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章

57

這話的意思不就是,她玉玲珑和賀連衣的交情,比鐘流螢這小丫頭早不知道幾百年了。

賀連衣就是放在她身邊的一塊巧克力,吃還是不吃,什麽時候吃,想起來吃一吃,全憑她開心而已。

而眼下,玉玲珑似乎十分開心,她緊貼着她的身體,黏膩親密,小口呼出的氣息在她臉頰上吹拂,蝶翼般的睫毛在她頸側輕掃,她很香,又很軟,勾得她像是熱鍋裏的水,在熊熊烈火中,愈發滾燙,幾乎要開了,即将冒出潔白的泡泡,頂開最上面一層的鍋蓋,從密封中流出來,就只為喘口氣。

賀連衣扭開頭,看向一旁的鐘流螢。

少女遲疑往前邁了半步,又似沒站穩,趔趄了一些,眼眶的淚水打轉,一滴眼淚從她臉頰滑落,無聲地落入鋪滿銀杏的地面。

少女顫抖着唇,啜泣地抽噎:“師尊,她.....她說的是真的嗎?”

一步一步,踟蹰往前,鐘流螢只覺得天崩地裂。

賀連衣理清了思緒,如今看來,玉玲珑這波熱貼上來,反倒是幫助了她,她便順水推舟,冰冷地直視自己小弟子:“流螢,我和你師娘的事,早在百年前就定下來了。”

懷裏的人微微一怔,方才還亂扭動的身軀,此刻卻僵直不動了。她也不說話,只貼在她懷裏,看着師徒之間的好戲。

“師娘?”鐘流螢哭得越發厲害,一邊說一邊止不住地發笑:“好呀,師娘,那師尊你可知道,你修行的是無情道,不可以動情,如今你道心......。”

賀連衣打斷她:“就是因為如此,我和你師娘才錯過了百年,如今我想明白了,流螢,我想過自己想要的生活。”

鐘流螢頓時覺得五雷轟頂,有一塊高高的牆倒下,朝着直挺挺她砸過來,這是大廈将傾的感覺。

她搖搖頭:“你和她過想要的生活,那我呢?我算什......。”

“我一直把你當做我的女兒。”賀連衣靜靜地看着她:“你看你,紮兩個小辮子,臉上還有嬰兒肥,是十分可愛的女兒,如今,你也快有妹妹了。”

說罷,賀連衣還添油加醋在玉玲珑小腹上摸了摸:“你是大姐姐,應該懂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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流螢緊握着螢飛,無力地往後退了一步,整個人就如同被抽幹靈魂的軀幹,她重重地喘出一口氣:“師尊,原諒我沒辦法認這個妹妹,你記着,我不是你的女兒,我是你的弟子,也是.......。”

“流螢!”賀連衣打斷她的話:“你是要欺師滅祖嗎?”

“師尊......。”

“還不回去思過!”

鐘流螢丢過來一個陰冷的目光,目光中還有幾分邪氣,她篤篤道:“我再也不要理你了!”

繼而轉過身,揮劍砍掉了幾顆銀杏樹,踩着螢飛,飛出了山谷。

很快變成一個小小的綠色圓點,消失不見了。

賀連衣張望着,心口提着氣總算洩了下來,哎......原來小徒弟對她心存的是那樣的心思,不過孩子還小,不懂得什麽情和愛,因着她對她親密,才會誤會那種關愛。

此刻,懷裏抱着的人稍稍動了動:“賀長老,你還要抱本尊到什麽時候。”

她低頭,正巧對上玉玲珑一雙看戲的眼,先前她一直不說話,實則悄悄把她們一言一行都看在眼中。

連衣尴尬地扯開嘴角,雙手一松。

玲珑哼聲推了她一掌,起身整理頭發,一面不滿地望着遠處:“我見你心都跟着那個小丫頭飛了,要不然,你辭去我夫人的位置,去找你的小徒弟吧。”

方才明明是她推波助瀾,現在又說這些。連衣也不好發作,只咳聲:“我與小弟子只有師徒情分,你切莫誤會。”

“是嗎?”玲珑挑眉看向她腰側,那鵝黃色的錦囊十分眨眼,心中沒來由起了一股火。

哼!

