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前任

前任

第19章

19.

林逾靜從沒想到,會有一天單是朝着陳京澍走去,心情和步伐都是沉悶且沉重的。

窒息地低壓,冷漠地嘲諷,愧疚過頭後,她只想從他身邊逃離。

走到車邊時,她甚至想和褚言換下位置。

只是沒想到陳京澍又下了車,直接擋住副駕門,“你先上,我拿個東西。”

林逾靜只好點了點頭,算是回應他。

上車後她又禮貌地和任墨引、褚言簡單打了個招呼,然後就保持颔首發呆的狀态。

後排車廂內萦繞着很淡的男性木質香水味,随着她身側一沉,內斂成熟的烏木沉香味道将她包裹。

同時,林逾靜懷中多了一個國風包裝的精致典雅禮盒,同奢侈品齊名的“壹京頤禾糕坊”logo正映入她眼底。

“不是餓了嗎?甜味花香,你應該會喜歡。”不知是不是錯覺,她居然覺得陳京澍此刻的語氣多了幾分讨好。

林逾靜瞧着包裝盒上倚坐小軒窗獨望月的圖案,透過塑料殼可見四塊不同顏色和花形的糕點。

旁邊還有沒撕下的價簽——2999元。

像是直擊落魄的穿雲箭,她全身最貴的手機,還是大學生優惠節時買的1999元低配雜牌機。

“我剛剛吃飽了。”林逾靜咬唇,指腹撫過燙金禮盒,小心完璧歸還,“謝謝陳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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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京澍盯着她眼睛,林逾靜臉上的苦笑無處遁形。

她也不在意被他徹底覺察落魄,反正,她已經被生活趕到了窮巷,連最後的困獸之鬥都懶得掙紮。

“這是之前集團給客戶采購的禮盒,價格虛高而已。”陳京澍低聲,然後開始拆包裝,“剛好四塊,一人一個。”

如陳京澍所描述的甜味花香,他拆開塑封那刻,幾人仿佛置身于雪意紅梅圖中。

難得大少爺體貼地分發零食,褚言就看着他将兩塊白色的蓮蓉味糕點遞到前排,“你和任總監的。”

又在剩下的兩塊限定紅梅味糕點裏,選出圖案最漂亮完整的那塊遞向林逾靜,“林同學,就當賞個臉?”

林逾靜半是不解地看着陳京澍,不理解他既然那麽恨自己,為什麽還非要把她往身邊擱。

避而遠之地不相不見,不才該是正常的恨之入骨反應。

“紅梅味可是頤禾糕坊的季節限定,平時買都買不到的。”褚言适時幫腔,“香而不沖,甜而不膩,你快嘗嘗。”

林逾靜确實是餓了,于是伸手接過糕點,送進口中故作優雅的咬了一小口。

瞬間,如奶油絲滑般的口感在她口腔中化開,連帶她因低血糖一起低沉下去的情緒都有所回升。

不禁感嘆一句,“确實好吃,像綢緞在口中融化。”

陳京澍一手撐在車窗框上,看向她的眼底終于不再是譏諷的笑,而是立刻将另外一塊糕點連帶包裝放到她腿上,“那把這塊一起吃了。”

她也不想和他矯情,只轉過頭看向車窗外,一雙來回抖動的小腳已經暴露此刻的愉悅心情。

兩塊糕點下肚,雖是三分飽,但足夠支撐她到餐館。

“陳總,你不是要問我關于畫展的事嗎?”合格的打工人,是不會和金.主鬧情緒的,林逾靜重新擺正位置,轉頭看向陳京澍問道。

倒是陳京澍單手撐頭,視線落在她身上,眼底還帶着她不理解的莫名其妙笑意。

見她突然看過去,立刻咳了一聲,視線頓時像迷路的蜜蜂,在車廂內亂撞一氣。

“剛剛你們聯盟裏的那位小同學提醒了我,現在是下班時間,繼續聊工作好像确實不太好。”陳京澍柔柔說道。

林逾靜盯着突然轉性的人,撇了撇唇角,“真不問?”

