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方法之十七
方法之十七
今劍安靜地坐在一邊讓櫻來處理他的傷口,小姑娘的手有些發抖,血液的味道一直往她鼻腔裏蹿。付喪神的上衣已經被猩紅色給染髒了,對方的狀态看上去并沒有傷勢那麽糟糕。
鶴丸白色的身影從窗口一躍而近,如果不是他特意制造一些小動靜,屋子裏的幾人根本不會注意到對方。
他手上捏着的是已經死去有一段時間的動物使魔,灰撲撲的小家夥腳脖上面挂着的紅色指環一樣的東西應該就是驅使他活動的媒介。
太宰瞟了一眼老鼠的尖牙,對方的舌頭還沒來得及收回去,身上也沒有任何的刀傷,看樣子應該是死于魔法的操控。鶴丸拎着小老鼠甩了甩,把着東西丢在了太宰腳邊,“我去的時候它還在活動,看樣子是注意到了不止一方勢力所以選擇自保。”
至于另一方勢力是誰,其實還挺好猜。
聖杯戰争那麽多參賽人員,也就太宰這一組看上去是最好對付的,至于明面上屬于中立陣營的assassin,相反是最需要提前解決的。
正因為表面上是中立,所以才更好的去做某些見不得光的事。
應對的方案寫了一半,對敵人的不熟悉導致這份方案并沒有完全補充結束。大片的墨水漬遮擋了零零碎碎的信息,鶴丸掃了一眼并沒有發現什麽端倪出來。小動作結束的很快,注意力分散在老鼠身上的太宰并沒有關心付喪神在想些什麽。
“辛苦。”太宰蹲下來戳了戳老鼠肚子的位置,不輕不重地嘟囔了一句,在他視線的盲區鶴丸和今劍不動聲色地完成了一次眼神交流。
算上時間,那些準備依舊的獵人要開始狩獵了。
冬木的晚上算不得有多麽寒冷,掐上睡點的櫻看上去完全不在狀态,鶴丸和今劍照例混在了人群中。星火帶來了一點點的煙味,路人匆忙趕路,多得是漠然不在意的目光。
太宰用黑色的外衣将櫻的臉遮了起來,小女孩并沒有拒絕,而是很乖巧地窩在了對方懷裏。
鶴丸的視線盯上了人群中那個一閃而過的身影,如果他沒有記錯的話,那應該是saber的禦主。再加上之前得到的有關Lancer禦主的住所,太宰今晚一切有些反常的舉動都變的順理了起來。
太宰沒有刻意去肯尼斯所住的酒店蹲守,樓下來往的行人匆忙,太宰和櫻的組合并沒有引起太多的注意。
鶴丸注意到了saber的禦主轉身走到了一個角落中,像是那些開場的戲劇演員待在幕後待機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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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人點燃了一支香煙,煙草略沖的味道往太宰的鼻腔裏面鑽。生冷的空氣混雜着煙草的味道一塊送入了肺部,太宰又調整了一下位子,他小心往後退了一段距離再站穩。
爆炸的聲音響起,緊接着是沖天的煙霧。
女孩因為這樣的巨響而清醒了一些,她沒有好奇地四處張望,而是将自己更加嚴實地窩在了太宰的懷裏。
如果自己暴露就等于将所有的信息公布給那些獵手,太宰沒有過多地去引導櫻該怎麽做,一是女孩足夠聰明,更多的是因為付喪神們代替太宰完成了這個工作。
衛宮切嗣并不打算直接用熱武器擊殺Lancer的禦主,他的計劃向來不是那樣直白幹脆。即便是大火燒不死對方,150米的高度也足夠對方粉身碎骨。這個時代早就已經不再是依靠冷兵器和魔術的時代,saber組真的讓人後怕的并不是那位歷史上赫赫有名的英靈,而是那位隐藏在暗處伺機而動的魔術師殺手。
濃煙的味道讓人感到有些難受,孩子的哭聲将站在底下的人群的心攪成亂麻。
太宰并沒有太多關照那些被疏散到底層的普通市民,他可以預料到明日那些說客的掩飾。
太宰将目光放在了隔着酒店不遠處的那個看上去已經廢棄掉了的大樓,按照正常的絲路,衛宮切嗣的搭檔必定會去那邊定點狙擊敵人。周遭所有的隐藏點被一一排除,得益于英靈出色的視力,太宰能夠看到不遠處一晃而過的身影,但他沒辦法第一時間就确定那個一定是衛宮的搭檔。
櫻将自己整個人縮在了太宰的懷裏,保持着二十五尺左右距離的今劍擡了擡眼皮,這個區域出現了第四個擁有召請英靈資格的人。其實答案并不是特別難以猜測,除了詛咒了saber的Lancer,衛宮顯然和太宰的思路對上了。
