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糖糖乖,要聽話
026 糖糖乖,要聽話
如果不是出現了震驚全藍星的惡性兒童情|色犯罪案件,恐怕路德這個名字并不為人所知曉。
同時,圓夢孤兒院這個名字也不會被釘上恥辱柱。
經歷過戰争的洗禮,藍星千瘡百孔,社會結構也在發生着急劇的轉變。
上邊的在忙着整合勢力,重組政權集團,黨派争鬥每天都在打響。
下邊的民間組織也沒有閑着,戰後遍地是機遇,到處都是撈錢的機會。
而等到社會大蛋糕被分配完畢,留給普通人的份額就少之又少了。
像路德這樣被抛棄在孤兒院的新生兒并不在少數,即便生母一步三回頭,但最終她還是放棄了與她血脈相連的至親骨肉。
這個世道,她連自己都養不活,何必再多這麽一個拖油瓶來添堵呢。
而這位新晉為母親的女人怕是永遠也想不到,她一手将自己的孩子推入了怎樣的火坑。
“我不想拍照片。”
八九歲大的小女孩扁着嘴,稚嫩的嗓音裏滿是不情願。
“是不是又想餓肚子了?拍完照就可以有新玩具玩了,你之前想要的糖果,也都會有的。”
中年女人,也即是圓夢孤兒院的院長就着這個年紀的小孩兒最在乎的事威脅對方。
穿着低胸超短裙的小女孩偏頭看向鏡頭,十分茫然,內心的糾結最後還是讓步于對溫暖飯食及玩具糖果的渴望上,不情不願地點了點頭。
“那這次可不可以不脫衣服了,好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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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麽能不脫呢!糖糖乖,要聽話,不要讓我為難啊。”
“可是……”
眼眶裏含着淚,小女孩看看鏡頭,又仰頭看向面前高大的院長。
對她而言,這樣象征絕對權威的存在不是她能違逆的。
她不想被說成是不聽話的壞孩子……
憋了半晌,到底沒有将內心的委屈說出來。
她知道,即便說出來了,這個口口聲聲說是他們的媽媽會保護她的女人,也不會更改結果的發生。
但她本能地抗拒這種事情。
這并不是什麽好事。
抱着玩具熊,換上新裙子的糖糖躺在床上,哪怕是到了熄燈的時間她也沒能合上眼。
腦海裏回閃過白天發生的事情,她掀開被子,赤着腳來到窗邊。
因為有密不透風的防盜鐵絲網,糖糖只能透過模糊一片的窗口看到扭曲變形的窗外世界。
自從來到孤兒院後,她就沒能看到外邊的世界。
院長媽媽總是在說謊。
她已經非常聽話了,還是沒能出去看到藍天白雲以及對方口中所說的大海。
“出去幹什麽呀?這裏沒有輻射,有吃有喝的,你到了外邊不一定能像裏邊過得這麽無憂無慮的。”
可是……
外邊不會有人逼着她拍不喜歡的照片,穿不喜歡的涼嗖嗖的衣服,更不會有人強迫她在一群怪叔叔面前脫光衣服……
“糖糖?”
小女孩回頭,看到是跟她一起被抛棄在孤兒院門口的小夥伴,眼神十分慌亂地不敢跟對方對上,赤着腳趕忙跑走了。
目送小女孩的背影,路德很是疑惑。
自從兩年前對方總是被院長媽媽單獨喊過去,他已經很久沒有跟對方一起玩過了,每一次叫住對方,糖糖總是低着頭也不看她就直接跑走了。
整個孤兒院,就糖糖跟他聊得來一些。
可是……
嘆氣,路德也不知道該怎麽樣跟小夥伴緩和關系。
很長一段時間,他都默認是自己的問題。
他本來就不怎麽會說話,也許是哪句話讓糖糖不高興,跟他生氣來着。
但是誤會很快就解除了。
糖糖很久都沒有回來後,路德被院長喊了過去。
繞了一堆有的沒的,對方終于講出來今天喊路德過來的真實目的。
“路德,糖糖走了。”害怕小孩兒不理解這個意思,倒是頗有耐心進一步解釋,“就是去另一個世界了,以後她不能再陪你玩了。”
呆呆地看着院長,即便聽到小夥伴死亡,路德也是沒什麽大的觸動。
看路德沒什麽大的反應,也沒有追問更多,院長松了一口氣。
“這是她留下來的東西,她跟我說過,都留給你的。”
接過一個大紙箱,裏邊有玩具熊,還有很多還沒來得及開封的糖果盒子。
路德低頭看着這些東西,握着紙箱棱角的手緩慢攥緊。
有很多話憋在心裏邊想要問想要說,但最終路德僅僅只是乖巧地點了點頭,照舊是那麽一副沉默寡言的模樣,抱着紙箱就打算離開了。
臨到門前,院長猶豫再三,還是叫住了他。
“路德,糖糖之前有在做一份工作,你有沒有興趣接着做啊?”
