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第18章

落在直播間觀衆眼裏,這兩個人一個剛從浴室裏出來,頭發潮濕,身上還帶着撲面而來的熱氣和荷爾蒙。一個坐在床邊仰着頭,手指不自覺地攥着床單,白皙漂亮的臉上被水打濕後霧蒙蒙的。

這樣一站一坐,還都穿着浴袍,什麽都不用做,只是站在那裏就給人無限的遐想。

攝像師的鏡頭一直聚焦在他們身上。

得不到回答,盛辭走過來皺着眉看沈朝暮:“困了還不睡?”

他知道自己困了?

沈朝暮腦海裏快速劃過這個念頭,盛辭走過來他鼻尖似乎都能嗅到他身上的沐浴露香氣。

他身體微不可察地往後縮了縮,腦袋後仰:“攝像機還在拍,我睡不着。”

他沒有面對鏡頭的經驗,其他嘉賓困了就能當着鏡頭睡覺,他做不到。

盛辭的目光立馬轉向攝像師:“還沒到八點?”

節目組八點準時下播,然後第二天的直播時間也是八點,播滿十二個小時。

攝像師一對上盛辭的視線就感覺到了壓力,硬着頭皮說:“還有半個小時。”

聞言,盛辭似乎有些不耐煩,眉微微蹙了起來,攝像師頭皮發麻。這次的嘉賓裏趙潛脾氣溫和,葉青鋒是主持人為人圓滑,只有盛辭實力和流量兼備,完全可以随心所欲。

攝像師在這種冷冰冰的視線下,感覺壓力倍增,目光落在坐在床邊的沈朝暮身上,想起什麽似的,急忙道:“剛才你離開去洗澡的時候,沈老師一直看着浴室的門,可能的确有點不适應。”

沈朝暮是素人,第一次這樣一整天連帶着晚上的時間都要面對着鏡頭,比起熱鬧白天,安靜的夜晚要更隐私一點。

單獨面對攝像機和屏幕前的無數觀衆,唯一熟悉的人又在洗澡,會感到無措很正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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攝像師理所當然的把他看着浴室門的行為當成是在尋求安全感。

沈朝暮沒想到攝像師會這樣說,看向攝像師的眼睛都微微睜大了:“?”

他只是在看着浴室門想等會兒就要跟盛辭同床共枕了。

真的,真的沒有別的意思!

彈幕密密麻麻的劃過。

【哈哈哈哈沈朝暮這個表情,我怎麽看出了一點驚恐?】

【攝像師你……這相當于直接給盛辭說,你去洗澡後沈朝暮一直在看着浴室的門,猜你什麽時候出來,有什麽區別?(幹得漂亮)】

【洗幹淨的香香老婆坐在床邊等你安慰。盛辭,我不信這你都能無動于衷!】

沈朝暮感覺盛辭的視線落在他身上,存在感強的難以忽略,沈朝暮的心都微微加速了,他沒想到他望着浴室門發呆的舉動會被解讀成這樣。

但這個時候除了認了也沒有其他辦法了,沈朝暮坐姿都端正起來了,手指用力揪着被子,仰着臉,對上盛辭的視線,輕輕“嗯”了一聲:“你不在,我有點緊張,就睡不着。”

沈朝暮只能慶幸,他的臉長得比較冷,越緊張就越喜歡繃着,要不然說完這番話肯定就露餡了。

他不知道,鏡頭裏他耳朵都紅了,頂着一張冷若冰霜的臉,睫毛在輕輕顫抖,像振翅的蝴蝶。

盛辭看着他,忽然擡手在他腦袋上揉了一下,聲音壓低,聽起來竟透着一點溫柔:“那我給你唱歌,哄哄你?”

