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備課
備課
這塊徽章正是耶來姆尼圖書館的資格證，只有極少數人才能擁有。
毫無疑問，歐內斯已經拿到了資格證的使用權力。
林莘本以為他會花上半個月的時間，沒想到三天就辦成了。
等到中午時分，薇薇安發來傳信卷軸，林莘照着上面的地點摸過去，一眼看到了他們的桌子。
這些天，傭兵團都在教學區附近的用餐點吃飯，這裏大多是導師，并不擁擠，環境比他們之前待的路邊小酒館高了幾個檔次。
薇薇安很享受這種氛圍，薩菲羅更是喜歡，因為耶來姆尼的女導師随處可見，他可以盡情的泡妞了，阿貝和尼爾則在這兒得到了理想的訓練場地，大家都很滿意。
林莘背對着太陽，這會兒溫度正好，照在身上暖洋洋的，他剛想伸個懶腰，一道黑影忽然籠上來。
一回頭，歐內斯埋在陰影中的俊臉分外明顯，他垂着腦袋迎上林莘的視線，一言不發的坐到他旁邊空位上。
歐內斯穿了一身幹練的指導服，不同于學術類導師的純白制服，顯得精神而強壯，配上那張完美的英俊面孔，叫路過的導師都忍不住盯着他看。
“頭兒，你想吃什麽？”薩菲羅笑眯眯的開口。
“随便。”歐內斯似乎沒有看到投來的視線，旁若無人的擺好餐具。
在他來之前，這裏的氣氛還很活躍，而在歐內斯出現之後，薇薇安立即閉上嘴，所有人都在等待他的命令。
“明天開始授課，這是課表。”
果然，歐內斯有備而來，他将雪白的紙張逐一分下去，尼爾只是掃了課表幾眼，就忍不住開口。
“煉金術師需要天天授課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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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尼爾，我跟你一樣。”薇薇安皺起眉，看起來并不滿意。
“這些是基礎課程，一周五節很正常，至少我們能夠自由安排授課時間。”薩菲羅很快接受安排，沖所有人笑着說，“你們都預習了嗎？”
“……”尼爾和薇薇安對視一眼，心虛的摸了摸鼻子。
對于他們而言，外出執行任務的冒險生活才是正軌，這麽待在同一個地方，就像是被束縛了靈魂一樣，毫無樂趣。
“這樣可不行啊，我們代表的是夜枭傭兵團。”薩菲羅的笑意加深，像是一只狐貍，“今晚能做到吧？”
“哦…當然可以！”薇薇安立即點頭。
“該死的，要拿着材料對着一幫小屁孩闡述知識，真是不爽…”尼爾小聲嘟囔着。
很快，薩菲羅又看向了林莘。
“林莘，你呢？”
“我做好了規劃，沒問題。”對于授課這種事，林莘十分有自信。
僅僅只是張口複述書本上的內容，沒有什麽難度，而與人交流是他的強項。
這時，只有一人還在吃東西，那就是阿貝，薇薇安瞥見他在咀嚼牛肉粒，立即問道。
“阿貝，你也提前準備好了嗎？”
“沒有。”阿貝嘿嘿一笑，“我的職責是護衛，只需要熟悉巡邏的區域，授課不在我任務之內。”
“早知道這樣的話，我就跟你換了！”薇薇安有些抓狂，煩躁的揉着頭發。
林莘能看出這些人對于耶來姆尼的抵觸，除了薩菲羅，他們與學院裏的學生年齡相差不大，尤其是畢業生，如果讓薇薇安、尼爾和阿貝混進去，也沒有違和感。
雖然年紀相仿，但兩者的生活卻是天差地別，因出生起點不一樣，薇薇安等人早早為了生存而舉起武器厮殺拼搏。
與他們相比，耶來姆尼的學員可以說是溫室裏的花朵，脆弱不堪。
林莘摸着光滑的咖啡杯，思考了半晌，扭頭轉向歐內斯。
