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第二十一章
第二十一章
鄭遲進來的時候我正在看《請回答1988》，這部韓劇我已經看了不下于5遍，因為太喜歡，時不時還要拿出來再重溫一遍。不僅如此，我還瘋狂把它安利給身邊任何一個沒看過的人，包括鄭遲。
當初和他說這部劇的時候他表現的十分不屑且鄙視：“韓劇？那都是你們這些小女生喜歡看的東西，情情愛愛的有什麽可看的。”
向這個直男安利一部韓劇确實有難度，但是我并沒有放棄，堅持不懈地強迫他在吃飯的時候陪我一起看了第一集，之後便一發不可收拾……
“看到哪了？”他走進來，把手裏的碗放在我面前的桌子上，瞥電腦屏幕，“都看到這了啊，快結束了。狗煥多帥啊，太可惜了，最看好德善跟狗煥在一起的，唉，說兩個人在劇外在一起了，現在又分了。”
我：“……”
鄭遲：“你看1994了嗎，金社長在1988裏是狗煥他爸，到了1994裏居然和男女主是同學！我才看到的時候差點以為我看錯了。”
我：“你還看了1994？”
“昂，1997我也看了，這一系列我都看完了。”他絲毫未覺自己這臉都要被自己打腫了，“後面狗煥善宇他們還參加了綜藝《旅行者》，我也看完了。”
鄭遲站在我旁邊陪我看了一會兒劇，我讓他坐下來看，他這才想起鍋裏還燒着菜，“靠”了聲，出去之前不忘提醒我：“你先喝口湯，飯一會兒就好了，排骨我炖了好長時間，應該都爛了。”
說着腳步匆匆回廚房去了。
我看了眼面前的碗，香氣撲鼻，是玉米排骨湯，但是沒筷子，我怎麽吃排骨？
喝了口湯，熬成白色的湯鮮香濃郁，玉米和排骨的味道混合在一起，美味而又不油膩。
說實話，要不是他現在這份工作已經做到了主編的位置，我還是覺得他更适合去做廚師。
因為味道太好，吃飯時我忍不住又盛了一碗。
“喝這麽多湯，還吃得下飯嗎？”他嘴上嫌棄，手上也沒停，替我盛湯時順便還多舀了幾塊排骨。
“那沒辦法，誰讓你這湯熬的這麽好喝。”我一邊誇他一邊接過碗，順嘴道：“你這熬湯的手藝，之前沒少熬吧？熬給前女友喝？”
問完我就愣了，怎麽吃飽了腦袋就跟不上嘴了，一順嘴把心裏話都問出來了。
我悄悄擡了擡眼皮，鄭遲聽到我的話後沒什麽反應。這時放在桌子上的手機亮了下，他拿起來看了眼，似乎不重要，又重新放下。
“就熬過兩次。”他說。
見他沒反應，我放下心來，開始得寸進尺：“給誰喝的，不會是自己喝吧？”
“我不喝湯你不是知道麽，”他說，“當初買這個砂鍋就是想學煲湯，後來叫了老王趙雲雲他們來吃飯，那是第一次做。”
“第二次呢？”我窮追不舍，“熬給前女友喝了？”
他瞥我一眼：“誰跟你講的？”
“……”我眨眼，裝傻充愣，“沒人講，我猜的。”
鄭遲壓根不吃這套，直接拆穿我：“趙雲雲說的是吧？她一天到晚在外面敗壞我名聲。”
“你知道她說了你啥麽就敗壞你名聲，”我不滿地嘟囔，“況且你在公司都已經是渣男了，還有什麽名聲可敗壞。”
我嘟囔的話鄭遲盡數聽去，忽地笑了，鈎着唇，看我：“我知道我在公司裏已經是一個人盡皆知的渣男了，不過還是想知道趙雲雲是怎麽跟你說的，你給我講講。”
我也不藏着掖着，言簡意赅地概括了下：“就說你為了追人家，專門買了砂鍋熬湯給人送去，結果追到手半個月就把人甩了，是個渣男。”
誰知鄭遲聽完後眉毛一挑，不可思議道：“我熬湯追人？”
“嗯。”
“又給我造謠。”他一臉無語。
“造謠？”我來勁了，“那真相是什麽？”
他語調一轉，反問我：“想知道？”
來了來了，這久違的欠揍的語氣和臺詞。
