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章 方法之六十五
方法之六十五
“我不需要錢,那玩意對我來說沒用。”
男人順手打了一個急轉彎,沒有做好任何準備的太宰毫不意外地撞在了車子上。
其實有了書的解釋,對方的目的到底是什麽就變得很明顯了。太宰緩慢地重新挪動到位置上,盡可能地縮在了一個小角落。
雖然說對方捆的很緊,但是這種程度的束縛不至于無法掙脫。
因為沒有考慮被綁人可能有撬鎖的技能,在對方的不削和自視甚高中太宰得到了一個不錯的機會給自己解綁。
腕骨脫落的一瞬間并不好受,即便習慣了疼痛也難免痛呼出聲。但是恰巧對方在這一瞬間來了一個刻意的甩尾,使得太宰從一邊摔到了另一側,順道借力将脫落的腕骨接了回去。
願意接受這樣一個吃力不讨好的工作,那麽說明雇主給出的待遇足夠優渥。
已經被解開的麻繩被太宰攢在了手裏,他并不急着脫身,對于這個很可能有着抑止詛咒的地方他也很好奇,所以也有了陪着前座的人慢慢玩的意思。
“真是的,除了伺候那幾個老不死的,還有幾個小鬼頭要應付。”男人猛地一踩剎車,因為慣性太宰的頭直接撞在了前座靠墊上。
太宰盡可能地往後縮了縮,書則負責給太宰傳達外部的消息。
“冒昧問一下,您究竟是要帶我到什麽地方?”
男人聽到後座的太宰出聲詢問,大抵是因為寒冷,他說話的語氣都帶着明顯的顫音。男人穿的不少,因此車內這個溫度他并不會感到寒冷。而太宰身上只有一件簡單的浴袍,這樣的溫度已經使得他的膝蓋都有了明顯的泛紅。
男人刻意的大幅度轉彎或是急剎,試圖在太宰身上發洩自己的不滿。
但是對方比他預料中的要更加難搞,對方只是在最初發出了一兩聲悶哼,此後的轉彎和剎車中都盡可能地維持自己的平衡。
“帶你去一所學校,有人想要見你。”男人那麽說着,猛地一踩剎車,前面是紅燈,他有些憤懑地捶了一拳方向盤,“上面的要求,要留着你的性命,等到了那邊再進行處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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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人對太宰的不滿幾乎是所有他遇見的男性的縮影:體面的工作,受女性歡迎的長相,不錯的收入以及相當舒适的住宅。
那兩個男教師是因為這些小事而産生了憤懑,前座那個看上去體面的男人也是同樣的想法。
男人并不缺足夠的金錢,他的工作所得能讓自己的生活過的相當富足。但是輔助監督這一個職業就是在上層和咒術師間來回周旋的倒黴蛋。他有着不錯的工作待遇,但是這個待遇随時可能因為意外而消失,即便是身為輔助的角色,也難免遭遇詛咒的襲擊。
意外是無法避免的,或許明天就是死期,這點誰都無法預料到。
車子慢慢趨向平穩,看樣子是距離目的地近了,因為害怕遭受責備,男人的動作謹慎了不少。
太宰是被壓着來到這個地方的,赤腳踩在地面上的感覺并不好。起初他還能夠聞到地面上的氣味,但很快這些味道都被潮濕的泥土代替,緊接着情況急轉而下,他被更加沉重的鎖鏈捆在了椅子上。
一開始對面并沒有任何動靜,将太宰運送到目的地的男人罵罵咧咧了幾句,很快像是躲避什麽猛獸一樣小步跑離。
太宰送掉了手上的繩子,這玩意即便是留着也沒有什麽太大的用處了。
附近有很多細小的火光,他所能感受到的熱量并不均勻,應該是蠟燭之類的東西。
腳步聲緩慢地接近了,有人坐在了他對面,用着審視的眼光上下打量太宰。
“津島修治,是嗎。”那個聲音很沉穩,大抵是這裏的負責人。太宰抿了抿幹裂的嘴唇,點了點頭。
夜蛾正道的神色有些複雜,面前看上去瘦的過分的男人并沒有資料上的那麽恐怖,而輔助監督上報的消息也是沒有看到那柄漆黑的太刀。
這樣一個人,是怎麽做到吸引大批量的詛咒的。
“你知道詛咒這個東西嗎。”
對方的目的很明确,直接了當地說明了想要了解的事。
行蹤鬼祟的男人回到了自己的車附近,打開了後備箱。
一柄漆黑的太刀正安穩地躺在他的後備箱中,太刀保存的很完整。咒術界奇奇怪怪的咒具并不少,但是參照國寶仿造的東西倒是獨一無二。
他看不上太宰房間裏的那些存款或是別的什麽物品,一柄好的咒具在黑市可是有價無市,更何況只是普通的擊打就能讓沒有咒力的普通人擊殺二級詛咒。
男人隐瞞了咒具的蹤跡,選擇悄悄将這個東西據為己有。
只要能夠成功變賣掉這個東西,他的後半生就不用依靠着那些人的眼神過活了。
男人那麽想着,絲毫沒有注意到身後有什麽東西正在朝着他所在的位置逼近。
另一邊得到了書的消息的太宰露出了一個果然如此的假笑,他安靜地坐在夜蛾正道面前,有所隐瞞地回答他所知道的消息。