“歐內斯，徽章要如何使用？”
“向守衛出示後放到圖書館大門前的凹槽上。”
歐內斯像是在交代一件任務，語氣十分公式化。
“我錄入了你的名字，一周限定一次，在此之前，你需要沐浴聖光。”
“還有什麽條件？”林莘忍不住追問。
對于他而言，這是個極為重要的信息。
“以前有服用聖水的條例，但在聖水遺失後，耶來姆尼取消了這項要求。”歐內斯看了林莘一眼，似乎知道他在擔心什麽。
“哦，這真是太好了。”林莘如釋重負，頓時覺得聖光洗禮好多了。
确實，比起喝聖水，曬點日光浴算不了什麽，只不過是疼一點。
過了一會兒，薩菲羅起身去結賬，有兩個女性從背後接近他，三人沒多久便聊在一塊，看上去很火熱。
“快看，薩菲羅又被搭讪了…”
“他的女人緣可真好。”
桌子上，尼爾和阿貝正遠遠看着薩菲羅如何周旋，語氣裏盡是羨慕，薇薇安則在享用飯後甜點。
林莘搗着盤子裏的蔬菜，無意識的将它們拼成圖案。
他正在思考着如何避開聖光。
“走。”
歐內斯用手肘推了他一下，示意他走到邊上。
林莘放下叉子，默默跟上去，歐內斯走到街口突然停下來，他看着林莘的臉，緩緩開口。
“你能在圖書館裏得到什麽信息。”
“相關光明神的神力，我有個大膽的猜測，如果神力有強弱之分，可能會存在覆蓋與吞噬。”林莘正色道。
“這是什麽意思？”歐內斯微微皺起眉，眼神凜冽。
“光明神是四位新神中實力最強的神只，如果它發動神力，我的印記很可能會被光明神的印記覆蓋…”
林莘壓低聲音，往歐內斯旁邊挪了點。
“同理，你身上的詛咒也可以被光明神的詛咒取代。”
歐內斯陷入了思考，很快，他接受了林莘超前的觀點。
“要與光明神交流，只有光明神殿的高級祭司才能做到。”
“我們可以試一試。”林莘有點蠢蠢欲動。
如果就此能夠擺脫赫裏曼的約束，他甚至願意去喝聖水、沐浴聖光…
因為這該死的邪神總是在睡夢中找他！
歐內斯審視着林莘柔和的臉，視線落在他沉靜的雙眼。
林莘平時對什麽事都興致缺缺，提不起來勁，總是擺出一副慵懶的姿态。
這是他第一次見到林莘動力滿滿的樣子。
“你在這方面做得很好。”歐內斯俯視着林莘細微的表情變化，忽然笑了一下。
他的笑容轉瞬即逝，像車窗上一閃而過的碎陽，黑夜裏彗星的尾巴，輕易奪取旁人的注意力。
林莘覺得自己像是被流星擊中，目光竟然不能從那張臉上移開。
他突然回憶起自己初次見到魔法的感覺，那些絢麗的光點只是在空中動了動，便讓他心神澎湃。
而現在，他再次感受到了那種沉迷的滋味。
“怎麽愣住了？”歐內斯的聲音像是從鼻腔中發出的一樣，雙眼沒那麽冰冷了。
“你平時很少笑，這還是我第一次見你露出笑臉。”林莘掩藏起那股潮動，飛快回答。
歐內斯沒有說話，只是勾了一下嘴角，這通常是他放松的表情。
林莘常常覺得歐內斯霸道，專屬獨行，有時候甚至不講道理。
但他不得不承認…
男主，長得确實很帥。
等等，他怎麽會看一個男人看入迷了？難道他身體裏有隐藏的顏控屬性？
一定是這樣的！
林莘在心裏說服着自己，盡力從那張臉上挪開眼，可能是因為緊張，竟然咽了咽口水。
他并不知道，自己的變化都被歐內斯看在眼裏。
另一邊，薩菲羅與兩位美女聊完，笑容滿面的走回來。
“厲害啊，薩菲羅。”
“這麽快拿到聯系方式，今晚就能約會了吧？”
尼爾和阿貝紛紛打趣，薩菲羅若無其事的應了幾句，拉開椅子坐過來，卻發現薇薇安在看其他地方。
“薇薇安，你在看什麽？”
“……”薇薇安沒有說話，薩菲羅順着她的視線看過去，正好看見歐內斯沖林莘微笑的畫面。
