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第十五章
開完作戰會議，趁着同辦公室沒人注意到自己的功夫範柏舟開了個小差。
出辦公室左拐直奔男廁所，而後在順勢出安全門走樓梯徑直 。
關鍵是心裏面覺得有些說不出來的憋悶，總覺得吧……
範柏舟不知道是不是自己想多了，總覺得現在這個特殊行動組和他想象中的不那麽一樣，無論是接手的案件還是處理的方法，都和他之前接觸過的大相徑庭，濃濃的違和感。
但是吧……
又說不出來的讓人覺得熱血、上頭。甚至可以說是超出尋常範疇之內。
尤其是左丘蒹葭。
認識才不過區區幾天的功夫，左丘蒹葭就用自己的實際行動徹底打亂範柏舟二十多年的固有認知，讓他在對這一朵警界知名的阿修羅、霸王花之外又有了更深層次的認識。
從最初知道要和她共事時候心底的排斥到現如今漸漸的接受，他總覺得對方就是是一個怎麽也解不出标準答案的謎，一本怎麽也讀不到盡頭的書。
這樣的一種感覺，令人覺得……
“诶，範隊！”
就在範柏舟還在為應該如何形容左丘蒹葭而絞盡腦汁之際，一道又驚又喜的聲音忽然飄進他的耳中。
範柏舟聞聲擡頭，當即面上也露出驚訝的表情。
“于主任，是您？”
大約走路的時候太過入神，範柏舟這才發現自己不知何時竟然走出樓道走進公共休息大廳。最近幾年公務員待遇明顯提升，為了配合國內欣欣向榮的經濟形勢江城市市政府特意撥給市局一筆款項，局裏為了改善大家的工作環境，直接用這筆撥下來的款子重新裝修整個辦公大樓，尤其在幾個樓層辟出公共休息區域，布置上大量綠色植被，還設置有供人休息、思考的座椅等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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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今範柏舟身處的就是設置于七樓的公共休息區域，高大茂盛的綠色植被将這裏裝扮的像個迷你熱帶雨林。眼見着正笑意盈盈朝自己走過來的制服美女，範柏舟略微有些傻眼。
在整個江城市公安系統，如果非要說傳奇人物，除了長期霸占榜首位置的左丘蒹葭之外，另外一名出色女性便要屬眼前正朝他款款而來的這位美女了。
于采蘋。
在範柏舟看來于采蘋之所以出名，不僅僅在于她的美麗優秀，大抵在于她是局裏面唯一一個敢于直接和活瘟神左丘蒹葭唱唱反調的女勇士。
于采蘋，女，二十七歲，江城市市局鑒證科主任，副處級職稱，二級警督。
驟然見到範柏舟于采蘋又驚又喜，滿臉的不可置信，“還真的是你呀！我剛才還但是自己認錯人呢。”
範柏舟腦子裏面還在思索有關組裏案件的事情，自然沒能聽出于采蘋語氣中的熟稔，兀自點頭致意：“是啊，好巧。”
“我聽說……”于采蘋眼波流傳欲語還休，擡手将擋在自己臉頰的幾縷頭發撥開別到而後，這才又重新開口詢問，“我聽說你現在不在重案二組，調到特殊行動組去了？”
範柏舟一怔，随後笑着點頭：“調過去一段時間了。”
于采蘋很快露出擔憂之色，忿忿不平開口道：“這個是黑局的意思，他怎麽可以這麽做？雖然我不太清楚那個特殊行動組具體是做什麽的，可是他們組的隊長是左丘蒹葭呀！局裏面誰不知道她究竟是個什麽樣的！不公平，實在是不公平了！要不這樣範隊，如果你個人不反對的話我可以去黑局那裏走一趟，反正我們部門也正缺人手，如果你願意……”
後面的話還有什麽聽不懂的。
明明心知肚明對方是好意，可是不知道為什麽範柏舟聽在耳中卻覺得無比的刺耳，無比的煩躁，甚至不等于采蘋說完就直接打斷。
“謝謝于主任，不過我覺得沒那個必要，特殊行動組挺好的。而且……”左丘蒹葭也挺好的。
于采蘋明顯愣了下神兒，沒想到他居然會這麽說，一時間顯得有些猶豫不決。
“可是……”
話說出口範柏舟就有些後悔了，倒不是因為拒絕于采蘋提出的建議，而是因為自己拒絕的方式太過生硬。明明他平時并不是這個樣子。
察覺到自己處事的不周，範柏舟連忙補救。
“反正都是工作，只要能辦案在哪兒都無所謂。”
于采蘋“哦”的一聲，似乎并不贊同，但是到底還是沒繼續往下多說什麽，而是很有策略的轉移過話題，“那範隊你知道嗎，我和左丘蒹葭曾經是校友，還是同一個系，她比我小一屆畢業。”
