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第 42 章
楊吱看着在廚房裏忙碌着給自己倒熱水的人，有些不真切感。
很難想象，一個擁有衆多粉絲的大明星，現在竟然會出現在自己家中，還給她端茶倒水，甚至動作相當溫柔細致。
此刻路潮生正用手背試探着水的溫度，待覺得水溫合适了，眉目才松了松，轉身将杯子遞給身後人：“如果覺得太燙的話，我再給你調。”
他語氣溫柔到不可思議，有種哄小孩的錯覺。楊吱不敢與他對視太久，低頭接過時道了聲：“謝謝。”
路潮生：“吱吱，我們之間，就不用這麽客氣了。”
刻意展現出的熟稔，若是旁人聽了，還真以為他們關系怎麽親密呢，可明明前些時候，她跟他就差橋歸橋，路歸路各走一邊了。
這導致楊吱心裏直犯嘀咕，但她嘴上沒反駁，只保持安靜的喝水姿勢。喝了沒兩口，她就感覺到自己頭頂上有道視線一直在注視着自己。
這道視線就算不用想都知道來自于誰，一下子，室內安靜的好像只能聽到她喉嚨咽下水的聲音。
可随着杯中的水越來越少，楊吱是不得不擡頭迎上那道目光灼灼的視線……
“你……”
“你……”
倆人相互愣了愣，最後路潮生沖着她笑：“看來我們還是挺默契的。”
他笑裏有高溫似的，是不同于往日冷淡客氣的笑，更像是夏日的驕陽似的，燒的楊吱臉紅。路潮生卻像是無意般，一雙含情眼依舊目光灼灼的望着楊吱：“雖然現在天氣不冷，但赤腳還是挺涼的，我讓謝易給你家鋪塊地毯吧。”
他邊說邊做，修長的食指點在手機屏幕上發消息，而即使這樣随意簡單的動作，整個畫面也像是戶外大廈上的那些gg海報。
楊吱一邊嘆息有些人天生就是衣服架子，一邊阻止他：“不用，千萬不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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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吱吱，一塊地毯而已。”
路潮生看着自己的眼神，讓楊吱覺得自己好像一個負心漢。
她搖搖頭，趕忙甩開自己這種詭異的想法，找了個正經理由，“我這人懶慣了，我怕以後打掃起來麻煩。”
路潮生點點頭，頗為認同的樣子，正當楊吱松口水捧起杯子的時候——
“那就再請個阿姨好了。”
楊吱驚的嗆了水，直咳嗽。
路潮生走過去給她拍背，邊遞紙邊道：“吱吱你這是嫌不夠？沒事那就請兩個吧，打掃一個，做飯一個，不錯。”
真是謝謝您了，她自己賺的這點錢還不夠塞牙縫的呢。
楊吱瞪着他，可惜說不出來話。
看着面前人那雙紅的跟兔子似的，差點要跳起來咬自己一口的樣子，路潮生原本一本正經的臉沒忍住，笑了出來：“逗逗你呢，怎麽這麽不禁吓。”
楊吱好不容易止住咳嗽，又瞪了他一眼：“有你這麽逗人的嗎。”
路潮生居然被瞪的心情很好，嘴角的笑也愈發盛了：“那我認錯，原諒我好吧。”
認錯速度之快也讓楊吱啧啧稱奇，今天真是太陽打西邊出來了，面前人好說話的讓人咋舌。
看着她打量自己，路潮生好不羞澀，長腿長腳往沙發上一放，背靠着沙發挑眉道：“怎麽，被哥迷住了。”
楊吱連聲啧啧搖頭。
當真是世風日下，人心不古啊。
路潮生看着她的小表情，笑的眼都彎了。他身子往前湊了湊，距離楊吱眼前只有一個呼吸的距離，這個突然的距離讓楊吱猛的一愣，但被他抓住手腕。
“所以，考慮不考慮下？”
不敢看面前這張放大的俊臉，楊吱垂了眼皮，故作輕松道：“考慮？考慮什麽？”
路潮生雙眼微眯，而後側着她脖頸，靠近了她耳朵：“嗯——”
像是故意似的，這個尾音被拖長，像是勾在喉嚨間發出的，像極了他唱歌時那個勾轉，引的人頭皮發酥。
楊吱咬了咬唇。
路潮生看着她忽而紅了耳垂，眼底一沉，笑了“考慮考慮做我女朋友這件事。”
雖然之前有些似是而非的話，但從沒有像現在這樣，如此直白。
楊吱頭後仰，背靠在沙發上，拉開了倆人暧昧的距離，就在路潮生期待的目光中，臉色越平靜了起來：“路潮生，我之前說的話，不是開玩笑。”
路潮生裝作不知：“什麽事啊？我不記得了。”
“可我記得。”從外表上看起來，楊吱這會倒是更像是薄情寡義的一方，“我們之間……”
“不用說了，我不想聽。”路潮生眼瞳一縮，制止了她的話，“不重要的話，我都忘了。”
他望着她，此刻好像眼底看不下去任何東西：“我只知道，我喜歡你，你也喜歡我，不是嗎？”
路潮生不知道這句話是不是來的太遲，但他知道，他如果再不說，可能以後再也不會有機會再開口。
“難道你想否認？”
