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淤青
淤青
“哦，小姜，你這是要逼得我被炒鱿魚啊。北華大學一向是很公正的。”唐風華目光沉沉不知任何情緒。
“如果您那天在，我相信是公正的，可是……”姜韶生接着說道，“我覺得筆試第一的人，面試倒數第二，這不太合理吧。”
唐風華對他笑了一下：“你現在來找我們，我也沒辦法的，這都什麽時候了？最終的名額早就定好了，你還是別白費時間了。”
姜韶生不肯死心：“您看多加一個名額有可能嗎？哪怕是降十分錄取？”
唐風華應道：“前面幾名，通知都已經發出去了，到時候怎麽好突然多了一個，叫人看見，投訴北華大學偷偷暗箱操作這可是大新聞，你覺得呢？”
姜韶生說服不了唐風華，皺了皺眉。
這時，唐風華見他難過，補了一句：“小姜，我覺得你說的有點道理，暗箱操作不太好，聽起來顯得北華大學沒水平。你是來幫你的朋友說話嗎？我懷疑這次來報名的時候有暗箱操作，結果莫名其妙的。名次和筆試名次差了很多，如果你朋友真的有能力，我這邊重新面試，也許她有機會呢。”
唐風華對蘇暖這個人是誰并沒有印象，怎麽會答應姜韶生去幫助蘇暖呢？不過，他原本就打算要重新面試的。
姜韶生他聽出唐風華這是什麽意思了，看來有人考前打了招呼，這次的結果有問題，所以唐風華打算重新面試一次。
姜韶生：“唐老師，您又吓人了，我還以為真的一點希望都沒了，謝謝您了。”
唐風華笑着說道：“這回面試的姑娘年紀也不大，你怎麽跟人家成朋友的啊。”
“這，老師您就別管我了。”姜韶生笑着說道。
“小姑娘，年紀小，讓她有機會多磨練磨練也好，你幫着她也不好，想成名不見得是那麽容易的，等她自己成長，說不定前途無限呢。”
“老師您說的是，但考上北華大學的機會稍縱即逝，錯過了這次，誰知道能考到哪個大學呢？”姜韶生說道。
唐風華點到了這份上，姜韶生知道蘇暖這次有機會了，多說也無益，告辭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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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件事分明與她已經盡力了，但蘇暖就是莫名地覺得挫敗。
查到結果之後，夏日的夜風中，蘇暖借着臺燈的微光又把網頁上的結果從頭到尾看了一遍。
不知過了多久，蘇暖站了起來朝樓上走去，準備睡覺，揉了揉下巴。
明天還要考試，既然自主招生走不了，那就只好好好學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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馮英南的那邊，她找人打了聲招呼，就準備好面試，結果出來果然很不錯的，她直接被錄取了。
她開心得不能自己，把自己的果汁喝了一口。
腦海裏面忽然浮現出蘇暖的臉，一個學校只能要一個人，蘇暖是沒有機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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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早上起床，蘇暖拿起自己的書包，今天下午要考試數學，自主招生的失利依然如鲠在喉，蘇暖睡了一晚上，竟然還是全然無心學習，更無心準備考試。
