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009

高昌羨被顏茉直勾勾的眼神盯得頭頂都快要冒煙了,這會兒心思全不在書上,要不是怕顏茉變本加厲的戲弄他,早在她喊出第一聲時就想逃了。

怎麽會有這樣的人呢?

高昌羨想破腦袋也沒想通,一個女孩子不小心被男人碰到了那個地方,正常的反應難道不應該是害羞的躲起來,然後不理他、遠離他嗎?

可她為什麽卻還可以這樣若無其事的呢?

難道……

高昌羨薄唇抿了抿,餘光狀似無意地瞟了眼顏茉身上的某個部位,耳根子忽的不受控制的發燙起來。

難道是因為沒感覺?他心中微動,好像,好像是小了點。

顏茉遲遲沒見人态度軟化,原本高昂像沸水般的情緒,慢慢冷了。她甚至開始喪喪地想,要不再給愛豆兩天時間緩沖一下?

可當她艱難地做好心理建設,準備退回原位時,居然眼尖地抓住了高昌羨偷瞄自己的小眼神和那藏在碎發下明顯有問題的粉紅色耳尖。

顏茉目光灼灼,一臉的篤定:“小昌昌,別不理人啊,我剛剛分明都瞧見你偷看我了!”

高昌羨猛地一激靈,想起先前腦補的那些亂七八糟的事,翻頁的手徹底僵住。這下好了,耳朵連帶着脖子全紅了,此刻,他羞窘地恨不得馬上鑽到被窩裏去。

顏茉早就防他這一招了。

他指骨分明的手指剛碰到被子一角,她就先一步牢牢壓住了被角。

和好需趁早,打鐵得趁熱,萬一錯過了這次,那她何年何月才能重新吃上豆腐啊!

所以顏茉壓得理直氣壯,對上高昌羨詫異的眼神時,她氣勢一點都不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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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過顏茉無故昏倒的經歷後,高昌羨就知道她身體不好了,于是也不敢太用力。

……然後憋屈地扯了半天,也沒扯動。

鑽被窩計劃失敗,只好換個法子。于是,高昌羨又趁顏茉将注意力放在被子上時,立即松開手,把書往臉上一蓋。

遮得是嚴嚴實實。

顏茉被這毫不拖泥帶水的一連串動作,一下子戳中了笑點,噗哈哈笑個不停。

她這一笑,直接讓床上的男人炸毛了,他狠狠翻了一個身。

顏茉收斂了一些,好笑地盯着他的背影看了一會兒,突然有了個主意。

她躍躍欲試:“天哪,這個背影實在是太帥氣了,我一定要把它畫下來。”

說幹就幹,顏茉起身去書包裏拿了一支鉛筆,打開筆記本,開始對着高昌羨的背影塗塗畫畫,嘴裏還不忘嘀嘀咕咕着:

“後腦勺還是圓潤一點好看。”

“嗯,這裏再加一點綠化。”

耳邊聽着顏茉碎碎念的高昌羨,忍了忍,最後還是沒忍住,微微上揚了嘴角。

驟然想到顏茉在拿他當模特,高昌羨鬼使神差地将背挺得直直的,連身體動都不敢動一下。

一幅畫很快畫好了。

顏茉放下筆,斜了高昌羨一眼,故意提高聲音贊嘆道:“啧啧啧,這到底是什麽神仙畫作啊,我畫背影畫的也太傳神了叭~”

高昌羨耳朵動了動。

顏茉眉一挑,趕忙戳了戳他後背:“诶,小昌昌,你要不要看一下?”

高昌羨立馬條件反射性地往裏拱,一副裝作沒聽見的樣子。

顏茉也不氣餒,反而大咧咧起身,自顧自道:“我現在去做飯,本子給你留這了啊。真的,我畫的可好了,你一會兒可以看看。”

察覺到顏茉真的離開,高昌羨整個人這才松懈下來。他默默地盯着牆壁發呆了兩秒,最後終是捱不過內心的好奇,轉過身拿起筆記本,攤開看了看。

華橙娛樂公司。

“溫問清,美華最近要換代言人,你有把握拿下來嗎?”

總經理秦楚然端起咖啡杯,吹了吹上頭的熱氣,施施然問道。

溫問清眼底暗光一閃而過,然而很快又恢複平靜,聞言,他溫潤一笑:“自然是竭盡全力。”

話剛說完,辦公室的門砰一聲開了。

兩個男人聞聲回頭,就見金秘書尴尬地收回手,望了身側亭亭玉立的少女一眼,轉而略帶歉意地對秦楚然說:“秦總,裴小姐非要進來,我,我攔不住。”

裴晚晚冷哼一聲,背着書包快步來到秦楚然身旁坐下。

她身上還穿着校服,顯然是從學校直接跑過來的,秦楚然訝異道:“不好好在學校學習,怎麽跑這來了?”

見到熟悉的人,裴晚晚忍了一路的哭意徹底繃不住了,她美眸中快速蓄滿淚水,含着些許哭腔喊:“表哥。”

她垂下眼,眼淚啪啪掉:“表哥,我同學說羨哥哥失蹤了,是不是在騙我啊?好好的一個人,怎麽會在那麽多人面前失蹤呢?”