她現在覺得,陳京澍就是故意想害自己餓肚子,但看到她真的生氣了,才意識到剛剛的行為幼稚又過分,才把禮盒拿出來給她吃。

“你再多嘴,我可就要問了。”

林逾靜在心底朝他翻了個白眼,轉過頭看向車窗外,初冬寂寥的街景如倒溯的舊電影飛速向後掠動。

她居然也有了半瞬希冀,如果他們之間能倒帶重來,就好了。

也有林逾靜看不到的視角,陳京澍手機屏幕亮了下。

褚言:【你幹嘛非把她招惹生氣。】

陳京澍:【有嗎?】

褚言:【死了十天的鴨子,都沒你嘴硬。】

寂靜的車廂內,除了空調的運作聲,突然平地一聲雷,褚言轉過身子對着後排正襟危坐的陳京澍說道:“你怎麽還玩不起呢,拉黑我幹嗎!”

三輛車一前一後抵達張嬢嬢海鮮館,地處偏僻,連停車位都十分充足。

看到烏泱泱一群人進來,張嬢嬢立刻起身。

林逾靜和陳京澍走在最前面,“嬢嬢,我們今天來你這裏工作聚餐。”

張嬢嬢一見到是他們,就熱情地拉着兩人看今天早上才到的新鮮海鮮,“澎鎮特有的蝦,本來還準備做好讓曉琳給靜靜送過去。”

自從張嬢嬢從陳京澍口中得知林逾靜喜歡吃蝦,這段時間就沒少給她打電話,只是她忙着趕商稿,一直沒能過來。

“嬢嬢最疼學姐。”張嘉樂見狀湊上前去,想擠進林逾靜和陳京澍中間。

只不過張嬢嬢今天很奇怪,一直拉着林逾靜手臂,把她往陳京澍懷裏帶,“可不是,畢竟我們靜靜是澎鎮的媳婦兒,不疼她疼誰。”

頓時,有一股八卦的味道傳出。

剛還叽叽喳喳鬧着說吃這個、吃那個的一群人立刻就安靜下來。

又聽張嬢嬢看着陳京澍語重心長道:“你沒事多帶着靜靜來吃飯,出門在外也不要忘了,嬢嬢永遠是你們可以依靠的長輩。”

一群人面面相觑,空氣中都在萦繞:林逾靜是澎鎮的媳婦兒;老板娘囑咐陳京澍多帶林逾靜一起來吃飯;老板娘是兩人的長輩。

信息量太多,一群人都還沒消化完,張嬢嬢就又放出大招,“你們小兩口最近應該挺忙吧,吃條魚滋補一下。”

張嘉樂一雙本就無辜且圓溜溜的眼睛瞪得更大了,欲哭無淚問道:“學姐,你和陳總是...夫妻?”

林逾靜的手被張嬢嬢攥着,大腦血液都有種流轉不暢的感覺,別說聯盟裏的人被吓到,她自己都一脊背的冷汗,“不是,不是!怎麽可能。”

張嬢嬢改口附和,“對對對,我都忘了,現在你們年輕人都時興領了證,辦了婚禮才對外宣稱已婚身份。”

“靜靜,你藏的這麽深?”

“我屮艹芔茻,一直默默無聞的小師妹居然是少奶奶。”

“學姐,到底怎麽回事呀?”

越描越黑,林逾靜對着一群人的質疑百口莫辯,只好給站在一旁看笑話的陳京澍使眼色,讓他也趕緊配合解釋。

結果陳京澍就像個乖乖寶貝,站在張嬢嬢身邊一言不發,只看着張嘉樂無力破防。

張嬢嬢似乎更加吃驚,撓了撓頭問:“你們不知道他倆都談六七年了?阿澍,這可就是你的不對了,留學也不能放靜靜一個人不管,看人家的同學朋友都不知道你的存在。”

林逾靜臉都紅了,“嬢嬢,您誤會了,我倆...”

“是,嬢嬢教訓得有道理。”陳京澍就像個犯了錯的小孩,也不反駁家長,只什麽錯都認下。

“你一定好好珍惜靜靜,不要讓你媽媽失望。記住之前說得,畢業就結婚。”

“好!”

張嬢嬢這才心滿意足,拿着菜單給他們點菜,“這還差不多,看看都想吃什麽。”

一群人,帶着滿滿地、無法消化的信息進了包廂。

直到張嬢嬢離開,所有人才直勾勾盯着林逾靜問:“到底什麽情況?陳總是我們妹夫,還是金.主呀!”

特別張嘉樂,眼睛都紅了,“學姐,你和陳總是真的嗎?”

