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第37章
吳冕然在為他的母親鋪路。
這次回去,想必給他媽媽好臉的人會多起來。
吳冕然沒跟譚濱避諱這個。
有些他會避開,但有些避不開,他也接受後續連帶出來的一系列變數。
因為實質上他也避不開,只要他和譚濱在一起,譚濱的光環就會永遠籠罩在他之上——從實力上來說,吳冕然的競争力是真不如他男人的。
姑且不算兩個人完全不同的背景,就算是憑男人自己真正的硬實力,也就是能力這件事來說,吳冕然确實是個思考過多而行動力不太足的人。
另外一個,吳冕然無論是從先天的性格還是從後天環境養成的習性來說,他就是一個随遇而安的人,他可以因為環境的變化為了生存調整自己,但他沒有持續的兇猛追逐力量的野心。
但譚濱有。
譚濱對待他自己的事業,甚至對待吳冕然從來都是以一種快、準、狠的捕獵姿态,他設計目标,然後以一種全力以赴的姿态戰鬥在他認為的戰場上,然後他所到之處,一片焦土,全成他的領地……
這個男人喜歡戰鬥,喜歡馳騁,冷酷而堅定地喜歡勝利。
在這個男人最擅長的戰地上,吳冕然的光環怎麽可能會閃耀過他?
吳冕然在仔細思考過後,摸摸鼻子,接受了這個事實,然後轉頭打算專心做好了他自己所能做好的。
男人能靠,還是靠靠好了。
這也沒什麽的,主要是譚濱想讓他靠。
吳冕然的判斷是對的,回去的路上,譚濱壓根兒就沒跟吳冕然談起吳冕然母親的事,但在一通電話進來後,可能是對面在問他母親的事,譚濱跟對方說:“嗯,差不多吧,她是吳冕然的媽,這岳母娘不認也得認,該解決的麻煩我得解決。”
吳冕然當即轉頭挑眉看他,譚濱摸了他的頭發一把,聽那邊的人說話。
不知道那邊說了什麽,譚濱沒再說什麽,而是嗯了兩聲就挂了電話,看到開車的吳冕然又轉頭看了他一眼,他還是只摸了摸吳冕然的頭發,道:“好好開車。”
吳冕然也不知道具體是什麽事情,但按他的判斷,今晚這頓飯達到了他所想要的目的,接下來他母親的生意應該很好做。
穆女士還是很厲害的,她會抓住這個機會的。
她還年輕,所以吳冕然想在她還年輕的時候,送她一份最适合她的禮物——經過愛情失敗洗禮的穆女士,想必活得會比以前更孤獨,但更有力量與安全感吧。
去譚濱路上,是吳冕然開車,譚濱在路上一直在處理他的工作,等到了停車場,已經有助理在車位等着他們了,吳冕然還沒下車,他們幾個擁着譚濱就要走,譚濱沒動,手裏還在打着電話的他扭頭看吳冕然,等到吳冕然到了他身邊才牽着吳冕然往電梯那邊走。
助理裏邊那個最大的,就湊近吳冕然身邊,小聲說:“對不起吳先生,上面有非常緊要的事情在等着老板在做決定。”
吳冕然朝他微笑搖頭,示意他不在意。
他确實不在意這些事情,光環屬于他自己還是屬于譚濱他還是分得很清楚的。
他不接受不該他接受的,但也不冒領本不該他應該有的。
等上了樓,譚濱就是真忙了。
他們一到樓層,迎面走來了一個滿臉焦慮的人,看到他,譚濱總帶着幾分溫和之意的臉也冷了下來,眼神瞬間冷洌犀利,他冷冷地看着那個朝他不停咽口水緊張不已的人,側頭在吳冕然臉邊說了一句“你去我辦公室,”就跟着那個在吳冕然眼裏焦慮得就快崩潰了的人大步走了。
那人在外面看得見的皮膚上都滲出了汗,嘴唇是白的,他轉過身跟着譚濱小跑的時候,兩只握成拳頭的手握得相當的緊,也不見血色 ……
吳冕然轉頭跟留下來的助理道:“要是不麻煩的話,給剛才那位先生送杯熱巧克力,再給點吃的。”
“……他吃不進,”助理猶豫,“但我去試試,我先帶您去譚董辦公室。”
吳冕然點頭。
他是拿了工作上來的,所以進了譚濱的辦公室很久,譚濱沒回來他也沒動,一直在處理他的工作,但等到淩晨兩點過後,譚濱也沒回來,吳冕然一時拿不準外面是什麽情況,就推開門打算出去看看。
外面走廊裏有人,他一推開門,安保人員馬上就走過來了,看到是他,還愣了一下,聽對講機那邊說了幾句什麽話,就歉意地和吳冕然道:“我這邊什麽情況都不知道,您要是找譚董的話,這邊肖助馬上過來,他在上電梯了。”
吳冕然看他那個緊張程度,探出去的半只腳縮了回來,朝人點點頭,把門半掩着,又回了辦公室,沒出去給人添亂。
肖助很快就到了,一進門,吳冕然就聞到了他滿身的煙味,還有看到了這位老同志臉上滿臉的疲憊。
“可能要忙到明天早上去了,也不知道什麽時候散會,您這邊是要回家還是怎麽說?”肖助一進來不等吳冕然問就說。
吳冕然想了一下,沒問出什麽事了,而是跟肖助道:“這邊有什麽休息的地方嗎?”
譚濱的辦公室不算小,裝潢也非常的幹練簡潔,但吳冕然沒找到睡的地方——至于沙發那種随便是個人都可以坐的地方,一身臭毛病的吳少爺躺不下去。
“沒有,譚董不喜歡在辦公地點睡覺,”肖助被他問得笑了起來,他有種他老板和這個吳少爺都一個德性的感覺,“再累也就坐椅子上眯一會兒,睡覺都是要回家去睡的,只要是在本市,在附近開個酒店休息一下都不行。”
看出來了,所以他們那個家,家裏到處都是譚濱生活過的痕跡,可見譚濱把随心所欲都放在家裏了。
譚大佬一直都是個外在內在都非常有秩序的人。
“您是回家嗎?”肖助朝他攤手。
“不了,我在椅子上眯會。”吳冕然打了個哈欠,沒準備一個人回,“你去忙吧。”
“那行。”肖助出去,把門鎖了。
吳冕然放倒了老板椅,沒一會兒在椅子上睡着了,等他醒來,身邊蹲了一個也滿身煙味胡茬滿下巴的臭男人。
怪醜的,吳冕然微微笑着伸過臉去,蹭了下臭男人的臉,問:“能回家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