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作者有話要說:今天晚了點,嘿嘿嘿嘿~~~~~~~~~~·

寶藍牧馬人迅猛停在校醫室門口,歐翔摘了墨鏡下車,進去前整了整衣服,風流倜傥地邁開長腿,一眼瞥見半開的簾子後躺着的人,接着放松身體,神情挑釁,邊往裏走邊陰陽怪氣地喲了一聲:“淋這麽點兒雨就倒下,你個土老帽,嬌慣你了!”

她剛紮了針,手心攤開挨着床,擡頭看見他,很是震驚:“你怎麽來了?”他一屁股坐在床邊,昂起下巴看人:“老子路過,不行?”竹青青白他一眼,恹恹靠着枕頭,很沒有精神。他保持住昂下巴的姿勢,看了她一會兒,拎起墨鏡碰她的腿:“附近有什麽好的飯館兒,起來陪老子吃飯!”

人病了就喜歡安靜,她被撩撥得不耐煩,睜開眼瞪他:“你不會找別人?我不舒服,什麽都不想吃!”他坐那兒冷靜地看她發火,笑起來:“你以為我專門來找你?”她往高拉拉被子:“我知道,你找建築系的那位同學,都跟你說了我不認識她,你為什麽每次都問我?”

大概一禮拜前,歐翔突然以高頻率出現在她學校,說是看上了建築系一姑娘,需要蹲點兒守候,她當時還錯愕:“那簫簫怎麽辦?”歐翔頓了頓,十分不悅地看着她:“關你屁事……”正當她準備不管閑事了,人卻三番五次問她那姑娘的情況,她連自己班的人都認不全,怎會了解別系的人,可那人卻理直氣壯教訓她:“不了解你就不會去打聽打聽,沒長腦子還沒長嘴?”周圍都是同學,她紅着臉低頭埋怨:“你自己不去打聽,管我什麽事……”他火冒三丈:“偏要你給我打聽,怎麽着?”

對于這種無賴,她說不過也打不過,于是幹脆閉上眼睛,果然等來他的譏諷:“還真拿自己當回事兒!都說了老子剛好路過,你還以為我想你專門來看你了,也不撒泡尿自個兒照照……切!”他拍着大腿站起來,“爺找地兒吃飯去,餓死你個土老帽!”

竹青青的睫毛顫了顫,都懶得睜開,歐翔離開後,她在淡淡消毒水味兒的房間裏閉上眼睛,東想西想竟一覺睡了過去,這一覺冗長,夢境複雜,全是小時候的事兒。她在夢裏攤開手,大黃狗舔着她手心的玉米棒,氧得她咯咯笑;初夏隊裏插秧,錢東文光腳在地裏踩,把大碼雨靴交給她穿;外婆身上的肥皂水味道,聞着聞着就不見了,她擡頭看見的是竹義鋒,他說人死不能複生,他到墳前給外婆上香鞠躬,他一句話不說塞她進車,說要帶她回家,走得匆忙,沒來得及看看那條吃百家飯長大的狗,沒來得及聞聞田野裏的稻花香,甚至沒來得及和錢東文告別……

她直覺想哭,迷迷糊糊分不清現實和夢境,直到感覺有一只手在頭發上搗亂,還沒睜開眼就知道準是歐翔又來找麻煩了,于是皺了眉翻身:“你自己吃去!”預想中的反唇相譏遲遲未出現,她又将身子轉過去,正對上章書傲的眼……

他左手打着石膏,右手拉高被子往她身上蓋,竹青青本能往裏縮,以為自己病糊塗了,搖搖腦袋再睜開眼,他還是在。他看着她不說話,清瘦的臉寫滿疲憊,裝了石膏的手放在胸前很顯眼,也很礙眼。約摸片刻,他單手将熱水遞給她,又打開小桌上的藥盒,水溫将竹青青一點點拖回現實,她捧着杯子低着頭:“你……怎麽來了。”

她太沒出息,原來設想再見面肯定不理他,或者大罵一頓罵他個狗血淋頭,可真見到時,卻是這副模樣,章書傲沒看她,繼續手裏的活兒:“怎麽生病了?”她縮縮肩:“淋了點兒雨……小感冒。”他沒說話,去拉窗簾,她也不說話,場景忽然就像章書航說的,倆悶葫蘆坐一塊兒了……好在液體已經輸完,拔針後她摁住手背,滑了兩次,章書傲伸手拖過來,替她按着揉了揉,她垂着腦袋,一直不敢看他。

出去時已華燈初上,竹青青披着他的西裝,坐在他的車上,餘光瞄見他一只手開車,頓時擔心又敬佩。這一路卻不是回家的方向,當車停在小胡同私家菜門口時,竹青青終于先開口:“你不是說……不會來找我了麽。”

他熄掉火,面色平靜,波瀾不驚:“我後悔了。”竹青青怔了怔,用心組織了語言:“以前的事,我不能原諒你,但是也沒那麽怪你了,你不用再為這個道歉……那天你問我怎麽想的,其實那就是我的真實想法……你這種人我招不起,我也不再喜歡你了。”

