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1)
周秘書一愣之後,沖着姜蘇微微颔首:“我叫周陸,是張總秘書。”
姜蘇沖他一笑,然後看了老孫一眼。
老孫點點頭,上前把周秘書和保镖都請了出去。
周秘書站在屋外,忍不住皺了皺眉頭。
“咳,那個......”張奇豐剛要說話。
“坐吧。”姜蘇和藹的說。
張奇豐忍不住和自己夫人對視一眼,張夫人倒是先坦然落座了,張奇豐跟着坐下。
明明對面是個毛都沒長齊的小丫頭,張奇豐卻有種束手束腳的感覺,心裏非常怪異。
姜蘇不繞圈子,開門見山:“你這一生有兩個貴人。一個是你夫人,只要你能守着你夫人一直不離婚,就能保你財運亨通。”
張奇豐看了一眼自己的老婆,想到自己認識她之前,的确是幹什麽什麽都不成,常常覺得自己運氣不好,後來結婚以後,的确就像是改了運一樣,事事順利。此時聽姜蘇這麽一說,真信了三分,仙姑兩個字也叫的情願了,好奇道:“小仙姑,你說有兩個貴人,那另一個呢?”
姜蘇紅豔豔的嘴唇往上一勾,眼睛裏的霧氣變成了盈盈的水光:“另一個貴人當然就是我,擋生災、阻死劫,保你性命無憂,長命百歲。”
有了昨晚的車禍做鋪墊,張奇豐雖然覺得這事兒邪門,但是昨晚上才從鬼門關前走了一遭,事故現場他也看到了,現在司機還在醫院躺着呢,心裏就有幾分信了。
再看這“仙姑”。
雖然看起來跟個小姑娘似的,但是那雙眼睛定定的盯着他的時候,他心裏都有點犯怵,這種感覺還真不是
“那個......小仙姑,你看,為了感謝你昨晚上的救命之恩,我專門讓人準備了禮物。”
張奇豐說着把周秘書置辦的“厚禮”遞了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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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蘇沒動手,老孫接了。
姜蘇笑眯眯:“下次不用送禮物了,直接給錢吧。”
......
張奇豐和張夫人顯然都被姜蘇這麽直白的風格打了個措手不及。
張夫人先反應過來,笑了笑,說:“小仙姑的性格真是直爽。”
姜蘇也笑。
——
“這是我的名片,小仙姑要是有什麽是我能幫得上忙的,盡管打電話給我。”張奇豐遞過來一張名片,照樣是老孫接了。
“那我們就不打擾了,先告辭了。”張奇豐說着站了起來。
“你先走。”姜蘇看向張夫人:“張夫人留一下。”
張夫人訝異的看着她。
張奇豐給了張夫人一個眼神:“那我先到車裏等你。”
張夫人也很好奇這個小仙姑要單獨和她說什麽,就點了點頭,然後又坐了下來。
老孫送張奇豐出去,房間裏就只有姜蘇和張夫人了。
姜蘇不說廢話,開門見山:“張老板最近有桃花劫。要是張夫人有需要,可以随時上門找我。”
張夫人一愣。
——
“老婆,剛剛那小仙姑叫你一個人留下跟你說什麽了?”張夫人上了車,張奇豐就好奇的問道。
張夫人斜睨他一眼:“她說你有外遇,要我小心。”
張奇豐心裏頓時咯噔一聲,臉色微變。
張夫人看到張奇豐臉色,頓時心裏也是一凜,卻不點破,只是幽幽地看着自己新做的手指甲說道:“剛才那位小仙姑可是說了,你下半輩子的財運可都得靠我。老張,你年紀一大把了,可別起什麽花花腸子。要是被我知道你學那些男人有了錢就在外面養什麽小情兒,你知道我會怎麽做。”
“你說什麽呢!我對你的心你還不清楚嗎!再說了,外面那些女人,哪比得上你一根手指頭?”張奇豐義正言辭的說道,末了,還不忘抹黑一把姜蘇:“我看啊,這個什麽仙姑說的話也不能全信......”
