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喵十八下
喵十八下
“……”
周書語沒去看他,一直直視着前方。
“你這是在往哪開啊?”她問。
“我也不知道。”
“算了,那你送我回去吧。”她點開對話框,把地址發給李欲羨。
李欲羨還有點不死心,“你真吃飯了?”
“嗯。”
就算沒吃,她也懶得吃了,她現在只想趕緊回去睡覺,明天還要早起。
“前方五百米右轉。”機械女聲響起。
“那我明天能來找你玩嗎?”
“我明天有事。”
“我可以等你。”
“那……行吧。”
到小區門口的時候,已經快十二點了。
大街上早就空無一人,只有僅少數飛馳而過的車輛。
她拉開車門,昏黃暖調的路燈打在她臉上。
“我自己上去就行,你回去吧。”
但李欲羨好像沒有要走的意思。
兩人僵持在小區門禁面前。
“幹嘛?”她不懂他想幹什麽。
“我有一個小小的請求。”
“什麽。”
“就是,我能不能……抱你一下?”
周書語眼神不自主地往其他地方瞟。
半晌後,她說:“行吧,就看在你……”
話還沒說完,她就被對方攬進懷裏,因為身高差,李欲羨微微俯身,一股淡雅的洗衣粉香味傳入了她的鼻腔。
“就看在你,大半夜來接我的份上……”她小聲地說完後半句話。
他的動作輕柔克制,沒抱幾秒便松開。
其實……多抱幾秒也是可以的啊……>_<她心說。
“回去的時候記得看微信。”
“啊?”她現在手機沒電了。
“看了就知道了。”
“行,那我先上去了。”
“嗯。”
他的目光一直在她身上,直到她消失在視野裏,才轉身上車。
他打開周書語的微信聊天框。
xian:[轉賬]520.00元
xian:[轉賬]52.00元
xian:[轉賬]52.00元
等紅綠燈的時候,李欲羨打開車窗,随手拍了一張沒有任何意義的照片,配文發了一條朋友圈。
xian:開心(~>ω<~)[圖片]
回到基地,他本以為這群比較養生的隊友和教練應該都去睡覺了,從車庫上到一樓的時候,卻發現燈火通明,客廳熱鬧得不行。
ee看見他回來了,故作陰陽怪氣地問:“朋友圈幾個意思啊?泡到你女神了?”
“不要用"泡"這個字,我這人很正經的,我那叫追。”
晴天看上去有點忍無可忍了,“薄都言,你別轉移話題,我再跟你雙排我是狗。”
“怎麽了?”李欲羨拉開電競椅,坐下吃瓜。
晴天越說越委屈,就差哭出來了,“我在上路抗壓那麽久,對面每次來抓我都三四個人,他一直不來幫,這還玩李奶奶啊!卸載了。”
ee還嘴硬不承認:“你都0-3了,我還不如去幫發育路。”
晴天直接破防:“……那我踏馬不是因為沒人來幫所以才0-3的嗎?!我哪次不是被抓死的?絕交吧,我要申請換個隊友。”
“那沒辦法,換隊友應該是不行,但你可以直接申請下首發。”ee說。
李欲羨倒一點兒都不想參與他們的愛恨情仇,看見大家都在,只有自己邊上的位置空着,他順口問了一句:“我輔助去哪了。”
ee回答:“咱家輔助去找他女朋友談情說愛了,現在估計抱着他女朋友睡覺呢。”
聽到這,李欲羨也懶得瞞了。
他語氣裏似乎還帶着一絲炫耀:“是嗎?不好意思啊…實不相瞞,剛才我也抱到周書語了。”
“咳咳咳——”ee一個不注意被可樂嗆到了。
“ice你快管管發育路這兩個不省油的燈,憑什麽他們都有女朋友,就我沒有?”ee轉頭看向此時正戴着電競耳機看LPL的楊藝辰。
他直接上手把他的耳機扯了下來。
“幹什麽?”ice不耐煩道。
“自己沒女朋友,還要怪別人?你就不會自我反省一下嗎?”