沈朝暮還維持着仰頭的動作,聽到這句話怔了一下,輕輕“嗯”了一聲。

【唱歌哄你睡覺啊啊啊啊啊!!!】

【演唱會連山頂的門票都搶不到的我,嫉妒使我面目全非。】

【看直播以來除了嗑糖,這是第一次這麽酸。】

【大家別忘了,不止唱歌哄睡,還有未發行的歌哦。(手動再見)】

【這種又酸又甜的感覺,我也好想聽盛辭現場唱歌,去年演唱會門票有價無市嗚嗚嗚,但是他對沈朝暮真的好寵!甜死我了!】

攝像師也激動的看着盛辭,盛辭的歌老少皆宜,除了一些追星的粉絲,很多路人都喜歡他的歌,他早就被放上了神壇。

能在節目裏唱歌,就算只是随便哼幾句,那節目組也賺大發了好嗎!

攝像師滿臉期待的看着盛辭,盛辭目光沈朝暮身上轉移到攝像師身上,剛才還稍微溫柔下來的嗓音仿佛是他的錯覺:“想太多,我肯定等你們走了再哄。”

攝像師不死心的将目光放在沈朝暮身上,經過這一天的相處,他已經确定沈朝暮比盛辭好相處太多了。

沈朝暮對上攝像師看過來的視線,露出一個無辜又愛莫能助的眼神。

攝像師的表情瞬間就變得很郁悶了,知道卻拍不到,太折磨人了。

【哈哈哈哈#把盛辭雙标#打在公屏上。】

【你們還笑的出來嗎?這不就代表,唱歌我們聽不見,搞顏色我們也看不見了嗎?】

【等等……前面的你為什麽要提醒我們這個悲傷的事實?】

盛辭看向攝像師,再次道:“差不多到下播時間了吧?”

不久前盛辭就提過一次,這是第二次了,攝像師被冰冷的眼神盯着,還沒想好怎麽說,耳麥裏傳來導演的聲音:“今天盛辭和沈朝暮表現的已經足夠有爆點了,還剩下十幾分鐘,不播也沒事。”

攝像師頓時松了口氣,連忙點頭:“那我們就先離開,不打擾兩位休息了,明天早上八點見。”

【說好的八點下播,我還沒看到盛辭怎麽哄老婆睡覺你就要關直播了??】

【節目組真的不考慮在嘉賓房間裏安攝像頭嗎?我又不是不能熬夜!(怒)】

直播間觀衆都在挽留,攝像師還是毅然決然的打開門離開了。

門被從外面關上,沈朝暮結結實實地松了口氣,沒有攝像機無時無刻對着他,他整個人都放松了很多,可一擡眸看到站在房間裏的盛辭時,沈朝暮的心再次提了起來。

分手三年,又失去了這三年的記憶,眼前這個人對他來說熟悉又陌生。

攝像師走後,屋子裏只有沈朝暮和盛辭兩人,空氣似乎都安靜了幾分。

沈朝暮還坐在床邊,揪着被子的手指揪得更緊了,他現在都有點分不清,是面對攝像機更緊張,還是單獨和盛辭相處更讓他無措:“……我剛才看到隔壁有客廳,我可以在客房睡,明天早上再趕過來。”

盛辭擡眸看了一眼面前的人,從他的角度能看到對方泛着一點粉的耳朵,房間裏亮着暖色的光,顯得露出來的皮膚格外白皙細膩,湊近點還能看到細細小小的絨毛。

放在床上的手指無意識地蜷縮在一起,一旦緊張就會這樣,連他自己都沒意識到的小動作。

盛辭的眸色都慢慢轉深了。

沈朝暮越想越覺得這個提議不錯,他站起來想要往隔壁客房走,剛邁開腳步,盛辭的聲音響起:“節目組說不定明天早上會突襲,你确定能在他們突襲前趕過來?”

