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番外·此時·昔年
番外·此時·昔年
若幹年後,寬敞的客廳裏,不算太濃烈的陽光透過茶幾玻璃全部投射在紅色的地毯上,很暖,很舒服的樣子,讓人很想在上面小憩一下。
只是屋子的主人,現在沒有這個時間和空閑來享受這溫暖午後的休閑時光。
楊昉為了能夠就近照顧溫家二老,特意在溫家老房子附近的小區裏買了一套三室一廳的大房子,房子周圍不但有花園和健身館,老年人活動中心,還有幼兒園及小學校,交通方便不說,以後他們的孩子上幼兒園或者上小學都很方便,最重要的是可以将小家夥送到外爺爺奶奶那裏,她和溫煦還可以繼續過他們的二人世界。
她的想法一經和溫煦說出來,就被她親親的相公給數落了一通,但想想她說的不無道理,他也就沒有阻止。
此時,他們的婚姻已經邁入了堂堂的第三年,寶寶剛剛一歲半。卻已經能夠背詩,唱歌,乖巧的時候,很讨人喜歡,但調皮搗蛋的時候也是讓人頭疼不已。溫煦有時候就在想這孩子到底像了誰,他自己并沒有這些毛病,而楊昉,更是溫和的不得了,想來想去也想不出頭緒。
他這樣惹的楊昉直笑庸人自擾,被他瞪回去後,她就抱着寶寶在一旁偷笑。
寶寶的到來确實讓他們措手不及,但有了就要滿懷着喜悅的心情迎接這個新生命,這是楊昉說的,開始溫煦真的有點抗拒,畢竟他的事業剛起步。
楊昉并沒有如別的妻子那般要求他放棄工作,而是以着無比的耐心照顧他,他煩了,任他罵,惱了,他哭了,她會哄着。
在不算長的十個月裏,他幾乎是将一輩子的脾氣都發完了,可她還是對他愛護有加。
寶寶生下來,他只照顧了十天,這十天裏還都是楊昉幫着,後來,她看他睡眠不足影響了工作,就把照顧寶寶的責任都攬在了自己身上,這一照顧就是一年。
等寶寶漸漸大了,他才發現他想得到的一切差不多都得到了,對于工作他并沒有想象中的那麽大的野心,家庭才是最重要的。
所以在他晉升為事務所合夥人的那天,他辭職了。
辭職以後,他并不想成為全職先生,他通過網絡知道,英語翻譯可以有很多種,有一種就是可以在家裏獨立接活兒。在楊昉的支持下,他成立了溫楊快譯工作室。也不知道楊昉在哪裏找到了許多有關翻譯的材料,而且還接到了好幾份翻譯的活兒。
有一次,他無意中在一份關于翻譯的注解材料上還看到了楊初寧的名字,這個名字幾乎就是翻譯界的神話。
他逼問她是怎麽回事,她才吞吞吐吐的說了她和楊初寧的關系,原來,她竟然是楊初寧的侄女,她,她,她竟然沒有告訴他,當初,還說什麽人家向她借手紙。
不過呢,他後來也知道了她的心結,她能為了他去找楊初寧已經很不得了了,所以,他也就暫且饒她一回。
楊昉在照顧了寶寶一年以後,也開始了初步的工作,因為給他設計了那一套很讓人崩潰的禮服後,她竟然對設計衣服産生了興趣。她玩票性質的設計了幾套孕夫裝後,竟然得到了許多有孕的和快要有孕的準爸爸和預備爸爸的歡迎,她也一下子由國際知名歌星變成了孕嬰服裝設計大師。
最近,她又想要跨界設計童裝,嘗試畢竟是好的,但能不能成功,就要看她是否有那根慧根了。