——
張夫人是在一個禮拜後找上門來的。
被姜蘇提醒後,張夫人回去就起了疑心,最後在張奇豐襯衣上發現了一根不屬于她的黑色長發,還在車上發現了那個女人“故意”落在車上的口紅。
她請了私人偵探跟蹤了一個禮拜,卻一無所獲,只能找到了姜蘇。
“你想怎麽樣?是想抓到證據以後和張老板離婚還是想警告他讓他收心?”姜蘇問。
張夫人愣了一下,然後說:“我還沒想好。我現在想先知道這個女的到底是誰,再做打算。”
姜蘇問:“那個女人的頭發,你丢了?”
張夫人低頭從包裏拿出了一個小的透明密封袋,裏面有一根細細的黑色長發。
她當時發現頭發之後,第一時間就想到了姜蘇,想着也許這根頭發能派上用場。
在兩人交談間,老孫已經把姜蘇所需要的工具給準備好了。
一個火盆。
幾張裁剪好的黃紙。
一只裝着朱砂的小罐子。
一只粗毛筆。
老孫把毛筆擺好,沖張夫人一笑:“承惠兩萬,概不賒欠、打折,支持支付寶微信轉賬。”
張夫人一怔之後微微一笑,從包裏拿出一張銀行卡,擺在桌上:“這裏有十萬。如果信息查實無誤,我還會給小仙姑多介紹幾樁生意,保證小仙姑以後財源廣進。”
姜蘇展唇一笑,看向張夫人的目光中帶着欣賞:“我喜歡你。”
張夫人挑眉。
姜蘇終于起身移步到桌前,細皮嫩肉的手指握住毛筆,沾上朱砂,在黃紙上塗塗畫畫,畫了三張張夫人看不懂的符。
然後把三張黃符夾在指間。
如薔薇般嬌豔欲滴的紅唇輕啓,以極快的速度默念着什麽咒語。
咒語停頓的瞬間。
只見在那白嫩纖長手指間夾着的黃紙突然騰地一下燃了起來!
跳躍着的火焰把姜蘇一張雪白的臉照的更亮。
張夫人第一次親眼目睹這樣的場面,還是吃了一驚。
姜蘇不慌不忙,将燃起來的黃符丢進火盆裏,然後把密封袋裏的紅頭發一并丢進去。
只聞到空氣中有一絲淡淡的焦味浮現。
姜蘇注視着那團火焰,微微眯了眯眼,火盆裏的黃符連帶着頭發沒過多久就一并燃燒殆盡,
“哎!小心燙!”張夫人見姜蘇就這麽伸手往火盆裏抓去,頓時驚道。
姜蘇一笑,白嫩的小手就朝火盆裏伸了進去,像是感覺不到燙似的,攤手把黃符燒成的灰燼在盆底撫平了。
張夫人驚訝的看着這一幕,說不出話來。
姜蘇拍了拍手中的灰,然後說:“這個女人是張老板身邊的人。眉淡,眼白過多,顴骨略高,豐乳肥臀。最重要的一點,姓楊,水性楊花的楊。”
姜蘇說的這幾點特征張夫人一下子就跟腦海中一個人的形象對上了,頓時冷笑一聲:“怪不得我就說拍不到一點東西,原來是她。”
“看來張夫人已經有目标了。”姜蘇說。
張夫人說:“我會再調查一下,如果确認真的是她,到時候我再親自上門感謝。”
姜蘇問:“你要去張老板的公司嗎?”
張夫人問:“不可以嗎?”
張夫人還以為有什麽忌諱。
“帶我一起去吧。”姜蘇笑眯眯的說。
——
張夫人帶着姜蘇到了張奇豐公司,張奇豐才收到風。
楊美正坐在張奇豐的大腿上和他調情,打算哄着他給自己買LV最新款的包包。
門猛地被推開。
周秘書面無表情的說:“張總,夫人過來了,現在已經上電梯了。”
“什麽?!”張奇豐頓時大驚失色,一把就把漂亮的HR從自己腿上推了下去。
楊美狼狽的站穩,也有些慌亂:“那張總我先出去了!”
