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3章 新世界其十一
新世界其十一
藤丸立香扶了扶臉上的眼鏡,高專的衆人因為太宰的身份過于敏感,不太方便他們一行人出現在外面。
先不說兩個查無此人的空降人口,再加上一個死而複生的太宰治,這個組合怎麽看怎麽不對勁。如果暴露在外面 ,他們都不能擔保能不能将幾個人救下來。
立香妄圖解釋魔術師和英靈的各項能力都是遠超正常人的話在嘴裏轉了幾圈,最後還是咽了下去,畢竟他們之前也沒有接觸過那麽古怪的世界,還是小心為妙。
太宰撐着腦袋看着他的新禦主拍了拍黑板上,上面赫然是一行:戰前企劃會議。
“雖然我們負責的是幕後工作,但是一些必要的事情,還是需要梳理一下的!”
少女清了清嗓子,手拍上後面的黑板,聲音響亮。而她對面只有兩人,一旁的太宰治完全沒管對方在說些什麽,而瑪修似乎已經習慣了這種情況,擺出了一副很認真的樣子傾聽。
“總而言之,要在那些人拿到聖杯之前,把聖杯回收回來。”立香拍了拍手,“可以确定我們降落的坐标沒有問題,能夠收到聖杯所在的位置,但是能量波動時有時無。”
最糟糕的就是那些人已經拿到了聖杯,只是在研究這個東西如何去使用。
畢竟太宰兩次面對聖杯的經歷都算不上美妙,甚至有些懷疑這些世界裏是否存在沒有被污染的正常的聖杯。
但即便是最正常的聖杯也避免不了最後錯誤的結局,聖杯沒有足夠思考的能力,它只能通過自己的力量去扭轉一些局面。如果讓那些爛橘子得到了會做些什麽呢,一個沒有咒靈且自己的權力不被撼動的世界?
咒力會經過大腦,大部分的咒術師都是實打實的瘋子。
聖杯落在這個世界的确是最危險的一種情況,無論是被咒術師一方得到了,還是被詛咒師們得到了,總之他們願意選擇的結局都不會是什麽美妙的結局。
最壞的情況,是聖杯落到了羂索手上,那種體驗時至今日太宰回想起來,還是覺得惡心。
高專的衆人只能憑借藤丸立香提供的線索小心翼翼地去收集相關的信息,他們不敢将這件事宣揚出去,無論是被哪一方得到了消息,對于他們來說都是不利的。
而藤丸他們得到的第一個任務,就是前往這個世界的太宰家去進行交涉。至少要讓對方的父母知道太宰的肉身已經死亡了,也不能夠告知對方太宰現在的情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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立香之前也沒有遇到過這種剛剛死亡就立即被升格為英靈的情況,對于這個任務她倒是表現得十分積極。
或許caster也很想念他的家人呢!
女孩抱着這樣的心态前去橫濱拜訪了太宰肉身的家庭。
這個世界的太宰治的親人很少會關心他的事情,他死亡的消息并不是沒有轉達給之前身體的父母,但對方的反應相當平淡,甚至婉拒了高專的相關負責人前往交涉。
“對于那個孩子的事情我們深表遺憾,如果沒有其他的事情的話,我們還有一些自己的事情需要處理。”
太宰面對這一幕表現得相當平淡,前去負責交涉的是藤丸立香以及瑪修,兩個姑娘尴尬地對視了一眼,她們知道太宰此刻靈子化跟随着他們一起。如果是正常人被家裏人這樣忽視的話,都會感到難受的吧。
那對夫妻似乎并沒有将兩人留下來的意思,瑪修和立香也不打算繼續坐在這裏自讨沒趣,安靜地告別了之後站在門口沉默了很久。
“走吧,瑪修。”
橘發的少女聲音有些沙啞,瑪修安靜地拿着兩個人的東西點了點頭,她們一路上的氣氛都有些僵硬。
即便是之前有過不少對于太宰的家庭的猜測,但真的輪到自己面對這些的時候又有一種非常詭異的感受。
“caster身前,有做過很偉大的事情嗎?”
