”
“這真是一座奇妙的城市。”
“可惜大叔剛剛離開了，否則我一定會邀請他欣賞這美景。”
男孩的表情不作僞，真誠的贊美着周遭的一切。
提姆試探性的用手指指着那拖拽一地的血痕，小聲地問。
“塗鴉？”
方格爾點了點頭，帶着欣賞的目光，看着那一幅畫卷。
“那裏畫着大海，周圍還有一些粉色的小水母，那邊是菠蘿屋……”
方格爾興奮的向着面前的朋友述說着自己所看到的事物，因為快樂，潮藍色的眼眸閃着光。
就好像是最最最普通不過的一個少年。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