這天的午後,楊昉剛剛交完了設計稿回家,走到自家樓下的時候,管理員交給了她一封信,她看了看信封上的地址,想了想,卻怎麽也沒想起來這是誰的地址。索性也就不費那個腦子,把信塞在衣兜裏,上了樓,他們選擇的樓層是二樓,這個樓層采光好,又不高,适合老人上下,也适合小孩子樓上樓下的跑。
她打開房門,屋內滿是奶香,安安靜靜,她會心一笑,這就是她一直希望的家的樣子,這個家裏有她的愛人,還有他們愛的結晶。
她輕輕帶上門,寶寶最近生病了,總是不肯睡午覺,今天大概是好多了,睡着了,才會這麽安靜。他們的寶寶叫笑笑,取這個名字是希望他能夠永遠開開心心的笑,沒有煩惱。
溫煦正好也從卧室裏出來,看到她,在唇邊比了下,才輕手輕腳地走過來。
“笑笑睡着了?”楊昉壓低聲音問。
“嗯,剛睡着。設計圖送過去了?他們還滿意嗎?”他接過楊昉脫下來的薄外套挂在門後的衣架上,問道。
楊昉攬住他的腰,在他唇上偷了個吻後,才完全抱住他,有些小孩性子似的搖晃着身子,低低在他耳邊自豪地說:“也不看看你的親親愛妻是誰,他們怎麽可能不滿意,不但對這次的設計很滿意,還預約了我下一個設計呢。”
溫煦被她抱着晃動着身子,也就随她去,臉上的笑意盎然,只是嘴上不饒:“我看他們的眼睛都壞了,竟然敢要你設計的圖樣,要是讓他們看到你給我做的那套禮服,只怕你一分錢都賺不到。”
楊昉閉着眼睛享受這一刻的甜蜜時光,而一想到當初那套衣服,也忍不住笑,循着熟悉的方向,她找到他的耳垂,伸出舌頭輕輕地舔着,含混着聲音對他說:“我怎麽會忘,要不是那套禮服,我們的新婚之夜哪會有那麽刺激?我們都好幾天沒……我想……”随着她的動作而來的是她不規矩的手伸向了他的褲腰。
溫煦被她的動作弄得也有點喘,自從有了孩子後,他們的生活完全被孩子所左右,而且有時候想做點什麽,都有種像在偷情的感覺,很是不爽。
當然偶爾溫家兩位老人會過來幫忙照顧孩子,但終歸不太方便。而楊昉是尋找一切有利時機來進行愛的運動,溫煦也就半推半就了,可是這一段時間,孩子有點發燒,兩個人照顧孩子還忙不過來,哪裏有時間弄這個,好不容易,昨天孩子的病好多了,他們也就放下了點心,楊昉回到家裏沒有聽到寶寶難受的哭聲,就知道今天可以行事了。
“寶寶,寶寶剛睡着……唔……”溫煦剛說了一半的話就被楊昉給堵住了嘴,哽吟着也就随她去了。
兩個人邊脫着衣服,邊往客廳的沙發那兒去,反正,現在不會有人來,還鎖着門。
“哇……啊……爸……爸……”楊昉剛把溫煦的褲子褪到膝蓋上,就聽到卧室裏傳來他們兒子嬌嫩委屈的哭聲,剛才的濃情蜜意一下子被這哭聲弄得雲消雨住。
溫煦推開楊昉,将褲子穿回去,也顧不得将衣服扣子扣上,就急匆匆的往卧室跑去。
楊昉坐在地上看着急匆匆跑走的溫煦,有點哭笑不得,她現在還真有點後悔讓溫煦生下這個小魔星。
坐了會兒,她無奈的搖了搖頭,将衣服扣子扣好,又把散落在地上的褲子套回去,想起剛剛還有封信的,她站起身走到衣架那把信掏出來,又坐回到沙發裏看信。
又過了一會兒,孩子的哭聲漸漸小了,慢慢地卧室裏沒了聲音,溫煦從卧室裏出來,就看到楊昉坐在沙發裏,手中有幾頁紙。
他好奇的走過來,坐在她旁邊,問:“誰的信啊?”
楊昉将視線從信上轉到了溫煦的臉上,他看到她臉上的表情有些類似于欣慰,又似乎還有那麽點不甘,不甘哦,為什麽呢?
