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第27章

迷迷糊糊中,吳冕然被聲音叫聲醒,醒來他所聽到的第一句話就是:“你們先下去。”

他這還沒從一路上譚濱那沉穩均勻的心跳聲中清醒過來,嘴巴就被堵上了。

跟一個一晚上沒刷過牙,還吃了早餐的男士接吻,這感覺……

還行。

謝天謝地,譚濱嘴巴還是幹淨的,就是嘴裏還有點咖啡的苦味,但到後面津液混雜了,苦味也混雜了點微微的甜。

吳冕然這剛醒來就被人親得有點猛,有人松開嘴了,他這還暈頭轉向的有點回不過神,冷不丁地還聽那個兩只手捧着他臉,鼻子蹭着他的鼻子的男人嘆息道:“這幾天我不在,你乖一點。”

吳冕然瞬間清醒,眼睛瞪大,瞪他!

他什麽時候不乖了?

他惹過事嗎?

就算有事,那也是別人惹他在前!

先撩者賤!

他一個背負巨額欠款的負二代,心理壓力本來就大,那些人還明着暗着怼他,給他臉色看,還有拿他當拿捏譚濱的工具使用的,根本就沒把他當人看,他要是不放任自己的情緒出去,那他成啥了?他還做不做人了?

姓譚的幾個意思?

他這挺生氣,但他這眼睛剛一瞪大,譚濱的吻就落到了他眼睛旁邊,就那麽一秒之間,吳冕然全身都發出了嘆息聲,才挺直的身體又軟了下去,倒在了譚濱的懷裏。

譚濱也笑,親他的嘴,但這次親了片刻,就那麽短短可能就一秒鐘吧,車子被猶豫地敲響了,一聲響之後,窗子又被人遲緩地敲了一下。

敲窗的人心裏可能也不平靜吧。

譚濱這次長長地嘆了口氣,擡手看了下表,抱緊了吳冕然的頭重重地親了一下,什麽話也沒說,轉身推開車門就下了車,并且重重地甩上了車門。

車門砰地一下就關上了,足見關車門的男人手上有多用力,有多堅決幹脆。

吳冕然都笑了。

關個車門都要這麽下定決心……

媽的。

他舔了舔經兩天親吻終于被親破親刺疼的嘴,搖頭笑了笑。

歷經兩次失敗的戀情,再投入譚濱的懷抱,他也不是沒掙紮,中途想過很多次的轉身再跑一次,也有好幾次想跟譚濱談判的話都到嘴邊了,但最終看着跟他保持着距離,任由他端詳打量評估的譚濱,他還是咽下了到了嘴邊的話,延長了思考和譚濱在一起的可能性的時間。

這是經他大腦考慮過的最長的一段時間的要不要和這個人在一起的戀情。

前兩次,他一次聽從了自己的心,第二次聽從了母親的建議,全告失敗,他也不想拿戀情去換取錢,哪怕到如今,他還是個有信仰的人,他是不怕只身去還債的,但譚濱就安靜地站在那裏,約束着自己,克制着自己,只等吳冕然說一個YES。

他給足了尊重,所以吳冕然還是走向了他。

走得不冤。

愛情還是很甜的,吳冕然現在也感謝自己并沒有被前兩次失敗的選擇困住,還是選擇了這個前面他心裏最抵觸的選擇。

捷徑有時候也并不是那麽全然不堪的。

路上到底有什麽風景,有什麽感受,只有經歷了才知道,這應該是他最被動但最能感受到情愛的牽扯和欲望的沸騰的一段戀情了,這段感情挑戰了他做人的主動性和硬性,但硬碰硬得到的火花,也絢爛刺激驚心動魄得很,連現在這個人都不在眼前了,他的靈魂都還在為之驚戰,顫栗不休。

吳冕然這舔着嘴,心裏嘆息着,很快,這次開車的之前那個天天接他上下班的老司機上車了,問他:“您回工廠?”