“當然不是!”林逾靜連忙搖頭,“別聽他瞎說。只是因為張嬢嬢是我們兩個比較親近的長輩,怕傷到她的心而已。”

張嘉樂這才松了口氣,“學姐,剛剛吓死我了。”

只不過張嘉樂話音還未落,一直沉默的褚言,作為在場為數不多的知情人,看着樂樂小狗慢悠悠開口,“林逾靜同學和陳總現在确實不是情侶關系,但你不知道,你學姐的前男友正是這位陳少爺嗎?”

“而且,彼此是對方初戀那種前任關系哦。”

“前男友”三個字一出,林逾靜突然又有種場面不受自己把控的淩亂感。

她見陳京澍不回應,自己索性也破罐破摔,倚着凳子靠背随他們浮想聯翩。

“靜靜,我就知道長你這張臉,不會那麽簡單平凡地過。”

“我雞皮疙瘩都起來了!靜靜和陳總看起來簡直不像一個次元的人,現在居然告訴我,他倆曾經是情侶。”

“居然還是初戀情侶!你們究竟還有多少我不知道的秘密!”

張嘉樂反而成了全場最冷靜的那個人,本還不高興的小狗,現在又一臉得意,“哦,原來是前男友,過去式呀!”

開朗活潑的小狗,挑釁地看着陳京澍,把“前男友”三個字音咬的格外重。

林逾靜無聲嘆了口氣,只覺得這就是給她和陳京澍本就緊張的關系再澆一桶熱油。

但轉念一想,是他攔住自己向張嬢嬢解釋原因的,現在被大家調侃,不能全怪她一人。

“那樂樂追靜靜這件事豈不是沒戲了,他和陳總完全就不是一個風格。”聯盟裏突然有人說道。

“憑什麽說我沒戲!”小狗表示不服。

祁渥雪瞥了眼臉色略顯陰沉的陳京澍,故意幫腔道:“我今天在會議室看到陳總辦公桌上的照片來着,看起來像是讀高中的時候,穿着紅色沖鋒衣,一臉陽光的笑容。陳總年輕時和樂樂分明就是同一款陽光開朗型帥哥。”

祁渥雪邊說,邊用手肘撞了撞林逾靜,“都說,人永遠喜歡初戀那款,我們樂樂的機會是不是還蠻大的?”

林逾靜只恨不得鑽進地縫裏,特別她已經感覺到陳京澍很不高興了。

畢竟不回應,不代表願意別人拿自己過往那段及其不開心的事,做茶餘飯後的八卦話題。

“別瞎說了。”她是真的怕再惹惱那位陰晴不定的大少爺。

而作為陳京澍的忠實迷弟,褚言反駁一句:“那要按照這麽說,張同學豈不就是宛宛類卿,替身文學。”

單純小狗只在學業上高智商,一遇到感情問題就像直腦筋,立刻不忿道:“我才不是替身。”

褚言從不和人自證,直接話鋒一轉,把話題抛給當事女主角,“按照忘不了初戀的說法,那也該是忘不了初戀這個人。所以靜靜,你再見到京哥,有沒有重新心動的感覺?”

林逾靜看向陳京澍,想着讓他制止這場鬧劇,卻發現他只一臉玩味笑意看着自己,帶着一種莫名的挑釁感。

再回想陳京澍這段時間對她的态度,林逾靜只冷冷回了句,“都是過去的事了,人還是要往前看。”

瞬間,陳京澍臉上的笑容凝固,像是自信被踩在了地上,只能強行挽尊道:“是呀!林同學說得很有道理。”

“學姐這幾年都是我陪着,确實該向前看。”小狗的愛,直白又坦然。

祁渥雪還是一副不怕事大,就怕打不起來的态度,直接将話題又引到陳京澍身上,“那陳總呢?再見初戀,有沒有重新心動的感覺?”

瞬間,所有人都看向陳京澍。

而陳京澍,卻沉默了,甚至有半刻的失神。

于是,不等陳京澍回答,祁渥雪直接蓋棺定論,“哦~陳總不用回答,我們都懂啦~”

“沉默也是一種答案,陳總是這個意思吧?”