“诶？”
範柏舟當即一怔，沒想到兩個人之間居然還有這樣的緣由，忍不住八卦出聲，“那你們大學的時候就認識？”
“那倒沒有。”于采蘋連忙笑笑擺手，“只是大學的時候聽說過而已，那個時候她的名頭很
響。”
想想也能猜到。
範柏舟本來還想再說句什麽，冷不丁的耳畔忽然冒出第三個人的聲音。
“你們兩個鬼鬼祟祟幹什麽呢？！”
範柏舟一驚，扭頭就看見左丘蒹葭一臉倨傲大步朝兩人走來，高傲的下巴高高揚起，走路帶風一派大佬風範。
“你怎麽會在這裏？”于采蘋被吓得不輕，臉上明顯露出見到鬼一般的表情。
左丘蒹葭當即冷笑，不屑道：“這句話應該我問你才對吧？身為二級警督的你難道不知道‘避嫌’兩個字是怎麽寫的嗎？難道你的語文是體育老師教的？不知道幹好你的鑒證工作，鬼鬼祟祟勾引我的屬下在做什麽？！”
一句話的功夫于采蘋便被她說到滿臉通紅，顧不上形象大聲反駁：“你說什麽呢！什麽叫做鬼鬼祟祟，還勾……你、你、你這完全是對我的污蔑！”
“究竟是不是污蔑有眼睛的人都知道。”左丘蒹葭冷冷瞪她一眼，随即将目光轉向範柏舟，冰冷的仿佛鋼刀一般，“還有你，你怎麽會在這裏？”
一切都只不過是個巧合，反而範柏舟知道基本他說這是巧合左丘蒹葭也未必就會相信，可是如何什麽都不說的話……
一時間，他竟覺得難以抉擇。
然而有一個人顯然比他顯得更加義憤填膺。
于采蘋幾乎是争搶着出聲：“你就是這麽對待自己的下屬的？！你怎麽可以……”
“我要怎樣用得着你管？”面對于采蘋左丘蒹葭冷笑，一邊的眉頭向上高高挑起，又野又酷卻顯得性感的要命，“收起你那副假惺惺僞君子的面孔，別在我面前惺惺作态了！”
“你說誰是僞君子？！”被踩到痛腳的于采蘋當即跳腳，看樣子就像是一只瀕臨發狂的母貓，“你根本、你根本就沒權利指責我！”
“如果你不對我的下屬動歪腦筋的話。”
“我根本就沒有！”
“這就是我從來都喜歡不起來你的原因，自己才說過的話這麽快就忘記了，果然是上歲數的老女人記憶力太差！”
“我還沒滿三十呢！”于采蘋仿佛被踩了尾巴，忍不住尖聲大叫，“而且、而且我……我明明就比你大一歲而已！”
然而左丘蒹葭根本不理睬她的辯解，甚至自動将她後半句話直接消音，直接下定義道：“看看看看，明明就是個三十歲的老女人，連你自己都承認了。”
“我從來都沒有承認！你……”
于采蘋當即氣到幾乎冒煙。
左丘蒹葭再接再厲繼續再點一把火。
“那很好，以後幹脆就不用叫你的名字，直接稱呼你為三十歲頭腦不好使假惺惺的老女人好了！”擅自做出決定的左丘蒹葭發出一陣得意的笑聲，在成功将于采蘋氣到啞口無言之後快速轉向範柏舟，雙眼危險的眯了眯。
“還有你，好歹挂着特殊行動組的名頭，雖然還算是沒有中這個女人的圈套，但是私下和她會面，啧啧啧……”
範柏舟心頭暗自叫苦，先前和江斌鬧個別扭，結果就直接被發配到特殊行動組，如今在特殊行動組還沒待夠一個星期，要是再和左丘蒹葭發生沖突，保不齊就真被發配去掃茅房。
不過如果真的要去掃茅房，那還真不如回家去做他的霸道總裁。
最關鍵的是，和江斌那小子确實是對方有問題，但是這一次明顯是自己做的有些……雖然他并不覺得自己做的有什麽不對的地方，可是心裏面卻莫名有些發虛。
左丘蒹葭本以為他會為自己辯解幾句，沒想到等了好一會兒都沒聽到聲音，當即就有些急
躁，“吱聲啊你倒是！”
範柏舟并不想為自己開脫什麽，索性實事求是：“這只是個意外。”
左丘蒹葭深深看他一眼，故意拉長聲音重複他才說過的話，“意外？”聲音上挑，說不出來的飛揚跋扈。
就在當場的另外兩個人以為她就要發作之際，她卻忽然笑了，“你說意外那就是意外。上班時間沒那個美國功夫給你們摸魚，還不走！”
說完率先轉身，擡腿就走。
愣是把于采蘋直接幹在原地。
于采蘋氣惱，牙齒磨的咯吱咯吱的響，“左丘蒹葭你耍什麽威風！你以為誰都怕你是不是，你、你……”
為了避免矛盾的進一步升級，範柏舟只來得及稍微朝于采蘋點一下頭，連忙轉身跟上左丘蒹葭的腳步。
不知道為什麽這一次他總覺得、覺得左丘蒹葭顯得和平常有些不大一樣，就好像是……
這種感覺略微顯得有些微妙，範柏舟左思右想總還是覺得不得要領。
無意識的，他悄悄吐出一口濁氣。
女人之間的争吵他從來都是，不得要領。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