“……”他被怼得啞口無言。
看見電腦屏幕裏內容的時候,ee就跟找到了突破口一樣,“經理呢?我們這有個叛徒,他居然看LPL。”
“你應該去問問李欲羨,為什麽找IVL的主持人當女朋友。”
“哦,我補充一下,還沒追到。”
還在看戲的李欲羨突然被點,十分不爽,“關我屁事啊?”
“我沒女朋友不要緊,這不是還有你和劉予林陪我嗎?”ee溫柔反擊。
李欲羨嘲笑:“他這輩子應該都不會找女朋友了。”
“嗯,我也覺得。”ee點頭。
“你們真煩人。”楊藝辰重新戴上耳機。
在無人在意的角落裏,晴天已經獨自開了兩局,但最後都以失敗告終。
之前和ee雙排,雖然自己老是被抓,他也不來幫,但ee還是能carry帶飛自己。
于是。
“要不要雙排。”
薄都言還在吃零食,咽下薯片後,他指了指自己,“我?”
“不然還有誰。”
他樂死了,“你不是說再和我玩你是狗嗎?”
“對,我是狗。”
小誠偶然路過,“劉予林,你怎麽和我一樣沒出息啊。”
……
第二天周書語起了個大早,看到那三條轉賬信息的時候大腦一片空白。
昨天晚上因為太累加上手機沒電,她就直接睡覺了,沒看微信。
她來不及去想原因,也沒點收款,還沒吃完早飯就接到實習主持人的電話了。
“語姐,我到網易大廈了,你在哪呀?”
“不好意思,我還沒出門。馬上來,很快的。”周書語喝完最後一口豆漿,起身出門。
還好她家離網易大廈近,坐車七八分鐘就到了,所以也沒讓實習生等很久。
一下車,周書語一眼就看見了站在門口的小姑娘,她也不玩手機,背着個小書包,安靜地坐在綠化帶邊沿的臺子上。
看見周書語來了,隔着老遠就沖她招手。
等走近,她才說:“姐姐好,我是安旗。”
“嗯,我直接帶你去公司逛一下吧,有什麽不懂的可以問我。”
“好的好的。”
兩人走進公司,周書語問她:“你應該是過兩天入職吧?”
“嗯嗯。”
“先把這個戴上。”周書語把臨時工作證拿給她,只是上面沒有寫名字。
“謝謝。”她雙手接過。
周書語笑了一下,“其實不用那麽緊張,網易算是一個對員工很友好的大廠了,同事也很和諧,放松就行。”
“真的嗎?”小姑娘兩眼冒光。
說實話,她就喜歡這種小女孩,看上去就很陽光,跟小太陽似的。
“嗯。”
“……我們是包三餐的,還有免費的咖啡機和健身房,不過你應該是享受不到了。”
“啊?”
“因為我們賽事的場地是飄忽不定的。除了常規賽很固定一直在廣州,但比如季後賽,深淵的呼喚,包括洲際賽,這種大部分都在外地,是需要經常出差的。”
“這有什麽的,我就喜歡出差,跟旅游一樣。”
“那你心态還不錯。”
安旗特別古靈精怪,每一句話都能把她逗笑。
“前面就是我們聯賽的場館,不過現在是休賽期,選手都在基地,大概要等下個月深淵八大陸預選賽開始之後才能看到選手了。”
“我懂的我懂的!其實說實話……我本人就是idv老玩家+觀衆,也是為了來這裏工作才選的播音主持,我本來還想去考個研來着,沒想到還沒考就收到實習offer了。”
周書語點了點頭,“這樣啊,我看簡歷你好像是戲劇學院畢業的吧?”
IVL放眼整個競圈來講确實競争力比較小,人氣雖然沒別的賽事那麽高,但也很固定,只增不減。
“是的,我們是校友對吧?我之前就有注意到姐姐也是戲劇學院的。”
“是挺巧的。”
等逛完公司之後,周書語問她:“那你現在是在公司附近租房住嗎?”
