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生病了!
生病了!
見他悶悶不樂的元樹帶他去吃了小馄饨,沒想到出門就被冷風吹了個正着,雲蘇當場打了個噴嚏。
馄饨攤是一個老太太開的,即便過了飯點人還是很多,有帶着孩子來吃的,有剛下職的捕快,甚至有大戶人家的小厮來買。
元樹拉着雲蘇去點餐,站在鍋前就聞到一股濃濃的骨湯味兒,撒上一小把蔥花燙上兩根小白菜,馄饨皮薄餡大。
老太太了兩鬓斑白,站在狹窄幹淨的棚子裏手腳麻利的包着馄饨,一眨眼的功夫就包了五六個。
見有人靠近頭都沒擡,聲音慈祥的問:“小娃娃要吃什麽餡的馄饨啊?”
元樹:“要兩碗肉馄饨。”
老太太朝後面招呼了一聲,又問:“吃不吃蔥啊?”
元樹:“吃。”
剛應完後頭就跑來個小老頭,跟老太太一樣慈祥和藹,“兩碗肉馄饨共二十四文。”
馄饨熟得快,沒一會兒兩碗肉馄饨就出鍋了,老頭給他們放上勺子就能端走了。
元樹先把馄饨放在桌上,把桌子椅子擦了一遍才讓雲蘇做坐下開吃。
馄饨跟聞着一樣好吃,十二文一大碗一碗有十二個,就算雲蘇沒胃口也吃完了一整碗。
元樹沒吃飽,去旁邊買了兩個大馍馍就着馄饨吃。
雲蘇見他那狼吞虎咽的樣子覺得好笑,瞬間釋然了。
院子和田地終究是死物,但人是活的記憶是真的。
只要他記得,那間院子就永遠是他的,爹娘永遠都在記憶中的那間院子裏。
他們肯定也希望他能嫁給自己喜歡的對他好的人。
元樹見雲蘇笑也跟着笑,傻乎乎的。
正巧聽見隔壁桌兩人在聊天,說什麽商隊北上。
雲蘇想到雲天香說她要北上,示意元樹去問問。
兩位大哥看着要吃完了,元樹當即放下碗去問:“兩位大哥,叨擾了。”
兩位大哥聽他說話就不是來找茬兒的,對他也客氣:“小兄弟什麽事?”
“剛剛聽你們說商隊北上是什麽時候?”
見兩位大哥防備的盯着他元樹連忙解釋道:“我親戚要北上尋親。”
聽他這麽一說兩位大哥就知道想問什麽了,比較黑的那位道:“我們不是北上那支商隊的,北上的商隊後日就走住在東來客棧,那商隊的兄弟們都挺好,你可以去問問。”
元樹拱手道謝:“多謝兩位大哥,小弟還想問問有去吝州的商隊嗎?”
黑大哥很熱心告訴沒有,過段時間還有商隊來,讓他們耐心等等。
元樹又道了謝,兩位大哥便起身走了。
雲蘇兩人吃完就回了客棧,不知道田地和院子什麽時候才能賣出去,要是八九天都賣不出去他們就得換個地方住了。
田地倒好說,這年頭有點錢的誰會嫌地多呢,院子就難辦了,雲蘇家的院子可不算小,但建得有些年頭了,跑出來的時候還把窗戶砸壞了,得花銀子修。
回客棧把後日有商隊北上的消息告訴了雲天香,她說一會兒就去問,讓他們不用操心。
兩人回屋後又不知道幹什麽,躺床上唠嗑,唠累了就睡,倒是難得的清閑。
天擦黑兩人下樓吃了晚飯,午飯吃得晚,晚飯沒吃幾口雲蘇就飽了,元樹怕他晚上餓出去買了糕點。
一上樓雲蘇就蔫嗒嗒的,脫了外衣就往床上鑽,他也不知道自己咋了。
明明什麽都沒幹就是累得慌,話不想說手懶得擡。
元樹見他這樣都快擔心死了,蹲在床邊問:“哪不舒服?”
雲蘇搖頭道:“困。”
元樹雖不放心但也不能不讓他睡,起身把門窗關好上床摟着人睡。
雲蘇窩在他懷裏覺得踏實,沒一會兒就睡熟了。
摟着人的元樹卻怎麽也睡不着,夜裏醒來好幾次,摸着人沒什麽不對才閉上眼眯一會兒。
天快亮時元樹被雲蘇的哼唧聲驚醒,“蘇兒?”
