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5章 新世界其十三
新世界其十三
安吾的車子緩緩駛入了小巷,比起一個部門的工作地點,這裏更像是居民區。
太宰撐着手臂看向窗外,看起來這裏并不像是要和官方商議的樣子,反倒是為了避開什麽監視一樣的私底下的交流。
“就在這裏了,請吧。”安吾推了推眼鏡,做出了一個請的手勢。
走在最後的太宰四下觀察四周的布景,近期有人來過,新舊灰塵錯落的情況。但對方很好的處理了自己的痕跡,如果不是非人類應該是觀測不到任何的不對勁。
太宰是最後一個落座的,幾乎是在一瞬間他就感覺到了被監視的感覺。
但是其他幾人的面色都很正常,太宰皺了皺眉,并沒有出聲指出有什麽地方不對。
安吾還沒有出聲,平地的風将在場幾人的衣服都卷了起來。穿着銀色铠甲頭戴兜帽的劍士立于原地,安吾并沒有召喚出他的英靈,對方大抵是察覺到了危險先一步出來的。
黑色的有着複眼的咒靈從房間的地縫中鑽出來,毫不客氣地朝着在場幾人撲過去。
太宰沒有出手,雖然黑泥蠢蠢欲動想要獵食,但礙于自己的特殊性并沒有發出太大的動靜。
而安吾的英靈,似乎對于這種非人類的東西有着非同尋常的感知。太宰看向對方的雙手,對方看似虛握着什麽東西,被隐匿真名的武器毫不客氣地向在場衆人宣揚着自己的存在。
那應該是對方升格為英靈之後同時被升格的寶具。
人間失格只是作為了能力存在,書本身就不屬于他,只能算是一個能調度的道具。太宰沒能帶走一個完整的書,他所升格的是一部分能夠更改現實的書的殘頁。
而被升格為寶具的,是除了吃沒啥本事的黑泥。
太宰看了看騎士手裏武器,他覺得有些眼熟,但一時半會想不起在哪裏見過。
或許是之前的聖杯戰争有遇到過,那種詭異的熟悉和違和讓太宰的目光一直盯着英靈的後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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藤丸看了看太宰,又看了看擋在他們身前的英靈,她小心翼翼拉了一下太宰的袖子,後者向後靠了靠,兩個人幾乎在用氣音交流,“caster之前見過坂口先生的從者嗎?”
太宰皺了皺眉,如果他見過這位的話,不應該沒有任何的印象。
似乎是因為他的打量的視線過于明顯,本來将注意力放在眼前咒靈身上的saber都忍不住看了他一眼。
太宰因為對方兜帽下露出的半張臉罕見愣了愣,有一個名字幾乎要脫口而出,但印象中對方應該是一位女士。
咒靈一擊沒有從成功,它附在牆面上,仿佛是壁虎一般,小心翼翼地在牆面上游走。
顯然是有人先一步在他們要舉行會議的地方布置了陷阱,安吾皺了皺眉,他所配置的設備已經和總部斷開了連接,附近有幹擾的設備,這使得他們呼救的舉動也被中斷了。
對方大概率也是參賽人員之一,看樣子已經清楚了如何去開啓聖杯。
所以迫不及待地想将他們兩個都置于死地。
很顯然被布置在這裏的咒靈并非野生的寄宿者,對方是被操控着有意識地在進行攻擊。甚至在清楚了解到了saber的進攻方式之後,在角落游走規避傷害。
魔力的輸出到了一定的程度是可以将咒靈置于死地的,但目前他們還算不上是盟友。直覺告訴安吾可以相信對方,但作為情報人員,盲目的信任是導致失敗的開端。
他看向太宰,對方對于咒靈的出現并不意外,甚至完全預料到了一般。這種異常讓安吾有些不自然地推了推眼鏡,對方顯然是知道些什麽,這東西說不定是沖着太宰來的,他們的情報庫內囊括了幾乎所有勢力的相關人物的信息,自然也包含了太宰的信息,他只是沒法将對方和那個年輕的學生對上號。
“這些咒靈,是沖着你來的嗎。”
安吾看向仍舊坐在原地不作為的太宰,他的語氣極其肯定。後者笑了笑,朝他晃了晃手指,“準确來說,是沖着我們來的哦,坂口先生——”
他刻意拖長了聲音,有些惡劣地看着為了保護他們而陷入被動的saber。
“來合作吧安吾,這種情況下你也只能選擇相信我了呢?”