“我這兩天住的酒店,還在找房子,廣州這邊租房好貴的。”
實習期為三個月,她從上海到廣州待這麽久,租金也是一筆很大的開銷。
接觸下來,她倒覺得安旗這種性格真的很适合當賽事主持人,屬于不可或缺的人才。
于是她說:“你可以來我家住,三個月的房租肯定也不少,我房間隔壁還有一個次卧,只不過一直沒人住,所以什麽也沒有,需要收拾一下。”
“啊?”
“我家也在這附近,是我剛成年的時候父母給我買的房子。”
“我在杭州出生的,我媽是廣州人,我爸是杭州本地的。去上海上學的時候我父母就背着我給我在杭州買了套小公寓,後來我收到網易的offer,他們又給我在廣州買了套小二室一廳。”
安旗都聽呆了,“什麽神仙父母啊?我也想要。”
“所以你考慮一下?”
她知道安旗最後百分之九十九會轉正,但萬一有什麽不可抗力因素碰到那百分之一了,豈不是還白白浪費那麽多錢租房子。
反正次卧空着也是空着,不如給她住。
安旗還以為她在開玩笑,“姐姐,你說真的嗎?”
“當然。”
“姐姐,你人也太好了……怪不得大家都那麽喜歡你。”
周書語是IVL裏唯一一個粉絲最多,且沒有黑粉的人。包括電競選手,也找不出粉絲比她多的。
她早年在大學的時候就成為了某直播平臺的簽約主播,優秀的游戲手法,沉穩的心态,高情商高顏值,都給她積累了不少人氣。
而且她那時候就已經打到七階了,一畢業随便投了個簡歷,直接被大廠錄取,實在是過于順風順水,沈芝瑤都忍不住問她:“你的人生和我的人生是在同一個世界嗎?”
所以,李欲羨屬于是她出現在大衆視野裏那麽多年以來的第一個花邊新聞了。
“舉手之勞而已,而且我蠻看好你的。”
她真的很喜歡安旗,這就是那種感覺會前途無量的元氣少女吧?
“謝謝姐姐,那等我過兩天入職了再搬過去吧。”
“沒問題,要搬的時候跟我說一聲,我幫你。”
“不用不用!我可以找搬家公司,很方便的,也不貴。”
周書語有些無奈,“螞蚱再小也是肉,該省就省。你放心好了,到時候我再找兩個人一起。”
“好,那我們加個微信吧姐姐。”
安旗上出租車前還笑着跟她揮手說拜拜。
時間也差不多十一點了,她幹脆在公司蹭了頓午飯才回家。
回到家已經十二點了。
那這個時候該幹嘛?
排位開了當然是打排位啊!
周書語打開電腦,直接打算第五人格啓動。
然鵝就在她剛進入游戲的時候,微信語音就彈了出來。
發現是李欲羨打來的,她在手機上接通語音。
他的聲音像是剛睡醒,黏黏糊糊地叫了一聲:“姐姐。”
“……”
她沉默了好長時間。
“姐姐?”
“你剛起床?”
“沒有,我剛睜眼。”
她又沉默了。
“話說我給你轉賬,你為什麽不收啊?”
她也想問,幹嘛莫名其妙給她轉那麽多錢啊?
“我還沒問你,給我轉錢幹嘛。”
“我前幾天在直播間當着那麽多人的面說要把你送我的禮物翻倍還你,難道我還不守信用啊?”
昨天他轉完帳,還真就裝模作樣的發了個微博。
這接二連三的沖擊,讓她繼續無言。
最開始她在扔骰子,本來攢了好幾個打算一起扔,結果聽到那句“姐姐”,手抖只扔出去了一個。
後面她想分解體驗卡,卻不小心點到了紫皮卡。
“你事辦完了嗎?”
“嗯。”
她聽到他重重地嘆了口氣,“我一睜眼就給你打電話,你就這個态度啊?”
還不是你剛才叫得太浪了啊!
還不是你太會撩了啊!
搞得人家現在臉紅得跟柿子一樣。
“說好今天辦完事就陪我的。”他像是故意的,用着極為委屈的語氣說着最軟的話。
“……陪你就陪你,我又沒反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