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嫡公主

第008章 嫡公主

趙舉從來都是欺負人,哪能被人欺負了。

見馮楷油鹽不進,索性耍起了渾。将茶盞一摔,就指着馮楷叫罵道:“給臉不要臉。若、若不是我表妹所托,你真當我能瞧上你家、你家的姑娘?”

躲在門口偷聽的玉珠,忍無可忍。一把推開門,高聲道:“大馬臉,不準你對我爹無理。你回去轉告馮玉蓮,少用這些下三濫的手段!”

玉珠今日穿了件湖水綠的家常裙子,還是前兩年做的,如今已經不太合身,也有些舊了。可看在趙舉的眼裏,那簡直是讓他驚豔萬分。

表妹明明說的是這個馮家玉珠,有那麽幾分姿色,也是為此趙舉才願意攬下這事。可今日一見,這何止是幾分姿色啊,分明是難得一見的尤物啊,怪不得玉蓮表妹把她視作眼中釘。

十四五歲的少女,杏眼清澈,粉唇豐潤,長得清麗極了。一身湖水綠的衣裙有些小了,将她前凸後翹的身材顯露無疑。腰間系了一根藕粉色的巾子,更顯得那纖細腰肢盈盈一握。她身上帶着一種男人無法拒絕的別樣妩媚,讓人一見就浮想聯翩。

趙舉現在滿腦子都是将她按在床榻上肆意蹂躏的樣子,越想越是心潮澎湃。只覺得一顆心都要跳出胸膛了。

他好不容易定下心神,立馬滿臉堆笑,三角眼中都是讨好,點頭道:“你就是玉、玉珠?你、你放心我怎麽會對岳丈無理呢,誤會誤會!”

說着又恭敬的扶着馮楷坐下,開口道:“剛才都、都不算數,小婿是真心實意求娶玉珠姑娘。還請岳丈大人稍、稍候幾日,我去準備聘禮,再請媒人上門。一、一定讓玉珠風風光光的嫁到我家來,做、做大少奶奶。”

說完還躬身施了一禮,才向外走去。路過玉珠身邊時,倒像是有些羞赫的模樣,小聲道:“我、我叫趙舉。”

玉珠被吓得退後一步,想也不想就道:“大馬臉,我才不會嫁給你。”

本以為這人會生惱,可沒想到他居然紅了紅臉就出去了。

只留下一臉莫名其妙的馮家父女。

趙舉春心蕩漾的走到門外,好幾個小厮随從立刻迎了上來。其中一個滿臉堆笑的牽過馬來:“少爺,您上馬。”

可趙舉卻是一愣,想了想道:“我不騎馬了。以後都別叫我少爺,叫我馬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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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厮心道:明明姓趙,叫什麽馬爺?

嘴上倒是答應的痛快:“哎,是,馬爺。您怎麽想起這麽個稱呼?”

趙舉臉上飄起可疑的紅暈,小聲道:“因為我是大馬臉。”

那小厮腿腳一軟差點兒坐地上。他們又不瞎,當然早就知道趙舉長了一張大馬臉,可滿青州府也沒人敢這麽說出來啊。也不知道是哪位好漢,居然說破了這個事實。看少爺如今這個樣子......該不會是接受不了,直接瘋了吧?

馮府的趙二奶奶,未出閣時,是青州知府的庶妹,嫁給馮柯也算是門當戶對了。可誰也沒想到,她嫁的男人這麽有本事,如今竟成了從三品的大員,就連從前不把她看在眼裏的娘家人,如今也是對她熱絡的不得了,常常走動。所以連帶着馮玉蓮,都對趙知府一家相當熟悉。

馮老太爺的壽宴之後,馮玉蓮是心中越想越來氣。索性找到了她那個不着調的混混表哥,趙舉。說服他納了馮玉珠做妾,這樣一來,不止坑了那小賤人一把,也能讓明義哥哥對她斷了念想,一舉兩得。

