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第 32 章
陰沉沉的天空下，莫林街上行走的人都下意識的低垂着頭，偶爾有少數人警惕的瞄向四周，探察情況，這些人應該是紅頭罩幫的成員。
莫林街是紅頭罩幫的統治區域，在紅頭罩的約束下，治安相對于哥譚其他地方好上許多。
不過也僅僅只是治安好上許多。
莫林街的街道狹窄擁擠，勉強能供一輛車單獨通行。兩旁的建築物破舊不堪，被雨水洗滌淘染過的灰黃。牆上還有大面積的塗鴉，或是調皮孩童随手留下的畫作，或是牆角嘔吐物留下的洗不清的痕跡。
街頭巷尾堆滿了垃圾，散發着難聞的氣味。街頭的路燈昏暗，許多已經損壞，無法正常照明。
不過反過來說這也是一個很好的隐藏的地點。
經過兩條不起眼的巷子，在拐到一處死角，那個位置就是紅頭罩的安全基地了。只有用他獨有的密碼才能夠打開安全基地的門。
對于方格爾能夠打開自己的門，傑森并沒有感到奇怪。
這個世界上中存在于某些人，在某些方面特別的有天賦，例如開鎖，例如黑客，攻破安全牆，例如格鬥……
唯一讓傑森比較好奇的大概是，這家夥到底是如何找到他的安全基地的。
連蝙蝠俠都沒有發現的地方，偏偏就被這個黃色方塊給找到了。
在小黃還窩居在他的安全基地的時候，傑森也試圖盤問過這只黃色方塊。
不過每次不是被他輕巧地轉移話題，就是被簡單的裝傻敷衍過去了。
有時候也怪自己不争氣，偏偏被他這一副天真裝乖的模樣給蒙騙過去了。
事後一回想起來，這都多少次了，而且每次都用差不多的借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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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憶中，那雙獨屬于大海般幹淨而充滿神秘的潮藍色眼眸，就那麽直勾勾的望着人，很容易就讓人下意識的就洩了氣。
所以，你們到底有什麽秘密呢。
安全基地內，
與諾亞在大都會作威作福，當英雄，受萬人崇拜敬仰的待遇相反，小光團現在的遭遇有種說不上來的尴尬。
想要解釋，又無從說起。憑着帕特裏克這具馬甲呆呆傻傻的智商，也不可能邏輯清晰的講述清楚。
昏黃的燈光下，照射出兩個朦朦胧胧的人影，雙方氣勢劍拔弩張、刀光火影。又貼的極近，兩個影子幾乎相融。
紅發少年的腳腕被輕薄特制的銀鏈子給鎖住了，因為稍稍掙紮而顯露出白皙透粉的膚色，臉上的粉，是因為生氣而染上的紅色的薄雲。
這是傑森專門為帕特裏克定制的鎖鏈，當掙紮力度過大的時候，手鏈會釋放出麻麻的電流，麻痹人的神經，讓人行動放緩。
避免這個小阿呆因為傻乎乎的用力掙紮而不小心傷害自身。
當初設計這條鎖鏈的最根本目的，主要是為了防止這個小阿呆一餓就到處啃食安全基地裏的各種設施設備。傑森都因此換了好多批的設施設備 。
雖然不缺這個錢，但是隔幾天就要把一批設備設施悄悄替換，搬進安全基地，這很容易暴露這個安全基地的位置。
次要目的則是為了防止這個阿呆亂跑，然後找不到人。
考慮到帕特裏克的特殊體質，傑森很擔心這個小阿呆随随便便就被哥譚的壞人一塊小小的面包就給哄走了，被迫淪落到壞人實驗基地，成為可憐的實驗體。
不過傑森也沒有想到設計出來的這根鎖鏈很快就派上了用場，而且是用在這種途徑上。
他也不想這樣子做，只是這個小阿呆有時候太倔了，就算給他吃的引誘他套路他，他也不配合。直接以靈活的身手從他身旁溜過去啃食家具，就是不肯回答他的問題。
“Jay！！！”
“Jay，不喜歡。”
“我——，”
“不喜歡，”
“這樣子。”
紅發少年無助的用那雙狗狗眼可憐兮兮的望着面前的人，嗓音呆呆的低沉的透着點點頹敗。
雙腿箕居，緩緩低垂下腦袋，十分傷心失落的模樣。
傑森依舊冷冷的盯着人，只不過稍稍彎下了身子，蹲下來陪同紅發少年一起等待時間的流逝。
他們兩個好像在怄氣，比誰先服軟。
