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無暇
第004章：無暇
第004章：異能力
文/九朝洛陽
路祁钰看着被子自己的哥哥吼了之後，明顯有些無措的小少年，悄悄走到他的身後，戳戳他的後背，輕聲說道：“你的哥哥的意思是，可以去幫我找鏡子哦。”
時透無一郎轉過身，有些疑惑地看着路祁钰。
“他說啦，如果你願意去找的話，就可以去找哦。”路祁钰将剛才時透有一郎的話重複了一遍，然後摸摸下巴，笑着說道：“雖然你的哥哥看起來脾氣很不少，但是其實也是一個很心軟的小孩子啊。”
時透無一郎從來都不覺得自己的哥哥心軟，畢竟……時透有一郎是一個，能将死掉的爸爸媽媽都責罵一遍的人。
“看來你應該是有一些故事的嘛。”小孩子的臉上根本就藏不住表情，更不要說像是像是時透無一郎這樣的，一開始在爸爸媽媽的保護下，後來在哥哥的保護下長大的小孩子，路祁钰很快就明白過來，這兩個小孩子之間，估計會有什麽嫌隙，他伸出手，捏捏時透無一郎的臉頰，說道：“雖然我很想聽你的故事，但是我更希望知道我現在到底是什麽樣子，所以親愛的弟弟君，可以把鏡子找出來嗎？”
時透無一郎：“……”
雖然在心中肺腑另外一個人很不禮貌，但是這位先生真的是一個很自戀的人呢。
時透無一郎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擺，從地上站起來，說道：“好的先生，雖然這樣很冒昧，但是我可以問一下您的名字麽？”
“嘛，我叫路祁钰。”路祁钰撓撓臉頰，盤着腿仰頭看向個子小小的時透無一郎：“不用叫我先生吧，弟弟君，作為交換，是你不是也應該告訴我你的名字呢？”
【時透無一郎的無，是無能的無！是無用的無！】
時透有一郎當時的斥責忽然出現在時透無一郎的耳邊，時透無一郎像是受驚了兔子一般，但是在對上路祁钰那一雙漂亮的像是裝滿星辰的眼睛的時候，時透無一郎忽然生出了一些勇氣，他垂下頭，輕聲說道：“無一郎。”
路祁钰單手托腮，點了點頭，說道：“啊，我好像聽你哥哥這樣叫過你，是很适合你的名字哦。”
無一郎……是很适合他的名字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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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使只是簡單地交談了幾句，路先生也已經發現他是一個無……
“無暇。”路祁钰點點自己的下巴，說道：“無一郎君，真的像是天上的星星一樣，看起來很漂亮，又這麽善良，願意把一個受傷的我帶回家裏來，所以就是無暇啊。”
無暇……嘛？
時透無一郎被路祁钰簡簡單單幾句話擾亂了心神，有些像是落荒而逃一般，去給路祁钰找鏡子了。
像是“無暇”這樣的詞語，怎麽能用來形容他呢？
剛才陸先生在叫他的時候，似乎說了“親愛的弟弟君吧”？
對于內斂的霓虹人來說，像是“親愛的”之類的詞語，他們是很難宣之于口的，即使愛已經即将滿溢出來，卻也只能說一句“今晚月色真好”，至少在時透無一郎長到這麽大，他從來都沒有從自己的親人嘴裏，聽到“愛”這樣的詞語。
哥哥自然不用說，在爸爸媽媽沒有出事的時候，他都是一副冷冰冰的樣子，爸爸媽媽……似乎也沒有說過，至少在他的記憶中，從來沒有留存這樣的話語。
這樣的話……實在是太超過了！
爸爸媽媽的東西被時透無一郎和哥哥一起，藏在了很深的地方，但是一個小孩子能藏起來的地方，自然也會很輕易地被長大一點的小孩子翻到，時透無一郎在翻出來媽媽常用的那一面鏡子之後，又給路祁钰找了一套爸爸以前的衣服。
他們這些樵夫是這樣的，家裏會放着許許多多年齡段的衣服，雖然對于自己來說已經小了，但是說不定以後可以給自己的孩子，或者給孩子的孩子，只要可以一直穿下去，就沒有必要再買新的。
路祁钰的衣服已經髒得不像話了，即使可以洗幹淨，估計也需要好好地修補一番，雖然爸爸的衣服已經破舊了，但是至少可以當做一個蔽體的東西來用……
只是不知道路先生會不會嫌棄呢？
“啊，這是給我的嘛！”路祁钰将時透無一郎手中的衣服接過來，表情十分驚喜地說道：“不愧是無一郎，我還以為要光着身子去河邊洗衣服呢。”
光着身子去河邊洗衣服……到底為什麽會這樣想啊！
特別是，路祁钰頂着這樣一張漂亮的臉蛋，但是卻說出來這種可以用驚世駭俗來形容的話，真的沒問題嘛！