她轉過頭來:“我才不管你和她是師徒之情還是師徒虐戀,總而言之,你既是我的夫人,那便要恪守婦道,不可再去拈花惹草,我雖不要你的心,可你也要注意言行,不要給我戴什麽綠帽子,我可不是清衡,可以忍受那般折辱。”

賀連衣知道她什麽意思,就算是一個只有名分的夫人,她也不能給合歡宗抹黑,她很自然點點頭:“玲珑,你也走累了吧,肚子餓嗎?我還帶了小零食。”

說罷,她從兜裏拿出還沒吃完的胡蘿蔔,胡蘿蔔還剩下半截,上面還有她的牙印:“那個,我咬過幾口,你不會介意吧。”

玉玲珑蹙眉看過來,瞳孔微怔,蝶翼般的睫毛顫抖:“這是從哪裏拿的?”

賀連衣大言不慚:“你房間裏啊。”

“什麽?”

她方才煞白的臉頓時漲紅,瞬間勃然大怒。

玉玲珑一把拽住她手腕,氣得呼吸急促:“這......我房間裏,白瓷碗裏的東西?”

賀連衣還覺得她太誇張:“你幹嘛那麽激動,不就是個胡蘿蔔,我只吃了幾口,還給你就是。”

她笑嘻嘻地,安撫着她的情緒,一面将胡蘿蔔湊到她嘴邊。

玉玲珑絕望般閉上眼睛,默默翻了個白眼,她緊緊咬着牙:“你可知,它是我用來......你.....你真是,什麽都要吃。”

她依舊不明所以,她為什麽要因為一個胡蘿蔔生這麽大的氣,她拍拍她的肩:“好了好了,別生氣了,我一會兒去地裏,給你拔一個,最大,最長,最粗的胡蘿蔔給你吃,好不好,你有小寶寶,別氣了。”

聽着這些形容詞,玲珑差些沒氣昏過去,她一把将胡蘿蔔塞回她手裏,半咬唇:“死像,一天天都在想什麽。”

她很快不理她,踩着命劍,變成一個小紅點飛走了.

賀連衣咬了一口胡蘿蔔,脆生生的,甘甜可口,她小小惆悵了一會兒,還是決定去地裏拔些個大的還給她,安撫她的心情。

夕陽西下,海天一線,天邊的雲彩都被染成紅色。

連衣蹲在地上拔蘿蔔,臉頰被秋陽曬得滾燙,她一邊擡起袖子擦汗,一邊看了眼竹筐裏的胡蘿蔔,見小小的竹筐已經被填滿,便氣喘籲籲,提着小竹籃到海邊去洗。

此時節并不是胡蘿蔔成熟季節,所以她能找到的,都是一些指頭大小的小胡蘿蔔,雖然個頭不大,但是勝在量多,希望這些能堵住玉玲珑的小嘴吧。

連衣在海邊把胡蘿蔔身上的泥土洗滌幹淨,又回到廚房再用井水沖了沖,這樣洗出來的蘿蔔根根泛着水光,亮晶晶的。

忙活了快一個下午,她滿意地點點頭,偷吃了對方一根胡蘿蔔,她便還百根,應該足了。

連衣挎着籃子先去議事殿找她,卻被告知她已經回了寝殿,掐算了一下時間,自從懷了寶寶後,玲珑每天都要泡藥浴,這個是時間點......。

遭了,光顧着拔蘿蔔,卻忘記伺候她沐浴更衣。

若是她不小心滑倒怎麽辦!

玲珑!

