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母親
母親
“吼！”
小女孩滿眼恨意地盯着面前的老人，根本沒有聽見吳虞的話。
周慧冒出來小聲提醒道：“主人，她已經被仇恨蒙蔽雙眼，似乎聽不見外界的聲音。”
吳虞了解地點點頭。
剛剛跟吳虞說完話的周慧猛地感受一股淩厲的視線落在自己的身上，僵硬着身體轉頭看去，果不其然，看到某個煞星，面無表情地看着自己。
她敢肯定，吳虞要是不在這裏，他會殺了自己。
周慧那叫一個後悔啊。
煞星在自家主人面前表現一臉純良，可不代表他不會殺詭啊。
要知道彥家灣這麽多比自己等級高的大詭，面對煞星時，也只能卑躬屈膝，自己吃了熊心豹子膽竟然為了在主人面前顯擺顯擺本事，不成想被煞星視為眼中釘了，完了完了，自己是不是要無了？
周慧那叫一個後悔啊。
吳虞不知道他背後上演着怎樣的劇情，此刻他的關注點在小女孩身上。
聽到周慧的話，看到小女孩露在外面皮膚上的傷痕，忍不住皺眉，突然他像是想到了什麽，一把抓住彥钰塵的手，把人拽到自己的面前。
也就吳虞敢這麽做，要是換做旁人，早成一把骨灰了。
原本冷冰冰的臉，面對吳虞時又是另一幅模樣。
天差地別的變化，并沒有讓周慧産生絲毫不平，反而讓她感覺到慶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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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邊，吳虞一半的心思在小女孩身上，并沒有發覺他和彥钰塵的距離有多接近。
“彥钰塵，你有沒有什麽辦法能讓她聽到我說話？”
彥钰塵心裏突然變得愉悅起來，這種被阿虞需要的感覺也不耐。
他低頭看向阿虞微微上翹的唇，眼神閃過一絲暗芒。阿虞最近因身體好了很多，病白的唇多了一些嫣紅之色，暗淡的唇珠，也變得是紅潤，像極了成熟後的櫻桃，任人采撷。
許久沒聽到彥钰塵的回答，吳虞疑惑擡頭。
彥钰塵猝不及防對上吳虞那雙眼睛，眼神飄忽。
“想要讓詭誕清醒也容易，只是阿虞能不能換換對我的稱呼啊？”
吳虞不以為然， “一個稱呼，你也在意？”
彥钰塵小聲嘀咕道：“怎麽可能不在意，你可是我明媒正娶的妻子，當然在乎了。”
吳虞點點頭：“行，你想讓我叫你什麽？”
彥钰塵眼神一亮，黑曜石的一般的眼中多了一抹光亮，顯得無比璀璨。
原本還想着再逗逗彥钰塵的吳虞，心裏漏了一拍，看着彥钰塵俊美的側臉，愣怔兩秒。
跟彥钰塵住這麽久了，他還從來沒有看到彥钰塵像今天這麽開心。
吳虞思緒輾轉萬千，暗暗道，自己以後是不是該對這麽更好些？
彥钰塵想了半天，哀嚎不知道吳虞心裏對他的感官一點點地轉變。
“咱們已經結婚了，不如你叫我……”
“這個駁回。”
吳虞想也沒想地拒絕了。
彥钰塵精神奕奕的臉瞬間垮了下來。
“阿虞，你剛才明明問我想叫什麽叫什麽的，你怎麽能後悔呢？”
吳虞認真地點點頭：“我的确說了，但我也有選擇權利，你說的那個我叫不出口，換一個。”
彥钰塵難得在吳虞面前強勢起來，可聽到吳虞的話，又把那點小小的不開心給憋了回去。
在他們倆身後的周慧都有些恨鐵不成鋼，好歹把您老人家對我的那個氣勢給拿出來啊！
兩人一番争論下，最後将彥钰塵的稱呼換成了阿塵。
彥钰塵這下滿意了，往小女孩額頭一點。
原本臉色青黑的小女孩，眼中多了一絲清明，不過看向老人的眼神從憤怒換成了憎惡。
說來這個老頭也命大，吳虞和彥钰塵耽誤了這麽長時間，愣是沒被詭誕的陰氣侵蝕了理智，目前他還是人，但離死也不遠了。
從小女孩口中得知，她是被眼前這個老頭給捂死的。
小女孩叫琳琳，八歲那年，正在上小學的她，因為學校提前放學回來，恰巧家裏的大人不在家，正好準備出門的老頭發現了她，将她帶進了家裏。
老頭子女都在外地城市，老妻又去世了，家裏只有他一個人。
看到獨自一人的琳琳，心中生起了一絲惡念，就将琳琳帶回了家裏，實行自己的心中的惡念，但琳琳畢竟是八歲的孩子，當然有力氣抵抗，害怕被人發現，他只能死死地捂住琳琳的口鼻，不想，竟然把人給捂死了。
心裏害怕，于是将琳琳的屍體烹煮丢給小區的流浪狗吃了。