他靠在椅子上半天沒動,忽然轉頭看着她:“不喜歡還一大早起來炖雞湯?”她的臉唰地通紅,血液湧上來,從頭熱到腳,片刻又平靜地辯駁:“她不會做,我幫忙而已。”聲若蚊蠅,僵硬着身子低着頭,坐了一小會兒,準備開門下車,手卻被人拉住,他捏着她的手,柔柔嫩嫩,牽到嘴邊吻了吻,又捏在手心輕輕揉搓,慢條斯理開口:“我趁護士換班,支走陸寒,從醫院溜出來,手機錢包一樣沒帶,估計這會兒那邊已經開始亂了。”

她想掙脫他的手,使了幾遍力氣都沒用,只好放棄,他還在耳邊繼續說,“我原本打算這一生不再見你,聽說你病了,卻鬼使神差地往過趕。”說到這裏他笑了笑,“原來一生竟可以這麽短。”竹青青心跳加速,腦袋發懵看着他的眼睛,“我想過了,人生很短,不能把時間浪費在等待上。”他認真看着她,溫柔低喃,“既然你也放不下我,我們再試一次又何妨?”她被他盯得發慌,扭擰着身體怨:“誰放不下你了。”

章書傲握着她的手,攬過她別扭的小身子:“好了好了,是我放不下你……”她還在鬧脾氣,不甘心就這麽被說服,張牙舞爪想擺脫,哐當一聲敲在硬邦邦的石膏上,疼得手指頭蜷起來,他悄聲笑着揉她的手,“這下安分了。”心裏還是屈,也說不上來為什麽,分開那會兒既委屈又生氣,他這會兒哄着竟還是又氣又屈,受了天大冤枉似的,包着眼淚花花兇他:“憑什麽你說走就走說來走來,我還要好好考慮才給你答複。”

他俯身吻她臉上的淚,綿綿的很仔細,邊親邊哄:“都随你,別躲着我就成。”小姑娘更委屈了,眼淚嘩嘩地流,靠在他的西裝上,一抽一抽地也不哭出聲,他緊緊抱着,拍她的背,親她的頭發。哭了一會兒,感性走了理性就回來,她忽然坐直身體說要回家,章書傲替她整理領口:“先陪我吃點兒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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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不會自己吃!”

“唔,沒帶錢。”

她吸吸鼻子,默不作聲打開車門,另一邊的男人很高興,運作着半殘的胳膊跳下車,到店裏點了荷香小米粥和幾道素菜,竹青青發苦的舌頭終于産生品嘗的欲望,吃上幾個素菜卷,再喝一口熬成稀巴爛的小米粥,熱流湧至全身,連鼻尖都浸出汗來,簡直通體暢快,暈乎的腦子噌地十分清亮。半飽的時候才擡頭看他,一只胳膊橫在胸前,滑稽又別扭,她想了想,開口問:“你為簫簫出車禍了?”

他拌好皮蛋豆腐,往她碗裏舀了一勺:“昨兒往山上開,半道撞樹上了……之前喝了點兒酒,事後還去了趟交通局。”竹青青錯愕:“誰讓你喝酒開車了!”他喝着粥:“被你氣的。”她無語,不知道是誰氣誰,自己不遵守規則還賴在她頭上了。

回去的路上車開得特別慢,人騎電動車都趕超他們很多米,竹青青歸心似箭,讓他快點開,他很平靜,看着前方:“一只手快不了。”聯想到車禍,她後怕地咽咽口水,慢點就慢點吧,總是安全的,絲毫沒有考慮到某人的別有用心。到家門口時他滅了燈上了鎖,單手掐她的腰往自己腿上攬:“給我抱抱。”

抱就抱吧,嘴巴還湊上來,湊上來就得了吧,還多得勁兒似的往深了吻,像啃着稀世珍寶,偏偏這寶貝又太嬌軟,忍着力道怕傷了她,又控制不住想欺淩她,最後小舌頭還是被他咂得發麻,都快化了,他捧着她的頭,拉開一點點距離,埋頭舔幹淨她下巴上的津液,一路順着脖子往下舔,不由自主想起很久以前的竹林酒窖裏,清爽香甜的味道漸漸浮現,他甚至聽見了嘩嘩作響的雨聲。

控制不住獸性,人已半夢半醒,唯一的目标是将身下的小女人拆開吃掉,他伸手進她的襯衣,迫不及待摸着內衣扣子正要解開,頭頂卻結結實實挨了一記,茫然擡頭,小丫頭正舉着車消防錘,正義凜然看着他:“再不起來,我就不給你機會了。”

這麽動情的時刻……他很挫敗,慢慢從她身上爬起來,又鎮靜地系好她的襯衣扣子,摸摸她的臉:“厲害了你!”然後解了鎖,放她下車,走前小姑娘正正經經提醒他:“我還沒有答應你呢,敢胡來你就沒戲了。”

章書傲深刻意識到,某只小綿羊到了傳說中的逆襲階段,可她這正正經經故意兇巴巴的樣子才叫他難受,真想按在身下好好收拾她一頓,弄得她哭着向他求饒……止住翩翩聯想,他感受到某個硬邦邦的部位正越來越膨脹,閉眼舒口氣:“進房間給我打電話,我明兒再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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