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方法之四十八

方法之四十八

莫名的危機,是從突然一瞬斷開了與禦主的聯系開始。

自那一日和ruler達成了合作之後,他們之間的聯系似乎突然就被對方單方面斷開了。太宰能夠獲得的情報很少,大部分是其他勢力去引導而出的片面消息。

同預料中的一致,對方最終還是折返了出生地,與黑方其他幾人會晤。

而之後幾日中,他與那個便宜禦主的牽連也被截斷了。

太宰可以确定并不是因為死亡而造成的供給停斷,他的禦主将令咒轉移給了其他的參賽者。而這位得到了令咒的參賽者是誰自然不言而喻。

有什麽沉重的壓迫從頭頂上傳來,同樣感受到了這股異動的三日月動了動手指。

強烈的不安籠罩了于部屋休息的二人。

“……回來吧,berserker,我們需要你。”

神父宛如嘆息一般的氣音在太宰耳邊響起,誰得到了紅方絕大多數英靈的控制權不言而喻。太宰不清楚那些大英雄會作何感想,隐約的怒意從心底攀了上來,他沒有恍神太久,情緒很快被壓了下去。

“我會的、”青年語氣溫和,像是同老友敘舊一般的溫醇,“……我很快就到。”

英靈所能造就的奇跡往往要超脫人類貧瘠的見識,超脫幻想的産物在這個小鎮顯得有些格格不入。太宰注意到了位于最前方的紅方的英靈,站在一個相對保守位置的archer也注意到了他。

兩個人的視線只是短暫交錯了一下,很一致地選擇避開了對方的視線。

附近并沒有熟悉的氣息,莫德雷德和她的禦主并沒有趕來。他們不清楚這件事,或者說神父提前發動的戰争中并沒有将兩人劃為己方勢力。

英靈在最外側提防可能闖入防區的敵人,他們之前有過争吵,面部不愉的表情沒有絲毫遮掩。

女帝并沒有遮掩行蹤的意思,明目張膽的行軍同挑釁別無兩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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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先注意到太宰的archer用一種極為複雜的眼神看着他,弓箭手的耳朵抖了抖,即将脫口的話語又被她咽了回去。他們之間的關系并不美妙,或者說,整個紅方陣營同太宰的關系都極其惡劣。

“想問些什麽,女士。”出乎阿塔蘭忒意料的,黑衣的英靈松了口,“基于我的自身安全的情況下,我很願意回答美麗的女士的問題。”

“……berserker,你的願望是什麽。”

這是一個範圍很大的,不确定的東西。理念化的聖杯并不會選擇無欲無求的人:或是崇高的大理想、或是私自的願望。被欲望困惑的亡者才會被選擇,齊聚于此。

英靈是個廣義的東西,在他獲得這種定義之前,并沒有設想過自己會成為這樣的存在。

太宰笑了笑,他垂下眼睛看向自己的腳尖。

或許另一個世界的太宰在離開之前有那麽一絲後悔,而那一點不一樣的情緒在最後的時間被放大,以至于這種執念影響了成為英靈的主位面。

他作為berserker參與了這場戰争,而願望……願望是以人類的身軀再去見故友一面。

被定義為英靈的津島修治并沒有這方面的苦惱,那個怯懦的文人之所以能夠成為英靈這樣的存在,很大的緣故是他影響了日本文壇。一位璀璨耀眼的筆者,他的一生足夠戲劇性,在添加了更多的藝術性質之後在人們之間傳談。

“我并沒有什麽準确的願望,非要說的話,是能夠以肉身贖罪吧?”

模棱兩可的回答,阿塔蘭忒并沒有從青年的口中得到任何有參考價值的話語。他們之間的理念并不互通,archer在得到了這個模棱兩可的答案之後輕哼一聲轉身走進了防塞之中。

聖杯只會刻板的達成許願者的願望,他清楚這一點,并在上一次聖杯戰争之中就已經經歷過了。

太宰對于這些并不清楚那個東西的構造的參賽者保持了一種緘默的态度。

讓他們保持現在的狀态,無知也是一種不錯的保護色,在看不到黯淡的未來之前他們并不會失去幹勁。

斷斷續續的啓示都将事情指向了一個糟糕的情況,沒有意外的,雙方的ruler都将這一切算在了對方的身上。

如果那個人的手段,是無可救藥的,對于人類來說的災厄,那麽一定要趕在之前阻止這一切發生。

三日月并沒有選擇參與最後的收尾,付喪神選擇離開這個戰場,太宰似乎對這件事早已經有了意料,對于這件事只是平靜地選擇了接受。

他沒有任何阻攔對方的意思,無論是相遇還是羁絆,這樣可以稱之為孽緣的關系并沒有繼續經營的必要。他在看不到結局的戰争之中感受到了罕見的疲憊,不知從何而來的情緒像是利刺一樣使他感到疼痛和酸麻。