可趙舉那個二百五,自從見了馮玉珠一面就改了主意。說是當真動了心,死活非要娶她做正妻,整日裏在家撒潑耍無賴,逼他爹娘答應,鬧得趙知府家雞飛狗跳。就連一開始唆使此事的馮玉蓮,都遭了埋怨。

馮玉蓮又惱怒又不安,也不知馮玉珠這個不要臉的狐媚子又使了什麽手段,見一個勾引一個,呸!可她也不能再這麽耗下去了,萬一趙家還未答應這婚事,明義哥哥就回來了......那可就不好辦了。

正在她一籌莫展之際,馮府卻是來了兩位貴客中的貴客。

一位是四十五、六,面白無須的中年男子,穿一身茜紫色的團花錦緞長袍,說起話來細聲細氣的。此人在宮中也算是有頭有臉的太監,名叫喬三福。此次是奉了康元帝的旨意,來青州府甄選宮女的。

此次的甄選範圍在全國各個州府,喬三福能領到這樣的肥事自然也是沒少打點。可那點兒銀子算什麽,只要領了這差事十倍、百倍都掙的回。甄選的權利在他手中,選誰不選誰可就都是他說了算。有那想把家中女兒送入宮,搏一搏富貴的,得花銀子孝敬他。有那心疼女兒不願讓入宮的,也得花銀子孝敬他。所以只需走這一趟,回京城時必定掙的缽滿盆滿。

可怎麽也沒想到這位貪玩的祖宗竟然跟來了!

這一位一身男子打扮,可眉目清秀、體格瘦弱,走起路來也是婷婷袅袅,分明是個十四五歲的妙齡姑娘。大搖大擺的走在喬三福前頭,半點兒也不把他放在眼裏。

喬三福心中苦悶,可臉上卻不敢露出分毫,讨好道:“我的祖宗,您走慢些。”

那姑娘卻輕哼一聲:“你快些,餓都餓死了。還以為外邊有多好玩,沒想到又累又沒意思!”

喬三福心道:沒意思,你倒快回宮去啊,還懶在這耽誤事兒!

但這位他可惹不起,不光是他惹不起,就連他們內官監的大總管見了,也要點頭哈腰。誰讓人家是嘉祥公主,陛下最寵愛的女兒呢。在宮中待得無趣了,竟扮成了小太監跟着他偷偷出宮,一行人都出了京城才發現。可把喬三福吓出了一身白毛汗,火急火燎的讓人快馬回京,禀報陛下。哪知康元帝一聽,居然哈哈大笑,又派了一隊侍衛來,只道:“嘉祥願意去就去玩幾日吧。只喬三福等人必要照顧好公主,若是出了纰漏,一幹人提頭來見。”

這讓本來高高興興打算去撈銀子的喬三福,差點兒氣暈過去。可他一個做奴才的有什麽辦法,只好聽從旨意帶着嘉祥一起趕往青州府。一路上是提心吊膽,生怕這位祖宗磕了碰了,回去連累的他受罰。可嘉祥自出生以來,都是嬌生慣養,哪裏知道出來玩竟然這麽累,除了頭兩天新鮮,後邊兒的抱怨就沒停過。

喬三福本來都以為這位祖宗要打道回府了,可她卻不幹:“就這麽回去,也太丢人了,皇兄們不知要怎麽嘲笑我,我不回去!到了地方,找個舒服些的宅院,我要好好休息幾日,馬車颠的渾身都要散架了。”

喬三福沒辦法,只得找上了馮府,誰讓他家宅子修的好呢。

喬三福賠着笑道:“可不是,這外頭亂糟糟的,又髒又吵。殿下您還是留在馮府,讓他們伺候着,等奴才兩日,奴才辦完了差咱們就回宮去。”

嘉祥不耐煩的點點頭:“知道了,誰願意跟着你不成,你自去辦你的差事。”