包廂內,浮動着心照不宣的暧昧眼神交流。

而林逾靜和陳京澍四目相對那刻,絕非得意的,充滿童話幻想的。

只是很可悲,明明同樣一個問題,她只能直面回答的口是心非,陳京澍卻有沉默不語的底氣。

他給這則舊聞八卦點了把浮想聯翩的火,燃燒整張餐桌。

同時又在警告,嘲諷她,縱使他現在丢在桌上的是本童話書,她也沒去觸碰幻想的資格。

因為在她身上,從來只有黑暗的算計。

正當林逾靜不知該如何結束這場鬧劇時,服務員剛好敲門上菜,她适時岔開話題,“別聊我了,都是七八年前的事了...”

一直像個透明人般坐在一邊的任墨引,終于意識到自己最近總感覺老板不對勁的原因了。

他分明對百校聯盟的項目很上心,又對林逾靜很欣賞,卻每次還要故意刁難她。

真相大白後,原來是想忘不能忘,相愛不敢愛的不甘,不舍的前女友。

任墨引表示很險,差點就得罪老板了,于是主動幫林逾靜解圍,“我其實對你們野外救援很感興趣,有沒有救援途中的趣事?”

“那就多了。”祁渥雪說道:“這裏最值得講的,就是林逾靜這位聯盟公認的第一女勇士。”

“第一女勇士?”

在祁渥雪的記憶裏,林逾靜總有一種不怕死的勁兒。

別人都是為了熱愛和信仰才加入野生保護聯盟,她像贖罪,又像報恩,還像完成一場完美的自.殺。

所以,她起初一度反對林逾靜加入到聯盟,就像破碎的死神如何能做天使的工作。

“我印象最深刻的一次,就是和林學妹在環山公路上,救一只被車撞了的野生小熊貓。”徐繼白回憶道。

那是兩年前的冬季,山裏不過七點就開始陷落黑夜。

一連一周的野外出差,祁渥雪摔傷了腿,林逾靜和幾個成員高燒不退。

他們就是在返程的途中遇到了一只出車禍的野生小熊貓,正奄奄一息躺在下行車道。

徐繼白立刻停車,林逾靜喉嚨都是嘶啞的,了解情況後趕緊拿起手機報警說明情況。

“我們的醫療車還得十分鐘才到,不能讓它就這樣凍着躺在路上。”凜冽的冬季山林,失血和失溫,足夠奪去這只小可憐的生命,林逾靜穿上反光衣下車,“我把車上的喇叭拉下來播放歌曲,提醒下山和上山的車輛,注意避讓我們。”

“你自己都發着燒,趕緊回車上。”徐繼白催促道。

林逾靜不聽他的,執意下車時一雙腿都在顫抖,還把自己暖熱的毯子拿下去蓋到小熊貓身上,給它保暖順便減少失血量。

褚言不由皺眉,說道:“冬天的夜裏,在盤山公路停車,那可是很危險的!”

“沒辦法,我們不能貿然把野生動物帶到車上。”徐繼白解釋道:“我都不知道當時林學妹哪裏來的勇氣,拿着三角警示牌就往山上山下擺放,我都要吓死了。”

祁渥雪表示這都不算什麽,說道:“那你是不知道我們去江西的山裏做數據采集,在山上遇到四個翠鳥偷獵者的事。”

“林逾靜,直接抛下所有人,僞裝成和同學走散的迷路驢友。一邊讓我們報警,一邊拖着那群人,給我們做了一路的記號。”

翠鳥雖不算瀕危保護動物,但為了其漂亮的羽毛,一直被偷獵者用最殘忍的方式虐殺。

林逾靜像講述別人的故事,語氣輕松,“我們都知道,那幾只翠鳥如果被帶走。下場就是為了保持它羽毛豔麗的顏色,而被活着砍掉頭顱,撕掉翅膀。”

“這麽殘忍!”

“單是說着,就很殘忍了,親眼目睹只覺更加觸目驚心。”

褚言朝着林逾靜豎了個大拇指,問,“那後來,救下那幾只翠鳥了嗎?”