快點結束吧,這樣蕪雜的念頭浮了上來,紛雜的思緒像是藤蔓一樣開始爬滿大腦。

最先吹起進攻的號角的,是黑方的Lancer。黑方像是由上至下構成的軍隊,每一位都在這一次戰争中有着一個準确的定位。目标準确且有着暫時夠牢靠的從屬關系,如果一定要将他們擊潰,只能夠從內部下手。

而表面最和諧的Lancer主從,恰巧是破綻最大的。

黑方Lancer的禦主有着不小的野心,這一點在太宰之前短暫的接觸中就有過些許了解。

這個世界上是沒有無償的奇跡的。*

最先注意到那樣強烈的魔力波動的,是那些作為廢棋留在原地待命的人造人。他們的主人将他們留在了這裏,作為防禦對方的第一堵人牆。那樣明目張膽的魔力溢出猶如黑夜中的煌日一般張揚,讓人無法忽視他的光輝,屬于上位者的壓迫使得他們屬于人類的骨骼嘎吱作響,肌膚像是久旱的土地一般開始皲裂。

戰争開始了,死亡像是病毒一樣開始肆虐,恐懼的情緒開始左右他們的思想。

這樣漫長的,如同審訊一般的壓迫連綿不絕。負面的情緒像是打開了閥門一樣宣洩,原先安靜沉睡的黑泥都有了蘇醒的跡象。

太宰揉了揉眉心,那個人造人在離開黑方的陣地之後制造出了不少大新聞。即便是與現今的實時有些脫軌的太宰也多少得到了一些相關的消息,對方似乎不只是得到了足矣賴活的心髒和軀體,甚至過繼了saber的能力。

這樣的存在即便是在充滿了無數奇跡的聖杯戰争中,這也是極為罕見的奇跡。

即便是擁有着一流魔術回路的人造人,也無法保證能夠支撐英靈運行所需要損耗的能源。

他能夠保持這樣的姿态,已經是一個奇跡了。

不僅僅是太宰,一直關注着齊格身體狀态的貞德自然也注意到了這一點。警告和阻攔并不能成為束縛年輕人的繩索,在擁有了足夠抗衡那些英靈的能力之時,齊格選擇去解放那些和他一樣作為消耗品誕生的人造人。

一個領袖的誕生是偉大的,是值得恭賀的。但是出現在這樣一場不能稱之為仁義的戰争中卻是突兀的,會成為衆矢之的。

他會成為一個突破口,成為太宰攻破那位‘公正’的聖女的突破口。

太宰并沒有急着出手,他看着黑發Lancer原先還算穩固的同盟在面對欲望前直接塌方。青年只是平靜地面對面前的混亂,原先還算體面的大公此刻如同一頭失去了理智的野獸無差別地攻擊在場的英靈。

混亂足夠大了,漁夫也已經做好了收網的準備。

黑衣的青年嘆息着,從暗處走到了燭火之下。他收到了那位神父的旨意,有意将這個野獸朝着堡壘深處引到。

“到這兒來。”那個聲音蠱惑着魔術師朝太宰所在的地方攻擊,黑泥有着類似于聖杯的結構,誘惑力并不亞于真貨。這玩意總是在無限放大人最深處的願望,左右着正常規律的思考能力,“直面你的恐懼、欲望,你的渴求,你的願望。”

“直面你的欲望吧……”那個聲音如同嘆息一般在達尼克的耳邊響起,他融合了自己和Lancer的靈魂,那個孤傲的英雄的抗争被扭曲的魔術壓制在了身軀之中,哀嚎和恸哭都無法流露出來,“若是想要得到那個東西,就将所有的争奪者都抹殺掉吧。”

“達尼……達尼克!”

有些怪異的聲音從面前這個蒼白的怪物嘴裏流出來,完美的避開了所有可能擁有的支援的太宰在對方的進攻下閃躲。吸血鬼的速度和力量都超過了他的想象,即便是借助了那團寄宿的黑泥的力量,在這樣懸殊較大的戰鬥中也很難獲得喘息的機會。

“……把聖杯給我!那是我的,我的東西!”

阿喀琉斯抖了抖手中的尖槍,在場幾人的面色都有些凝重。紅方陣營都收到了天草四郎發來的簡訊,在确保怪物不進一步暴走的情況下誘敵深入。

而那個誘餌毫無意外,落在了太宰治身上。

一個并不符合大部分人對這個職介固有印象的英靈,在一開始就被某些輕敵的家夥訂上了标簽。

太宰遠比他們想象中的危險的多,無論是過于缜密的心思,還是看不透的數值和技能。

過多的謎團讓天草四郎将對方放在了清除名單的首位。

最好的結果,就是達尼克和太宰兩敗俱傷的結局。雖說這種可能性微乎其微,但是有那麽一點的希望總比最後關頭直面對方要來的輕松的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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