盛辭的聲音有點懶散,不像沈朝暮這樣帶着無措,沒有攝像機,他的臉上幾乎沒什麽多餘的表情。

沈朝暮順着他的話想了一下,《旅行日記》早上會突襲是慣例了,主打的就是一個讓嘉賓和觀衆都猝不及防,今天是節目第一晚,突襲的可能性大大增加。

萬一他沒來得及趕回來,或者剛好和節目組撞上……

稍稍聯想一下,沈朝暮就知道那樣的局面絕對是他應付不來的。

盛辭已經走到床的一側,掀起被子似乎想要休息了。

沈朝暮看了一眼就飛快轉過頭,在心裏深呼一口氣,簽訂合約時就應該做好了這樣的心理準備,慢慢挪到床的另一側。

還好小別墅各方面條件都很好,房間的床也很大,足夠兩個成年男人躺在床上翻身都碰不到對方。

沈朝暮帶着點憂愁的上床,他看過前兩季節目,知道不可能每一次都能選到最好的房子,萬一哪天睡到那種不用動都會碰到對方的床該怎麽辦?

他慢吞吞的上床睡在最邊緣的地方就不動了,連呼吸都放輕了,盛辭躺在另一側,兩人中間像隔着銀河。

“啪”的一聲,靠近窗沿的燈關了,屋內徹底暗了下去,沈朝暮鼻尖嗅到淡淡的沐浴露香,他們都用的節目組準備的沐浴露,連身上的氣味都是一樣的。

這樣躺在床上香味交織,很難分清是從誰身上傳來的。

黑暗似乎能麻痹神經,沈朝暮小心地偏了偏頭,朝身旁看去。

身旁安靜的只能聽見輕輕的呼吸聲,明明安靜的稍不注意就會忽略,他卻覺得對方的存在感強的令他很難不去注意。

沈朝暮以為再次跟盛辭躺在一張床上,他會睡不着。

可事實是,感覺着旁邊人的氣息,他的眼皮就開始發沉,一天的疲憊感都湧了上來,幾乎沒多久,他就沉沉地睡了過去。

第二天早上七點,追過《旅行日記》上一季的觀衆,完全沒有将節目組說的早上八點準時直播放在眼裏,早早就守在了屏幕前。

《旅行日記》之所以被無數嘉賓和觀衆稱為坑爹節目,就是他們晚上一定準時收工,早上卻不一定準時開工,時刻想要給嘉賓一個“驚喜”。

直播間還沒開啓,就能看見屏幕上一條條刷新的留言。

【已經早上七點了,節目組該工作了吧!!】

【還不開直播,難道這一季節目組終于要做個人了?】

【節目組還不開直播我就默認朝朝辭暮在doi了!(怒)】

【等等,朝朝辭暮是盛辭和沈朝暮的cp名嗎?姐妹帶我嗑嗑!】

随着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就在觀衆以為節目組終于要做個人時。

早上七點半,直播間悄無聲息的開了,觀衆頓時一窩蜂的湧進直播間。

直播間開啓後,畫面裏只能看見黑漆漆一片,屏幕上就只有彈幕劃過,一時顯得有些空曠。

還沒等觀衆發出疑問,就聽見節目組工作人員的聲音響起:“現在是早上七點半,不知道嘉賓們起床沒有,我們在嘉賓的卧室裏悄悄安裝了一個收音設備,噓。”

