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詭誕之城
詭誕之城
“故事很精彩。”
吳虞鼓掌認真地稱贊，随即反問道：“可跟我有什麽關系？我想你們帶我來應該不是為了說這個事情吧？”
“當然不是。”
盧母一把扯過旁邊牆壁上的簾布，露出一張熟悉的人臉。
“陳姣姣？”
陳姣姣還活着，但又跟死了沒什麽區別。
只見陳姣姣脖子以下全是骨頭架子，帶血的骨頭架子上還有趴着不少正在蠕動的蟲子。
聽到自己的名字時，陳姣姣艱難地擡頭 ，看到吳虞時，目光中帶着一絲求救。
她已經說不話來，喉嚨完全被蟲子啃噬幹淨，只能眼含懇求地看向吳虞。
啪！
盧母毫無留情的巴掌，甩在陳姣姣那張姣好的臉上。
“賤人，看什麽，想着別人救你出去？早知如此，當初為什麽要勾走我的兒子，還害得他像是現在這樣不死不活？只是拿你做蟲蠱器皿，又不是要你的命，你該慶幸，我兒子到如今還喜歡你，要不然你還能這麽活着？”
陳姣姣眼神有些癫狂。
吳虞看向陳姣姣只剩骨頭架子的身體，目露一絲同情，這樣活着，還不如一刀結束來得輕松。
可他不會摻和其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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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姣姣和盧母的事情，誰對誰錯，他又不了解，憑什麽為陳姣姣說情？
不過，盧母接下的咒罵中，吳虞大概了解事情的全部經過。
原本盧浩是陳姣姣最開始勾搭上的同村同齡長大的竹馬。
盧浩成績好，一直念書，不知道高中被迫辍學的陳姣姣嫁給了洞神，兩人從高三分開，直到上大二後，盧浩才在一次和同學吃飯時，看到上班的陳姣姣。
陳姣姣的臉非常具有欺騙性，編造了一通謊言後，兩人順順利利地談戀愛。
大概談了幾個月，盧浩被陳姣姣哄騙到出租房，一夜之後，陳姣姣趁機把盧浩給吃了。
誰知道愛兒心系的盧母在兒子身上種了替身蠱蟲。
盧浩并沒有死亡，将陳姣姣身上屬于的洞神的力量反奪，成了現在這個模樣。
陳芊芊為了保持自己的容顏以及力量，在喂給盧浩大量食物後，再次吞掉他的血肉，重新獲得屬于自己的力量。
盧母發覺兒子體內的蠱蟲死亡後，馬不停蹄地趕到學校，得知兒子失蹤，花了力氣找到了陳姣姣這裏。
一進門看到兒子的慘狀，當即召出自己的本命蠱蟲，整個小區被詭域籠罩。
盧母的詭域完全壓制陳姣姣，那些被陳姣姣迫害的人，主動鑽進盧母丢出的過蠱蟲，哪怕魂飛魄散，他們也要讓陳姣姣受到懲罰。
短短一個小時，陳姣姣原本凹凸有致的身材成了蟲子的器皿。
吳虞聽了個大概，也不好做評價。
陳姣姣算是惡人只有惡人磨，今天的所有遭遇，是她殺了這麽多無辜人的報應。
既然陳姣姣在這裏，那彥钰塵又去哪兒了？
吳虞心中生出一絲不好的預感。
看向林渡，“你帶我來只是讓我聽故事？”
兩人互相對視一眼。
僞裝林渡的人，褪去青絲，頂着一頭剃度似桃花的印記出現。
這人吳虞認識，正是彥家灣逃走的天築和尚嗎？
之前看他發瘋似的離開，還以為他能emo一年半載呢，沒想到這才半個月，又出現，還頂着林渡的臉。
“你果然不是林渡。”
天築和尚笑得非常和善，“吳施主，你在說什麽呢，林渡只是我另一個身份而已。”
吳虞長吸一口氣，心中想到之前發覺林渡異常，還以為他被詭誕上身，沒想到他就是天築本身，青山城那群道長有發現嗎？
應該沒有吧，要是讓他們知道林渡就是天築和尚，估計要氣得到昏厥過去吧？
吳虞有些同情張道宇，在他眼裏林渡這個小師叔可是他崇拜的對象，結果只是披着馬甲的天築和尚。
“你處心積慮接近我，為了彥钰塵？”
“是也不是。”天築和尚說了一句奇奇怪怪的話。
他靠吳虞靠近一步，指着上面的畸形怪物說。
“之前我總是在想，吾主為什麽沒有降世，事實上，我已經成功了，吾主早就醒來，只是他少了一魂，所以才會保持人的理智。”
“什麽意思？”
吳虞心中生出了不好想法。
“這麽說吧，吳施主是不是覺得自己的病好得有點太快了？”
吳虞臉色一僵。