她小跑着到合歡寝殿,剛打開門簾,裏邊便悠悠飄出來一陣沐浴花瓣的清香。

湯池門口的屏風是一塊白色半透明屏障,透過薄薄的屏障看過去,玉玲珑正巧沐浴完起身,她扶着兩邊欄杆站起來,水聲玲珑,朦胧之間,依稀可見她泡得百裏透紅的肌膚,體型宛若鉛筆勾勒的美人圖,一腿纖細的玉腿又細又長又直,雖說懷孕。

她神秘的猶如埃及倒金字塔,身上沒有一絲贅肉,頻頻走動間,仿若能聽見沐浴後舒适的嘆息聲。

好漂亮啊。

賀連衣瞪圓了雙眸,由衷感嘆。

玉玲珑似乎感受到了房間進了門,她腳步一頓,伸手一抓,便扯起一條睡袍,旋轉之間,纖纖手指已穿過衣袖,手掌落在腰側,利落地在腰間打了個蝴蝶結。

玲珑扶着屏風輕輕一拉,朝四周凝視,最終目光落在她的身上。

那雙眼睫毛如蝴蝶振翅輕顫,方才還帶着警惕的眼神立即松了大半:“我還以為是誰?”

玲珑立即松懈下來,一手玩弄着垂下來的頭發,一面帶着微笑,還不忘嘲諷她:“原來,師徒戀當中的師父回來了。”

連衣聳了聳肩,屏着呼吸道:“我沒有和她搞師徒戀。”

雪白的玉足踩着地毯,悠悠往前走來,她渾身挾裹着玫瑰花瓣清香,身上還散發着一層淡淡的水霧,薄紅的小手輕挑地朝她臉頰撫弄了一下:“賀長老不必掩耳盜鈴,你和你那小弟子的事,我是不會過問的。”

連衣只覺得皮膚滾燙,臉也羞得通紅;“玲珑,你知道的,我和她只是單純的師徒。”

她不想和她繼續這個話題,只撇開頭,從籃子裏拿出一胡蘿蔔:“拿,還給你。”

玉玲珑定睛看着胡蘿蔔,臉上的微笑頓時消退了一大半,她嘴角抿了抿:“誰讓你去拔胡蘿蔔了。”

她忽然臉紅耳赤,伸手一拂,轉身背對着她:“這些胡蘿蔔尚小,你拔過來,也沒有任何作用。”

連衣只知道自己吃了她的胡蘿蔔,定是要還得,她尴尬地說:“這個季節,好像沒有那麽大的。”

玉玲珑不理會她,只埋着頭往床邊走,氣得牙齒緊咬。

她朝她狠狠瞪了幾眼,回想起自己的蘿蔔被吃,她頓時不知道如何說起。

“賀連衣,過來。”

被人喊到全名,她背脊發挺,身體僵直地,亦步亦趨朝她走過去。

走到距離她半米的距離,又停下來:“咳咳,你有何事?”

玲珑抱着手臂,呼吸此起彼伏,她下巴微微輕擡,示意她坐床邊:“你坐過來。”

她噎口唾沫,過去就過去,還能咋的。

抱着菜籃子,又走兩步,一屁股坐在床沿上。

她沒有做錯任何事,幹啥要畏懼玉玲珑。

“你可還記得,本尊娶你回來,你要做什麽?”

“記得。”她颔首:“照顧好你的飲食起居,照顧好你的身心,幫你順利生下小寶寶。”

“你覺得,你做的很好嗎?”

這句話,分明就是在質疑她的工作能力。

“做的很好啊,給你熬制酸梅湯,做好吃的,還給你按摩小肚肚,給小寶寶唱搖籃曲,你長智齒還給你磨牙,唯一做錯的,就是吃了你一根蘿蔔。”

她上氣不接下氣:“我......不就是吃了你一根蘿蔔,現在還你一籃子,你還不開心。”

玉玲珑攥緊手指,緊咬着牙,唇紅齒白,生起氣來,也是一副明媚樣貌,她似乎有不得已的苦衷,想說說不出來:“這是胡蘿蔔的問題嗎?”

