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33

自從知道提亞就是仙門要簪的花,賀連衣整顆心都懸在她身上。

現如今,要找賀連伯說通放了提亞,無意就是自爆身份,原主可沒這麽好心,她最是無情,哪裏會管一個妖的死活。

第一條路走不通,那便第二條。

贏得簪花大會,救出提亞。

盼望着盼望着,簪花大會終于開始了。

這日,她早早起來,特意下了廚房,做了一碗醪糟粉子蛋,蛋一共兩顆,白白嫩嫩,她做好後端着白瓷碗,朝後院走去。

後院,鐘流螢早就醒了,她手裏舞着劍,揮舞如銀蛇,蹭蹭作響。

“一切都要靠你了,流螢!加油。”

連衣握了個拳頭,一面咳了咳。

鐘流螢聽聞有來人,忙收起劍,轉身看着賀連衣:“師......師姐!”

她的眼睛明媚閃亮,就如同剛出生老虎的目光。

“流螢啊,我給你做了早餐,吃了再去參加大會。”

鐘流螢眼眸閃閃,朝着她奔過來,立即歡喜:“兩顆雞蛋。”

連衣引着她坐下:“來,你把兩個都吃下去。”

鐘流螢有些詫異:“不是師尊一顆,我一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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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這叫逢考必過粥。”

“沒聽過這個粥?”鐘流螢眼睛閃了閃:“有什麽寓意嗎?”

語重心長拍拍肩:“為師對你寄予厚望,希望你在本次簪花大會奪得頭籌。”

考試一百分,所以是一雙筷子加兩蛋。

鐘流螢似乎被她激勵到,她捧着碗楞了許久,一雙眼睛裏閃爍着淚光,她咬着半唇:“師尊,你對我真好。”

“不許哭,快吃。”

她忙止住眼淚,大口大口喝起湯來,一面咬口蛋:“師尊你放心,我一定不會辜負你的期望!”

連衣贊賞點頭。

要不是她不能參加簪花大會,哪裏能讓一個小姑娘去幫她沖頭陣呢。

吃過早飯,兩人便去前山集合。

此刻,四大門派的弟子也已經陸陸續續到場,三個掌門坐在了望臺,遠遠看着底下的動向。

臺下以紅、粉、藍、白的衣裳依次圍擂臺站着,其中,站在前面的弟子個個都志在必得。

連衣正好站在鐘流螢身旁,她時不時湊上去問她:“流螢,你有把握打得過那個弟子嗎?”

鐘流螢順着她手看過去,便見錢西和領頭蒼栖谷,他是錢金石的兒子,母親早亡,現在是蒼栖谷少主。

鐘流螢:“他呀,還比不過我的一個腳指頭呢。”

“那谪仙島雙生女呢?”

谪仙島最為吸睛的便是一對雙胞胎,她們和賀天心賀天譽一樣,都是修煉雙劍合璧,碰巧和他們抽中了對打。

“她們的實力我不清楚,但我清楚賀氏兄弟,他們兩個若是贏了,那我必定贏了!”

所以,賀天心賀天譽也不是鐘流螢的對手。

在小字輩中,鐘流螢倒是十分拔尖。

連衣的心沉穩下來,她不應該質疑她。

只是,合歡宗呢。

正思索着,鐘流螢愁起來:“眼下,我唯一不知道實力的,便是合歡宗的那名男弟子,無心。”

連衣順着她的目光看去,見合歡宗站在左使旁邊,有一個留着及肩長發的男子,面容秀麗,遠看還以為是個女子。

“我一看見他,就覺得十分不爽,一個男的,好好地正道不走,偏要去修合歡道!那都是下流......”

連衣小聲斥責:“流螢,不可胡說。”

“師姐?”

“這世間各有各的道法,她們.....她們沒有強迫別人合修,更何況,說不定是對方占了便宜。”

說起合修來,她倒占了玉玲珑不少便宜,她在深夜睡不着,偶爾也會羞愧自己做了那樣的事,可想到玉玲珑雪白肌膚,一摸就軟的身體,柔軟的臀,心一下又熱了。

怎麽可以只怪玉玲珑,她的功力不也在日益增長嗎?

鐘流螢哦一聲,頗有些驚詫看着她,半天也沒說話。

時間已到,人還未來齊。

此刻,賀連伯轉頭看向臺下的初棠:“棠左使,不知道玉宗主,什麽時候來啊,這大會時間已到,我們不能幹等着吧。”

初棠往前行一步,拱拱手:“賀掌門,宗主說了,大會開始之前,她自會到。”

“哦?”

