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節目錄
煙火不寂寞
于胭覺得這短短的半天,不可思議的事情太多了。比如他非要留下這個孩子,比如他口中索要的一句“愛”。
他的吻還在繼續,一如既往的溫柔又強勢,潮濕纏綿的吻擾得她亂了心神,她胸口起伏着小心翼翼地回應他。
于胭問自己愛他嗎?
她心裏的答案更傾向于不愛。
因為她不敢愛他。
趙冀舟沒有被她的主動與讨好忘記了自己的目的,他要的是她的一句愛他,只要她說愛他,他就可以不和她計較那些要他和別人生孩子的話。
而這個看起夾雜着情.欲的吻,不過是他給她一個思考答案的機會。
現在,時間到了。
趙冀舟松開她,低眸看着她,他的眸中像挂了一層灰。
于胭睜開雙眼,見他擡頭,手環在他的脖子上,踮着腳尖輕輕吻了吻他的唇,順從地說:“我愛你。”
于胭發現,他眼中的那層灰漸漸散掉,取而代之的坦誠熱切的眼神。這種眼神她沒見過,也讓她跟着一驚。
其實他知道她在哄他,可他願意被她這樣哄,但他勢必是要警告她:“于胭,以後不要再說那樣的話。你知道,我不是什麽好人,你若是惹到我,我不保證我會做些什麽。”
“會做什麽?”她問。
趙冀舟的手覆在她的脖子上,細細摩挲,感受着她脈搏的跳動。他哂笑一聲,讓自己顯得不是那麽被動。
“殺了我嗎?”于胭挑着眼皮問。她覺得她早晚有一天會死在自己這張嘴上,明明知道他在生氣,偏偏還說出這種話激怒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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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冀舟顯然不想和她計較,溫聲說:“我怎麽舍得?”
可他究竟會怎麽做?他沒說。
空氣靜默了幾秒,于胭執意要等一個問題的答案,可他卻輕而易舉地換了話題,哄着她說:“我們就這樣走下去,好不好?”
于胭眼波流轉,望着他那雙眸子,裏面夾雜着從沒有過的深情。這一刻,那些拒絕的要強的話卻一句都說不出口。
他對她的好,她一直都知道,她也會為他沒出息地控制不住心動。于是語氣軟了下來,說:“好。”
明明得到她肯定的回答,可他還是覺得差了些什麽。
他告訴自己不必和她賭氣,她就是個沒有心的人。而且,她不是也說了愛他?
可他胸中依舊悶着一口氣,依舊對她随口而出的把他推給別人的話耿耿于懷。
他拿她當唯一,放在心尖上寵着。到她這裏,就可以把他拱手讓人。
趙冀舟自嘲地笑笑,覺得他就是太慣着她了,伶牙俐齒,驕縱跋扈,也該教育教育,還得“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
他勾了勾嘴角,突然攔腰把她抱到床上。
于胭知道他要做什麽,雙腿跪蜷在一起,呆呆地看着他。
趙冀舟從抽屜裏翻出一盒東西,随手扔在她身邊。他優雅地解開鑽石袖扣,挑了挑眼皮,沉聲命令,沒有絲毫商量的餘地,“打開。”
室內只拉了一層紗簾,窗外的光被削弱後透在床上,輕柔而昏昧。
于胭用美甲扣開盒子,從裏面取出薄薄的一片,兩指夾着遞到他面前。
趙冀舟自顧自地低頭解紐扣,她就靜靜舉着。他擡眼瞥了她一眼,她濃密的秀發披在肩上,他喉結滾動,說:“打開,幫我弄。”
每次都是他自己做這種事,她是坐享其成的一方,好整以暇地打量着他弄。
這東西據說需要技術含量,其實她甚至都分不清正反面。
于胭擡手把東西扔給他,偏過頭說:“我不管。”
趙冀舟輕哂,抓住她的手,把東西塞到她手裏,似懲罰一般為難她,“胭胭,你不管的話,我就不用這東西了。”
他知道這是她的底線,尤其是經歷了今天這麽一遭,他更能把她的軟肋拿捏得死死的。
打蛇打七寸,他知道她會妥協。
于胭擡眸,咬牙切齒地撕開包裝塑料,睫毛顫動着看着手上的燙手山芋,她想扔也扔不掉。
“趙冀舟,我不會。”
“老道理,沒吃過豬肉還沒見過豬跑,做這麽多次還不會?”
于胭彎眼笑了笑,“趙先生在罵自己嗎?”
趙冀舟輕哂一聲,這種時候她依舊嘴上不饒人。
他拉住她的手,“真不幫我?那現在開始?”
于胭耳根緋紅,推拖着說:“趙冀舟,我真不會。”
趙冀舟輕聲說:“我知道,我這不是在教你?”
他站在床邊,拖着她靠近自己,攥住她的手,帶着她往前探,引領着她,“胭胭,你說如果我真的和別的女人生個孩子,他該叫你什麽?”
“叫你阿姨?後媽?還是小媽?哪個好聽?”
于胭大腦有片刻轟鳴,臉頰紅得徹底。她縱使臉皮再厚,也禁不住他這樣撩弄。
她被他刺激得氣急敗壞,想往回抽手,卻被他死死攥住。她咬住牙,反駁說:“我年紀小,要叫也是叫我姐姐。”
言外之意,諷刺他年紀大。
趙冀舟輕笑,額頭沁出了一層汗,完全忽略到她的弦外之音,蠱惑着說:“他叫你姐姐,你叫我什麽?”
