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第35章

一旦意識到沈朝暮是在害羞,嘉賓們看向沈朝暮的眼神都不一樣了。

他早早就猜到盛辭抽到的紙條是什麽,所以在盛辭說到關鍵地方時才會急急打斷。

不是他們猜測的是在生氣、或是吵架。

只是單純的因為在他們面前,在鏡頭後面的無數觀衆下提及親密過往而感到不好意思。

沈朝暮上次有這麽大反應還是聽到盛辭的采訪,那句“寶貝”一出,他整個人從臉紅到了脖頸,這次在這麽多人面前聽盛辭講述他們第一次接吻的過程。

沈朝暮感覺自己熱得快融化了。

契約婚姻都上戀綜假裝真夫夫了,就不能随便編一個嗎?

一定要這麽……誠實嗎?

沈朝暮垂着的眼睫毛輕輕顫了顫,感覺到周圍人放在他身上的視線,白皙的耳朵紅得快要滴血了。

第一次接吻,就只是親了一下,根本就沒有太多深入交流。

他記得在盛辭低頭湊過來的時候聞到了他身上有一股很清爽的香味,他無意識的吸了一口氣,胸腔裏頓時全都是他的氣息。

盛辭的臉在他眼前放大,随後他就感覺嘴唇觸碰到柔軟,他那時連呼吸都忘了,心跳聲如擂鼓,還沒反應過來那個淺淺的吻就從他唇瓣上移開。

沈朝暮當時真的又懵,心跳的又快,僵在原地,呆呆的,不知道該作何反應。

盛辭臉上還維持着表面上的平靜,鎮定地站直身體,說了句“你記得就行”就走了,走了!

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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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不是沈朝暮看到盛辭的耳朵跟他一樣紅,低頭親吻的動作生澀,他肯定會以為對方真的是一個渣男。

還是一個親完就跑的渣!

第一次接吻,不光盛辭印象深刻,沈朝暮回憶起來似乎還能感受到當時自己那種又懵又驚的心情。

他捏了一下手指,竭力讓自己的思緒從過往的記憶裏抽身,擡眸鎮定地迎上嘉賓們的目光。

因為那個無傷大雅的小習慣,他心裏各種情緒翻湧的時候,臉上就越發鎮定。

可他眼睛還有點濕潤,白皙的臉頰泛着淡淡的粉,像桃花一樣,高嶺之花的氣質簡直大打折扣。

【朝朝臉紅了啊啊啊啊!】

【好純,聊起第一次接吻就臉紅,我都能想象到當時的情景了,看着一個比一個還不缺人追的樣子,實際上接吻都會臉紅。(暈厥)】

【這是什麽仙品,我打賭他們倆現在接吻都還會臉紅!】

【怎麽只親一下就跑?盛辭你頂着這麽一張酷哥臉,幹的事一件比一件純愛合适嗎?】

【看到盛辭談戀愛也并沒有比我強多少,我心裏瞬間就平衡了,真正喜歡一個人就是小心翼翼的啊,神仙來了也得給我低頭!】

盛辭回答完了紙條上的提問,小原臉上的笑容還沒收斂,輕輕咳了一聲,提醒嘉賓們回神:“有和盛前輩類似經歷的嘉賓可以舉牌。”

嘉賓們齊刷刷看看彼此,類似的經歷?

他們的校園戀愛不是這樣的!

怎麽能這麽純愛?!

沒有嘉賓舉牌,理所當然的,盛辭和沈朝暮可以獲得一道菜品,接下來又輪到洪成玉講述他和周晚園的故事,他抽到的紙條內容是,講述周晚園為他做過的一件浪漫的事。

“我曾經好不容易接到一個戲,是個很小很小的角色,但是她還是每天都認真的陪我對戲,每一句臺詞都反複,不厭其煩的幫我揣摩意境。”洪成玉不禁笑了笑 :“真的就是很小的一個配角,對戲也不特殊,但因為她的認真,讓我覺得這就是很浪漫的事了。”

“确實!”

