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52

玲珑笑得十分詭谲,那張妩媚動人的臉皮下,不知道藏着什麽恐怖的事。

她幹笑聲:“我來了。”

雙核桃大的雙眸壓了壓,臉上笑意消散幾分。

連衣挪開雙眸,目光定在她右手的荊棘鞭上,頓時一個酒醒,腦海裏回蕩方才長老說的話。

要做她們合歡宗宗主夫人,是要經過二十道小皮鞭的洗禮。

她屏緊呼吸,目光傾斜,挪着小碎步正要往後跑。

只見方才的修士早已不見人影,黑色的屏風石門也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合上。

連衣剛跑到門口,兩扇門縫縮小僅有一個拳頭大,縫隙中掉落着細細的灰塵,砰地一聲合上,聲音回蕩在空曠的宮殿。

拔涼拔涼的冷水從她心口湧出,頓時令人腿腳一軟。

她扶着冰冷的黑耀石屏風,背貼牆面,才讓自己勉強地站穩。

這讓她想到了小時候,上學遲到,老師的戒尺打在手板心上,腫得連筆都握不穩。

小黑屋內僅開了道天窗,大概手電筒大小,光芒直直射在玉玲珑臉上,幽藍的光芒下,她正漫不經心地拿起一枚漿果色蜜餞,紅唇輕啓,咬住果子,細細地品味着。

從遠看,她就像是吸了一口血,正在舔舐唇齒。

連衣噎口唾沫,扶着牆朝右邊走了走:“玲攏,大清早的,你就吃蜜餞啊。”

她試圖用家常話拉進兩人的距離,“容易長蛀牙,小心牙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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嘿嘿......。

空氣中咬着蜜餞含糊的聲音稍稍一頓,玉玲珑斜瞥了她一眼,像是十分不屑,含着蜜餞,将果子塞到右邊臉頰,腮幫子微微鼓了鼓:“我樂意。”

說罷,她又塞了兩顆蜜餞在嘴裏,大口大口咀嚼起來。

吃完了,她又将果核吐出來,用手絹接住,将它們擺放在一側。

玲珑舉着手輕輕擦了擦唇邊沾着的果醬,舌頭輕舔指頭上的餘香,有點像是野貓舔爪。

濕黏的聲音傳過來,空氣中還泛着酸味,賀連衣不忍跟着分泌出豐富的唾沫,稍稍吞咽了一口。

對方舔舐完畢,才緩緩站起,拖着小皮鞭朝前走了一步。

光打在她的額頭,鼻梁,胸口,三處散發着柔光,而她的眼睛嘴唇陷在陰影裏,光影交織下的她,美得讓人心頭一驚。

“昨晚,你可還記得發生了什麽?”

賀連衣醉酒後斷片,已經完全不記得了。

她被玉玲珑的表親灌了很多酒,然後被人擁簇着進了心房,早上一起來,就見自己睡在地板上。中途發生了什麽,她一概不知。

她動了動脖子,伸展腰腿,頓時覺得無比疼痛,想必昨天她些是和人幹了一架。

“我......我......。”

玲珑見她欲言又止,忙上前兩步,湊到她跟前,緊着就是揮手甩鞭,猝不及防地,一道鞭子從她身上嘩啦而過。

連衣下意識用手一擋,只覺得手臂就像是被萬般只螞蟻啃噬,又像電像火,頓時打得她皮開肉綻。

手臂上的衣服被荊棘撕開,頓時露出一塊鮮嫩的肉,受傷處已起了小口子,有鮮血慢慢滲出。

這就是傳聞中的,二十一條懲戒鞭。

玲珑舉着鞭子來回地走:“想起來什麽沒有。”

賀連衣疼得臉皮一皺:“沒有,你昨天是不是打我了,害得我腰酸背疼。”

很明顯,玉玲珑對她這個反應不滿意,她上前掐着她的下巴,凝視着她,呼吸一陣陣撲入她的頸脖,溫溫熱熱的。

“昨天,我就該夾/爆你的頭。”

連衣忽然想起了什麽,她伸手摸了摸頸脖,只覺得脖子滾燙,腦海閃現一個畫面,兩團柔軟的肌膚緊緊夾着她的頸脖,弄得她差點窒息。

緊接着,那些畫面便湧出來了許多,譬如,抱着玉玲珑的腳蹭來蹭去,還試圖和她雙修!!!!

