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清風
清風
“辛迪，你幫我分析一下，如果一個女孩子三番五次拒絕我加好友，是不是真的生我的氣了？”
辛迪這種理論和實踐雙料情感大師驚愕地看着提出問題的人：“這還用問？當然是啊！”
正在改稿的談傾止筆尖一頓。
“那如果我道歉，可能被她原諒嗎？畢竟确實是我理虧在先……”
“那不好說，要看這個姑娘的性格了，”辛迪掰着手指頭分析道，“如果是善解人意型或者軟柿子型肯定沒問題，要是別的類型，啧啧啧，難辦咯！”
談傾止此時已經不經意地把目光從劇本轉移到了辛迪這邊。
“完了，那女孩子家裏條件不錯，是個嬌生慣養的大小姐……”
“那你自求多福咯，這種女孩自尊心很強，”辛迪拍了拍他的肩膀安慰，“其實大熊你也是啊，幹嘛這麽想不開去得罪她！”
站在辛迪對面，一直在和她咨詢感情問題的男孩子名叫熊九峰，是他們為談傾止新招來的助理。
他還想繼續詢問，但注意到某人不善的目光時，立馬落荒而逃：“那個，辛迪姐我先出去幹活了！”
辛迪本來還在疑惑，轉頭看見了談傾止，瞬間倒吸一口涼氣：“傾止哥，我，我不是故意摸魚的。你看到了，大熊，他拉着我問感情問題，我……”
“沒事，”談傾止破天荒地沒有毒舌，反而手執一根鉛筆，托着下巴問，“那剛剛大熊說的這種情況真的就無解了嗎？”
辛迪沒料到老大會問出這種問題，愣在了原地：“啊？傾止哥你什麽意思……”
談傾止一本正經：“哦，沒事。我就是在琢磨新接的一個劇本，裏面也有類似情節。”
“原來是這樣啊！”辛迪松了口氣，果然他還是那個工作狂談傾止，“只是聽大熊描述就知道，這種情況他要麽有求于那個女孩子，所以必須把她哄回來。要麽就是對那女孩有意思，想要進一步發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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談傾止微微颔首：“嗯，繼續說。”
辛迪受到了鼓勵，一邊踱步一邊比劃：“那這個問題可以重新歸類于‘追求’或者‘搭讪’！只是從簡單模式轉變為困難模式或者地獄模式而已。”
“有什麽區別？”
辛迪眯着眸子伸出了兩根手指：“區別就是——顏，和錢！當然，如果那女孩子足夠有錢，不在乎對方有沒有錢的話，那就是顏和性格！總之先搞清楚她喜歡什麽樣的男生，然後努力往那方面靠攏就好了！”
談傾止越聽臉越黑，最後揮了揮手：“出去和大熊一塊幹活吧，我再琢磨琢磨，這一段要怎麽處理……”
***
網上轟轟烈烈地讨伐了幾天，各路網友都有些疲軟。
這時，《紅袖》劇方官博直接官宣了主要演員，本來已經下去的熱度又被炒了上來，瞬間變“沸”——
【紅袖電視劇官微：千呼萬喚始出來，#《紅袖》開機#時間定于五月十二號。由@飛星傳媒@千鶴影視聯合出品。@李舒立1981擔任總制片，@趙慶擔任總監制，@談傾止工作室擔任編劇。@演員-劉令澤@錢鳳July@周江孜@季嫣然傾力加盟！
紅袖添香，佳人在側。與爾攜手，快意江湖。你們準備好了嗎？】
璐璐看見這番操作忍不住吐槽：“嫣然，我都懷疑紅袖劇組是不是有你的長情黑……”
“……我才去了劇組兩次就被人恨得這麽情真意切？”紀嫣然一邊劃着微博評論一邊露出疑惑的神情。
璐璐戳了戳她的臉頰：“宣發可不一定是那些人，誰知道裏面有沒有不知死活的狂熱書粉呢！”
“要真是書粉我就無條件原諒他了！”
璐璐簡直氣笑了：“你碰到清風的事上就是馳名雙标。”
紀嫣然越看越覺得不對勁：“怎麽錢鳳的粉絲也在微博下面罵起來了？”
“大概是番位問題吧……”璐璐撇撇嘴，“她拿了影後的獎項之後粉絲一直強調逼格，這次被一個影視劇流量壓了一頭，肯定氣急敗壞啊。”
紀嫣然挑挑眉：“怎麽聽你語氣有種幸災樂禍的感覺？”
璐璐攥着拳頭義憤填膺：“那當然！前幾天全網罵你的時候，她家粉絲也沒少過來落井下石！”
“算了，不是什麽大事。那天她約我出來喝咖啡還專門和我解釋了一通。”紀嫣然目光轉向了另一條熱搜。
“此地無銀三百兩！”
紀嫣然怕璐璐以後在劇組裏見了錢鳳直接黑臉，只好繼續勸她：“罵我的是粉絲也不是她……”