一聽這祖宗哭,秦楚然頭立馬大了。

他虎着臉:“不許哭。”

沒吓着裴晚晚,反倒讓她想到一種可能:“他是不是因為讨厭我,所以才,所以才搞失蹤的?”

秦楚然恨恨點了點她的額頭,沒好氣道:“瞎說什麽呢。”

擡頭又見自個兒秘書沒眼力勁的還杵在門口,他壓下心中的煩躁,連忙朝人擺擺手。

見狀,溫問清心中一動,起身也跟着出去了。

臨走前,他不動聲色地打量了裴晚晚一眼。等出了門,略一思索,拐到金秘書的辦公桌前問:“金秘書,剛剛那位是秦總的表妹?我在華橙這麽久,怎麽沒見過?”

金秘書低着頭心不在焉的做事,原本還在懊惱自己剛剛愚蠢的表現,沒想到曾是華橙一哥的溫問清竟然主動找他搭話。

他陰天的臉立馬轉晴,說話時頗有兩分讨好:“溫哥,這你可問對人了。我們國內最大的集團――裴氏聽說過嗎?”

他左右望了望,湊過去小聲說:“那個就是裴家的獨生女裴晚晚,也是秦總姑母的女兒。之前在高昌羨演唱會上砸過一千萬,還上過熱搜吶。”

裴家嗎?

溫問清掩下眸中情緒,唇角幾不可見的彎了彎。

辦公室裏多餘的人走了,裴晚晚心中最後那點顧忌也沒了,睜着汪汪的大眼睛,無賴道:“表哥,你幫我把羨哥哥叫過來好不好,我現在就要見到他!”

秦楚然疲憊地揉了揉額頭:“人還沒找到。”

“我不信,你們都在騙我。羨哥哥就是想甩開我。表哥…”裴晚晚還在苦苦哀求着,秦楚然電話就在這時響了。

良晌。

裴晚晚興沖沖地從秦楚然辦公室出來,直奔地下停車場。

沒多久,她敏銳地察覺到附近有人,一轉身,便見一個男人戴着鴨舌帽,黑衣黑褲,勾着腳,姿态慵懶地靠在牆上。

這處走廊的光線比較昏暗。

裴晚晚激動的心情略微平複了些,目露疑惑:“你是誰?”

沒曾想回答她的,卻是男人突然伸出手,拽住她細白的手腕,簡單粗暴地将她抵在牆上。

他猛然湊近她,貼着她的身,在她耳邊輕輕呵氣,聲音微微低沉:“別追高昌羨了。”

“追我行不行,嗯?”他輕輕摸着她的臉頰,一副有商有量的模樣。

從小到大,從沒有被人這麽強勢壁咚的裴晚晚被撩的嬌靥白裏透紅,心砰砰跳得厲害。

這個男人……

一股被愚弄的怒火登時湧上心頭,裴晚晚憤憤地擡腳踢他,邊掙紮邊狠狠瞪他:“連臉都不敢露,肯定是醜八怪,還想讓我追你,你想的倒美。喂,我勸你最好快放開我,不然我喊人了啊。”

男人雙腿牢牢固定住她嬌小的身子,聞言,似乎被這毫無殺傷力的話逗笑了。

他低低笑着,暧昧地用唇碰了碰她小巧的耳垂,緩緩道:“乖,別讓我等太久。”

不等裴晚晚反應,轉身想離開時,他勾人的狐貍眼不經意一掃,忽然瞧見她挂在脖子上的項鏈,瞳孔猛地一縮。

裴晚晚稍稍側頭,正好斜眼看見他的下半張臉,想說的話,不知怎的,戛然而止了。

男人執起她項鏈上的挂墜,望着上面熟悉的圖樣,微微失了神。

裴晚晚順着他的視線往下看,能活動的一只手立即重重地拍開他的手,有些色厲內荏:“碰什麽碰,醜八怪!”

這好像打醒了失神的男人,他像是突然意識到了什麽,連忙放開她,狼狽地說了一聲“對不起,是我認錯人了”,便慌不擇路的跑了。

裴晚晚簡直傻了,好半晌才反應過來。

“神經病啊!”

她十分糟心地狠狠搓了搓起了雞皮的胳膊。

啊,對,剛剛那通電話,羨哥哥的經紀人說已經找到了羨哥哥掉在山崖下的戒指了。

那麽是不是,也就意味着羨哥哥快找到了呢?

想到這,裴晚晚握緊了拳頭,她一定要找到羨哥哥,完完整整的把他帶回來!

……

小破屋。

高昌羨趴在床上,目光死死地,一眼不眨地盯着筆記本上的那幅被顏茉堪稱巨作的鉛筆畫。那恨恨的眼神,仿佛要将頁面盯出一個洞來。

不是說畫他麽?

所以本子上畫的那頭憨憨的豬,惬意地卧在草地上打盹是怎麽回事啊摔!

更過分的是,豬耳朵上還一左一右,分別戴了一朵小花。而且,而且她還特意打了個箭頭,标注這朵花是粉色的。

高昌羨手指緊緊揪着這頁,一心想把它撕個粉碎。

這跟他想的完全不一樣。

難道說,在顏茉眼中,自己就是一只憨憨的,只知道吃了睡,再睡了吃的小豬嗎?

念及此,高昌羨立馬嫌棄地撇了撇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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