這個賀連衣,把她咬緊的東西吃了,拔回來一堆小玩意兒,都是些上不得臺面的東西。

也不滿......。

她蹙着眉,啧聲:“你,真不知道問題的嚴重性?”

賀連衣看她眼眶泛紅,面色尴尬,努力地回想,到底是哪個環節出了問題。

她撓撓頭:“玲珑,你還是直接說吧。”

玉玲珑閉上眼,沉一口氣,臉色冷靜下來,她緩緩吐息,應當是在排解胸口中的煩悶。

“罷了。”

她安靜下來,眼皮緩緩撐開一條縫,無神地凝視着,似乎在思考着什麽。

過了一會兒,她撿起跟前籃子裏的胡蘿蔔,輕輕嗅了嗅,緊接着張開嘴,紅舌很自然舔舐着胡蘿蔔,白牙輕輕張開,一咬發出嘎嘣脆響。

玲珑咀嚼了兩口,兩條柳葉眉立即蹙成一團。

連衣關切地湊上去:“不好吃啊?”

“嗯......。”她放下紅透得蘿蔔,抿了抿唇:“難吃。”

賀連衣以為是蘿蔔不好吃,便拿起來嘗一口,這一口下去,唇齒間彌漫着清香,很好吃啊。

“玲珑,這個和我吃的那條沒有什麽兩樣。看來,你并不喜歡吃啊。”

玉玲珑側過臉,半張臉對着她,頸脖上蹦起一根漂亮的頸線,她喃喃說:“我又不用牙咬。”

“嘿嘿,那你吞嗎?”

賀連衣咬了一口蘿蔔,頓時覺得哪裏不對勁。

等等......。

看着玉玲珑發紅的半張臉,又回味那熟悉的味道,她頓時手一松,大紅蘿蔔砸進框裏。

她下意識看着玉玲珑,目光閃爍:“玲珑.......你別告訴我,這個是用來......。”

玉玲珑側過身,肩膀微微聳起:“也只有你這個呆子,提醒了半天都不明白。”

連衣瞬間石化成一幹屍,瞳孔放大,心口湧出灼熱的火來。怪不得,她還覺得味道很熟悉。

她機械化地扭過頭,看着自己挖的一堆小蘿蔔,頓時恨不得找個地縫鑽進去。

一時間,她将籃子放在地上,還用腳将它踢遠了些,她俯下身下,雙手抱着玉玲珑的腿:“玲珑,我不是有意的。”

她不知道,哎。

其實懷着寶寶火氣大,她應該知道,對方是需要潤澤降火的。

是她的錯。

這下輪到她面紅耳赤了,連說話都吞吞吐吐:“我......我賠給你。”

玉玲珑哼一聲:“吃都吃了,你怎麽賠。”

她豎起三手指,眉眼堅定,目光如炬。

玉玲珑被她的陣勢吓一跳,心口沒來由一驚,三根手指打得崩直,根根猶如玉色斑竹,節節分明,張弛有力。

這......不太好吧,玲珑暗想。

賀連衣豎着手:“我發誓,我一定給你找更好的東西。”

她拍拍衣裙:“我聽說,人間有許多關于......咳咳,的好東西,你放心,你放我幾天假,我給你找來最好玩的。”

說完後,見對方垮起個批臉,頭也沒擡。

賀連衣瞪着圓溜溜的眼睛 :“你不信嗎?”

對方半眯眼,搖搖頭。

她湊上前:“還是說,你害羞了?”

那蝶翼般的睫毛顫抖,上擡,一雙眼悠悠看着她:“笑話,本尊什麽沒和你做過,肚子都大了,還害羞?”

