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師尊型白月光2

師尊型白月光2

神隕之地,大雪紛飛。

手持長劍的俊美青年微笑着,沾了血的鋒銳長劍一寸寸挑斷謝晚今的筋脈,血色蜿蜒,滴落在道袍與雪地上,凝聚成朵朵盛開的寒景紅梅。

“你剝我劍骨,廢我金丹,将我逐出師門。”青年看似漫不經心,手中的長劍卻一刻沒停,眼中閃動着大仇得報的快意,“可有想過會有今天?”

晨光熹微。

铮铮劍鳴從庭院外傳來,謝晚今從入定中退出,緩緩睜開眼,平複再次回憶起上一世而微微掀起波瀾的心湖。

透過月窗,能瞧見一人着玄衣,手持靈劍,在一樹梨花下練劍。

最基礎的劍招,由這人使來矯若游龍,呈大開大合之勢,飒爽驚人眼。雪白清婉的梨花簌簌飄落,給這場景增添了絲絲淡雅的美感。

練劍的人是謝晚今唯一的小弟子,名燕玄表,先天劍骨的火天靈根,穎悟絕倫,堪稱百年難得一見的天才,以散修之身拜入師門方兩年,已然從築基突破至金丹。

二十歲的金丹期,放在修真界是震動所有修者的驚才絕豔。

當初謝晚今收下燕玄表做徒弟時,好友與他感嘆多日,一對天才成師徒佳話,不知道要羨慕死多少人,唯一可惜的是謝晚今是冰天靈根,和燕玄表的火天靈根屬性相克,好在兩人都是劍修,修行悟道在劍之一途上,靈根不同也無所謂了。

謝晚今同樣那麽認為,他此前癡迷修煉,從未收過徒,沒想到游歷時心血來潮,竟得了個如此有天賦的弟子,當即決定好好教養,傾囊相授。

只是……

今時不同往日,燕玄表同時也是他回憶中那人。

謝晚今眸中掠過一道複雜情緒,他垂下眼簾,散去眼底的遲疑,微理了理袍袖,下了床榻,行至門外。

梨花樹下的人正巧收勢,長劍歸鞘。

燕玄表聽見動靜擡頭,露出一張劍眉星目的俊美面龐,目光觸及從院落裏出來的人,眉宇間練劍時裹挾出來的絲絲殺氣悉數消散,鋒銳淩厲的神态一轉,面上立時露出一點笑,上前行禮。

“師尊。”燕玄表目不轉睛地望着謝晚今,眼神微微放柔,語調軟和的不可思議,細細品茗,倒不像是在和師尊長輩說話,反而……像是心間暗慕之人。

謝晚今心中藏了事,沒有留意到這處小細節,輕輕颔首,斟酌片刻,道:“玄表,為師有事與你商議。”

燕玄表繼續眼也不眨地望着謝晚今,發愁地心想師尊真是一如既往的客氣,他上月重生而來,已然竭力與謝晚今拉近關系,謝晚今對他卻還是這般生分。

心底愁,不過點頭點得毫不含糊,燕玄表道:“師尊有事盡管說。”

謝晚今不再遲疑,開口道:“你已至金丹,在外頭可稱一聲道君,在宗門內也能獨立山頭,門內空置靈峰衆多,可有心儀喜愛的?為師替你去向掌門讨要。”

燕玄表微愣,這一出上一世沒有出現,難道是他重生之後産生的變數?

“弟子修為尚淺,還不想另立山頭。”燕玄表很快反應過來,眼神不解地看着謝晚今,“可是誰向師尊說了些什麽?師尊怎突然說起此事?”

“無人提起,只是為師忽然想起。”謝晚今對燕玄表的婉拒視若無睹,繼續道:“再過幾日便是宗門大比,玄表到時也能收幾個有天賦的小弟子作伴,不似在為師這霜月峰冷寂孤單……”

燕玄表的神色驀然沉冷,但僅在一瞬,快得讓人看不清。

他看着謝晚今,月白色的銀紋仙鶴道袍襯托得謝晚今愈發缥缈,如空中皎月般凜然,也遙不可及。

謝晚今有一副好容貌,說是仙姿玉色都不為過,氣質也并不迫人,溫和疏淡、舉止有禮,見之令人心悅神怡。就是這樣的人,在數年前天機大比一劍橫掃七宗六世家,毫無懸念地奪得首座之位,天下修者嘩然,蓋之劍尊尊稱。

時至今日,當日賽時留下的劍痕仍深深刻印在天機大比賽臺前的天機石上,無人不敬仰這位聲名赫赫的謝劍尊,提起謝晚今之名,皆是無比敬佩仰慕。

燕玄表上一世同樣是仰慕的,但仰慕着仰慕着,逐漸轉變成了另一種無法言說的情愫。

直到謝晚今騙了他。

這情愫間又夾雜了些許說不清道不明的怨。

他不怨謝晚今瞞着他,他怨謝晚今抛棄他。

“有師尊在,霜月峰并不孤單冷寂。”燕玄表指腹用力摩挲着劍柄上雕刻的彎月,努力讓語氣不那麽僵硬,直直看向謝晚今,幽幽道:“還是說,師尊嫌我,想趕我走?”