看着對面一臉緊張的人，楊吱苦笑了聲，卻說不出反駁的話。
這讓路潮生松了口氣，眼底重新恢複了希冀，“所以，有什麽不可以呢？”
他雙眼灼灼，宛若有星辰撒在裏頭，流轉間又仿似擁有星光，驚魂奪魄。似乎只等她一個回答，這雙眼裏才能重回人間。
這讓楊吱想起第一次見他的時候。
那時候她落魄、自卑，而他從初始都現在，自始至終都光彩亮麗到讓人刺眼。
誰都會喜歡明亮漂亮的東西，她也不例外。
楊吱聲音哽塞：“路潮生，我們都長大了。”
雖然是笑着的，但好像下一刻就要哭出來似的，路潮生看的胸口抽的疼。
他臉色不好：“所以，你要将那些過往，都歸咎于年少輕狂？”
路潮生下颚繃的死緊，看着她的神色陰沉。然而就算是這樣，握在她手上的力道也不敢分毫用勁，只堪堪不讓她逃開。
楊吱沒有說話，她沉默了下去，似乎仍由他做些什麽。
可下一刻，路潮生松了手。
她擡頭看他，只見他有些頹然的坐了回去。
路潮生露了個苦笑：“你大概不知道，我對你毫無辦法。”
楊吱訝然。
“我愛你，比愛我自己還要愛你。”
楊吱的雙眼繼續瞪大，像是不敢置信說這些話的人會是路潮生。
他是怎樣一個人呢？
他高傲，若是不熟悉的可能會覺得他有些目中無人，可他有目中無人的資本。
即使這麽多年過去了，路潮生身上那股冷淡的氣質少了許多，氣質溫和了起來，但藏進骨子裏他，依舊孤冷高傲。
像是一只不會低頭的白鶴，孤雅高絕。
面對這樣一個人，楊吱從來沒想過他有一天，也會低下他那高高的頭顱，認一個原本就不是他責任的錯。
“我最後悔的事，就是當時意氣用事，沒有回過頭告訴一個女孩這句話。”
這大概是路潮生第一次表白，但若是有可能的話，他更想在五年前，告訴那個女孩。
他會說上一千遍一萬遍，即使那個女孩不信，他也會一直說下去，直到歲月證明他愛她。
可很多時候，回不去的就是回不去的，所以路潮生告訴自己，這一次再也不要錯過了。
楊吱臉色一變，忽然意識到了什麽：“你都知道了？”
也就是這時候，她突然明白了一些事情。
比如在霧城時，他對自己突然變化的态度，也許就是在那時候，他知道了些什麽。
她問的小心又急切，就連楊吱自己也鬧不清楚問這句話時，到底期待一個什麽樣的回答。
桌上的水紋一圈圈蕩開，波瀾不定，就像她這一刻的心情。
那些流言蜚語，那些憂郁又沉悶的記憶，像是一把最鋒利的刀，架在她脖子上，讓她呼吸困難。
楊吱笑了，帶着幾分自嘲。
那些曾經最難堪的過往，她曾花費了無數的精力掩藏。但誰都沒想到，它們最終會以這樣的方式，出現在自己面前，且還是自己最在意的那個人。
楊吱不知道該作何表情，但又好像有些如釋重負。
好像一塊一直壓在自己胸口上的石頭，突然某日自己就卸下了，而她，也不用因為擔心，而覺得惶恐。
“那還是我該說聲抱歉，将你卷進這些肮髒事裏。”
楊吱笑了笑，這抹笑落進面前的路潮生的眼裏，就像是突然橫起的一把刀，直插入胸口，讓他臉色白了白。
他開始有些後悔，自己是不是不應該太着急。這讓他害怕起來，這大概是從他出生以來，極少數會覺得害怕的時候。
他薄唇抿了很緊：“對不起，我不想騙你。”
面上，是掩蓋不住的緊張。
楊吱知道這些不是他的錯，可莫名的心底就像是升起了一把火：“我說了你不用道歉，你該道什麽歉！這些都是我的錯！是我讓萬千粉絲的大明星路潮生難堪了！是我懦弱！是我沒勇氣！所以呢，你覺得我該怎麽樣？哭着說一聲以前的艱難？再說一聲我的卑劣？”
楊吱的情緒有些崩潰，路潮生抿緊了唇，臉色蒼白。
“所以呢？你想怎麽樣？嘲笑我嗎？覺得我可笑嗎？我告訴你路潮生，我最讨厭你的高傲跟自信了，你說你憑什麽啊？你憑什麽覺得我一定會喜歡你？”
大概是原本最不想讓人知道的一面，卻偏偏被最重要的人知曉時的茍延殘喘，只能以這種方式來掩蓋自己的脆弱與膽小。
而路潮生一直耐心的聽她說完，直到楊吱似乎自己也忍受不了自己，她曲着膝蓋，泛着淚花的對着一直默默忍受着自己的路潮生，慘笑道：“所以你在可憐我嗎？”
路潮生搖頭。
他抱住了楊吱，撫着她的後背，極其耐心溫柔道：“你誤會了，我不是在可憐你，我只是想讓你可憐可憐我。我喜歡你這件事，從以前到現在，從未改變。”
他一字一句，說的極其認真又虔誠，像是一個虔敬的信徒，面對他的信仰，所發出的誓言。
“楊吱，我們從頭開始吧。”
改了好幾個版本，最後還是發這個吧，回歸了，最近會完結掉，補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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