連衣吃了一口悶氣,沒想到玉玲珑接受如此之快,她搓搓小手:“從前在魔域時,你我都是身不由己,并且又沒有帶私人感情,所以現在說起來,我還是有點害羞的。”

她揉搓着膝蓋,緩解雞皮疙瘩冒起的尴尬。

“沒有私人感情。”玲珑似乎喃喃自語,她消沉了一會兒,垂眸思索。

對呀,如今沒有了私人感情,為何還非要做那樣的事,那不是徒生惡心嗎?

況且,她賀連衣之所以走火入魔,怕不是早已愛上了自己的小弟子,才會破了無情道,走火入魔。

又因為怕連累小弟子,讓對方承受所謂的滅魂箭之刑,所以才選擇和她雙修。

玲珑閉上眼睛,怎麽想都覺得難以下咽。

她不配和她雙修。

“賀連衣。”

一喊全名,賀連衣身體崩直,乖巧看着她,等待她發話:“玲珑,你說。”

她手撐着床榻,坐直身體:“你要去人間,我同你一起去。”

一起?

連衣低頭看了眼她的小肚肚,不禁擔憂:“我就是去買個東西回來,很快的,來回不過三五日,你懷着寶寶,怕是不方便吧,萬一磕着碰着,我怎麽擔待得起。”

話是這麽說,其實連衣也有私心,之所以去人間,其實是早就想去了,也不知道,修真世界的現代社會是一番怎樣場景。

她還想着,去人間吃好吃的,看看電影,逛逛街,玩玩游樂場......。

當然,如果有機會遁了的話,就再好不過了。

內心的小九九一動,她眉眼迅速轉動,看上去俨然一副計上心頭的模樣。

玉玲珑見狀,似嗤笑一般望着她:“別說是三五日,就算三個時辰,我也要跟着你。”

她貼上來,一雙手輕巧扶在胸口,指尖挑弄着她薄薄衣服下的皮膚:“賀連衣,想跑是不可能的。”

連衣噎一口唾沫,心虛笑笑:“我哪裏敢啊。”

對方哼笑一聲,手指斜過衣領,穿到鎖骨下,指腹輕輕按在心髒上方,她湊上前,薄薄的氣息萦繞頸脖,掀起血脈噴張。

連衣沒忍住屏住呼吸,垂眸細細看她。

她矮她半個頭,一低頭就能聞到發間柔柔的香波。

玲珑也擡起頭,鼻尖相對,那蝶翼般的睫毛藏着一對妩媚眼眸,眼眸閃爍:“本尊懷的不是炸彈,哪兒那般容易出事。”

心口的指腹又輕輕按了按,玲珑唇舌纏繞:“你心跳好快。”

胸口起了一陣電流,酥酥癢癢從全身灌溉,她顫抖了一下,往後退一步,将對方小手抽開:“你既已經決定要去,那我便先去收拾東西,明日一早出發。”

說罷,她揖了手,落荒而逃。

望着那纖纖玉立的身影,玲珑摩挲了兩下手指,輕嗅指腹,一股淡海味道灌入鼻腔,沁人心脾,竟能撫平浮躁的情緒。

雖厭煩她,但和她多貼着,倒有助于安胎。

“我要去趟人間,初棠,我不在的時候,合歡宗大小事務,一并交予你處理。”

空曠的大殿,餘音繞梁徘徊,循循入耳。

身穿玫紅色衣裳的女侍先是領了命令,緊接着,一雙吊梢眼輕擡,眼波中稍顯擔憂:“只是,宗主你的身子......。”

剛說到這裏,鄭醫修便提着棕黑木質藥箱,焦急地推門而入。

見了玉玲珑,她匆忙兩步走到面前,滿臉的擔憂:“宗主,你要去人間?”

此刻的她坐在鳳鸾椅上,抿直唇角,眼神低垂,似在回應下屬們的質疑:“有什麽事?”