【就算只是很小的角色,對方也放在心上。】

【真的在操心你的未來,希望你能更好!健康的愛情。】

其他嘉賓沒有相同的經驗,他們也獲得了一道菜品,桌上的菜已經不多了,又玩了一輪,張紫蘇和葉青鋒慘遭輪空,毫不意外的獲得了節目組精心準備的馕配小菜。

唯一值得欣慰的是,兩人都愛煲湯,所以拿了一道湯菜,不至于純靠幹噎。

折手指的游戲結束,小原就宣布道:“大家現在可以專心享用美食啦,其他嘉賓的房子将在用過晚餐後由工作人員帶你們去,保證圖片和實物相符。”

嘉賓看看一號房子寬敞的客廳,再對比其他房子窄小的空間。

有時候也不用那麽相符,他們也想住大房子。

節目組今天是從中午拍攝的,又玩了一系列游戲,現在已經到下播時間了,小原揮手跟觀衆告別,彈幕上一串的不舍劃過。

【明天見!!】

【我的朝朝辭暮啊啊啊,節目組為什麽不搞24小時直播?】

【今天中午才直播,希望節目組明天懂事一點,早點開直播!(揪衣領)】

屏幕裏嘉賓們吃完晚餐,就各自往自己的房子走,這裏的街道沒有路燈,照明全靠家家戶戶亮起的燈。

可惜節目組豪氣的包了場,很多房子都沒有亮燈,外面看着黑漆漆的,只有周圍的幾間房子亮着燈。

沈朝暮只在幫節目組收拾碗筷,就聽見外面傳來宋翩的聲音。

“山的那邊的朋友,你們好嗎?”

沈朝暮好奇地走到窗口,就看到右邊一個亮着燈的屋子,宋翩倚在窗口跟他們揮手。

聽見聲音走出來的不僅沈朝暮一個,左邊亮燈的屋子走出來的是張紫蘇,沈朝暮的正前方窗口裏住着的是周晚園。

他們住的房子圍繞着湖邊,圍成了一個圓。

大家都是第一次住吊腳樓,也是第一次這樣圍繞着湖彼此圍成一個圈,周晚園遠遠的奮力嘶吼:“好有意思!我感覺我能就這樣一邊聊天一邊,看星星!”

坐在窗邊擡頭就能看到星星,周圍住着的還是節目裏的小夥伴,沒有了大城市的喧鬧,只有最質樸的寧靜,感覺心靈都受到了洗滌。

沈朝暮也是第一次有這種體驗,怪不得節目組說當地的吊腳樓很值得住進來感受一下。

還沒等人附和周晚園的話,周邊那些緊閉的屋子忽然亮起了燈,随後其中一間房子打開了窗戶,導演組的人探出頭,拿着喇叭大聲喊道:“早點睡覺!明早八點準時錄制!”

“……”

節目組的人說完,仿佛空氣都安靜了,打開窗戶的嘉賓不約而同的把窗戶關了。

她們只想安安靜靜的看着星星聊天,誰知道周圍還有這麽多人啊。

沒有錄制節目,當着這麽多人的講私話和裸奔有區別嗎?

沈朝暮看着周圍的燈亮起來後,那幾間屋子就啪地關上了窗,有點想笑,他也關上窗戶轉身,就看見盛辭坐在凳子上靜靜地看着他。

屋子的陳設很簡單,除了一張桌子就沒有其他的東西了,工作人員收拾好就離開了,房間裏現在只有他們兩個人。

沈朝暮眉眼間的笑意還沒散去,看到盛辭有點緊張,或許是因為提及了過往,兩人這幾天相處中好不容易拉近的距離又變得遙遠了一些。

對于他來說,分手是沒多久的事,過往的記憶還歷歷在目。

而在盛辭看來,這件事已經過去了三年,他應該早就走出來了。

沈朝暮無意識的按壓了下手指,莫名的心緒不寧:“我去樓上看看。”

盛辭看着他,點了下頭。

沈朝暮便轉身上樓了。

這棟吊腳樓有兩層,樓上的空間同樣很大,有卧室和洗手間,還有比主卧小一點的次卧,都打掃得很幹淨。

主卧和節目組放給他們的圖片上的一模一樣,床也很大,可以在上面打兩個滾也不會掉下來,從二樓的窗邊往外看又是不一樣的風景。

盛辭在樓下待了十幾分鐘,上樓就看到沈朝暮在櫃子裏找着什麽,挑眉:“裏面有什麽?”