“樹哥,難受……”雲蘇揪着元樹的衣襟蹭蹭,鼻音濃重身上汗津津的。
元樹聽他說到一半就從床上起來,自己麻利的穿好衣裳後又哄着人穿,又拿被子把人裹了一圈背上人奪門而出。
住在隔壁的雲天香聽見動靜也跟着出來,追下樓見宿在客棧裏的掌櫃掌着燈追了出去,轉回去關門,坐在大堂守着。
這個時間醫館不開門,但沒辦法,元樹背着雲蘇去敲門,離得近的那家小醫館大夫上山采藥了,只能去西街的那家。
剛走到半路就碰上了打更人和兩位捕快,見他們大半夜還在外面晃蕩便攔下來準備問兩句。
畢竟玥啓國是有宵禁的,特殊情況除外。
可元樹現在哪有那耐心,只覺得兩人耽誤時間,要是他的雲蘇出了什麽問題怎麽辦?
“讓開。”
高個捕頭聽到他這語氣頓時不爽,上前兩步想讓這人知道他的厲害,掌櫃見情況不對解釋道:“欸欸,捕爺您息怒,這小子夫郎生病了,半夜突然高熱才出來尋醫去。”
高個捕頭也是有媳婦的人,火氣下去一半,只是語氣依舊不好,“走吧,我跟你們一塊。”那家醫館狗眼看人低,若是窺見來人是平頭百姓別說開門,怕是連聲都不應。
高個捕頭揮揮手讓小捕快和打更人先走,元樹在他話音剛落時就跑沒影了。
掌櫃只能提着燈籠在後面追,時不時還回頭看一眼高個捕頭跟上沒。
等掌櫃和捕頭到時元樹已經在敲門了,元樹敲了一會兒沒見人應聲,而雲蘇的呼吸卻越來越急,越來越燙了。
好在捕頭來了,不然他得一腳把門踹開,看看裏面到底有沒有人。
“我是邢捕頭,開門!”邢捕頭敲了兩聲後就聽見門內漸行漸近的腳步聲,接着是陪笑的歉音。
“真是對不住了邢捕頭,老朽今日睡得比較沉。”說着拉開門讓他們進去,“快快進來。”
元樹看着這一幕眸光微暗,還是背着雲蘇進去了。
老者領着元樹走到一張窄床前,“把人放下,老朽瞧瞧。”
元樹輕輕把人放下,才發現自己的後背都濕了,不知道是雲蘇的汗還是他的。
給雲蘇掖好被子起身坐在一旁,死死的盯着老大夫看。
老大夫有種被狼盯上得錯覺,仿佛他看不好這病就要把他撕碎一般。
別的不說,這老大夫是有幾分真功夫在身上的,看了雲蘇一會兒,把了個脈又問了元樹幾個問題便知曉問題所在。
“這是外感風寒。”老大夫邊說邊在紙上寫,“近段時間多休息,不能吹風飲食也得清淡些。”
說完手上也寫完了,手往後一撇不知道哪鑽出來個小藥童把藥方給拿走了。
沒一會兒小藥童回來了,手裏的藥方變成了三包藥。
老大夫伸手接過遞給元樹,叮囑到:“三貼藥吃三天,早晚各一次,三天後若是還不好再來。”
邢捕頭見沒自己什麽事打了聲招呼就走了,掌櫃見狀也提燈跟上。
“元小兄弟早晨露水重,你跟夫郎就先在這歇着,待露水散了再回來。”
元樹聽了大夫的診斷這會兒沒那麽緊繃了,站起來對掌櫃和邢捕頭拱手道:“多謝。”在這種事上他總是嘴笨。
好在兩位也沒當回事,舉手之勞罷了。
看着兩人背影消失在門口元樹才坐下,握着雲蘇的手松了口氣。
還好沒事,要是雲蘇有個什麽三長兩短,他該怎麽辦?是他沒把雲蘇照顧好,這才出門幾天就染上風寒了,以後該怎麽辦?
還得再仔細些。
雲蘇這一覺睡天光大亮,醒來就見元樹端着藥坐在床前。
想喊他一聲卻發現嗓子幹疼,根本發不出聲音,只能眼巴巴的看着元樹。
元樹看着他的目光溫柔得能溺死人,若是手上沒有端着藥就好了。
雲蘇苦着臉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