在時透無一郎震驚的表情中，路祁钰撓撓頭，嘿嘿地笑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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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路祁钰說要去洗衣服，所以時透無一郎在路祁钰換上他的爸爸的衣服之後，時透無一郎跟着路祁钰一起去了河邊。
也正是因此，他看到了路祁钰和別人不一樣的地方。
說是洗衣服，但是路祁钰只是将衣服扔進水裏——沒有時透無一郎的指導，他差點把自己的衣服扔到了上游——在将衣服扔進下游之後，時透無一郎也不知道他到底做了什麽，總之水面忽然之間就開始高速旋轉起來，而路祁钰的那兩件衣服，在這告訴旋轉的水中，只能看得到一些殘影。
時透無一郎沒見過這樣的洗衣服方式，他瞬間着急起來，想要抓住路祁钰的手阻止他，但是卻又在視線觸碰到路祁钰的手的時候，忽然感覺自己已經磨出了繭子的手掌，是不應該觸碰路祁钰的。
路祁钰跟玩一樣洗衣服，還有精力看身邊的時透無一郎的反應，見到時透無一郎非常焦急地看着河裏的衣服，他拉着時透無一郎的手坐下來，說道：“怎麽了？你該不會以為，這樣會把衣服洗壞吧？”
雖然時透無一郎沒有說話，但是他根本藏不住表情的臉上分明就寫着“難道不是嘛”的樣子。
路祁钰揮了揮手，水面的旋轉忽然停止了，路祁钰把自己的衣服從河裏撈出來，說道：“你看，不會壞掉的，倒不如說，以後你的衣服也都可以交給我，咱們攢在一起洗好了。”
時透無一郎到底是一個小孩子，比起一件衣服到底有沒有壞掉這樣的話題，他其實更加好奇于自己為什麽路祁钰可以控制水面。
“這是怎麽做到的？”時透無一郎喃喃道：“水面，像是會聽從你的意志一樣。”
路祁钰一只手拎着衣服，另外一只手像是在認真思考一樣，問道：“像是這樣的事情，不是每個人都可以做到麽？”
時透無一郎有點茫然地看向路祁钰，微微歪着腦袋，完全不明白路祁钰說的話。
“像是這樣，天生就可以操縱一些東西的能力。”路祁钰将自己的衣服拎到時透無一郎的面前，那兩件衣服上的水汽忽然漸漸消失了，雖然消失的很慢，但是依然可以看到上面水汽蒸騰，最後那兩件衣服上本來水淋淋的樣子，忽然改變了不少。
時透無一郎這才知道，面前的這個人——如果可以稱作是人的話，應該是和別人不一樣的。
路祁钰在出門的時候，渾身都包裹的嚴嚴實實的。
【畏光】，這樣的特征，那位忽然找上門來的天音小姐，好像說過，有那麽一個類型的東西，是擁有的。
……鬼。
在想到這樣的可能之後，時透無一郎瞬間僵硬了起來，他本來就藏不住表情，這會兒連動作都遮掩不住了，所以在看向路祁钰的時候，甚至有些微微顫抖。
“你似乎想到了一些很可怕的東西啊？”路祁钰用空着的那只手放在時透無一郎的面前晃了晃，說道：“或許我應該證明一下，我跟你沒有什麽不同麽？比如我真的是一個人類之類的？”
時透無一郎的牙冠磕在一起，就連說話都變得艱難了起來：“為什麽……”
“為什麽？”路祁钰想了想，說道：“為什麽會忽然解釋自己是人類麽？因為我覺得你的表情，就像是看到了什麽可怕的怪物一樣啊。”
時透無一郎覺得路祁钰應該短時間內沒有想要把自己吃掉的想法，并且因為跟路祁钰說了很久的話，所以他慢慢地緩過神來，說道：“你、不是怪物麽？”
“如果你們沒有見過可以操縱一些東西的人類的話，會把異能力者認作是怪物也不是不可能的。”路祁钰露出了一個非常理解的表情，只是因為遮擋在帷幕後面，所以時透無一郎并沒有看到：“畢竟，在你露出這樣的表情之前，我以為每一個人都應該有這樣的能力吧？”
時透無一郎搖了搖頭，卻一時間不知道自己應該說什麽了。
“嘛，如果你覺得害怕的話，我可以先離開哦，畢竟吓到借住的屋子的主人就不好了。”路祁钰想了想，摸了摸臉頰，說道：“至于報答之類的，那就以後再說吧。”
時透無一郎見路祁钰忽然轉身，像是真的想要離開一樣，他有些慌亂地快走了幾步，上前拉住路祁钰的手，說道：“不要走。”
如果路祁钰走了的話，他……又要面對完全不理解自己的哥哥，然後每一次夢回，都會一直一直地想起和爸爸媽媽在一起的時候的日子，然後覺得更加難以入眠。
這樣孤獨的日子，他又要再一次開始忍受了麽？
“陪陪我……”
時透無一郎實在是一個很小很小的孩子，他的力道，只要路祁钰輕易踏出一步，就可以輕易的掙開，但是路祁钰卻動也不敢動。
不知道是不是幻覺，路祁钰覺得，自己隐約聽到了少年的啜泣聲。
那個無暇的、善良的少年，誰舍得讓他這麽難過呢？
“好啊。”路祁钰輕聲地對難過的少年說道：“我會在這裏陪着你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