一行人馬到了馮府,直接擺明了身份,馮家人自然不敢怠慢。那可是真正的金枝玉葉,得罪了可沒好果子吃,曲氏立馬指揮下人收拾東西,将府中裝潢最好的沁春堂讓了出來。

嘉祥轉了一圈看了看,勉為其難的點點頭,表示可以湊合住。

馮玉蓮這個人,可不光是膚色黝黑随了她爹。一張阿谀奉承、溜須拍馬的嘴,也像極了馮柯。有生之年居然能見到皇後娘娘嫡出的公主,她自然是不肯錯過這個機會,每日裏淨往沁春堂跑,哄得嘉祥拿她當了好友一般。

按說嘉祥從小長在深宮,應該最是明白這些人心伎倆。可她是于皇後的親女,又是康元帝最寵愛的女兒。哪個不開眼的敢跟她耍手段?所以嘉祥公主雖然性子驕橫了些,但卻沒什麽心機,很容易相信別人。

對于馮玉蓮來說,這可是意外之喜了,本來只想給這位公主留下個好印象,可她竟然拿自己當了好友。這樣的傻子,不利用一番,那可就太可惜了。

這一日,嘉祥在沁春堂中等到了中午,也不見馮玉蓮前來,這讓她頗有些不習慣。在宮中時,其他的公主們怕死了于皇後,哪個也不敢與她在一處玩,生怕一句話說的不對,就帶累了自己母妃。這次出宮嘉祥好不容易碰見個年紀相仿,又聊得來的小姑娘,自然高興的不得了。這樣每日膩在一起說話閑聊,肯定就是姐妹們所說的閨中密友了,自己如今也有了好友呢,再也不用偷偷羨慕她們了。

想到此嘉祥難得的放下了架子,親自去了馮玉蓮房中。

剛推開門,就見馮玉蓮一人伏在妝臺上,低聲哭泣。

“玉蓮,你怎麽哭了?”

馮玉蓮見她來了吓了一跳,趕忙拿帕子擦擦臉上的淚道:“沒,沒什麽,殿下怎麽親自來了?快請坐。”

她那一雙眼腫的吓人,也不知哭了多久,嘉祥自然不肯相信她的說辭,坐在她一旁追問道:“到底怎麽了?是不是有人欺負了你?我們是好友,你說出來,我一定會幫你的。”

馮玉蓮仍是搖了搖頭,立在她身後的丫鬟秋兒,像是看不下去一般,開口道:“小姐!你就讓玉珠小姐這麽欺負你?幹嘛非要自己忍着,公主殿下都說了會幫你,你就是心太善了!”

馮玉蓮皺眉斥道:“青葉!不要說了。”

嘉祥卻是更肯定自己心中的猜測:“玉珠是誰?就是她欺負了你?”

馮玉蓮聽了此話,眼淚又落了下來,嗚咽着說道:“說句大不敬的,我與殿下投緣,在我心中您就與我親姐妹無二。這事我除了能說與您聽,別人來問我卻是絕對不會說的。”

嘉祥聽的動容,拍了拍她的手道:“你有什麽難處盡管說出來,我幫你想法子。”

馮玉蓮點點頭,低聲道:“馮玉珠是我大伯家的堂姐。我一向與她親近,我可實在沒想到她、她竟然趁着我随父親去河東上任的這幾年,勾引了與我兩情相悅的人。這也就罷了,她要是真心實意的對待明義哥哥,我就認了,只要他能幸福就好。可她......她竟然還與別的男子不清不楚。我心中實在太難受了,殿下,我該怎麽辦?”

嘉祥雖然受康元帝寵愛,可她心中對父皇還是有怨的。父皇總是寵愛後宮中那些狐媚的女子,近兩年更是将徐貴妃捧上了天,嘉祥無數次見自己的母後默默垂淚,卻什麽也做不了。她因此最是讨厭那些勾引男人、不要臉的賤女人。

聽了馮玉蓮的話,簡直讨厭死了她的那個堂姐。

“你快別哭了,要整治她我有的是辦法,我且先去會會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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