在薩菲羅記憶之中，鮮有歐內開懷的樣子，他是個很少笑的人，就算心情愉悅，也只是表情會緩和一些。
他們在私下曾讨論過歐內斯冰山臉的原因，根據尼爾的有力舉證，所有人一致認定，團長可能在某次戰争後留下了後遺症，從而導致面部肌肉壞死。
歐內斯絕對不會這樣笑！
“薩菲羅，這、這是…”薇薇安一副被雷劈中的神情，話都說不利索。
“是的，薇薇安，你看錯了。”薩菲羅很快反應過來，盡職的維護歐內斯的威嚴，“這些都是你的錯覺。”
“哦，我想是這樣的。”薇薇安又揉了揉眼睛，再看歐內斯，又是往日面無表情的樣子了。
林莘似乎在說什麽事，歐內斯垂着眼看他，忽然往下俯身聆聽。
“薩菲羅，老大有跟誰靠得這麽近嗎？”薇薇安驚慌失措。
薩菲羅頭一回找不出任何理由來為歐內斯開脫，畢竟這不是他的強項。
“薇薇安，薩菲羅，你們在看什麽？”尼爾有些好奇。
“沒什麽！”薇薇安匆匆坐正身體，往兩人手裏塞了小叉子。
薩菲羅默契的将甜點盤子向前一推，朝他們笑着說。
“這個蛋糕不錯，你們可以嘗一下。”
第二天，為了給所有學員一個美好的導師形象，林莘早早換好制服，最後站在鏡子前整理儀表。
他早已将課表背熟，并将所有時間定在早上。
林莘一星期需要上夠四節課，甚至有參與評估考試的能力，就像大學一樣，根據考勤制定學分，平時表現加上考試成績來決定這學期的等級。
林莘豎起衣領，端詳着自己的模樣。
鏡中人擁有一頭柔順的黑發，他肌膚蒼白，五官融合了東方的平整，有種寧靜的協調。
不管出席哪種場合，第一印象都十分重要。
林莘作出在克阿魯面前嚴肅而善解人意的姿态，觀摩一會兒後忽然伸手摸了摸喉嚨。
被尤金咬過的地方已經痊愈，那片肌膚留有疤痕退掉之後的粉色痕跡，不細看則看不出來。
如果死靈法師湧入耶來姆尼，尤金很有可能會一起加入行動。
林莘思考過如何應對尤金，但那些假設都不如直接對上他本人來的快。
這是他需要解決的問題。
林莘拿上書本，推開門走出去。
理論課的教學地點正在魔法院的理論堂，林莘提前到了二十分鐘，當他看到教室內等待的學員時，便知道今天的早起用對了地方。
“早上好，尤黎普殿下。”林莘開口道。
“你提前看過我的照片嗎？”尤黎普轉過身，那頭與歐內斯相同的金發熠熠生輝，十分耀眼。
“尤黎普殿下，全國沒有人比您的金發更加閃耀。”林莘行了一個無比标準的禮儀。
“……”尤黎普藍色的眼睛眯了一下，“是嗎。”
他似乎陷入思考當中，林莘察覺出他的情緒，徑直走到臺上放下書本。
尤黎普并沒有冷場太久，他揚起一個極有親和力的笑容，緩步走到林莘面前。
“歐內斯應該對你們說過了，你們的課程包含我與帕特裏克。”
這…他好像沒說過吧！
“當然，團長提前通知過我。”林莘露出一個規範的淺笑，不忘給其他人找補，“但我不知道他對其他成員是否說過這個要求，因為他一直很忙。”
“我同意你的話，他确實很忙。”
尤黎普審視着林莘，眼中閃過幾絲冰冷。
“今早，你會見到帕特裏克。”
“您需要我做什麽？”林莘颔首問道。
“我們與佛倫斯是兩個陣營，你要幫助我應對帕特裏克，以确保我第一的位置。”尤黎普笑着說。
“我會全力以赴的。”林莘識趣的表示立場。
尤黎普滿意的點點頭，坐到了第一排最中心的C位，林莘無意摻和這場争奪，他只要扮演好自己的角色就可以了。
雖然他之前欺騙帕特裏克，但現在自己明面上是歐內斯團隊的成員，他也看不出什麽。
随着時間的流逝，許多學員走入教室，他們一見到林莘，均是雙眼一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