鄭醫修被她的眼神震懾,她總是如此,一旦決定的事情,就是九頭牛也拉不回來。

她只說到:“人間不比修真界,宗主去了城市裏,還需要注意身份,不可随意使用仙法。”

倒不是怕她帶着球出意外,而是擔憂她這次去人間,随意使用仙法,釀成三百年前的禍端。

玉玲珑沉聲:“你們且放心,我早已不是三百年的我了,自然是知道輕重的,況且賀連衣她也在,不會出什麽事的。”

初棠有些詫異:“賀長老也去?”

玲珑點頭:“自然,她說要給我買好玩的東西,所以,左右不過是去三五日,你們不必擔憂。”

三五日,鄭醫修掐着手指頭算了算,眉眼滴溜一轉:“宗主,你這幾日,還沒有和夫人雙修嗎?”

正所謂諱不避醫,玉玲珑雖然有些尴尬,但她也沒隐藏着:“自從知道她是賀連衣以後,我就不太想和她雙修了。”

這是想不想的問題嗎?

鄭醫修眉頭擰成繩索,欲言又止,沒止住:“尊上,您不能再拖下去,再過半月,你必須要用對方的靈氣安撫。”

初棠還火上澆油道:“難道沒有其他辦法了,非要要宗主和那勞什子仙尊上......咳,雙修。”

“對啊。”玲珑接住初棠的話,萬般不情願:“要說她是雲裳,我倒是沒意見,可她......我和她貼近些,的确身子要爽利不少,只是你有沒有其他的辦法,就算是不和她修煉,我也能安穩生下小公主。”

她低着頭,用手輕輕撫摸着小肚肚。

鄭醫修凝神屏思了一會:“有是有,只是......。”

“只是什麽,吞吞吐吐。”

玲珑撐着手掌坐起,面色凝重看她。

若是有,幹嘛不早說,害得她費勁百般心思 ,還想着勾引賀連衣。

結果對方就像是一塊木頭。

“那藥物生長在魔域黑河深處,裏面有妖獸九嬰鎮守,屬下擔憂尊上你的安危。就算你服用了藥物,也還是需要她和你.....咳咳,會有一些邊緣性的親密舉動,屬下想着,這還不如全套做了,也好過你去魔域冒險。”

邊緣性親密?玲珑聽得面紅耳赤,這個邊緣性親密,倒怎麽個邊緣法,是親親抱抱,還是只是外?

她似懂非懂,總而言之,就是沒有全壘吧。

那也好過鼓掌。

沉思了會,她說到:“你們且放心,我自然不會去,我相信夫人很快就會解我風情,和我修煉,不過......鄭醫修,你說的那個草,究竟叫什麽名字,長什麽樣。”

聽聞玉玲珑不會去,她放心下來:“那是長在魔域黑河之下,極寒的雪靈芝,通體冰藍,發着藍光,萬年才長一顆,不過巴掌大小,主要的功效是鎮定,安神,保胎。不過鎮守它的,是魔域最為厲害的兇獸九嬰,十分厲害。”

玲珑所有所思,她垂着眸思索:“我知道了。”

翌日一早,連衣收拾好一深藍色小包裹,斜跨在肩上。兩人剛走到西海沙灘,暖陽暖的日出照在玲珑臉上,照得她明霞四射,幾根頭發被海風卷起,更顯渾然天成。

她豎起手指,正要喚出紅拂,連衣忙伸手一攔,手腕擋着她,笑嘻嘻沖她說:“你有了身孕,禦劍這種勞神費力的事,交給我吧。”

她拍拍胸脯,仰着下巴自信地說。

玲珑蹙眉看她:“我曾被你斬天所傷,不喜歡它的劍氣。”

連衣挑眉,伸手從她頭上扯過紅拂:“這還不簡單,紅拂也是聽我命令的,紅拂,去!”

玲珑虛摸了一下發髻,見發簪已被取下,變成了一把長劍橫在身邊。

賀連衣腳尖輕點,翩翩躍上紅拂劍,她轉過身,半張臉被陽光照耀,側顏被勾勒出高地起伏線條。

她将袖子撩開,一截漂亮手腕伸來:“玲珑,上來。”

來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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