祁渥雪點頭,“翠鳥是沒事。但林逾靜為了追其中一個偷獵者,直接失足從山上滾了下來。”

“我們背着她趕去山裏的小診所時已經很晚了,而且沒有麻藥。她就咬着塊毛巾,在大腿上生縫了十幾針。”提起這件事,祁渥雪就會想哭,因為她就親眼看着,林逾靜差點滾落懸崖。

“傻死了!”祁渥雪眼睛一紅,“自從那之後,她連短裙和短褲也不穿了,覺得不漂亮。”

林逾靜戳了戳祁渥雪手臂,她還在笑,“可我覺得那已經是不幸中的萬幸,一沒生命危險,二沒骨折。”

沉默多時的陳京澍,突然看向她,問道:“保護動物的勇氣值得鼓勵,但為什麽不能先好好保護自己。”

林逾靜若有所思,苦笑着低垂下頭,有些自嘲地回了句,“它們比我有價值。”

這句話一出,在林逾靜沒看到的視角裏,陳京澍眼眶都紅了。

很久之後,他和褚言突然聊起這件事,連話音都是顫的,“原來聽她自貶,我心髒會那麽疼。”

“不提了,不提了,學姐最不喜歡提舊事。”張嘉樂岔開話題,給林逾靜夾了一塊水果蔬菜沙拉裏的芒果。

失神的人,也沒看是什麽,直接便用筷子夾起往嘴裏送。

陳京澍皺了下眉,快速伸手從林逾靜筷子上奪下芒果,“她不能吃芒果。”

一整個餐桌的人,不約而同屏住呼吸,看這場兩男争一女的狗血戲碼。

“啊!學姐對不起,我不知道。”張嘉樂立刻道歉。

林逾靜手中的筷子也被陳京澍直接拿走,“芒果汁都不能碰的。”

“學姐,你芒果過敏嚴重嗎?”張嘉樂回憶,“我之前應該沒給你送過芒果吧。”

“剛剛只顧着想從前的事,是我自己沒注意。”林逾靜這才從晃神裏清醒過來,解釋道:“我過敏不算嚴重,就是全身會起紅疹,又痛又癢。”

倒是祁渥雪抓住了重點,看向陳京澍問道:“前夫哥是怎麽知道,我們靜靜芒果過敏的事?”

林逾靜趕緊拍了她手臂一下,“別亂叫。”

“前夫哥?”陳京澍皺了皺眉,“什麽意思?”

“網絡梗。就是愛得深沉又沒結果的,前男友的意思。”祁渥雪解釋道。

陳京澍邊拿紙巾擦手,慢悠悠說了句,“知道前妻姐過敏,自然是她在我面前吃了一整個熱帶芒果。”

林逾靜無語的同時,也回想起來澎鎮夏天。有鄰居送來一箱熱帶芒果,每一個都澄黃飽滿,散發着濃郁果香。

從前她家裏買的芒果,都會被父母偏心的只留給弟弟吃,她到了澎鎮後才第一次知道芒果的味道。

只是沒想到吃完沒一會兒,就開始全身起紅疹,又刺又痛又癢的感覺,讓她不顧形象地躺在地上打滾。

陳京澍冒雨跑出去給她買來過敏藥和藥膏,內服藥她快速就吃了,塗抹藥膏時才想起來陳璇不在家,後背成了一個棘手的問題。

林逾靜紅着臉,坐在卧室床上喊陳京澍名字。

他進去時,她就拿被子蓋着前半身,露出光潔雪白的後背,問:“你能幫我塗後背嗎?”

少年人,喉結抵着衣領,連克制都難以自持,不住地吞咽口水。

然後,陳京澍塗着塗着,突然捂着鼻子跑了出去。

她喊:“你怎麽了?”

陳京澍的回答,讓林逾靜現在想起來還忍不住笑出聲。

她也真的笑出了聲,就在陳京澍陰沉沉注視着她時。

“笑什麽?”陳京澍低聲警告道。

林逾靜挑眉,“笑某人,給女生塗藥,自己害羞到流鼻血。”

“...”陳京澍撇了撇嘴,半晌也沒想出一句回怼的話。

“這麽說來,過去多年,陳總都還記得關于靜靜的細節。看來當初對這份感情很是深刻。”祁渥雪頗有感觸道。

陳京澍回得坦然,也沒有自持身份,或是因為自己被大家調侃而顯得別扭,說道:“認真對待一段感情,不該是件正常事嗎?玩弄感情,沒什麽好驕傲的。”

《勇敢》

演唱者:陳少爺

【嘆息更長】【手握話筒】【我們的遺憾,越痛越糾纏。要怎麽逃脫,回憶太泛濫。】

陳少爺:今天發現,靜靜比我想象中的還要勇敢和優秀。但也比我想象中過得不如意。我是希望她能生活的很好的,我寧願我是那個吃苦的,她是吃糖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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