“想，”我咽了口口水，“你跟我說說。”
按照劇本走的話，下一句應該是鄭遲又拽又欠扁的說：“不告訴你”。同時我也已經做好了“要是他這麽說了我當場就把手裏的湯碗掀到他頭上”的準備。
鄭遲左手搭在桌子上，食指輕敲着桌面，盯着我瞅了一會兒，忽然道：“行。”
我一愣，預想中的臺詞沒有出現，導致我還有點反應不過來：“嗯？”
“我确實給那個女生熬過湯，不過不是為了追她，”沉吟片刻，他繼續道，“我第一次熬湯不是還讓老王和趙雲雲他們來的麽，那會兒正好老王要給我介紹對象……哦，你知道那個女生是老王給我介紹的麽？”
我點頭：“趙雲雲說了。”
“我其實就見過那女生一次，後來老王喝過湯，說那女生身體弱，讓我熬湯給人送去。”
“他讓你送你就送了啊？”我皺眉。
“我怎麽跟你解釋……老王跟我的關系和我跟趙雲雲這樣的不一樣，這麽說吧，他女兒今年三月份出生，我是她幹爹。”他解釋。
我大概明白了，即便不想，但是也要給老王一個面子。
要是這個流程，我順着事情發展捋下去：“然後你送一回湯，那個女生就答應做你女朋友了，其實你根本沒開始追人？”
鄭遲：“……”
“說出來你可能不信，确實是這樣。”
我：“……”
他聳了聳肩，一副“我也沒辦法就是這麽有魅力”的表情。
也沒什麽不可信的，他這臉這身高這體型，有啥是不可能的呢。
我：“那怎麽談了半個月就分手了？”
鄭遲默了默，卻還是盯着我，攏了攏眉心，像是做了個很大的決定一般：“分手原因無非是兩人不合适，一方不喜歡了這些。”
“那你是哪個？”
“……我兩者都有。”
“……”我頓了下，繼續問：“誰不喜歡了？”
“……我。”
“……”我徹底沉默了。
見我沒問題再問，他繼續道：“後來她在公衆號上專門寫了篇文章說我渣，那篇文章我也看了，文筆還行。”都這個時候了他還不忘誇一波，這個套路真是無比的似曾相識，和趙雲雲簡直如出一轍。
我尋思你們倒是心都挺大的啊，人都專門寫文罵你了，你看完誇一下人文筆，是不是還想順手點個“贊”啊？
在心裏默默吐槽了一句，面兒上并沒說話，埋頭喝了口湯。
鄭遲：“不管她在文裏說的是真是假，我根本不在意，渣不渣的對我來說也不過是個虛有的名聲，我懶得管，也懶得解釋，他們就當我默認了。”
“其實本來他們一直說我渣，那就渣吧，正好也能擋掉一些人，我也不想解釋。但是今天我覺得有必要解釋一下。”
我放下碗，一本正經道：“行，你解釋。”
他“噗嗤”一聲笑起來，似對我有些無奈，但還是說：“分手是因為兩個人性格不合适，既然不合适那就沒有必要再繼續互相浪費時間，不如早點分開，還能早點尋找下一個。”
我追問：“怎麽個并不合适法？”
他觑我：“你當八卦聽了是吧？”
我嘿嘿笑。
“說白了還是因為我，因為一開始我就不是因為喜歡才和她在一起的，然後工作一忙起來就沒有時間觀念，忽略了她。她呢，比較敏感多疑，還有點極端——”
我正欲張口，他接下話：“‘怎麽個極端法？’是不是？”
我：“……”肚子裏的蛔蟲？
“我記憶蠻深刻的有一次，KL網站服務器出了點問題，還挺急的，下班後我就去了技術部跟技術聊解決方案，她在微信上找我，我沒看手機，就沒回。那天天黑之後外面下雨，下得還挺大，等我聊完了接到她電話，她告訴我她正在外面淋雨。”說着鄭遲扭頭瞅了一眼外面的天，今天天氣不錯，天上還有幾顆星星。
“我問她在哪，趕緊打車回家，她不願意。那我就讓她去附近商店買把傘，她也不願意，就在外頭淋着。最後我道歉然後再三保證下次不會不回她消息，還有別的什麽我也記不得了，反正勸了挺久的，才回去。”