“對,麻煩你了。”

車開動了,吳冕然看着車外腦袋空白了好一陣子才抽回神來,才慢悠悠地拿起手機去處理俗事雜情。

才拿起手機,被他置頂在最上面的譚濱發來了一最新的消息:想帶你走。

多昏君的話啊,吳冕然笑得雙眼彎起。

譚濱離開,吳冕然又恢複了自己一個人上下班的日子。

其實沒譚濱在,他不需要和人配合,時間自由,吳冕然加班的時間比潭濱在的時候還要長一點。

吳冕然之前在學校放假的時候也在母親的工廠實習過,再加上他多年在世界一流學府的深造,怎麽經營管理一個公司他是有自己的想法的,只是他之前的實操太基礎,而學校學到的那些認知也很難一時之間用到工廠具體的經營當中去,這一點他比譚大佬是遠遠不如的——譚濱成年就自己成立公司了,這位超級二代什麽國都沒出過,一直厮殺在新産業時代的第一線,一路跟競争者殺得暗無天日,幾次敗北才有如今他的譚氏的規模,他到現在還在戰場一線的厮殺當中,足見他超強的毅力,以及他絕對積累了足夠多的在這片土地上行之有效的成功經驗。

他是有背景,但每一步他都走得紮紮實實,他傳授給吳冕然的很多經驗不僅違背常人的認知,在某個程度上也違背了吳冕然在學校學到的一些東西……

時代進步太快,連有些根本性的東西都在被改變,重新建立。

這打破了吳冕然所學的專業所帶來的一些固有思維,新認知和舊認知一結合,這裏面起的沖突也是很大的,也需要吳冕然花很多的時間去消化整合出新的知識點。

學習的初期都是很痛不欲生的,吳冕然也是有點吃力,無心管外面的事,但他不管外面的事,外面的事還是找上了他……

吳冕然這天車子剛從他自己的工廠裏面出來,路邊就有人站在了他的車中間,司機不得不停下了車。

路中間路燈下站的是一位西裝革履的英俊男士,氣度不凡,吳冕然看着他覺得還有點眼熟,他想了想,問前面停着車不動的司機安隊道:“安哥,是褚遇?”

“對,”司機轉身,“冕然,我想先給老板打個電話問一下怎麽處理,能用你的手機給老板打個電話嗎?”

老板忙,一般只有吳少打過去的電話,他才會及時接起。

褚遇這時走到了安隊的車窗面前,敲起了窗戶。

他就是前幾天蘇小珉跟吳冕然所說的那個創業成功的青年才俊,吳冕然沒料到今天居然遇到了他的堵車……

吳冕然以為堵門這個行為,好像只是姓譚的初戀,那位叫盧耀光的先生的愛好。

沒想到褚先生有。

只是諸先生可能堵錯人了……

沒堵到姓譚的,堵到姓譚的對象的車門前了。

吳冕然擡起下巴,朝安隊道:“你先把窗子搖下來,聽聽他說什麽。”

“這?”安隊猶豫。

“你先搖。”

安隊跟了吳冕然一段時間,很知道這一位只是看着面善,實際上他做什麽不做什麽,都有其強烈的個人風格,他跟譚董本質上就是一個爐子出來的人。

這兩個人沒打起來,純粹是兩個人都不斷地往後退,才聚起來的關系。

安隊作為員工,不能不聽老板的,所以也不能聽吳冕然的,這哪怕擔心着吳冕然的安全,他在猶豫之後還是把車窗搖下來了。

搖他這邊的車窗應該沒什麽大事,就算出事,他在這邊也能控制。

車窗搖了下來,褚遇看到老司機,僅瞥了他一眼,然後就往車後面探頭看……

“有什麽事嗎?”安隊用手擋住他的頭那邊,冷着臉問。

“嗯?”褚遇張嘴一笑,噴出一大股酒氣,對着安隊道:“你們怎麽現在才出來?我都等你們一晚上了,譚老板的相好這麽愛上班的?我聽說姓吳的穆家小少爺不是最愛吃藥玩世襲的小白臉嗎?”

吳冕然在車後座聽到,視線從手裏的手機上擡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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