眼前那柱即将熄滅的香,賀連伯眉頭不禁壓了壓:“計時香快燃盡,也不見玉宗主身影,左使要不看看,你們宗主可是路上出了什麽事?”

這話一出,在下弟子紛紛起哄:“掌門都沒有來,還參加什麽簪花大會。”

“就是,趕緊回去吧。”

“合歡宗的玉掌門真的出關了?還是她們故弄玄虛啊。”

“別比賽了,好好回去保存實力吧。”

初棠是個性子急的,哪裏經受得起仙門這般明嘲暗諷,她沉不住氣,正要拔劍相向。卻聽遠空中傳來一聲空靈的笑。

“哈哈哈哈。”

笑聲具有穿透力,還自帶回音,赫然震懾住在場的每一個人。

衆人聞聲望去,只見天邊飛來一紅衣女人,那人長發揚起,修身的黑紅色衣裳勾勒出窈窕身形,裙擺飛揚,一雙細長玉白的腿在薄衫隐隐若現,那不盈一握的腰肢往上,是怎麽也隐藏不住的豐盈飽滿。

衆弟子看得呆若木雞,目光追随着她,一直到她落在掌門席位上。

她揚起衣袖,紅袖之下,這才展開那張媚态萬千的容顏。

要說玉玲珑為什麽會被人追殺,只因她這張臉颠倒衆生,已經引得好些人為了她自傷殘殺,然而那些人連玉玲珑的一個眼神都不曾得到。

若是被她看一眼,那就完了,那人定會以為玲珑愛上了她,就算大義滅親,也要求娶玉玲珑。

就在衆人都為她的顏色傾倒時,賀連衣卻冷冷打了個寒顫,她匆忙又往隊伍裏面去了一些,求的就是玉玲珑別注意到她。

若不然,她完了。

玉玲珑并非來鬧事,她反而十分講理,對着三名掌門揖手:“路上有事,耽擱了些時日,還望三位掌門勿要見怪。”

她說話的時候,總是笑着,這個笑卻沒有人讓人如沐春風,反而有讓人毛骨悚然的感覺。讓人不自覺認為,笑裏藏刀。

此刻,清衡第一個站起身,沖着玉玲珑拱拱手:“玉掌門。”

緊接着,錢金石和賀連伯也站起來,對着她笑臉相迎。

要知道,就在不久前,玉玲珑和賀連伯在魔域還生死相交,如今卻要坐在一起,一派祥和參加簪花大會,那真是罕見奇觀。

連衣心下感慨,這就是職場。

玲珑和三人行了禮,卻不慌坐下,只朝着四下弟子看了一圈。

目光篤篤,像是在搜尋着什麽。

衆弟子見美人,個個削尖腦袋,昂首挺胸,恨不得美人朝她多看一眼。

唯有連衣往下蹲着,佯裝整理腰帶。

鐘流螢自然不知道她在什麽,她湊過來和她說話:“玉清師姐,你怎麽了?”

“沒事,我腰帶散了。”

“腰帶,我幫你。”

“不用,你站好就是。”

“我可以幫你的。”

說完,伸手過來扯她腰帶。

這不是掩耳盜鈴了嗎?

連衣吓得往上一看,見玉玲珑正巧盯着她的方向,驀然撞上了視線。

只一秒,她匆匆錯開眼眸,往人群裏擠了擠。

玉玲珑掃一圈,看着幾百個人頭,哪裏找得到她要得人呢。

她轉頭看向賀連伯,打趣道:“怎麽不見賀連衣長老。”

連衣脊背打直,一顆顆豆大的汗從額頭上落下。

鐘流螢知曉她和玉玲珑在魔域的事,但是具體發生過什麽,她渾然不知道。當玉玲珑點名問她的時候,她也不自覺的看着賀連衣。

賀連伯、清衡、錢金石三人頓時面如菜色,玉玲珑為何提及此事,公然挑起曾經的怨恨嗎?她是在警告她們,她沒有忘記恥辱,随時會複仇。

她這般含沙射影,還不如痛痛快快打上一架來得方便自在。

三人紛紛無語凝噎,僅有玉玲珑笑着:“怪我,我差點忘記,賀長老還沒有出關吧。”

賀連伯應聲:“玉掌門所言極是,我師姐她尚且沒有突破渡劫一關,還在閉關。”

玉玲珑哼聲笑着,繼而不再繼續追着問,轉身坐上藤條木椅:“既如此,那便開始吧。”

她右手肘支在扶手上,斜倚過去,手背拖着下巴。

午時日頭正盛,光照刺目,玲珑半眯眼,在人群逡巡,不遠處,有一個帶着面紗的女人,和她的雲裳似乎很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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