天殺的,怪不得早上睡在地板上,玲珑沒有殺了她就是好的了。

玉玲珑嗤笑一聲:“看你的樣子,便是記起來了。”

連衣嘴角微微一牽:“我那是喝醉了。”

“別跟我笑嘻嘻。”

玲珑松開她的下巴,往後退了兩步,她再次揚起手裏的鞭子,這一次,狠狠打在地上,響聲震顫人心。

“你只要乖乖告訴我,為什麽和我合修,我便饒了你這二十一懲戒鞭。”

她......她試過了,不能說,不能主動暴露她是別人。

所以,她咬唇搖頭:“這個重要嗎?雙修的事,本來就是你情我願的。”

話音一落,她見玉玲珑恍若失色,臉上說不出是什麽絕望的表情,她身體險些沒站穩,微微往後走了一步。

光陰下,她右臂再次舉起,拳頭攥緊,漂亮的肌肉線條從小臂一直蜿蜒到大臂,這次她是用了力的,狠狠朝她身上甩了兩鞭子。

連衣這次沒躲,她知道既然是宗門規矩,那就老老實實挨罰。

忍忍,她一個渡劫仙師,這具凡胎肉身早已經練到爐火純青,況且這只是皮肉傷,于內裏并無損傷。

被打後的她痙攣抽了一下,仰頭笑,挑釁似的:“玉掌門,不夠疼。”

她可是仙門第一仙尊,豈是遇事就求饒的性子。

照着原主個性,就是被打死了、焚燒了,都還剩一張硬邦邦的嘴。

她已經做了原主掉人設的很多事,如今為了挽回點人設,所幸拼命:“力度這麽輕,是不是憐惜我。”

賀連衣第一次體會到了逼王的世界,明明疼死了,卻還一臉輕視地笑。不得不說,心裏實在是爽。

至少在外人看來,她是冥頑不靈的一塊石頭。

玉玲珑如她所願,揚起鞭子又在她背後抽了三鞭。

空氣中仿若看見鮮血呈霧狀散開,腥味湧出來。

血液染紅了蠶絲睡袍,綻開的布料露出一痕幹淨的白,鮮嫩的紅。

玉玲珑氣急,揚起鞭子正要再次揮去。

卻見對方滿身鮮紅,臉色煞白。

她額頭上太陽穴青筋鼓起,細汗布滿臉頰,猶如臨安初雨。

卻依舊眼神淡然,嘴硬道:“還有十六鞭,再來。”

那副清冷面容早已疼的難以自持,眼神恍惚。

玲珑揚起鞭子,用力地攥緊皮鞭,皙白的手背,青色血管微微凸起,緊繃成一條蜿蜒曲線。

不知道怎麽的,她竟回想起兩人在洞中的時光。

賀連衣為她量體裁衣,制作衣裳,給她的衣服染成漂亮的紅色,還會給她烤野雞,摘果子。

将雜草叢生的谷底種滿鮮花,貼心地每一次都會詢問她疼不疼。

那須臾的數日,曾是她人生中最美好的體驗。

可惜,可惜,如今它如泡沫,破碎開來,只是虛影而已。

玲珑緩緩垂下手,這一鞭子,始終是沒打下去。

而是對着空氣揚了剩下十六鞭。

賀連衣重重嘆一口氣,氣息微弱。

她驚訝道:“怎麽不打了。”

些許是孩子與母親連心,每打她一下,小腹就會傳來一陣震動,那打動聲似乎驚擾了腹中胎兒,吓得她蜷縮起來,連着玉玲珑也跟着心驚。

她垂着眸:“我猜測,你是因為練功走火入魔,一時沒有了靈力,才會到我這洞中,和我合修,你向來是個人面獸心的僞君子,什麽事都做的出來。”

連衣瞳孔微閃,玲珑真聰明,不過......。

“不過......我總覺,哪裏不對。”

