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4章 新世界其二
新世界其二
太宰從箱子上跳下來正準備出手,就被織田作擋在了身後。
“這不是你能應付的狀況,離開這裏,會有武裝偵探社的其他成員過來接應。”織田作側身躲過中島敦的撲擊,一記側踢将對方踹進了箱子堆。
正準備說些什麽的太宰滿嘴的話到嘴邊又咽了下去,他看着變成猛獸之後在廢墟裏滾了幾圈的中島敦顫顫巍巍爬了起來,甩了甩頭朝着織田作呲牙。
“在确保‘食人虎’只是昏迷的情況下保護人有些麻煩。”織田作手裏的搶轉了一圈,甩出了獵獵的破空聲,槍口筆直地對準了中島敦,“門外會有接應你的其他社員,離開這裏,太宰。”
太宰已經很長時間沒把自己放在被保護者這個身份,織田作的維護對他來說有種恍惚的陌生。
他想說的話重新咽了下去,在失控邊緣的中島敦怒吼着再一次撲來。
“離開這裏,太宰。”織田作的聲音被老虎的咆哮聲淹沒,兩聲槍響,在失控的中島敦身上留下了不小的傷口。可是他的恢複能力快的吓人,駭人的血洞只是出現了一會,很快就恢複成了之前的樣子。
如果不是虎皮上還有之前的血跡絲毫看不出來對方之前遭受了重創,似乎那幾槍要命的傷害對它來說不過是進了腳掌的木刺一般。
他有過一次對付失去理智狀态的中島敦的經驗,對他來說不過是接近對方之後使用自己的異能而已。
再過去和國木田的合作中如同飲水一般簡單的事。
像之前那樣,等敦接近的時候發動異能就行了。
什麽都沒發生,伴随着他一起存在了多年的異能像是蒸發了一般消失了。
太宰愣神間看到了呲牙想要撲過來的中島敦,被激怒的老虎已經紅了眼,掃視之間對準了太宰的方向襲去。
“太宰!”
“危險,後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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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聲熟悉的聲音同事想起,下一秒太宰的腰間被鈎爪抓住,整個人騰空而起,被拉到了大部隊的最後方。
武裝偵探社全員到達了倉庫,走在最後的江戶川亂步并沒有參與武鬥派的戰鬥,他安靜地站在太宰旁邊,罕見地睜開了雙眼。
“你認識我,真奇怪。”
偵探綠色的眼睛上下打量着太宰,“你對我們的态度過于熟稔,但很奇怪,我的記憶中從來沒有出現過你。”
太宰聳了聳肩,年輕且漂亮的臉蛋上是佯裝出來的漫不經心,“或許我們曾經在夢裏見過呢?”
他這話也不算完全的謊言,畢竟和偵探社的人相處的記憶對他來說遙遠的仿佛是前世的記憶。
偵探安靜地看着他,好半晌那邊老虎的動靜小下來了,脫力的中島敦被國木田接住了。
“說謊。”
偵探不再看他,将視線轉向了緩緩走來的衆人。
即便是沒有他的推波助瀾,中島敦還是和既定的劇情一樣加入了偵探社,而他這個仿佛是憑空冒出來的身份不明的家夥也沾了中島敦的光一起留在了偵探社。
太宰每天的活動除了花式折騰自己和中島敦之外,也多了一項在織田作可能經過的路上花式碰瓷。
後者只會偶爾感慨一下好巧,然後順手将他從一些不該出現的地方撈下來。
就好像人類天生便掌握了呼吸一般,總有一個直覺在告訴織田作,跟太宰講那些生命是多麽美好的大道理似乎并沒用。
少年像是和人關系不錯的流浪貓一般,總會出現在別人回家常經過的道路,以此來創造偶然和巧合。
織田作只會感慨一句好巧,然後順手把人從一些奇怪的地方撈下來。
“不回去的話,家裏人不會擔心嗎?”
擺弄蟹肉罐頭的少年手頓了頓,随後揮了揮手裏的筷子,滿臉的不在意,“沒關系的,他們不會管我的。”
如果說這個世界給了他家人的話,那麽失蹤那麽長時間那些人應該已經意識到了。
也就是說,他現在的身份很可能是個家裏人毫不關心的受氣包,沒有人在意他的存在。
“學生就得好好去上課,太宰已經缺了很久的課了吧?”
亂步嚼着粗點心道,“正常的小孩這個年齡段應該好好享受自己的校園生活哦?”
