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落水
落水
劉令澤看了看身後的經紀人，看到她的眼色點點頭：“好的，我知道了，我準備好了。”
“季嫣然你呢？”姜濤着實怕這位惹不起的小姑娘發了大脾氣。
沒料想紀嫣然很平和地接受了：“那就開拍吧，別再耽誤時間了。”
“不會不會！那個替身早就上好妝在等了！”
這話一出，紀嫣然和劉令澤突然對視了一眼，兩個陌生人反而默契起來。
說時間來不及才換替身上在騙鬼呢？
然而事已至此，揭穿也沒意義。
紀嫣然看着迎面走來一個和錢鳳身形相似，連五官都很像的女孩。
那女孩也在打量她，直到導演助理過來才移開了目光。
在拍攝場地之外的談傾止帶着自己的編劇小組找了個湖邊的小亭子坐下，正好可以不入鏡造成穿幫，又能直觀地看到演員他們的拍攝過程。
“嗚嗚，我有生之年離劉令澤最近的一次！”小編劇揪着旁邊的辛迪袖子一陣興奮地猛搖。
辛迪看了看談傾止：“老大你帶毯子幹嘛？準備在這睡一覺？”
談傾止回眸淡淡地掃了她一眼沒有回話，但就這一個眼神成功讓亭子裏的所有人瞬間噤聲。
“咱們也找個地方待會！”璐璐拉着随冬和李牧跑了過來，看到談傾止還驚訝了一下，“談大編劇咱們還真有緣。早上謝謝你幫我家嫣然啦。”
談傾止微微颔首：“我應該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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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唉？你們還帶着這麽多大包小包幹嘛啊？”辛迪指着李牧和随冬拎着的東西好笑地問。
李牧答：“我給人化妝都是自帶化妝品，很少用劇組的。”
“太敬業了吧？還随身背着，肯定是百寶箱！”辛迪誇贊道，“剛剛看你給嫣然化的妝，真的超級漂亮！專業。”
李牧咽了咽口水。
這可是紀嫣然啊！耀星集團董事長的掌上明珠，飛星傳媒老總的親妹妹！借他一萬個膽子都不敢得罪！化妝箱裏都是國際大牌，還按照紀嫣然膚質和角色造型進行過篩選，可能用到的眼影唇膏色號一應俱全。
單這一箱子東西就值不小的數目，他哪敢怠慢？自然是走到哪裏背到哪裏。
“啊，來了來了！”璐璐眼尖，一下子就看到了紀嫣然。
此時的紀嫣然正站在湖邊奇石的頂端，距離湖面有五六米的高度，她後背出來兩根安全繩吊在了機器上，用來減緩落水時的沖擊力。
說不緊張是騙人的，她進組之前還特意翻出了專業課本重新複習了好幾遍，上場之前，劉令澤還很殷切地表達了關心。
“Action！”
紀嫣然扮演的宋希瑤一臉無辜地說着臺詞，她黑色的大瞳孔在攝相機裏顯得越發純淨，就算說謊也一定很輕易就能迷惑到別人。
她臺詞功底很好，字正腔圓，感情充沛，一段戲拍攝下來十分流暢。演到瘋狂離間男主和女主之間的關系，下一幕就是落水戲——
“多說無益，道不同不相為謀！”
錢鳳的替身和紀嫣然需要象征性地進行一輪打鬥，在男主劉令澤趕來的瞬間紀嫣然順勢跌落。
對方突然伸手抓住了紀嫣然的肩膀，把她拉向自己，鎖住了紀嫣然的兩條胳膊。
怎麽和之前說的不一樣？紀嫣然盡管迷惑，但攝像和導演都沒有喊cut，她繼續接了下去，一個旋身，順勢後踢解除了鉗制。
“紅袖！阿瑤！”
聽到劉令澤的聲音，紀嫣然順着替身拍在自己右肩的那掌滑退了兩步，到達了邊沿時向後倒了下去——
怎麽……感覺怪怪的？
下墜的巨大力量拉着紀嫣然直直地落入水中，根本沒有之前說的安全繩緩沖感。她聽話地憋了一大口氣，但水還是從四面八方灌入了她的耳朵和鼻子裏。
她盡量保持冷靜，等待着工作人員拉她上去，一秒，兩秒，三秒……
攝像機還在轉動着，談傾止瞳孔緊縮，瞬間就拉着璐璐往湖邊沖——
“你幹嘛啊？”璐璐不明所以。
談傾止急得火燒眉毛，顧不上解釋問她：“你會游泳嗎？”
“會！”
“跟我跳！嫣然安全繩脫落了！”說完，談傾止一把扯掉上衣踢掉鞋子“撲通”一聲直接紮進了湖裏。
璐璐看了一眼本應挂在紀嫣然身上，但此時懸在空中的安全繩卡扣，倒吸一口冷氣。
怎麽還沒有人拉自己上去呢？紀嫣然感覺到身體一直在下墜，肺裏的氧氣已經不夠，下意識想要呼吸，一口湖水直接嗆進了嗓子裏。
她開始在水下掙紮，想往水面游，但身上的繁瑣古裝此時成了最大的累贅，纏住了她的四肢根本沒辦法大幅度動作。
救命……紀嫣然想喊卻只能喝到腥苦的湖水。
自己大概率要涼了吧？她只覺得慢慢地沒了力氣，思緒也越飄越遠，逐漸失去了思考的能力。在恍惚間，聽到了有人在叫自己的名字——
“嫣然！”
腰間突然被一條胳膊攬住，這種感覺好熟悉，但此時紀嫣然大腦一片混沌，只感受到自己靠着對方的胸膛，聽到了強健的心髒跳動聲。
出水的一瞬間，這個人又貼在自己耳邊念叨着：“沒事了，沒事了，嫣然。”
嗯，沒事了。紀嫣然想回答，但怎麽都說不出話來。
“我找到她了！都過來搭把手！”談傾止一向風雅随和，說話很少大聲的他此時喊破了音，“快點！”
璐璐趕緊游了過來，一起幫着談傾止帶着紀嫣然往岸邊靠近。
“怎麽會這樣啊！”趙慶看到臉色蒼白毫無生機的紀嫣然吓得兩股戰戰。
劉令澤也吓呆了：“不知道啊！剛剛明明還好好的。”
“嫣然，嫣然！你醒醒啊！”璐璐已經要抓狂了，眼淚撲簌簌地往下掉。
談傾止抱着她放到了提前準備的毯子上：“快叫救護車！”
“已經叫了！”辛迪把談傾止的上衣遞給他，急得頭上冒汗，“現在怎麽辦啊？”
談傾止猶豫了一下，摸了摸紀嫣然的脈搏，又探了探她的鼻息：“特殊事件特殊處理。大家都明白這個道理對吧？”
說完接過了上衣，拿起袖子一角覆在了紀嫣然嘴上，做起了标準的心肺複蘇——
胸外按壓，開放氣道以及……人工呼吸。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