“粉絲行為，偶像買單。她但凡平時規範一下粉絲的行為，現在也不會這麽瘋，逮誰撕誰！和她合作過的哪個不是一身腥？”
“你就是打定主意要讨厭她，那我拍完戲不和她聯系就好咯……”紀嫣然笑着瞥了璐璐一眼，璐璐和她一起長大，感情格外親厚，她自然不會為了一個老同學和真閨蜜起嫌隙。
轉眼到了開機儀式舉行的日子。
準備好出門的紀嫣然瞪着哥哥給自己安排的名為“助理組”，實則像儀仗隊的一群人，揮了揮手：“留下一個，剩下都回去，該找誰找誰。”
帶頭的上前一步：“不行啊大小姐，是紀董吩咐的！他說了‘如果大小姐不需要你們，公司也就不需要你們了’，我上有八十老母，下有八歲小兒，您給我條生路吧……”
面對自家戲精員工，紀嫣然抿了抿唇：“我覺得你可以去劇組當群演，保證比當我助理賺的多。”
璐璐站出來，清了清嗓子下達指示：“大小姐說話不好使了嗎？剛才說話那個留下，再留個化妝師，剩下的立刻回原來工作崗位，保證你們沒事。如果再不回去，我就要用非常手段攆人了昂！”
說完，她捏了捏自己的拳頭。
這群都是紀飛揚在公司裏選出來的心腹員工，誰不知道紀嫣然身邊跟着一個比大內殺手還厲害的貼身保镖？只好紛紛轉頭離開。
紀嫣然松了口氣，看着留下的兩人吩咐道：“以後你們跟着我進組，一切都要聽劇組安排，不是陪我享福去的。我身份也是保密的，你們不要喊大小姐，喊我嫣然就行。當然，我也不會虧待你們，除了紀董給你們發的工作，我額外會每天給你們一份補貼。”
“謝謝大小姐！”倆人剛說完，趕緊改口，“謝謝嫣然老板！”
這稱呼……
也行吧。
一行四人提着進組用的服裝道具和化妝箱上了璐璐提前叫好的車子。紀嫣然百無聊賴地靠在椅子上刷着微博和小說APP評論區。
清風依舊沒有更新，但是……給她發了封私信？
[清風：最近忙完了嗎？紅袖馬上就開機了。]
紀嫣然當然知道！而且她馬上就要去劇組了……
[笑笑：還有一點小事，過幾天就結束。]
她的戲份本來就不多，主要是和男主以及女主的對手戲，劇組特意安排在了前面，快的話十天就可以結束。
[清風：要來劇組看看嗎？]
紀嫣然的心撲通撲通直跳，手指在鍵盤敲擊的動作都跟着慢了半拍。
[笑笑：……你會去嗎？]
[清風：當然會。]
紀嫣然心中一陣喜悅，這句話像切開的熔岩蛋糕一樣，溢出的甜蜜把她整個人都包裹住了。
可好景不長，紀嫣然突然意識到一件事……
她，她和清風心目中完全不一樣啊！
如果他見到自己，是不是就瞬間幻滅了？
猶豫再三，紀嫣然主動提起了這幾天的事。
[笑笑：紅袖選角好像争議蠻大的，最近總上熱搜。]
[清風：女二的事？其實我是覺得沒什麽問題，但是一千個觀衆心中有一千個哈姆雷特，他們有別的意見也很正常。]
紀嫣然微微松了口氣，但又覺得哪裏不對……
[笑笑：紅袖的演員你都見過了？！]
[清風：沒有。但看了女二演員的VLOG，覺得很靈動，不錯。]
他能從帶着墨鏡的視頻上看出靈動……也是個人才。
[笑笑：嗯……那就好。等我忙完了聯系你。]
消息發過去沒幾秒，清風的頭像就邊灰了。他……該不會是特意上來等自己的吧？紀嫣然臉頰一下子熱了起來，為了轉移注意力，開始查看其他的私信。
[清風徐來：嗚嗚嗚大小姐你家那麽有錢能不能幹預一下劇組換幾個靠譜演員啊！]
[書友18548：笑笑大神你怎麽不把清風IP買下來拍啊！現在都糟蹋成什麽東西了，心疼。]
[書蟲夏布：富婆你知道紅袖選角的事麽？弄來了一個十八線整容臉來演女二，我真是醉了，是沒有女演員了嗎？]
……
轉頭再看微博私信，幾乎都是來罵她的。
[再見蘇菲斯：潛規則上位不要臉！糟蹋角色，惡心不惡心呀你！]
[鳳凰于飛：你女二給錢鳳提鞋都不配，離我家小鳳鳳遠點，別教壞了她。]
[令澤的乖乖小妹：嘻嘻你要是黏上我哥不得house，全家biss哦！敢出通稿炒CP我敢黑到你退圈。]
明明都是在罵自己，紀嫣然看完卻忍不住笑了出來。
不管是從哪個角度來看，好像所有人都不太希望她去演《紅袖》。
可越是這樣，紀嫣然反而越坦然了，就算他們都反對，可清風不反對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