這種情況下他只能選擇無條件相信藤丸立香一行人。
即便至今無法确定對方從何而來,所擁有的力量是什麽,但他們中清楚如何對付咒靈的,只有升格為英靈的太宰治。
安吾只是看着他,對方給他的感覺非常奇怪,似乎在某個時間點他們應該成為很好的朋友。但他沒有任何關于太宰治的記憶,像是被人刻意抹除了,又像是在之前這個緣分就被人先行斬斷了。
“我可以相信你,對嗎。”他遲疑着,問出了這句話。
咒靈的咆哮聲讓在場的每個人都大腦發懵,安吾看着對方的嘴巴張張合合,似乎是說了些什麽,但迫于目前的情形,他聽不清楚。
“當然,你完全可以相信我,朋友。”刺耳的聲音像是要 撓破所有人的耳膜,太宰幾乎是自言自語地說出了這句話,走出了被saber保護的很好的後方。
咒靈的瞳孔驟然緊縮,像是确定了攻擊目标一樣朝太宰的方向襲來。
在場的人類已經無法抵抗對方帶來的負面情況,藤丸有些痛苦地捂住耳朵,體質更糟糕一些的安吾血液已經從耳闊中滲了下來。
小心還沒來得及出口,就看到太宰的手摁在了撲向他的咒靈的頭上。
人間失格的效果産生,白光裹挾着操縱者和咒靈的身影,無源而起的風停了下來,随之消失的,還有出現在他們商議之處的咒靈。
藤丸捂着耳朵的手緩緩放下,她茫然地看了看太宰,又轉頭看了看坂口安吾。她的英靈臉上是奸計得逞的笑,安吾臉上的神情交織莫測,如果不是良好的素養阻止了他,藤丸絲毫不懷疑他們要面對來自對方的狂風暴雨。
太宰拍了拍手,“那麽我們算是達成一致協議咯?”
安吾深深吸了一口氣,準備好的所有說辭現在都沒用了,別說是按照上面的要求去控制藤丸一行人,看樣子對方的能力都克制了他們。
caster的能力是消除,這個信息不僅是被安吾背後的機構記錄了,同時也傳到了咒靈操縱人的手裏。
“監視我們的家夥已經收手了,但同樣的,對方獲得了我和saber的能力的信息。”太宰敲了敲桌子,不幸中的萬幸,對方并沒有獲得寶具的信息,如果底牌也被暴露了,那麽他們只能陷入被動的狀态。
現在還不清楚對方擁有的是那一騎英靈,如果恰好是克制他們的,那情況就更加糟糕了。
夏油傑安靜地坐在桌子旁,黑皮白袍的青年站在他的身後。他手背上的令咒已經消失掉了一條,為了強行控制archer服從他的調遣,如果現在發生了正面沖突,他會陷入最為被動的一方。
即便對方表面謙恭,但對于他的瘋狂仍舊是不認同的。
摩诃婆羅多的大英雄,各方面都極為優秀的archer對于他的計劃秉持了相當反感的态度。作為一個英雄,一個可以說是深愛着人民的英雄,他對于自己的master的作為相當的反感。
人類只相信他們所認可的,被視作異端的就會被清除。即便他們背負着一切維系這個世界,仍舊被那些無知的群衆所不理解。
archer職介和saber存在着克制關系,即便是無法解決那個擁有抹除能力的caster,重創saber還是可以的。
“archer,擊殺saber,重創caster。”夏油傑半張臉沒入了陰影,臉上的神色讓人看不清楚。
為了最後的目的,任何人的犧牲都是值得尊敬的。無論是咒術界也好,異能者或是神職人員,屬于他們這些異端的世界應該到來了。
他給阿周那下達的命令并不是直接和英靈産生沖突,而是選擇更好下手的禦主。畢竟saber的禦主只是普通的文職員工,而caster的禦主年紀輕輕,無論哪位都要比擊破他們的英靈要更加容易。
現今暴露在外的,除了隸屬于官方組織的安吾就剩下了來路不明的caster一行人。
明面上只有一位英靈的caster反倒是暴露在外的兩組禦主中贏面更大的一方,沒有人會懷疑瑪修也是英靈。而且藤丸看上去只是一般的高中生,更難構成什麽威脅。
他們幾個幾乎是被官方丢出來的誘餌,借此來引誘其他的參賽者出場。
幾個人落座在部屋內,氣氛有些沉悶。他們的确是有這個想法,但還沒有實施,就已經有人先一步得到他們的消息追蹤而來,更糟糕的是對方究竟是英靈還是禦主都不清楚。
先前也提出了排除掉英靈的可能性,但太宰一個活生生的例子就擺在旁邊,況且咒術師一脈傳承千年,并不刨除一些千年前的英雄被升格為英靈的可能性。
英靈本就是一個奇跡,生前所擅長之物并不是唯一判斷的标準,對方也不是沒有可能被升格assassin。
畢竟看起來就像是潛藏在暗中的特殊組織。
“願意展現給你看的,沒準就是誤導你的東西。”太宰趴在桌子上,手指一下沒一下的擺弄着桌上的茶杯,“或許這次來襲擊我們的是身處咒術師陣營的禦主。”
也可能是詛咒師,這一句太宰沒有說出來。毫不顧忌地展露自己的能力,但并不使用英靈,說明無論是禦主還是英靈的能力都足夠強大。
并沒有選擇和英靈一起活動而是動用了自己的能力,也就是英靈有着一定的自我行動能力,并不需要和禦主捆綁。
聖杯戰争的職介中,可以單獨行動的,似乎只剩下archer的職介了。
“或許襲擊我們的,是archer的禦主呢?”
太宰的手指動了動,已經空掉的水杯哐當倒在了桌子上,轉了幾圈之後跌落在了他的腿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