玲珑自言自語。

“沒有不對。”她搶答:“我的确是因為走火入魔,然後,然後被龍九的族人抓住,塞進了漂流瓶子,一路随着流水,到你的洞中......。”

“我本不想同你修行,可我靈力不濟,也不敢逃跑,你說讓我和你合修,我便同意了,沒想到,合修之後,還能将我的靈力都找回來,咳,玲珑,你真厲害。”

渾身上下都是寶。

說到這裏,她誇贊了她幾句。

玉玲珑揚了揚鞭子:“你皮厚是不是,竟還敢提此事。”

連衣吸了吸鼻子:“總而言之,一切都是我的錯,後果我來承擔,你千萬別因為我的錯誤,而和其他的仙門起沖突,這樣一來,不知道又有多少生靈塗炭。”

玲珑挑眉看她,嘴角微微一勾,媚色聲線回蕩:“賀連衣,你該不會以為,把你挫骨揚灰,我就不再追究了吧?”

“那......那你究竟要什麽,我什麽都可以為你做,除了殺人。”

那雙黑琉璃的眼眸閃着光:“不巧,除了殺人,別的我沒興趣。”

“玲珑,你。”

“你有什麽資格教我做事?”

玲珑抓住她的頸脖,将她往前一帶,指甲深深掐進她的肉裏。

逼着她和她對視。

“我合歡宗死了那麽多無辜的人,全都拜你所賜,你賀連衣,就是死千次萬次,也不足惜。”她的眼瞬間紅了,淚珠在眼眶裏打轉。

玲珑很少哭,準确說,她沒見過她哭。

強大的宗主每天日理萬機,有什麽情緒在短時間都會處理好,根本沒有心情哭,或者說,邊哭邊做事,這不是玉玲珑的風格。

看見她如此壓抑的模樣,連衣竟不忍鼻子一酸,抽噎着,一顆眼淚不由自主掉了下來。

“玲珑。”

眼淚倒影着玉玲珑的表情,她忽然驚了驚,見面前的人梨花帶雨,滿身是血,衣衫被皮鞭抽開,白嫩的肌膚敞開在外,好像是被人淩、辱過。

咳咳咳。

她松了松手:“賀連衣,你幹什麽哭。”

連衣只是一個二十二歲的大學生,不是幾百歲的老妖怪,做到這個地步,她已經很不容易了。

如今內心悲痛萬分,眼淚無聲掉下,是她忍了又忍了。

她搖着頭,說不出話來。

頸脖上的手松開,她後退一步,側着身看她:“我又沒欺負你,別做出這個樣子。”

玉玲珑丢了手裏的鞭子,嘆一口氣。

她掖了掖暗紅色的披風,伸手打開黑屏風石門,邁步朝外走,微風吹起她的披風,就像黑夜裏一抹搖曳的旗幟,響起飒飒聲音。

臨出門前,玲珑偏過頭看她:“賀連衣,二十年不見,你變了不少。”

她一甩衣袖,踏步朝外走去。

腳步聲回蕩游廊,越來越遠。

連衣緊繃的面部神經才扭曲成一團。

哎喲,疼死了。

她疼的差點跳起來。

還變了不少,分明就是換了個人好吧。

連衣罵罵咧咧,跟了出去。

回到寝殿。

從地牢出來時,所有人都瞪着眼睛看她。

尊夫人身上有幾道紅紅的鞭痕,眼睛也哭紅了,想必被尊上欺負得不輕。

衆人心知肚明,只遠遠看着她,小聲交頭接耳,并不理會她。

“就跟你說了,尊上哪裏會對她好。”

“娶回來就是受折磨的,這才剛開始呢。”

“那就好,我還以為尊上,真的被她幾分姿色迷住了,那可要不得啊。”

連衣早就知道如此,于是乎并沒有在意,只繞過衆人眼光,回到寝殿。

她打了一盆清水,一把剪刀,外加一圈紗布,從錦囊裏掏出外傷金瘡藥,放在小圓桌上。

這下才脫去衣衫。

血痂連着皮膚和布料,扯起來有一絲疼痛。

連衣咬着牙,将身上的蠶絲綢緞緩緩撕開。

好痛!