晚上回到家裏，每天吃完飯原本雷打不動應該做題了，她偏偏這兩天無心做題，心思不在這上面，也不知道在想什麽事情。連奶奶都看出了她情緒不對。無心學習。
蘇暖這天晚上輾轉反側了好久，半夜坐了起來，去趟廁所，地板光滑得能當鏡子照，她一跤摔倒在地，腳下一滑，摔個大馬趴，把兜裏的手機摔到了地上。
蘇暖地伸手一抓，把花架子給拽倒了，裏面的玫瑰花正是盛開，掉出來一堆土渣渣，她一嘴巴都是土。
蘇暖：麻蛋，怎麽這麽倒黴！我太南了！生活不下去了！
蘇暖拍了拍身上的灰塵和土，爬了起來，撿起手機，地板剛拖過，水跡未幹，蘇暖身上沾濕了一大片。
奶奶聽見了動靜，進了客廳：“暖暖，哎呀，你怎麽摔倒了，都怪奶奶沒擦幹淨水。”
“奶奶，我沒事的，”蘇暖聽了奶奶關心的話語，眼圈頓時就紅了，唉。
蘇暖把手裏的手機放在了餐桌上，用吸水餐巾紙細細擦過，開機一看，發現還好，手機還能開機。
手機開機後，蘇暖收到了一條短信：最近會有第二輪面試，好好準備。姜韶生。
蘇暖沒想到還會有新一輪的面試，臉上頓時露出匪夷所思的神情，奶奶走了過來瞧了瞧蘇暖的神情，這妮子不會是摔傻了吧。蘇暖開心得不能自己，回到自己的屋子裏，把自己的作品集打開。
畫畫作品集，只是簡單的手繪，卻有種直擊人心的力量。
蘇暖為這次的面試，準備這個畫冊很久了，但是只有複試才能提交，第一輪面試的時候只是提交簡歷。
這一套畫冊，是她很久以來的準備。畫冊分為三個部分，人物、景色、動物三個主題，色彩也非常漂亮。風景畫上，清新的花園，抽象的大團的花朵巧妙地營造出一種氛圍。還有那破敗的戰場，盛極而衰的氛圍，好像把時光和歷史都融進了線條勾勒的長河落日圓裏。
蘇暖平時還要學習，為了這，徹夜不眠，又是畫草圖，又是準備顏料，很多作品都是新的，原本還覺得能驚豔四座，可惜那天面試的主考官堯老師似乎一點都不感興趣。
想到那天，三個人一組進去，老師們都問馮英南問題。
蘇暖突然鼓起了鬥志，她還有機會的。
她忍不住把自己的畫集拍下來發給了姜韶生：你能不能幫我看看？
姜韶生沒有回複。
蘇暖有點小失望，不過準備面試要緊，她帶着緊張和興奮睡了。
第二天是周末，奶奶揪着她去醫院看摔到的腿。
奶奶開車送蘇暖過去，沒想到的是車子竟然在半路抛錨了。
車子停在了路邊，兩人正要打電話給修車公司來拖車。
這時候一輛車子停在了邊上的側停車位，姜韶生從車上下來了。
他走了過來：“我來看看。”
蘇暖有些詫異，姜韶生卻已經把車門打開，看起了儀表盤。
“水溫警示燈亮着呢，就補充冷卻液就行。”男人開口說，“有冷卻液嗎？”
蘇暖從後備箱找到了，心裏面忐忑不安，塞到他手中，無意間摸索到了他指腹間粗粝的繭子，不由心頭一跳。
男人接過，打開車前蓋，修理那玩意兒對他來講不過是輕松的工作，但是他今天穿着襯衫。
沒有怎麽動，就把襯衫浸了一小塊灰塵。
蘇暖在後面看着，衣服有些緊，男人後背和手臂強勁的肌肉突顯出來，伴随他深邃的呼吸而一塊兒一伏。
若是被這麽一雙手輕撫最為柔嫩的皮膚，這會是什麽感覺呢？蘇暖忍不住思緒飄遠了。
姜韶生添加了冷卻液後，回過頭，發現蘇暖正在走神。
偏頭，他的目光落在她身上，早晨晨曦的亮光映亮衣襟，風衣衣料下，沒管束的露出少女雙腿，腿水蜜桃一樣嫩白、修長，上面有點點紅痕有些地方已經淤青了，像被人疼愛過一般，男人目光一緊。
他審視她的傷口，從她的面龐一點點兒瞥到鞋子。
“我昨天摔了一下，奶奶帶我去醫院呢。”蘇暖有些羞赧地說道，後退了兩步。
正在這個時候，一輛車子開了過來，速度有些快，雖然離得遠，但姜韶生還是伸手拉住了她，往自己懷裏面一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