這種性格的人我也見過，在争吵或者覺得自己被忽略時就會尋求自虐的方式來引起別人的關注。從另一種角度來說，她們不過是渴望被關注。就像有些人會做一些正常人不會做的出格的事情來吸引他人的注意力，博得關注，而她是靠自虐。
但是說白了自虐這種方法最後只能讓原本就愛你的人關注到你，同時也讓愛你的人傷心，因為不愛你的人，即便你把自己折磨的遍體鱗傷，他們也不會心疼的多看一眼。
可惜大多數的人都不明白這個道理。
而且，這種性格的人一般都很難纏，“分手也沒那麽容易吧？”
他沒點頭也沒搖頭，只是繼續說着：“分手也是我考慮了很久才決定的。我經常一忙起來就忘了時間，她沒法接受，我也不想談個戀愛就放棄了工作。而且，我并不喜歡她……總得來說，就算是我渣吧。”
說着他自己先不服氣起來，“嘶”了聲：“哎我就不明白，這個‘渣’的定義到底是什麽？公司裏那些女人一會兒說這個人渣，一會兒又說那個人渣，所以，這個‘渣’到底有沒有定義？比如做了哪些事，做到了哪種程度才能算‘渣’？總不能全靠主觀判斷吧。”
我：“……”
“您還真是嚴謹。”
“趙雲雲還說，那女生分手後還去公司找過你。”我把趙雲雲賣得十分徹底。
“她怎麽什麽都往外講。”鄭遲起身，收拾碗筷，我幫他一起收拾，被他瞪了一眼：“一邊兒呆着去，別在這礙事。”
我撇嘴，不讓我收拾那正好。幹脆跟在他身後，一會兒到廚房，一會兒回客廳，他被我跟得煩了，把我摁在沙發上，也知道我在等什麽，認命地繼續揭露自己的八卦。
“分手我是在電話裏說的，結果再接到她電話，她告訴我她現在在橋邊，下面就是河，一不小心就會掉下去。”
“威脅？”我詫異。
“嗯。我先坦白，我這人有點自私，況且我又不喜歡她，她這個樣子我第一想法就是要遠離她。後來她到部門找我，我就請她吃了頓飯，跟她說清楚了。”他嘆口氣，“我以為已經跟她說清楚了，結果第二天那篇罵我是渣男并且在公司內部廣為流傳的文章就出來了。”
“這女生已經離職了？”
“嗯，她挺厲害的，英語專八，現在好像給哪個大老板當助理，翻譯啊什麽的。”
鄭遲的感情史已經被我扒完，我咂了咂舌，不過是一場半個月的戀愛，怎麽中間的曲折比人家談了一兩年的還多。
說實話一開始我是心疼女生的，不過這會兒我又有點理解鄭遲。
他又做錯了什麽，為什麽要承受女生這些極端的行為？如果換成是我，我也會分手，搞不好分得比他還快。
他在廚房洗碗，我靠在門邊瞅着他的背影想着，既然這個事兒都問清楚了，那我別的問題，要不順便一塊兒問了？
想到我就問到，“那你追過人沒有？”
“幹嘛？”
“你真的會熬湯追人嗎？”
“我學做飯是幹啥的，不就是為了追人嗎。”
我：“……那你以後追人就是做飯給她吃？”
流水的聲音停下，他關了水龍頭，把碗放進瀝水架上：“也不是，除了做飯，還會給她買東西，帶她出去玩。”
真不是我自作多情，他要是不說最後一句，我差點就以為他在追我了。
飯我沒少吃，湯也喝了，禮物也收到過，雖然後來我又把錢轉給他了，可惜啊，沒和他一起出去玩過。
鄭遲：“我看你這怎麽着還挺遺憾？”
我：“！！！”
這他媽都能看出來？
我順着他的話，掩蓋自己：“是啊，不知道誰這麽好命當你女朋友，我的香辣蝦、玉米排骨湯都便宜她了。”
“你要是可惜，那這兩樣菜，我不做給她吃，只弄給你吃不就行了。”他不以為然。
“……我可謝謝您。”
我差的是這兩道菜嗎？我他媽差的是做菜的人！
不可思議，懶出境界的宋宋居然連更兩天還是大肥章！
快來誇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