監視assassin的禦主,在察覺到危險的第一時間做出應對的方式。
可是對方慣用的手段過于直白,沒能逃過那個家夥的圈套。
獵豹咬住獵物的時候是絕不會松口的,哪怕是一絲的放松都可能導致獵物絕地反擊。某些方面來說assassin就和那些依靠着速度一擊制勝的動物一樣,稍微的松懈就可能導致他的局滿盤皆輸。
“……舞彌,可以撤退了。”煙霧将衛宮切嗣的臉遮擋的模模糊糊,男人選了一個相對空曠的地方等着和搭檔接頭。
耳麥中短暫的傳出一陣雜音,通訊突然的終止讓衛宮的心髒瞬間收緊,他清楚這意味着什麽。第三者發現了他們的蹤跡,并沒有魔術支持的舞彌現在很可能處于被動受擊的狀态。
神父的腳步不緊不慢,但是每一下都仿佛恰到好處踩在了舞彌的心髒上。
一開始照面被丢在地上的蝙蝠大張着嘴,露出的舌頭和斷掉的牙仿佛在昭示敵人待會的下場。鶴丸在第一時間察覺到其他人的氣息的時候就已經處于這片區域了,明晃晃的白色在夜晚無異于一個活靶子。
但是付喪神有着兩份靈力支持,他能夠很好的将自己隐藏在暗處圍觀這場鬧劇。
有什麽人從別的地方跟進了過來,就如同太宰在沒有吩咐他們行動之前所猜測的那樣。衛宮不會放棄他的搭檔,至少在現在這樣的戰況下他不會那麽做。
太宰的腳步聲很輕,他沒有刻意去隐藏什麽。
神父絕對能夠察覺到附近有其他人的蹤跡,這恰巧是太宰想要的。如果他刻意地抹去自己的蹤跡再出現,那麽比起合作,這更像是一場有預謀的合力擊殺。
舞彌将所有的痛哼全部憋回了肚子裏面,過于明顯的動靜會引起對方的注意,她只能選擇盡可能的收攏自己的呼吸,确保在對方放松警惕的時候完成突擊。
獲勝的可能性幾乎和零沒有太大的區別,心髒跳動的速度有點超過控制範圍內。
言峰并不關心對方下一步打算怎麽走,這一次的任務中并沒有出現衛宮的搭檔的名字。他只是按照時臣的分析,來到這裏等caster組的主從。
而對方似乎也猜到了他們的用意,從一開始就沒有刻意隐藏使魔的行蹤,恰到好處地讓他感知到了對方的存在。
煙霧瓶在言峰眼前炸開,對方并不會趁着這樣的情形繼續追擊。太宰在煙霧籠罩中和黑色短發的女人的視線對上了,那雙黑色的眼睛一瞬間閃過一絲錯愕,很快就消失的徹底。
這塊樓層很高,但是她依舊毫不猶豫地跳了下去。
舞彌沒能看清太宰最後的口型,只是匆匆注意到了最後的嘴型大概能夠拼湊出敗犬幾個字眼。
櫻動了動腦袋,換了個姿勢将自己埋在了太宰懷裏。英靈沒有發出任何聲音,但是她能夠感受到對方臉部肌肉牽動時的小動靜。
言峰警戒的姿勢沒有維持太久,很快他就重新整頓好了站姿看向從陰影中慢慢走出來的太宰治。男人的臉上沒有太多真切的笑意,那雙眼睛中除了浮于表面的訝異和僞善,更多的是隐藏的極深的惡意。就像是他的assassin出刀那一刻的死氣,詭異而不突兀地出現在了男人身上。
“caster。”言峰的聲音很低沉,臉上沒有過多多餘的表情。
太宰的眼神從那幾柄短劍飄過,最後還是将視線落到了男人臉上,“好巧啊,言峰神父。”
鶴丸輕飄飄落在了不遠處的空地上,太宰話出口的一瞬間鶴丸極其不自然地扯了扯嘴角。今劍很安靜地蹲坐在一邊的斷牆上,紅色的眼睛釘在了神父的後背。
不錯的偷襲位置,無論成功與否,這一次的決定都會讓他們減少一個威脅。
察覺到了兩道不善的目光自然讓言峰在第一時間保持了絕對的警惕,比起能力更偏向于輔助的caster,他手下的使魔才是需要第一時間提防的角色。
言峰将身體轉向了處于他背後的兩騎付喪神,他捏着劍的力度不小,使得他的骨關節都有些發白。
caster的難纏程度不亞于其他幾組,對方可以消除寶具的能力更是讓時臣在第一時間将對方放在了最優先的幾個位置之中。
“別緊張,共贏的合作而已。”穿着風衣的英靈往前走了幾步,兩人間隔的位置不足三十厘米。輕浮而入耳的聲音幾乎是響在了言峰耳邊,“我拿出了我的誠意,現在最好的辦法就是拉攏足夠多的盟友不是嗎?”
“……archer的、禦主呀。”
時臣捏着酒杯的手驟然收緊,中年人失态地直接站了起來,由于過于猛烈的動作,甚至牽倒了手邊價格昂貴的紅酒。
言峰绮禮幾乎是在第一時間就重新面向了太宰,鋒利的刀刃抵在了對方的脖頸處。
英靈笑着擡起了空閑的那只手,鳶色的眼睛中涵蓋了太多無法參透的深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