“我聽不懂你在說什麽？”
“吳施主別着急，我話還沒說完。”
吳虞長吸一口氣，之所以沒走，也是想知道他病後的真相，天築和尚像是知道了什麽，難不成自己病好真跟彥钰塵有關？
一想到，之前自己提起這件事情，彥钰塵總是左顧言它。
“你說。”
“吾主少的一魂在你身上。”
轟！
一道悶雷在吳虞腦中轟然響起。
吳虞沉默許久後 ，道：“你想拿回彥钰塵的東西？”
天築搖頭，“吾主自然贈與的東西，我無權拿走，只是跟吳先生說說真相，免得吾主真心錯付，某些人認為這是吾主應該做的。”
吳虞身形晃了晃，眼神更冷。
“你在說我？”
“不敢，只是吳施主真心喜歡吾主嗎？不是因為你們吳家一紙婚姻，只是想對吾主負責？你也說過人詭殊途，所以我想你親自對吾主說，分開的事情。我為吾主而生，要看着他親自統治未來的詭域世界，你只不過是個普通人，短短百年生命，百年之後，吾主還不是一人。如果你真心為吾主着想，按照我說的做，你想要健康的生命，這個很簡單，前提是你離開吾主。”
吳虞笑了，眉眼彎彎，那張病弱又姝麗的臉，在暗色詭誕之中，顯得非常顯眼。
“我想你誤會了，你覺得我離不開彥钰塵？”
天築斂下眉目，像極了寺廟中高高在上的佛，只度有“元”人。
他不說話，代表他也是這麽想的。
吳虞想想覺得人家的想法也對。
明明已經猜到自己身體病好這麽快的原因或許是彥钰塵的關系，可他沒點破，有些人誤認為自己巴着彥钰塵不放。
事實上也的确是這樣，吳虞從下被病痛折磨快成了瘋子，心裏有偏執。
可他想要一副好身體有錯嗎？
一年四季，他躺在床上，看着窗外的天地，怎麽可能不向往？
可他的身體不支持，只要稍微吹吹風，自己第二天就會進醫院，聞着接近嘔吐的消毒水味道。
看着親人接近疲憊的眉眼，他也想過去自殺，可親人正在竭盡全力地救治自己，所以他又放下這個念頭，靠着醫藥維持生命。
直到遇到彥钰塵，自己的身體開始好轉。
向來聰明的他怎麽不知道，這裏面肯定有問題，只是沒有病痛的感覺這麽好，常常因咳嗽的喉嚨也不疼了，彥钰塵的出現好像一道光，照進了他黑暗又陰郁的世界。
哪怕知道他不是人，雖然表面想跟他撇清幹系，可心裏怕不得跟他呆在一塊，這樣自己的身體可以一直這麽好了。
即使中途還是會出現一些并發症，但并不妨礙吳虞開心。
只是沒想到享受病好後的時間這麽短暫。
吳虞看向某處，轉身離開。
身後的兩人瞬間愣住了。
他們沒想到吳虞會走得這麽幹脆？
這時，暗處的人按捺不住了。
“阿虞，你站住？”
彥钰塵快速地跑到吳虞的面前，攔住他的去路。
吳虞挑高眉頭， “我今天有點累，先去睡了，你慢慢玩兒。”
吳虞拍拍彥钰塵的胸口，朝自己的房屋走去，啪嗒關上。
彥钰塵跟着吳虞一起走，卻在進門的時候，被吳虞推了出來，順勢關上門。氣急敗壞的彥钰塵朝天築瞪過去， “都怪你，出了什麽爛主意！”
天築滿臉匪夷所思， “不能啊，我看人類電視都這麽演啊。”
一旁的盧母翻個白眼，“就你那演戲的樣子太假了，我收拾這女人去了，你自個琢磨吧，萬一詭主發瘋起來，你天築估計真要去做和尚了。”
天築原本不是不和尚，而是在獻祭失敗後，成了一只詭誕，一直生活在彥家灣。
自從彥钰塵沉睡醒來後，尋找他的新娘，一群詭誕在彥家灣演了一處盛大的戲，主角則是吳虞。
吳虞回到家裏，想到之前重重覺得奇怪，幹脆聯系張道宇等人，結果電話一直沒打通。
他起身拉開窗簾，看到外面城市車水馬龍，并沒有任何異常，好像之前的詭域只是一場夢。
重新凝聚人形的彥钰塵出現在吳虞的面前，一臉忐忑地看向他。
吳虞轉頭看向彥钰塵。
“說說，到底怎麽回事？”
彥钰塵支吾半天，一句話沒逼出來。
吳虞道：“那不如我來問你答？”
彥钰塵擡頭看着吳虞。
“這裏還是彥家灣？”
“當然不是，這裏是我們的家。”
“那在彥家灣，你在騙我。天築并不是複活你的邪僧，你也不是被當器皿的容器？”
彥钰塵有些哭笑不得，“誰告訴你，我是容器的，我就是我，沒有任何東西替代。”
“你是邪神？”
彥钰塵解釋道：“準确來說，我是詭誕之主。”
雖然大概猜到彥钰塵的身份，可親自聽到他坦白自己的身份，吳虞依舊有些震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