孩子失蹤，琳琳的父母報警了，可這一找，找了三年，依舊沒有找到女兒，夫妻兩傷心欲絕，幹脆搬離了小區去了其他城市生活。
一旁的周慧聽到琳琳的話，以及老頭自己承認的罪證，恨不得親自上去踹這個人渣兩腳。
“果然惡人老了依舊是惡人，跟年齡沒有任何區別。”
了解琳琳的遭遇後，吳虞眉頭緊皺。
老頭害怕遭到已經成了詭誕的琳琳報複，狼狽地爬到吳虞的面前，苦苦哀求。
“我當時沒有想殺她，只是想捂住她的嘴不讓她發出聲音，只是沒想到她就沒了氣息，你們救救我，我年紀大了，不想死。”
彥钰塵厭惡這種人，一邊做着惡毒的事情，一邊站在制高點對別人進行道德綁架。
只不過，沒等他一腳踹出去時，有人已經幫他踹了。
彥钰塵眼睜睜地看着老頭滾出三米遠，而踹人的吳虞正淡定地拍拍褲腿上不存在的灰塵。
發現彥钰塵驚訝的目光，沖他挑眉， “看什麽？”
“沒什麽，只是覺得……”彥钰塵欲言又止。
吳虞直接說道：“是不是覺得現在我這個樣子跟你眼中那副病恹恹的模樣不一樣？感覺自己受到了欺騙？”
吳虞一步一步逼近彥钰塵，原本溫潤的氣勢猛地變得鋒利起來。
靠在牆上的彥钰塵用力搖頭， “沒有！我覺得你這個更好看，更鮮活，好像你本身就應該是這樣的。”
吳虞一愣。
彥钰塵認真地解釋道：“我見過你小時候的模樣，雖然生病了，可你不會甘心躺在病床上，只要病情稍微好轉，就會自己下地走路，哪怕摔得滿身都是青紫也不要任何扶。我覺得那個樣子的你，才是最美的。”
吳虞都不記得自己小時候是什麽樣子，他只記得自己醒來都是在充滿消毒水的醫院，到處都是白色的，所以自己的房間不會有白色出現。
吳虞鋒利的氣勢一收，又變回剛才那個溫溫柔柔的模樣。
這邊，在周慧的陪同下，琳琳親自将老頭按照生前老頭折磨自己那樣，把他折騰一遍後才抽出老頭的魂魄吃掉。
琳琳理智清醒又報了仇 ，拉着周慧的手，想把自己知道的事情告訴她覺得特別好看的大哥哥。
吳虞見琳琳沒走，看向周慧， “不是讓你送她離開詭域嗎？”
周慧剛想解釋，琳琳主動開口道：“是我想跟哥哥你們再說幾句話。”
吳虞蹲在琳琳的面前，語氣柔和道：“你想跟我說什麽？”
琳琳道：“我看到那個非常可怕的姐姐總是會半夜三更趴在哥哥的窗戶旁邊， 而且她家裏有很多很多比我強大的詭誕，哥哥你要小心，我覺得那個姐姐可能會吃了你。”
吳虞沒想到竟然從琳琳口中聽到這麽一句話，心中有些差異。
他自從在租房後，晚上睡覺的時候都會感覺有雙眼睛盯着自己，原以為是自己病情的原因，可沒想到還真有一雙眼睛盯着自個兒。
吳虞只覺得詫異，而彥钰塵就跟點燃的火藥桶一樣一點既炸。
“什麽她敢觊觎阿虞，找死！”
彥钰塵說話間一層黑霧包裹他，不等吳虞反應 過來，人就不見了。
吳虞心裏有點慌，“阿塵他想做什麽？”
周慧不以為然地安撫吳虞：“主人，您放心，敢觊觎你，大人是不會放過那個女人的。”
“不是，我是擔心阿塵，這裏沒準就是陳姣姣的地盤，阿塵去了，跟羊入虎口有什麽區別？”
周慧：……
那個煞星是羊嗎？不見得吧，我覺得該哭的人，應該是陳姣姣吧，這個詭域估計要被氣急的煞星給撕了吧？
周慧心裏為陳姣姣默哀三秒鐘，你說說你惹誰不好，偏偏觊觎煞星心系之人，知不知道上個觊觎吳虞的人，墳頭草已經長了三米高了？
吳虞想了一會，叮囑周慧把琳琳送出詭域，自己去找彥钰塵。
周慧是吳虞的契約詭誕，只能聽從吳虞的吩咐把小詭誕琳琳送出詭域。
吳虞往樓上走去，剛擡腳，身後的樓道不見了，只有一層層樓梯出現在他的面前。
周圍除了無邊無際的黑霧彌漫，并沒有任何樓道出現。
吳虞往樓梯上走去，緩緩的腳步聲響起，樓道的感應燈跟着一閃一閃地亮了起來。
偶爾還能聽到孩童的嬉笑聲。
啪嗒。
吳虞的腳踢到了一個碗，碗裏裝着的白米飯撒滿梯子。
“他踢中了，我們終于可以自由了！”
黑霧中，無數人興奮尖叫，聲音刺耳，吵得吳虞耳膜生疼。
黑暗中，一雙雙炙熱的視線盯着吳虞。
突然，一只手從黑霧中出來，快如閃電地抓住吳虞的手腕，冰冷刺骨的觸感隔着衣服傳入吳虞的身體。
吳虞一腳踹飛手臂，只聽黑暗中一聲慘叫響起。
原本及無數激動的聲音頃刻間消失，樓梯間除了一閃一閃的感應燈以外，黑霧也跟着那一聲慘叫消失。
樓道重新出現，而在樓道盡頭傳來急促的腳步聲。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