沈朝暮聽見聲音轉頭,盛辭一只手拿着手機,漫不經心地看過來,他指着櫃子說:“我找找有沒有藏着攝像機。”

節目組不定時突襲都快成為他的噩夢了。

盛辭:“找到了嗎?”

沈朝暮搖頭,他在衣櫃、床頭櫃、連床底下都看了,都沒有找到攝像機,或者其他設備的影子。想到節目組要突襲會提前跟他們說一聲,那明天應該是不突襲的。

他們到時已經是下午了,節目組有點良心就應該讓他們好好休息。

沈朝暮在樓上找攝像機時就給自己做了一番心理準備,話說出口尤其順暢:“我剛剛在別的房間看到有多餘的被子,這床還挺大的,把被子放在中間……”

他看着盛辭的臉遲疑地說:“分開睡應該也、也不會滾下去吧?”

沈朝暮不知道自己這莫名的磕巴是怎麽回事,按照他們關系,分開睡才是最合理的。

其實他們睡前也是分開的,睡醒後卻會抱在一起,不知道是誰主動,可放在他們倆的關系之間,就真的很難解釋。

盛辭聽到這話臉上的表情沒什麽波動,他拿着手機,在沈朝暮上樓後,他給之前聯系預約過後的腦科專家打了個電話,确定了預約時間。

他看着沈朝暮,淡定道:“等這期節目結束,我帶你去看看醫生。”

他的目光在沈朝暮腦袋上轉了一圈,沈朝暮嚴重懷疑他本來想說看看腦子,但像在罵人,才換成了看醫生。

“嗯。”沈朝暮點頭,沒糾結這個,站在床邊多少有點覺得自己不識好歹,盛辭還在替他操心失憶的事,他滿腦子都是跟他劃清界限。

他抿了抿唇瓣,猶豫地看了眼寬大的床鋪,這麽大的床也不一定還會抱在一起,要不還是……

“沈朝暮。”

這個念頭在他腦海裏還沒成型,他就聽見盛辭叫他的名字。

盛辭把玩着手機,他的眸色有點深,一錯不錯地盯着沈朝暮,不知道在想什麽:“你最好早點想起來。”

盛辭的長相是很有攻擊性的那一類型,少年時這種攻擊性還不強,現在,他把玩着手機,氣場全開。

“因為我呢,是要收取報酬的。”

“……”

他能不能自己去看病?

專家號,節目結束就去挂行不行?

沈朝暮在心裏瘋狂吐槽,盛辭的眼神很深,裏面透不出光,他總覺得那像是什麽捕獵者的目光。

那目光一寸寸地落在他身上,沈朝暮身體僵硬,恍惚間覺得他像是變成了會被堵在牆角毫無反抗力的兔子。

沈朝暮有點無措地移開視線:“我去把行李拿上來。”

他幾乎算得上狼狽的落荒而逃,盛辭的目光讓他有點心悸,好像再待下去會發生什麽事。

沈朝暮在樓下緩了緩平複好心情,還沒等他把行李拖上去,小助理就從門外走進來,說什麽也要幫他把行李拿上去。

木質樓梯并不算寬,不夠兩個人并肩行走,沈朝暮走在下面和助理一起把行李擡上去。

助理今天一天都跟在節目組的工作人員裏,走廊距離卧室還有一段距離,不用擔心說話被聽見。

助理跟他說:“朝朝,以後辭哥的吃飯問題就拜托你了。”

助理不是第一次提到這件事,正好沈朝暮還不想那麽快進去面對盛辭,他漂亮的眼睛看向小助理:“盛辭……是從什麽時候有胃病的?”