傑森很慶幸，自己戴了面罩，否則不知道在帕特裏克心中的形象不知道毀成什麽樣。
雖然現在也好不到哪裏去，但至少可以有一點點心理上的安慰。
憑這個小阿呆的智商，應該不會那麽記仇，他只會以為Jay戴上了面具就變了一個人一樣，就好像爸爸喝醉了酒突然間就換了一個人一樣。
“我是紅頭罩，不是你平時認識的Jay。”
傑森反駁道，內心隐隐的愧疚與心痛。
這麽騙一個小阿呆是不是不太好。
不過想要從帕特裏克嘴裏套出來情報的欲望占據了頭腦，讓他短時間內屏蔽了自己的同理心。
帕特裏克突然不見消失了三天，又突然重新出現在他的視野。
真的，這個呆子一點都不乖，像小黃一樣喜歡不辭而別。
那三天裏，傑森幾乎找遍整個哥譚依舊沒有查到任何的線索。
帕特裏克突然消失的太幹淨，根本沒有給傑森留下任何可追尋的線索。只知道他是突然出現在哥譚的，與小黃有關。
這一次他真的做的太過分了。
三天的膽戰心驚，考慮到帕特裏克的智商，傑森無時無刻不憂心他又回到了原來的地方，重新淪為可憐的實驗品。
“這三天你去哪裏了。”
“為什麽要突然消失。”
“是不是與你們原來所待的地方有關。”
一連串的問題如炮彈一般的不停地轟擊着人。
小光團表示很懵，和這具馬甲一樣陷入了呆傻狀态。
因為這些問題它一個也答不上來，索性直接将關注點放在了其他問題上面。
傑森好奇怪啊。
明明說自己是紅頭罩，偏偏問那些只有傑森才了解關心到的事情。
紅發少年無措地啃食着自己大拇指的指甲蓋，純黑的瞳孔陷入空洞虛無。
小光團模仿着宿主平時思考喜歡的招牌動作，希望自己有一天能夠變得和宿主一樣聰明，想出該有的應對措施。
“不準咬了！”
傑森冷聲制止了帕特裏克的動作，這家夥知不知道自己的牙齒有多麽的尖銳，沙發上都留下了好幾個牙印。
如果一個沒注意這個小阿呆不會把自己的手指給吃掉了吧。
肉肉的手指上多了一些口水唾沫，一看就很髒。
僅僅指甲蓋被咬得坑坑窪窪，手指被口水泡的發脹。
傑森肉眼可見的嫌棄，不過還是從口袋掏出一塊手帕細心的給他擦拭幹淨。
如果自己不給他清理，憑着這個小阿呆的智商，很有可能就一直保持原狀。
最近照顧伺候這個小阿呆好像都已經養成習慣了。
算了，這個呆呆傻傻的模樣一看也就套不出什麽話。
“以後不準随便離家出走了。”
“以後不準随便吃其他人給的食物。”
“以後不準随便跟着其他人跑。”
傑森的聲音柔和下來，不過戴着紅頭罩依舊看起來很威嚴很有氣勢。
他站起身來，走近一步，手指靈活地解開了鎖鏈。
小光團摸了摸自己的腦袋，有點搞不清楚傑森的意思。
傑森說的這些事情它都沒有做，他為什麽要警告它。
紅發少年呆滞的一屁股墩子坐在地上，沒有猶豫多久，便張開了嘴，認真的辯解。
“沒有，離家出走。”
“也沒有，吃食物。”
“不會跟其他人跑。”
以這個小阿呆的頭腦，小光團勉強從貧瘠的詞彙庫中拼湊出這些句子。
黑溜溜的眼眸看着十分的真誠，不像是一個傻子，用一個好一點的詞彙形容，大概是赤子之心。
傑森信了。指望一個傻子會說謊，不如相信母豬會上樹。
所以這個其他人應該指是認識的人。
傑森用手指彈了彈小阿呆的腦門。
“所以，你就跟着認識的人跑了是不是。”
輕揚的話語将之前的事情一筆帶過，尾音微微上揚，好像是歡快活潑的語氣，卻莫名的危險異常。
紅發少年下意識的咽了咽口水，細致，喉結滾動間，呼吸變得急促。
再也講不出任何反駁的話語。
他将自己毛茸茸的小腦袋埋在臂腕內，不肯擡頭見人。
〔宿主，我對不起你。〕
〔我好像把你的存在給暴露出來了。〕
小光團在內心深處哭作一團。
看着面前裝傻充愣的小阿呆，傑森眼底盡是探究揣測。
有時候真的覺得面前的小阿呆是一個完完全全的傻子，有時候又感覺他不是一個傻子，而是在裝傻。
就像這種時候，他不是很懂得利用自身的優勢嗎。
傑森長嘆一口氣，手掌輕輕搭在帕特裏克的腦袋上，揉了揉紅發少年的頭。最終選擇将這件事情高高舉起輕輕放下。
總有一天他會查明所有的真相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