上藥前,門口來了一個人,她坐在輪椅上,一頭藍色頭發散發着光芒,她敲了敲門,和連衣對視着:“需要幫忙嗎?”

“提亞!”

當然需要了。

提亞是專業的治愈系妖獸,在她的幫助下,很快,傷口就沒有那麽疼了。

她的手還十分精致小巧,做事細細密密,将她前胸,後背的傷口都處理的很好。

傷口包紮好後,提亞才一臉的沉默,還嘆口氣:“都怪我。”

連衣趴在床上,拉着她的手:“別自責了,我相信,你一定不是故意出賣我的。”

并且,玉玲珑懷孕了,她不可能躲她一輩子。

早晚都是要出來當媽的,還不如早一點。

“我跟你說,先前我吃不好睡不好,總想着玉玲珑要把我怎麽樣了,如今看來,我只是受了那麽一點點小傷。”說到一點點,她拇指和食指捏成一條縫,對着提亞說笑。

提亞低頭微笑:“你說話真有意思。”

連衣縮回手,下巴墊在手背上,一雙腳翹起:“對了,你怎麽還沒離開,是玉玲珑不讓你走嗎?”

提亞搖頭:“我留下來,是想幫助你。”

“可是很危險啊......。”

談話聲從窗戶傳出來。

門外不遠處,玉玲珑手裏握着只綠色玉瓶,遠遠地看着房中景象。

初棠立在她身旁,一眼看見了房間裏,賀連衣露着背,正在和一條魚聊天。

玲珑拳頭攥緊:“她怎麽還沒走。”

初棠拱拱手:“回尊上,她應該今天下午就回去了。”

她抹了把汗,宗主為何忽然不開心起來。

“給她準備午飯,讓她吃了趕緊離開。”

玲珑收起玉瓶,轉身就走。

初棠跟在身後,連連說是。

緊接着,她又問她:“宗主,您不是要給夫人送藥嗎?”

玲珑咬着牙,眼神朝她微微一剜:“送什麽藥,有那條魚在,哪裏就疼死她了呢。”

也不知道是怎麽的,玉玲珑自打了賀連衣之後,心口便郁悶着一口氣,那口氣化成一股火,在體內橫沖直撞了好幾天。

結果導致的就是她動了真火,真火上浮,導致心情不順,連着牙龈都腫痛起來。

這日玲珑半倚在鳳榻之上,一手捂着半邊有些腫的臉,眉頭輕蹙,滿臉的愁容。

鄭醫修半跪在地,細細把着她的脈搏。

看了左右手的脈搏,又看了看她的舌苔,舌尖發紅,典型的心火旺。

“尊上,您這是胎氣不穩啊。”

玲珑半眯的眼緩緩撐開,兩把小扇子睫毛下,閃爍着一雙黑琉璃:“為何,我分明什麽都沒有做。”

四處婢女衆多,鄭醫館不免猶豫。

玲珑見狀,輕輕揚手:“你們都先下去,初棠,你也跟着下去。”

“是。”

身邊的初棠領了命令,帶領着小仙士退出中殿。

玲珑這才看着她,言語間不忍頗為不滿:“繼續說。”

醫館拱拱手:“尊上,你懷孕足足三月有餘,按理說,胎氣已經坐穩,可你日夜操勞,又是操辦婚宴,處理宗門大小事務,沒有和你的小娘子.....咳咳,好好休息,所以,才釀成了你如今的病症。”

玲珑明顯沒聽懂她話裏有話,頓時一把鳳榻:“笑話,難道本尊有孩子,連宗門的事物都不能處理了。”

“尊上切莫動怒,這也會動了胎氣。”

胎氣胎氣,她懷的是個一個孩子,不是一個炸彈,更何況是她玉玲珑的孩子,又怎麽會那麽嬌弱。

要是這個不能做,那個不能做,還不如不生了呢。

鄭醫修明顯知道她的心思,忙說道:“尊上,您誤解了小的意思,小的是說,你需要勞逸結合,這幽冥之火,暫且少用,宗門大小事,交給棠左使,最重要的嘛。”

“重要的是什麽?”