助理凝眉思考:“我也不記得了,反正從我跟着他開始,他就不太愛吃飯,我以前以為他就是單純的靈感上來了,顧不上吃飯,搞藝術的不都是這樣的嗎?做事中斷,靈感也就斷了。”

沈朝暮不由想起讀書時,他就是這樣,有靈感就一定要先畫下來,因為靈感很難捕捉。

小助理絮絮叨叨:“但是後來我發現不單單是這樣原因,網上的醫生不是說,人的情緒會反饋在胃上嗎?所以,可能不止是因為三餐不規律導致的。”

助理跟着盛辭的時候,盛辭就已經有了點名氣了,他長相完全符合時下的審美,當時邀請他參加各類音樂節目,想要采訪他的人很多。

但盛辭從來沒接受過,脾氣大的要命,如果不是才華橫溢,外加家世好,這樣不合群的人可能早就被這個人情往來的圈子封殺了。

助理委婉道:“你說的話,他可能會聽。”

會聽嗎?

沈朝暮不知道,他甚至不知道盛辭那句糾正我究竟是當着鏡頭的形勢所迫,還是發自內心的。

但不管是哪樣,他都想把他的壞習慣糾正過來。

沈朝暮跟小助理保證:“我會看着他的。”

小助理幫忙擡上來行李就走了,房間裏沒人,洗手間的門關着,有嘩啦啦的水聲。

沈朝暮從行李箱裏拿出睡衣,趁盛辭在洗手間的時間換上,看了床兩秒,還是從次卧裏搬出來一床被子,擋在兩人中間。

他正想辦法把被子疊高一點,洗手間的門開了,沈朝暮猝不及防地轉過頭去,盛辭渾身上下就在腰間洗了一條浴巾。

能看到水流從他的胸口往下流,一路流到結實的腹肌上……。

沈朝暮只匆匆瞥一眼就好像被燙到一樣迅速收回目光:“!”

說好的浴巾要系的嚴嚴實實呢?

沈朝暮不敢亂看,飛快扭過頭:“你的睡衣在行李箱裏。”

盛辭看他轉過頭,露出的耳垂都在泛紅的樣子,走過去在行李箱裏找到睡衣,拿着睡衣去洗手間換了。

沈朝暮這才從胸腔裏長長呼出口氣。

等盛辭穿好衣服出來,就看見原本在疊被子的人跪在床上,他從次卧搬過來的被子在他手裏變成厚厚長長的一條不明形狀的物體。

盛辭難得有點疑惑,走過去,挑眉道:“你在幹什麽?”

沈朝暮飛快地扭頭瞥了一眼,确定沒看到什麽不能看的,才轉過頭,表情鎮定:“砌牆。”

這個回答似乎讓盛辭不太高興,他盯着沈朝暮看了兩秒,再看看床的寬度,嗓音微頓,咬字很重:“我睡相沒有這麽不好。”

睡在床的兩邊就算了,中間還要砌一堵牆。

沈朝暮“嗯”了一聲,面上的很淡定的樣子。

他心想,這堵“牆”明明是用來防他自己的啊。

才看了這麽刺激的畫面,還在盛辭面前提及了過往,他也不知道睡着後會做什麽事。

一覺醒來再抱一次就真的說不清了。

心裏想的當然不能說出來,沈朝暮試圖給自己找個理由,硬着頭皮道:“……我好像,睡覺喜歡抱着東西,有這個擋在中間,應該會好一點。”

不是要防着你的意思。

盛辭也不知道信沒信,看着床上他好不容易砌起來的“牆”,不知道在想什麽,倒是沒再說反對的話。

累了一天,沈朝暮精神早就疲憊了,洗漱好後,看着盛辭坐在床邊玩手機,走到床的另一側,中間隔着一床被子。

沈朝暮洗了澡後身體和精神都無比放松:“那……晚安?”