“笑笑睡了?”楊昉并沒先回答他,反而是先問了孩子。
溫煦點了點頭,孩子因為病了的緣故,總是睡不安穩。
“信是小段寄來的。”楊昉把信連同信封都交給了溫煦。
溫煦接過信來,感覺信封裏好像還有東西,倒出來看時,發現是幾張相片,最上面的一張相片是以醫院病房為背景的,裏面有小段,他坐在床上,臉上是心滿意足的笑容,他懷裏還抱着個剛出生不久的嬰兒,他身旁站着的女人,一身墨綠色軍裝,長相清秀,但眉宇之間透着剛毅,倒很有鐵血軍人的威武。只是她臉上傻兮兮的笑容弱化了那份剛硬之氣,她手臂環抱着小段及孩子,這相片怎麽看都像是三口之家,其樂融融的樣子。
他接着翻看着下面幾張,都是小段和那女人還有孩子的生活照,看的出小段很幸福。
“看到人家終于有了歸宿,吃醋了?”溫煦并沒有看信的內容,将信和照片都放在了茶幾上後,人轉過去不看她了。
他剛認識她的時候,就發現她和小段的關系極好,起初他還以為他們是一對,可是,後來才發現并不是那麽回事,只是他們到底什麽關系,他沒問,她也就沒說,他的心裏卻總有那麽點疙瘩。
楊昉見他這樣,倒是愣了一下,但她是何等聰明的人,一猜就猜到他在意的是什麽。
她伸手将他拉過來,然後身子往後一躺,就這麽兩個人并排躺在沙發上。
“我是不是沒告訴你我和小段的關系?”楊昉有那麽點明知故問地說道。
溫煦拿鼻子哼了聲,也不答話,仰着頭看着天花板,天花板上的水晶吊燈從他這個角度看能看到許多不同的紋路,倒有點像小時候玩的萬花鏡。
“抱歉啊,我們生活的太幸福,所以就把小段的事給忘了。”楊昉笑着說,她還是蠻喜歡他吃醋的樣子的,很可愛,他們家的寶貝兒子像足了他。
幼年時,楊昉曾随着父母四處搬家,為的就是躲避劉家的人,也因為這樣,她交不到什麽朋友,在那些同齡的孩子看來她過于沉默,也過于孤僻,不好緊接,也就沒人肯和她玩。
那年,她八歲,父母帶她搬到了C市,為了節省手裏的錢,他們租住的是一個軍區大院旁的小房子,說小房子一點都不過分,那小房子只有一間,也只夠他們三個人打地鋪睡的。
彼時,她并不覺得苦,父母幫她在市裏的一所小學報了名,她依然保持着她安靜而孤僻的風格在這所小學裏學習。
或許是緣分,做朋友也是要講究緣分的吧,那天她正在學校小樹林外的石凳上做作業,就聽到樹林裏有噼裏啪啦拉扯什麽東西的聲音。
是人都有好奇之心,她楊昉也有,只是平時沒什麽值得她關注的事就是了,她聽到這聲音,收拾了書包,幾大步就跑進了樹林。
樹林裏的情景真是讓她吃驚不小啊,只見幾個高年級的學生正圍着兩個差不多和她一般大的孩子,是一男一女,女孩子大一點,倆孩子長得很像,都那麽漂亮,看樣子應該是姐弟,高年級學生中有個大個子的将那漂亮弟弟的書包扯破了。
楊昉看着那綠色的還印着五角星的書包,真有些心疼,她看到過只有軍區大院裏的那些孩子才能背這樣的書包,普通人哪能背上這樣神氣的書包啊,書包被撕了幾道口子,真是可惜了。
“段驚瀾,段驚澔,你們說,服不服我們東大院驚雷部隊?”圍住兩個小孩中的大個子拎着那個破書包走上前對那兩個小孩說。
女孩将男孩擋在身後,臉上帶有幾分蔑視。楊昉後來想想,段驚瀾身上的那種氣勢,大約也只能是在那樣的家庭中才會被熏陶出來的吧。
即便段驚瀾沒能如家裏的長輩所期許的那樣成為一名軍人,但骨子裏的那種剛硬的作風卻已經是深入了骨髓,後來的段驚瀾成了幫派裏的軍師,也并沒有真正将那一身正氣徹底除掉。
“呸!驚雷部隊?就你們那破爛三腳貓的功夫,也敢自稱部隊,還驚雷?我勸你最好給我滾遠點,否則,別怪我不客氣。”女孩說出那麽有氣勢的話,再加上那無形中釋放出的壓力,着實讓圍着的人吓了一跳。
高年級的學生們有點面面相觑,緊接着就是不知該如何是好。
他們原本也不過就是想滅滅他們西大院那些孩子的威風,誰想到這西大院的頭兒,竟然是個這麽小不隆冬的孩子,對他們動手吧,失了他們東大院的威風,但如果不給他們點顏色,讓他們知道東大院的厲害,又會讓其他的孩子笑話。
“呦呦呦,人小個小,還敢那麽大口氣,不教訓教訓你們,你們就不長記性。”靜默一會兒,先前扯爛小男孩書包的那個大個兒先說了話,她邊說還邊撸胳膊挽袖子,眼看着就是要上手打了。
楊昉站在那兒,有點着急,自己什麽都不會,可真的幫不上什麽忙啊。