路德停下腳步,回過頭看向院長,從來都沒什麽大的情緒,但是在這一刻瀕臨爆發。
“糖糖走,跟工作有關系嗎?”
院長不知道該怎麽回對方,準備了很多借口打算說出來唬人。
“我做。”
用不着大人處心積慮地诓騙小孩,小孩其實很會自我說服。
離開了孤兒院他一無所有。
路德知道這一點。
從糖糖被院長叫走以後,糖糖就再也沒有笑出來過。
她總是悶悶不樂的,也總是喜歡盯着窗外發呆。
在沒有做這份工作之前,糖糖總是拉着路德說很喜歡孤兒院,也很喜歡院長。
但是這樣的喜歡,在糖糖工作後就再也沒有了。
他只是不懂,但不是傻。
他只是難得追問,但不是推測不出來。
大人們總是認為小孩兒好糊弄,所以明目張膽地欺騙、愚弄孩子。
其實沒有世俗與規則的桎梏,總是能通達目的本源的孩童才是看得最透徹的那一個。
不喜歡的事情就不做。
不喜歡的人就不接觸。
但是大人總是會為自己的違心找太多太多的借口。
可是在答應院長的那一刻,路德便向虛僞的大人行列靠攏了。
鎂光燈閃爍,涼風吹打在赤裸的肌膚上。
路德木愣愣地看着面前拿着長槍短炮對着他不斷拍攝的工作人員。
穿着跟性別毫不契合的裙子,畫着不應該出現在他這個年紀的濃重妝容。
也不需要院長拿着糖果、玩具熊哄騙,路德就能夠按照工作人員的要求拉下裙子,做出一切對方期待的動作舉止。
院長跟那些拍攝的人都很滿意。
此後幾年過去,直到路德開始迎來青春期,這份工作路德都能夠代替糖糖輕松勝任。
而步入青春期後,路德不能再畫着女生的妝容、穿女孩的裙子。
院長看着路德很為難。
“路德……你現在已經拍不了照片了,但是有另一個工作适合你,要不要去做啊?”
沉默許久,路德問:“糖糖以前做過嗎?”
院長的笑臉尴尬了一瞬,而後重又恢複了和藹,笑得也更加燦爛,“當然啦。”
“那我做。”
這一次,路德不用再穿着違背性別的裙子,也不用濃妝豔抹。
因為這次工作點他的老板從來都知道他的性別,也是他照片的忠實粉絲。
這個老板就是喜歡男孩。
據院長媽媽說,網站上他的照片最受歡迎,這位粉絲也為他砸錢最多。
對方很喜歡他,很早以前這人就問過可不可以約見面,但是考慮到路德的心情,一而再再而三推辭了。
如果不是因為路德現在拍不了照片了,她也不會放他出去的。
畢竟孤兒院的孩子們,都是她的心頭肉。
可是……
誰會讓心頭肉拍那樣惡心的照片,見有戀|童|癖好的惡心中年男人。
當推開約定的酒店房門的時候。
當路德一腳跨進去的時候。
最後一絲對人世間的美好期待也轟然崩碎。
伴随着歇斯底裏的痛苦嚎叫。
站在血泊中的路德微微偏過頭,雙目無神地看着肚腹破出大洞腸子流了滿地的中年男人,冷靜的面龐上毫無殺人的愧疚。
“他媽的我要殺了你!啊啊啊啊!!!痛死老子了!!!”
在生命掙紮的最後時光裏,中年男人竭盡所能找着最髒最惡毒的話語詛咒路德。
路德坦然接受,并且從來沒有想過逃跑。
當他的手腳被冰涼的鐐铐封鎖,随後迎來一輪又一輪高強度的逼問。
一次又一次将曾經的傷疤揭開,從一開始的猶豫,演變到最後的麻木。
最後,警方詢問他,為什麽要殺人時。
路德偏過頭,很木然道:“我讨厭同性戀,尤其是戀|童|癖。”
路德沒有被強。
從頭到尾路德就是為了殺人才一直隐忍。
只要事情鬧大了,肯定就有人管。
路德就是這種腦回路。比劃。
不知道寫清楚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