盛辭收起手機,關掉床頭的燈,“嗯”了一聲。

“晚安。”

或許是白天提及了過往,沈朝暮睡着後腦袋裏想起了許許多多的事。

有他們談戀愛時,也有他們分手後忙碌的半年。

從出車禍醒來後,猝不及防接受自己失憶的事實,發現所有的事情都在一點點往好的方向發展,他就很少想起那半年的記憶。

人的大腦像是潛意識會保護自己。

盛辭聽到了一點模糊細碎的聲音,睜開了眼睛,他最近一段時間,經常會半夜驚醒,盯着空蕩蕩的床鋪看好久。

屋子裏一片黑暗,只有從窗外照射進來的月光,能看見一點模糊輪廓。

他睜開眼睛适應了一會兒黑暗的環境,第一反應是去尋找躺在身旁的人,看到那抹熟悉的身影時才從心底松了口氣。

盛辭微微撐起身體,側頭,發現兩人之間的距離很近,中間那堵“牆”不知道什麽時候被強拆了。

沈朝暮抱着擋在中間的被子,腦袋靠在被子上,他起身時身上蓋着的被子滑落,模糊的光線中能看到沈朝暮的腿也擱在了被子上。

睡前辛辛苦苦砌的“牆”就這麽被他自己拆了。

盛辭幾乎都快相信沈朝暮現在睡覺要抱着東西才睡得着了。

一點很細微的聲音。

他借着模糊的光線,看到沈朝暮抱着的被子上的一片濕跡,臉上的表情微微一愣。

盛辭不可置信的湊近,就看到沈朝暮的臉埋在被子上,臉埋着被子的地方變得濡濕。

安靜的、無聲的,睡夢中連自己都沒有發現,讓人心疼的濕意。

那片濡濕的被子刺痛了盛辭的眼睛,他想也不想的把他中間砌起的那堵“牆”拿開,懷裏驟然變得空落落的,沈朝暮下意識想要蜷縮起身子,直到感覺被人抱在了懷裏。

熟悉的、令人安心的懷抱。

他像纏繞着大樹的藤蔓一樣纏了上去,被緊緊的摟着,身體的四肢都被緊箍,這樣充滿束縛的擁抱卻讓他感覺到了安心。

他被緊緊擁抱着,睡夢中微微蹙起來的眉頭松開,呼吸平緩,睡的很熟。

盛辭卻望着他的睡臉失眠了,窗外的月亮還高高懸挂在天上,不像城市永遠燈火通明、車水馬龍,周圍寂靜無聲。

他想起在沈朝暮跟他大吵一架提出分手後,他随便找了個酒店住了幾天,想等沈朝暮氣消後再回去,等他再回到出租屋時,卻看到屋子裏屬于沈朝暮的痕跡消失的幹幹淨淨。

大四畢業季,又被稱為分手季。

有很多情侶都會因為各種各樣的理由分手。

盛辭低頭凝視着懷裏人的臉,那些年的回憶在他的記憶裏掩埋,卻并不會消失不見。

它藏在大腦裏,讓大腦無法接納新的記憶進來,只能一遍一遍地回憶過去,飲鸩止渴。

盛辭的聲音很輕,近似呢喃。

“你後悔了對嗎?”

那在你眼裏不算錯誤的話,或許當時是有幾分在氣頭上,但你後悔你走的那麽幹淨利落了。

所以才會同意跟我結婚、同意跟我上戀綜,對嗎?

沈朝暮失去了近三年的記憶,記憶停留在最決絕的時候。

盛辭只能拿出自己所剩無幾的耐心,一點點等獵物露出最柔軟的地方,然後狠狠把獵物叼回家,可在深夜,情緒還是不免洩露了出來。

在看到沈朝暮睡着後依賴的動作、被眼淚濡濕的被子,盛辭的心像被從高空狠狠跌落在地上,摔得四分五裂。

他微微低頭,靜靜凝視着他黑暗中模糊不清的臉。

明知道懷裏的人現在睡着了,根本不可能聽見,話卻不經過大腦就說出了口,懷裏人的氣息讓他的心髒都感覺到了跳動,卻隔着三年的記憶,停在最不可能和他和好的時候。

他的聲音放的很輕,呢喃道 :“……你能不能…後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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