“叔叔?”
“還是爸爸?”
于胭敵視地看着他,後悔自己沒管好嘴說了句讓他跟別人生孩子的話。她稍一用力,把那東西弄好,縮回手,把憤怒寫在臉上,明目張膽地罵他:“趙冀舟,你混蛋。”
他悶吭一聲,絲毫不介意她的謾罵,握住她的腳踝,把她往自己身前拉了拉。
“胭胭,要不要叫一聲來聽聽?你叫一聲,我就不和你計較你今天的胡言亂語了。”
于胭把臉紮在他的懷裏,裝作聽不到,環住他的腰,又摸到了他後背上的那道疤。
她發現她越來越好奇這道疤的來歷,“趙冀舟,這個真的是不小心弄的嗎?”
也不知道他是為了逃避這個話題還是罰她不專心,擡手摸了摸她的臉,哄着她說:“叫一聲,我聽聽?”
于胭緊緊閉上眼睛,睫毛顫動着,一言不發,忍受着他的動作。
太陽漸漸西沉,室內的光線越來越暗。
結束的時候于胭緩緩呼出了一口濁氣,手指蜷縮着毫無力氣地動了動。
趙冀舟松開她,緩了兩秒,起身,從床頭櫃上摸到煙,取出一支要塞到她嘴裏,卻被她揮手打掉了。
趙冀舟嘴角上揚,把煙撿起來扔在一旁,擡手把她圈在懷裏,指腹去摸她濡濕的睫毛,卻被她打了一下手。
“胭胭,我都沒氣,你氣什麽?”他散漫地說。
于胭睜開眼睛,眼中還藏着淚水,要落不落。
她明明想盯着他表明自己生氣了,可這副姿态落在他眼中卻成了楚楚可憐的模樣。
“還要哭?”趙冀舟心情還不錯,語氣輕松地調侃她。
于胭偏過頭,眨眼間那滴淚瞬間砸在了被子上。她環住胳膊,控訴的話憋了許多,卻句句難以啓齒。
“又沒要你生孩子哭什麽?”他輕輕諷刺,“這也沒有生孩子疼吧。只是比往日深一些,快一些。”
“那我還不如生孩子。”她置氣說。
“給誰生?給我?”他嗤笑一聲。
果然,她敗下陣來,緘默不言。
“胭胭,做人要講道理,不能一變再變。”
于胭反駁:“趙先生,做人要注意綱常倫理。”
她剛剛要被他折騰瘋了,他仿佛有用不完的力氣,接二連三地刺激她叫他一聲叔叔或爸爸。
“不是你說你年紀小,我年紀大?按年齡排輩分,我的要求過分嗎?”他不是沒聽出她話裏的潛臺詞。
于胭發現,有能力的人耍起無賴更令人發指。她偏過頭,不和他說話。
趙冀舟複又拿起那盒煙,往她嘴裏塞了一支,她沒拒絕,他便習慣性地幫她點着火。
“餓嗎?”他邊給自己點煙邊問。
于胭警惕地看了他一眼,吐了口煙圈,“托您的福,從早晨到現在一口飯沒吃,一滴水沒喝。”
“那你去做?”
于胭被氣得不行,她還以為他要去給她弄吃的,她說:“那就餓死吧。”
趙冀舟輕笑一聲,又抽了兩口煙,起身穿上衣服下樓做飯。
于胭覺得等待飯的過程是漫長的,漫長到她腦海裏一直在回蕩自己碎的不成聲的那句話。
“求你了,我錯了。”
後面跟着他要求她叫的那兩個前綴稱呼。
于胭把煙碾在煙灰缸裏,抓了抓頭發,抻着被子把臉捂起來。
趙冀舟端着飯上來,把她從被子裏拉出來,“嘗嘗,我做的是不是比你做的好吃。”
于胭腹诽:要強的男人,不就是一碗面,也要比?
這是于胭第一次吃到他做的飯,他似乎是有心伺候她,所以沒差人送吃的過來。
趙冀舟把碗遞給于胭,她耍賴故意要折騰他,“胳膊疼,擡不起來。”
言外之意,要他喂她,反正他也不是第一次喂她。
趙冀舟低頭看了眼面條,無奈又寵溺地說:“你看看,這不是一碗粥,怎麽喂?”
“那人家小孩子吃面條家長照樣能喂,我小時候就是被我姥姥喂大的。”突然提起老太太,她心裏有說不出的滋味。
“要不我找別人先生個孩子學一學,然後再來伺候你。”
于胭現在的醋意起來了,其實她怎麽會甘心他和別人在一起。她使勁兒瞪了他一眼,奪過碗,危脅着說:“趙冀舟,你敢找別人?”
趙冀舟輕笑一聲,“不是你說的要我找別人?”
“我那是氣話。”她不小心說出了實話,默默低下頭,反而有些不好意思。
她拿過筷子,默不作聲地一口一口吃面條,恨不得把臉紮進碗裏。
趙冀舟煮面的技術确實比她強,她吃起來津津有味。
趙冀舟摸了摸她的頭發,似揭穿一般,“胭胭,承認心裏有我就那麽難?”
我覺得胭胭和趙某吵架鬥嘴的武力值都不低,不分伯仲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