鄭醫修捂着嘴,在她耳邊嘀咕了很久。

沒一會,她半張小臉瞬間通紅,一雙眼睛不忍放大,似聽了什麽了不得的事一般。

鄭醫修給她開了“一劑良藥”,便引身退了出去。

與其說是一劑良藥,不如說是黃藥,哪有,哪有那般治病的。

玲珑坐在鳳榻上,眉頭不自覺蹙成一字,心口浮熱得緊。

因賀連衣是她孩子的母親,所以過了三月,孩子就需要另一個母親的貼貼擁抱,甚至做一些更為親密的事情。

比如摸摸小肚肚,擁抱入睡,甚至......更為親密才好。

鄭醫修說的含蓄,但玲珑好歹也是百歲成年人,什麽都明白。

可那人是誰,是賀連衣,和她是敵對的,這樣的話要如何開口。

玲珑攥緊手指,沉了會氣,有什麽不好開口的,又不是沒幹過,什麽事情是她一宗之主還要瞻前顧後的嗎?

幹就完了。

思前想後,玲珑從鳳榻起身,朝二人共宿的寝殿走去。

到了門口,門口有兩個粉衣侍女恭敬相迎:“宗主。”

說完,就要轉身去通報賀連衣。

玲珑舉舉手:“你們都先下去。”

“是。”

兩個小仙士一前一後,擦身而去。

她負着手,待人走遠後,才擡步往裏走。

賀連衣受鞭刑後,在床榻上将養了三日,也不知道如何了。

這天她剛走到門口,便撞見賀連衣正在換藥。

自從提亞走後,她不喜歡別人給她上藥,所以上藥的事,都是自己在做。

透過水晶垂簾的縫隙,她隐約看過去。

某人站在鏡子面前,面前擺放着白色的藥碗和小刷子,她纖長的食指落在側衣襟處,輕輕拉開抽繩,刷拉一聲,繼而捉着衣領,将蓮花花瓣似的衣服褪去,衣襟堆在胳膊處,露出幹淨細膩的皮膚,白皙皮膚上,赫然出現兩道醒目的紅色痕跡。

玲珑下意識挪開視線,心篤篤跳動起來,但又很快,被那具有吸引力的身體吸引過去。

她身材纖瘦,但不是那種很柴的幹瘦,可以看見她露出來的大手臂肉,沒有肌肉。

賀連衣拿起小刷子,手彎曲,朝後去刷背上受傷的部分時,整個身體微微用力,緊繃,背脊深凹進去,一對漂亮蝴蝶骨凸顯出來,因為用力,背上的肌膚和額頭都滲出了密密細汗,她蹙着眉,牙齒緊咬,像是因刷不到傷口而發出了一聲嘆氣。

“哎。”

連衣松懈下來,從上面刷不到,她便換了一個方向,将手臂從下往上刷。

但是這樣一來,她又看不見傷口了。

玲珑覺得又好笑,但莫名有種別樣的感覺,看着那片裸/露的脊背,骨節分明的手指,不免又想起了鄭醫修的話。

是要,終究是要做的。

她伸出手,輕輕打開透明珠子垂簾,珠玉碰在一起,像是玉石落地,發出好聽的脆響。

還沒開口說話,賀連衣便似受驚小狗,她側眸看了過來,一雙眼睛豎起,像是受到極大的驚吓。

“尊上?”

此刻,她已側了半個身,挂脖的小衣服好似一片薄薄的肚兜,僅僅遮蓋住胸口一片,露出纖細的腰肢,和若影若現的腹部線條,肉質緊致,跟随着呼吸此起彼伏。

“尊上,你怎麽來了。”

連衣頓時不知道該做什麽,若是将衣服挂上去,顯得欲蓋彌彰,可若是不挂,那玉玲珑盯着她看,實在是難為情。

玉玲珑似乎也感覺到她的尴尬,她咳了咳,打開朱簾之後朝裏走了一步,眼神自垂上,似沒有再看她:“在上藥?需要幫忙嗎?”

連衣受寵若驚,舉在空中的手指微微一抖,沾滿藥的刷子頓時砸在了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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