良久的沉默讓立香開始思考自己是不是問錯了問題,好半晌對方的聲音想起來,人沒有出現,看起來心情并不是很好,“如果你問的是我本人的話,那應該是沒做出過什麽驚天動地的舉動來的。”
一開始立香有猜測過太宰是不是霓虹的那位作家太宰治,但顯然剛死沒幾天的太宰跟那位是完全沒有任何關系的呃存在。
但這個世界似乎有點奇怪,她們所熟知的文豪在這裏都像是憑空消失了一般,而擁有超乎常人的能力的家夥幾乎遍地都是。
這種異能者過于飽和,獵食人類的非人類膨脹的世界,早晚是要徹底崩潰的。
沒辦法維持一個穩定的情況,這樣下去遲早消耗完這個世界所有的資源。
“啊哈……說起來是第一次來橫濱呢,caster以前就是在這裏生活嘛?”立香晃了晃腦袋,這裏的風景還是不錯的,排除那些随處可見的微弱咒靈,也能稱得上一句宜居地。
“是的,一直在這裏。”太宰的聲音有些飄忽,“在這裏呆了很久很久。”
像是突發奇想一般,太宰出口到,“我想去我的墳墓看看。”
立香很意外對方的要求,但是并沒有拒接,高專的衆人并沒有将太宰和其他咒術師一樣放在了專用的墓區,而是特地将對方送到了他更加熟悉的橫濱。
雖然太宰就讀的學校離橫濱很遠,但看那些資料上顯示的,對方是自己提出要搬離橫濱,并且選擇一個人在外地獨居上學。
應該是和父母發生了不小的矛盾吧。
立香又想起了那對夫妻面對自己的兒子死亡的訊息表現得相當冷漠的一幕,莫名地她感到有些不舒服。她不知道究竟是怎樣的沖突,能讓父母對自己的孩子都這樣的冷漠。
幾個人在橫濱的墓園停了下來,并不是特殊的日子,來到墓園的人很少。
立香憑借着五條悟給的位置信息,左拐右拐來到了太宰的墳前。一個紅色頭發穿着沙色風衣的男人已經在太宰墳前了,對方并沒有攜帶什麽東西,只是在石板上放了一份蟹肉罐頭。
立香沒有注意到太宰在看到對方的一瞬間連呼吸聲都消失了,她盡可能安靜地走到了男人旁邊,将手中的鶴望蘭放在了罐頭旁邊。
“您是他的朋友嗎?“立香出口問道,對方看起來要比太宰大上很多,或許是老師之類的人。
織田作并沒有見過眼前的女孩,但對方顯然和他一樣都是來探望太宰的,他緩緩點了點頭,又像是想到了什麽一樣搖了搖頭,“也許是?我應該是非常熟悉他的,但我的之前幾年的人生中,從來沒有遇見過他。”
或許在某個過去或是未來,他們是很熟悉的朋友。
但在這裏他僅僅只是和太宰有過一段時間的交際,再一次得到那個孩子的消息,是一位看上去有些滄桑的年輕人傳達給他們的死訊。
太宰治死了,在所有人都不知道的時候,悄無聲息地離開了。
正如他第一次和他們見面一樣,讓人覺得荒唐的出場,讓人措手不及的離開。
立香看了看放在花束旁邊的罐頭,她開口詢問到,“為什麽會想要送這個東西呢,先生?”
織田作随着她的視線看過去,是自己放在那邊的蟹肉罐頭,他在來的路上的時候突發奇想買的。牌子是個相當昂貴的牌子,至少是足夠他每周去咖喱店的花銷了。他皺了皺眉,聲音帶了點疑惑,“我不清楚,總覺得太宰應該會喜歡這個東西……很奇怪的,好像我對他的一切都很熟悉,而這一切又非常的陌生。”
三人在墓園前分別,織田作朝着他們相反的方向走去,立香看着那個身影逐漸消失在轉角處,許久沒有出聲的太宰緩緩出現在了她們旁邊。
他安靜地看着織田作離開的方向,并沒有追上去,也沒有向她們詢問任何的事情。
最終是藤丸立香有點沉不住氣,“如果有什麽話相對織田先生說的話,可以偷偷追上去的,我們可以幫你打掩護。”
女孩的神色很認真,太宰糟糕的心情被緩解了不少,他看着帶了點傻氣的禦主笑了笑,并沒有追上去或是對她們說些什麽,只是将自己重新化成了靈子的狀态。
“我的心願已經了解了,可以成佛了。”他開玩笑一般說出這話,得到的是立香咋咋呼呼的回複。
“你不能走啊!我全部的身家就賭了一個你出來,如果你走了我可怎麽辦啊!”
幾個人邊說邊笑的時候,一個帶着眼鏡的青年和他們匆匆擦肩而過,對方因為走的太急,甚至不小心和走在最外面的瑪修撞了個滿懷。對方懷裏抱着的鳶尾也掉在了地上。
青年推了推眼鏡,他快速且低聲說了句抱歉。瑪修擺了擺手,也蹲下身子幫對方收拾掉落在地的東西。
對方眼底還有不少的青黑,一身看起來很死板的西裝,看起來就是個飽受摧殘的社畜。
社畜低聲向他們的道謝,走的時候立香餘光瞥到了對方懷裏的記事本上的名字。
——坂口安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