工作人員的話音落下,就看見直播間刷屏的速度暴增。

【啊啊啊收音設備,這一大早上的,不會聽到不該聽的吧?】

【節目組你是對你的嘉賓有多放心啊,真不怕直播間被封是吧?】

【我就知道節目組會搞事,gkd!】

直播間分成了幾個,這是盛辭和沈朝暮的直播間,工作人員老神在在的準備切到他們房間的收音設備上,開始直播前幾分鐘,他們才臨時通知了藝人的經紀人。

節目組早上直播不準時,會搞突襲是慣例了,方法層出不窮,這些都寫在合同裏,來參加綜藝的嘉賓都做好了這方面的準備。

能聽到多少,就看觀衆的運氣了。

寬敞的房間內,雪白的床鋪上睡着兩個相擁而眠的人,放在床邊的手機響起來,盛辭皺着眉,帶着一臉被打擾的煩躁表情,順着影響睡眠的噪音摸索而去。

摸到手機,還沒看清上面的來電顯示,盛辭拿着手機的動作僵住,扭頭看向身旁。

睡前中間還像隔着一整個銀河的兩人,不知道什麽貼在了一起,沈朝暮這時候就睡在他旁邊,他也聽到了鈴聲,迷迷糊糊地睜開眼睛,還沒回過神,眼神都有點茫然。

兩人對視一秒,彼此都有點反應不過來,下一秒就看清了現在的情況。

寬大的床上,兩人緊貼在一起,盛辭一只胳膊墊在沈朝暮腦袋下,沈朝暮身上的睡衣不知何時被掀了起來,露出一截雪白的腰線,他的手正放在上面。

沈朝暮半邊臉貼着盛辭胸口,相擁而眠的狀态下,被子下的腿似乎也糾纏在一起。

窗外的陽光透過窗簾縫隙照射進來,床上的情況一覽無餘,兩人不約而同的沉默了。

手機還在锲而不舍的響,時間卻仿佛被無限拉長,沈朝暮臉上的表情繃得越冷,心裏瘋狂土撥鼠尖叫。

睡前不是還各自睡的好好的嗎?

怎麽睡醒就變成這幅樣子了?

沈朝暮想尖叫,但他發現盛辭似乎也還沒有反應過來,硬着頭皮道:“我睡相挺好的。”

言下之意,會不會是你睡着後主動蹭過來的呢?

盛辭的手還放在沈朝暮腰間,細膩光滑的皮膚觸感,他手指下意識地摩挲了一下,還沒等他說話,手機響了幾十秒自動挂斷後,又锲而不舍的打了過來。

他拿起看了一眼來電顯示,發現是李蘭茹,把手臂從沈朝暮腦袋下抽回來,丢下一句“我沒挪位置”就去洗手間接電話了。

沈朝暮見他關上洗手間的門,才扭頭火速對比兩人的位置,然後發現果然是他這邊寬一點。

……所以是他睡着後自己蹭過去的?

工作人員把頻道切到盛辭和沈朝暮的房間。

沈朝暮坐在床上,還沒從剛才的打擊裏回不過神,直播間很安靜。

【他們還沒睡醒嗎?】

【節目組怎麽不把攝像機也打開啊啊啊!】

就在彈幕懷疑床上的兩人是不是還沒睡醒,就聽見安靜的房間裏傳來一點細微的響動。

沈朝暮深深地呼出口氣,打完電話的盛辭走出洗手間,剛想說節目組在房間裏安了收音設備,就見沈朝暮坐在床上,擡眸看了過來。

眼睛霧蒙蒙的。

沈朝暮臉上的表情鄭重的幾乎稱得上視死如歸,耳朵都紅了,看着盛辭道:“就算是我還沒清醒就往你懷裏鑽的,腳,腳也算是我勾的,但是……摟住腰,還有伸進我睡衣裏的手……總是你的了吧?”

沈朝暮磕磕絆絆地說完,聲音都在顫抖,臉上的熱意蒸騰,感覺自己都快熱化了。還是堅持着要分一半的鍋給盛辭。

“……”

盛辭沉默了一秒:“沈朝暮。”

他早上起來的聲音還有一點啞,很撩人,尤其還是叫的他的名字,沈朝暮感覺耳朵更紅了,慢半拍地“嗯?”了一聲。

盛辭想到李蘭茹電話裏說的,表情很複雜:“房間裏有收音設備。”

沈朝暮:“?”

什麽意思?

他怔了怔,收音設備?

房間裏有收音設備?!

沈朝暮表情僵住,想到自己剛才說的話。

幾乎是理解了盛辭話裏含義的下一秒,他猛地把自己埋進了被子裏,手指緊緊攥着被子。

從臉到脖頸瞬間紅了個透徹。

在心裏無聲尖叫,啊啊啊啊啊。

彈幕已經炸開鍋了。

【什麽鑽到懷裏,什麽勾住腳,什麽手伸到睡衣裏!?】

【!一大早背着我們你們玩這麽刺激是吧?】

【是在進行擦槍走火前的分責嗎?攝像師呢,給我出來拍啊啊啊啊!讓我來仔細評判評判!】

【球球你們別分那麽清啊,直接do吧!節目組,今天他們要是起晚了,算我的!!(尖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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