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第29章
“嗯?”
“我不是他的對手?”吳冕然重複了一遍,坦露心跡。
他男人認為他不行?
這男人長這麽大,有沒有聽說過“士可殺不可辱”這句話?
他這慢騰騰地為自己争取身為男人的尊嚴,譚濱在那邊笑了,他在那邊笑着說:“好好坐着,等安隊過來,我這邊有事,先挂了。”
譚濱笑着挂斷了電話,在自己下屬和合作夥伴的衆目睽睽之下,微笑着朝他們點點頭,走向主位,走到助理身邊,順便把手機還給了助理。
他這邊忙着,吳冕然拿着安隊被挂斷的手機看向了外面。
玩笑歸玩笑,他也知道,譚濱在護着他。
很多時候,他也感覺得出來,就像譚濱接他上下班,他去跟譚母和譚嫂吃個飯那邊還得來個人接他,安隊這種有着敏捷的身手和超高安保意識的人才在給他當司機一樣,譚濱在全方位地照顧他。
照顧得有點不遺餘力了,但吳冕然在裏面感覺到“疼愛”之後,就一直沒有說話,半個字的反對都沒有說過。
他接下了譚濱對他的心意。
但譚濱對他的有情,就是對另外一些人的無情,就像此刻,被譚濱防衛過當,一個人面對安隊的褚遇。
不知道和褚遇在說什麽,安隊一直沒有回來。
吳冕然看過去的時候,安隊的背影是對着吳冕然的,而褚遇幾次想探頭看向車子這邊,都被安隊移動位置擋了回去。
随即,褚遇側身對着車子這邊,吳冕然看到了他的側臉,但安隊拉了他一下,褚遇瞬間就甩開了安隊的手,推了安隊一把。
安隊往後退了兩步,不知道說了什麽,褚遇在頻頻往車子這邊看了幾眼後,轉身就走了。
從褚遇的身體語言看起來他很激動,但他沒跟安隊打起來,他離開的步伐邁得又快又急,很明顯,這個人處于極度的憤怒當中。
吳冕然估計安隊威脅這人了。
所以,等到安隊上了車,他問道:“你們說什麽了?”
安隊上車後,臉上也是冷若冰霜,身上還帶着一股跟人對抗過的氣勢,聽到吳冕然說話,他緩了緩臉上的神色,注意了下自個兒的态度,然後道:“他想過來找你說話,還說要請你吃飯,叫我不要多管閑事……”
實際上,褚遇的原話就是“你一條狗就別管什麽閑事了”,但這種話就不用說給雇主聽了,安隊繼續,淡淡道:“他推了我一把,我跟他說,我們可以在這裏打起來,但事後,看譚先生是幫着他把我摁死在看守所裏,還是幫着我把他摁死在看守所裏。”
毫無疑問,譚濱只會幫着他的安保隊長把對手摁死在看守所裏。
安隊開了車,吳冕然問他:“你知道他們好了幾年嗎?”
“沒幾年,就一段時間,前後加起來幾個月,不到半年。”
“我聽人說,是因為錢的事分開的,這說法有錯嗎?”吳冕然繼續問。
“……”安隊沉默。
過了一會兒,迫于他不回答,吳冕然也不說話施加給他的壓力,他勉強道:“我也不知道我看法對不對啊,我可能也理解錯了。”
“你說。”吳冕然這次接話了。
“也不單純是為錢吧,錢肯定是主要的,誰跟……咳,老板,都有點圖這個吧,”安隊輕描淡寫,道:“但好像大多數人,又要錢又要感情的,老板有時候也忙不過來,就算了。”
“哦……”吳冕然意味深長地“哦”了一聲。
哦,渣男啊,只想要人家的人,不想要人家的感情,看人家用情太深,接不住了,就幹脆撤了。
吳冕然這聲“哦”太意味深長了,安隊一個中年人,都被這小子“哦”出了一種尴尬的感覺來,他趕緊為老板找補道:“但您是不一樣的,您是老板主動找的。”
這次老板何止是主動出擊,有時候低聲下氣,無限妥協得他這個跟了譚家小公子十幾年的老人有時都忘了做表情管理。
娘咧,這愛與不愛,喜歡與不喜歡,差的何止是一個天上,一個地上,說是一個銀河系,一個地獄之間的距離也差不多。
就像這次,老板怕喜歡的人掉一根頭發,把前任視為洪水猛獸,姓褚的也不是傻子,能看不出這當中的根本原因?之前他本來就數次求愛不成了,再加上這次,傷心欲絕這個詞裏面的傷心都不夠他傷心的。
所以想想,也能理解褚遇的憤怒,安隊透過這幾句話,也算是有點能理解褚遇的情緒了,也不對這人生氣了,他接着跟聽了他的話笑了兩聲的吳冕然道:“你聰明,肯定知道我在說什麽。”
吳冕然又笑了一下。
他笑得很平和,安隊在後視鏡看到,這時候正好車停下要等綠燈,他斟酌了一下,道:“老板其實談戀愛的時間很少的,前面那……些,很多時候也就是過個夜,頂多就是一起吃個飯,飯桌上還很多人。”
他還是有點怕給老板帶回家住的尤其不同的這位添堵。
就安隊這些年從他的職業當中所碰到的人所得來的經驗來說,那些看着脾氣好的人,脾氣不一定好,因為他脾氣不好起來的時候,真有掀桌弄死你的底氣。
而看着脾氣不好的人,脾氣不一定不好,因為他的脾氣可能是別人招他惹他而他無力反抗而憋出來的脾氣,他不一定有為自己買單的能力,最後再不好的脾氣也不得不變好。
安隊又解釋了一句,他不解釋還好,他一解釋,吳冕然憋不住了,悠悠地感嘆了一句:“渣男啊。”
他篩選來篩選去,居然給自己篩選出了一個大渣男。
他找男朋友的眼光,還是有點不太行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