盡管謝晚今習慣了這位小徒弟直來直去的言語風格,但這麽直白的話還是令他有些無法招架,啞然道:“……并非如此。”

謝晚今思索片刻,換了一種方式,道:“這段時間為師在大道上有所感悟,欲閉關突破,恐怕很長一段時日無法顧及你。”

修真者時常如此,有感悟便會馬上閉關,燕玄表信了,理解地點頭:“那我便在霜月峰待師尊出關,至于另立山頭,請師尊莫要再提。”

謝晚今:“……”

謝晚今一連嘗試幾種讓燕玄表脫離霜月峰的辦法,結果一無所獲,眼見一向他說什麽就聽什麽、從不懷疑他話中真假的燕玄表都察覺出絲絲端倪,謝晚今沉思過後,幹脆不再掩藏了。

他輕嘆了口氣,溫聲道:“玄表,為師思索許久,你我靈根相克,所修劍道上也有所差異,或許今後無法為你在道途上解惑,你天資聰穎,想做你師尊者如夜幕繁星……另請高明如何?”

腦中轟然一聲雷鳴,燕玄表指腹深深按入劍柄上的紋路,指尖傳來痛感也毫無所覺,神色空白茫然地看向謝晚今,疑惑地問道:“師尊在與我開玩笑?”

謝晚今不是在開玩笑。

他深思熟慮了很久。

平心而論,燕玄表在徒弟一角上無可挑剔,對于他交代的事情從不敷衍,性子勤勉刻苦,每日不用他提,不論風雨,卯時便來他院外,在梨花樹下練習劍招。練完了,就等他指點,偶爾還能舉一反三。修為一日千裏,平日對他這個師尊更是多有恭敬親近,他說東絕不往西,甚至都不會多問一聲,是每一個師尊的都會喜歡的乖徒弟。

如果是以前的謝晚今,絕對是此生有此徒足矣,說什麽也不會讓燕玄表拜別人為師。

但謝晚今帶着記憶重生了。

記憶中的上輩子,他因一時修煉出了岔子劍骨有缺,每日承受蝕骨之痛,逐漸走火入魔。待神隕之地封印破損,七宗六世家請他出手,但他那時已經是強弩之末,一激便被心魔所控,将主意打在了同樣是先天劍骨的小徒弟身上。

費盡心思,他挖出燕玄表的劍骨填補自己的劍骨,廢了燕玄表的金丹,将不可置信流出血淚的小弟子丢入魔氣怨氣作祟最嚴重的神隕之地,還美其名曰是為了修真界……最後被從屍山血海裏殺回來的燕玄表親手斬于神隕之地,以他神魂和劍骨為祭,補全神隕之地的封印。

謝晚今重生回來一月,心思全在上輩子。

他倒不恨燕玄表,甚至覺得燕玄表做得對,那已經不是他,是被心魔所控的另一個“謝晚今”,做出的事天怒人怨滅絕人性,該殺。

不過“謝晚今”所做錯事,也讓謝晚今無顏面對燕玄表,自覺失去了為人師表的資格。

但謝晚今考慮的自然不止這一條,記憶裏神隕之地的封印破裂突然,為了預防是有人從中作梗,同時親自去檢查封印才放心,他打算對外說閉死關,實則悄然潛入神隕之地,隐藏在暗處鎮守。

他這一去不知要多久,燕玄表若是知道,以燕玄表的個性,必然說什麽都要跟着他一同鎮守,但他這位小徒弟也不知是不是什麽天道眷顧之人,走到哪都能天降奇遇,仇人也是一籮筐,出門根本掩藏不了蹤跡。

何況……這段時日不知是不是重生之故,他總覺得小徒弟有些微妙的變化,看着他的眼神總讓他……有些心不靜。

謝晚今覺得他需要在一個沒有小徒弟的地方,好好清修,提升心境,才能将未來走火入魔的可能徹底摁滅。

因此,謝晚今也是思索許久,才做出讓燕玄表另立山頭,或是為燕玄表另請高明的決定。

“為師并非玩笑。”

謝晚今收攏寬大的袍袖,眼眸透徹地望着燕玄表,容色愈發溫和,清潤的嗓音之下,卻似是隐藏着不容拒絕的雷霆風雨之勢,道:“玄表,出師還是換師,你選一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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