“這邊有人打架,老師快來!”她着急的不行,靈機一動,将手圈在嘴上,朝林子裏大喊着。
那原本要動手的幾個大個子高年級的學生聽到這麽一喊,不敢再多做停留,拎起各自的書包,作鳥獸散跑了。
留在林子裏的小姐弟倆原還準備要大幹一場,這一下子人都跑沒了,他們倒有點莫名其妙了,楊昉本是要離開,又聽裏面女孩說:“做人就要光明正大,別縮頭縮腦的。”
她聽到那小女孩這麽一說,倒走不得了,只好背着書包走進了林子。
所謂不打不相識,她和段氏姐弟并沒有打過,但卻因為這件事成了朋友。
也因此,讓她看到了另一個廣闊的天地,給她單調枯燥的生活裏增添了不少樂趣,更讓她學會了許多為人處世的經驗。
讓她意外的是段家就住在她家旁邊的軍區大院裏,那裏被稱作高幹軍區大院,而段家姐弟就是大院裏那位當時還是某軍區副軍長段楠羽的親孫子孫女。
此後的七八年裏,楊昉和段家姐弟都混在一起,也因此,楊昉還學到了些真本事。
在段驚瀾升入高中以後,保護照顧段驚澔,也就是後來的小段的任務就交給了楊昉。也由此,他們開始了青梅竹馬的青澀暧昧生涯,只是,很奇怪,或許是越近越無法産生超出姐弟這種情感的感情。
直到楊昉一家再次搬家,小段初戀失敗,她和小段的感情也只是停留在姐弟之間。
楊昉從長長的記憶中抽出身來時,不由得輕輕地感嘆着真是時光易逝啊,那時候誰又能知道後來發生的那些事呢。
“那你們一直都有聯系?”溫煦轉回臉來看着她,他雖然有那麽點吃醋,但畢竟是他和楊昉在一起了,現在小段也結了婚,而且還有了孩子,他要是再吃那飛醋就真的有點無理取鬧了。
楊昉笑了笑,搖了搖頭,說:“也不是,我和我爸媽搬家以後,就和他們失去聯系了。後來,是小段在電視上看到了我,托人打聽才找到我。那時候的小段與當初的小段又不一樣了,他變得有點,該怎麽說呢,似乎是更加強悍了。”她說不上這種變化是因何而生,但她隐隐地感覺到他似乎在掩飾什麽傷口,能夠再遇從前的好朋友,她是高興的,大概源于習慣使然,她對這樣的小段多了些關心和照顧,也讓那時的溫煦多少産生了些誤會,但好在這誤會并沒有持續下去。
“是因為她?上次小段來我們這兒住,就是為了躲她吧?”溫煦指了指照片上穿軍裝的女人,小段在他們家住了一段時間,看那魂不守舍的樣子,他就知道一定是為情所困,而照片上的女人,他曾經在樓下遇到過,只是他一向不願意多事,人家不肯說的,他也就沒問。
楊昉看了看,點了點頭,“應該是,在很早前,我曾經見過這個人,只是那時候的她并沒有穿軍裝,她就是小段的初戀情人,小段……他們最後還是走到了一起,其實也挺好。”
看到照片上,小段開懷的大笑,她也釋然了,那個昔日明朗爽利的小段又回來了,既然他們就是對的人,她又何必為了那人虧欠小段的而耿耿于懷呢。
“那他們到底有什麽樣的故事啊?”溫煦聽到這裏,知道其中還有故事,不由得興奮起來,他最近因為要翻譯一個手稿,看了不少有關愛情的資料,對于這樣的愛情糾葛,他還真的是有興趣的很。
楊昉詫異的看看他,剛剛不還生氣她和小段糾纏不清,現在怎麽就興高采烈地要聽人家的故事了,這男人的心啊還真是千變萬化。
她看到他未系扣子的胸口閃着瑩瑩的亮光,眼神忽然幽深,她慢慢靠近他,然後出其不意的把他壓倒。
“我看你還是別關心別人的事了,我們好像還有一筆賬沒算完呢。”她邊說着邊扒他的襯衫。
溫煦被她壓倒,本來還想要掙紮幾下,可是她的手在他身上游移,讓他一下子陷入了澎湃的激情當中,哪裏還有那份心思去管別人的愛情故事。
生活啊就是如此,它總會在你不經意間給你一個大大的驚喜,那精彩的程度甚至比最讓人驚嘆的八點檔電視劇還要精彩。
這一次,他們的寶貝沒有再攪局,楊昉正在享用美男中……
到這裏原則上是可以happy ending了,但實際上可能會有一個小惡搞的短篇,當然這是俺小葉子的打算,打算太多,有時候也是很麻煩的事,嘿嘿。
下一篇文,大概聰明的親們已經猜到了,是寫小段的,嘿嘿,原本是沒打算寫的,但俺一直都很迷軍旅言情文,所以在技術水平,各種水平都不足的情況下,還是大膽滴粉沒什麽責任感地設計起了軍旅文大綱。至于下一篇文究竟能咋樣,那只好到時候請親們來評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