“那柄可以讓普通人擊殺二級詛咒的太刀,你是從哪裏得到的,那柄刀現在在什麽地方。”
太宰心下了然,齊木重置的時間線對于這些人也啓到了一定的作用,這也就是為什麽他們沒有看到鶴丸消失化為太刀的那段監控。
“偶然之間得到的,其餘的我就不清楚了。”太宰縮了縮肩膀,營造出一種十分惶恐的假象,“我離開時那柄刀被我放在了房間中,至于是否被其他人拿走了,這我就不清楚了。”
他話裏有話,夜蛾正道皺起了眉。
他們得到的消息中,除了津島修治接觸了那柄太刀之外沒有人觸碰過這個東西。唯一有可能跟咒具二次接觸的,只有被派去将津島修治帶到咒專的輔助監督。
也就是輔助監督很可能私吞了那柄太刀。
[鶴丸國永醒過來了,詛咒充電比我想象中的還要好用。]
書的聲音響了起來,夜蛾正道正打算繼續追問下去,一陣急促的敲門聲響起,打斷了兩人之間的交談。
“夜蛾老師,輔助監督出事了。”
是一個年輕男孩的聲音,讓太宰有些莫名的熟悉,他似乎在哪裏聽到過,但又記得不是很清楚了。
夜蛾看了太宰一眼,還是推門走了出去。
輔助監督的死亡比他們想象中的要更加慘烈,即便是見慣了這種場面的咒專學生也忍不住幹嘔。
夜蛾注意到了除了監督留下來的足跡之外,還有一個更加輕巧的腳步。看上去并不是女子能夠留下的足跡,但也不是尋常男性能夠留下的痕跡。
一個古怪的念頭出現在了夜蛾的腦海中,他下意識沖回了審訊室,但裏面已經人去樓空,只剩下了空蕩蕩的被斬斷的鐵鏈。
晃蕩的聲音仿佛在嘲笑他們有限的能力。
“這點時間的話,對方應該還沒離開太遠。”先前喊夜蛾出去的夏油傑站在了對方身後,夜蛾皺着眉看着碎掉的鏈子,阻止了打算追擊的學生。
“對方應該是猜到了我們會根據蹤跡追上去,所以很可能還停留在學校內。”
如果突破了學校的防線,作為老師的夜蛾不可能收不到任何消息。對方顯然是還沒有離開,甚至打算繼續和他繼續先前的對話。
夜蛾辦公室裏模樣古怪的玩偶被鶴丸盡數劈成了兩半,重新獲得身軀的鶴丸明顯帶了幾分興意,甚至有了一點戀戰的意思。
太宰坐在原本屬于夜蛾的辦公椅上,正如他猜測的那樣,男人也懂了他的暗示,沒過多久就推開了自己辦公室的大門。
鳶色的眼睛和猩紅的眼睛一起對上了走進來的夜蛾正道。
看上去比實際年齡滄桑了不少的咒專教師瞥了一眼滿地的狼藉,很快明白了自己處于一個相對被動的境地。
“你們想要什麽。”
太宰笑了起來,看上去沒有半點攻擊力,“別緊張,夜蛾老師。”
他伸手敲了敲辦公桌上的身份卡,浴袍就那麽松松垮垮地披在身上,似乎一點也不介意自己處于一個相當狼狽的狀态。
“我們只想了解一些東西罷了。”
東京距離他上班的地方還是有挺遠一段距離,負責送太宰回去的是夜蛾正道。
太宰倒是不介意盯着一堆學生疑惑的視線帶着鶴丸從學校大門晃出去,在了解了鶴丸基本戰力之後,夜蛾也放棄了武力勸降這個打算。
好在對方并不是來砸場子的,只是來了解一些咒術界的構成和基本知識。
太宰的身上并沒有任何咒力波動,而對于津島修治這個明顯的假名夜蛾也沒有提出任何的懷疑。
兩人就像是約好了一般客客氣氣地相互交換了情報,然後好聲好氣結束了這個以綁架開始的拜訪。
太宰回到住所的時候已經是半夜,站在一旁的鶴丸看着兩人互相寒暄結束,随着夜蛾上車,太宰那營業的笑容立馬垮了下來。
[或許沒有之前那麽糟糕了。]書說,[至少詛咒的問題已經有專業人士幫忙解決了。]
太宰看向那至今打着問號的一欄,語氣歡快,“是啊,至少知道了作為世界基石的你,大部分時間還是很沒用的。”
被回怼的書難得哽住,好半晌他哼哼唧唧地嘀咕了兩聲。
八原的妖怪大多數不是什麽危險的存在,至少在那邊很少會發生意外失蹤或是意外死亡的人。那些妖怪用自己的手段來處理作為入侵者的詛咒,而和咒術界簽訂的和平共處的條件就是,确保鶴丸不會襲擊普通人類,并負責清理他們所住區域的詛咒。
即便是知道太宰和鶴丸是威脅極大的存在,并且做好了如何清理他們的準備,咒術界為了不夠的人手還是選擇向他們妥協。
表面的和平并不意味着就能真正相安無事。
太宰并不在意身邊突然增多的奇奇怪怪的人,他們每每裝作無事從太宰身邊經過時,都要确認一下旁邊是否有鶴丸國永跟随。
只要清理了作為主的津島修治,那麽身為從的咒具就會自動消失。
咒術界的算盤打的噼裏啪啦作響,絲毫不清楚他們的計謀已經被被執行人了解的清清楚楚。
雨季就要來了。
習慣了這樣上下班生活的太宰看着窗外堆積的雲層,操場上的學生已經被疏散的差不多了,再過一會就會是傾盆的大雨從天而降了。
總在慢慢變好,至少會比昨天要好。
不出意外,完結之前都是萬字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