太宰小聲啧了一聲,坐在正中央位置的亂步笑嘻嘻地将整個人放松在了椅子上,仿佛慶祝勝利一般朝太宰揚了揚手裏的零食。
“太宰,要好好上課。”
織田順手揉了一把少年頭頂的軟發,太宰對于其他人的親昵多少會有點抗拒,但并不會拒絕他。
太宰的反抗并沒有什麽用,他最後還是回到了他的學校。
說實在的,有關于這個世界的記憶幾乎為零,就像是強行被安插在了其中,所有的不對勁都被強行扭曲修正。
不知名的蟲子的叫聲讓人心煩,明明是上課的時間段,能從教室中傳出來的聲音少得可憐。
理應不是休息的時間段,幾個少年圍在圍欄的角落,偶爾幾聲插科打诨從他們中傳出來。香煙的味道很難讓人忽視,散發嗆人味道的東西作用也似乎并不是那麽簡單。
太宰瞥了一眼那幾人正對的窗口,中年發福的教師擦了擦額角沁出來的的冷汗,最終還是選擇了緘口不言。
說實在的,太宰并不是很想插手這些事情。
最後還是要離開這個地方的,最好還是不要跟這些人産生過多的接觸。
照曬在皮膚上的太陽溫度有些燙人,加之惡心的煙草味和聒噪的蟲鳴,太宰的心情難得有些煩躁。
倒也算不上懷念,只是突然覺得有個能說上幾句話的人在也行。
“哦哦,這不是太宰治嘛——”
可以拉長的聲音混合着混混特有的卷舌音,那群圍堵在角落的小團體朝着他所在的位置走了過來。
領頭的是個看上去異常壯實的家夥,這個身體優勢在同齡人中也能算是翹楚。
也難怪能成為這些混混的頭。
原來我和那倒黴蛋是一路人嗎。
太宰有些好笑地想着,他不清楚自己是應該憐憫那個被欺負的蜷縮在角落的家夥,還是應該可憐一下即将被找麻煩的自己。
幾只奇怪的眼睛在太宰的影子上睜開了,他們叽叽咕咕地讨論着什麽東西。
“太宰、”
“太宰。”
“太宰君——”
影子裏的聲音此起彼伏的想起,像是一個人在反複念叨,又像是許許多多的人同一時間開口。
“啧,陰暗到讓人惡心的家夥。”
太宰的注意力被影子裏的東西吸引了,還沒等他思考這些家夥到底是從哪裏帶到這個世界的,感受到自己被忽視的團體頭子上前一步拽起了太宰的領子。
“你這家夥,敢忽視我?”
太宰皺了皺眉,屬于男性沖鼻的氣味撲面而來。天氣算不上多麽涼爽,發育期的男性混雜着天氣帶來的某些氣味讓人很不好受。
太宰扯了扯嘴角,露出了一個相當無辜的笑出來。
“勞煩——這位,田中同學,我不習慣和男性擁有社交距離之內的親密接觸,能麻煩你放開我嗎?”
不出意外的,名叫田中的混混幾乎是一瞬間被太宰點燃了所有的怒火。
少年的自尊心是脆弱且畸形的,他們自視甚高又将太宰之類的學生視為食物鏈的底端。
而這一類他們向來不屑的存在,現在将他們的自尊心踩在了泥裏,還異常嚣張的碾了幾下。
影子裏的東西開始翻騰,他們蛄蛹着想從影子裏爬出來。
太宰只是安靜地看着面前的人漲紅了臉,朝着他揮動了拳頭。
“太宰……”
“有危險。”
“要保護,要幫#”
太宰擡了擡眼皮,正對着他們的中年教師選擇無視這一場校園霸淩,他默默調整了自己正對的地方,選擇用無視來對這一切保持沉默。
而先前被田中等人霸淩的國中生也逃離了現場,生怕晚走一會就會被這些家夥再一次抓住羞辱。
黑影像是活過來了一樣,逐漸蔓延到了太宰對面四個人的腳下。
田中的拳頭最後還是沒來得及落下。
黑影将這些人像是蝴蝶幼蟲一樣牢牢裹住了,少年少女的臉上此刻流露出來的,是面對死亡本能的恐懼。
“雖然不知道你到底從哪裏跟來的。”
太宰蹲下身子撥弄了一下翻滾着如同在獵食一般的黑泥,“但你如果把這些家夥弄死了,會給我造成很多麻煩。”
感受到了威脅的黑泥動作停止了一瞬,如同七八歲的孩童一般攀上了太宰的褲腳。
“不會吃掉”
“請放心”
“……別忘掉我們”
黑泥吐掉了那四個少年少女,它重新鑽回了太宰的影子裏,小心翼翼地将自己僞裝成了無害的樣子。
太宰內心嗤笑了一聲,但并不打算戳穿這東西。
太宰根據名紮找到了自己的教室,他推開門的一瞬間整個教室都安靜了一瞬。他們似乎很意外太宰的到來,又像是想起了什麽一樣,如同躲避蛇蠍一般陸續移開了視線。
站在講臺的年輕女教師有些尴尬地推了推眼鏡,她露出了一個溫和的笑,卻因為尴尬而硬生生破壞了這份溫和。
太宰注意到了先前遭受混混欺淩的男孩,對方也注意到了太宰投過來的視線,後者驚慌失措地低下頭,盡可能地減少自己的存在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