然後就往外走。
“去哪兒啊?”
只聽到一道涼幽幽的聲音響起。
看着門口站着的張夫人,楊美頓時吓得面無人色:“老、老板娘......”
周秘書退到一邊,恭敬道:“夫人。”
餘光往旁邊一瞥,卻看到那個“小仙姑”正笑眯眯的看着他,聲音軟綿綿的:“周秘書,好久不見。”
周秘書愣了一下,不知道為什麽她會和張夫人一起來公司,只是禮貌的微微點了點頭。
張夫人說:“周秘書,你幫我帶姜小姐參觀一下我們公司,我和張總說幾句話。”
周秘書看向張奇豐,張奇豐卻是自顧不暇,滿臉虛汗。
張夫人眉毛一豎,冷聲道:“怎麽?我叫不動你?”
“是,夫人。”
周秘書轉身走了出去,對着姜蘇道:“姜小姐,這邊請。”
楊美見狀也想跟着往外走。
張夫人卻順手把門帶上,沖着楊美冷笑了一下。
——
姜蘇剛剛是和張夫人一起來的公司。
職員們都猜測姜蘇可能是張夫人的親戚,帶來公司玩的,不然也不會讓張總的心腹周秘書親自接待了。
男職員們看着姜蘇都眼冒綠光。
實在是太漂亮了,在現實中很難看到這麽漂亮的女孩子,年紀還那麽小。
姜蘇的漂亮不是單純的漂亮,是那種帶着靈氣冒着仙氣的漂亮,見之難忘。
而不少女職員都在私底下讨論姜蘇用的什麽粉底,怎麽效果那麽自然,通透,口紅色號是什麽,怎麽那麽顯臉白。
周秘書卻眉頭緊皺,顯然心思都不在姜蘇身上。
正走神,只聽到一聲嬌軟驚呼。
周秘書驚了一下,下意識的伸手:“小心。”
被他及時護進懷裏的姜蘇雙手無助的撐在他的胸口,從他懷裏擡起頭來,一雙霧氣蒙蒙的桃花眼裏此時卻是帶着盈盈的水光,像是受到了驚吓的小鹿,聲音軟軟綿綿的:“謝謝你呀......”
猝不及防的,周秘書感覺心裏被什麽東西撞了一下。
第 6 章
周秘書只有短暫的一瞬間的失神,就回過神來,松開了姜蘇的手,微微退後,禮貌的說:“不用客氣。”
姜蘇沖他一笑。
周秘書不自在的別開了眼:“公司也參觀的差不多了。我們回去吧。”
“好。”姜蘇見好就收,沒有得寸進尺,跟着周秘書往回走。
——
周秘書敲門。
裏面傳來張夫人的聲音:“進來吧。”
周秘書推門,先讓姜蘇進去,自己走在後面,關上門。
楊美已經不在辦公室了。
“參觀完啦?”張夫人像是沒事人一樣問姜蘇。
“嗯。張老板的公司很大。”姜蘇笑眯眯的看着坐在沙發上精神萎靡的張奇豐說。
張奇豐強顏歡笑:“呵呵,小仙姑怎麽有空來公司玩了?”
“我請她過來看看風水。”張夫人似笑非笑的說,然後問姜蘇:“小仙姑,你看的怎麽樣了?”
姜蘇說道:“把電梯門口那兩盆綠植移走,不要把財路擋住,還有張老板這辦公室裏的魚缸換到東南角。另外,剛才那位楊小姐,我看她面相和張夫人相克,最好是不要留在張老板的公司做事了,免得影響張老板的財運。”
張奇豐尴尬的咳了兩聲:“咳咳,好,我馬上按照小仙姑說的辦。”
“那就這樣吧。”張夫人拎起自己的愛馬仕包包站起身,對姜蘇說道:“小仙姑,我們走吧,去家裏喝茶。順便看看家裏是不是風水也不大好,才會給老張招桃花。”
姜蘇一笑:“好的。”
張奇豐臉色悻悻的,跟着站起來:“我送你們下樓。”
周秘書一臉鎮定的跟上。
——
樓下已經有司機在等。
司機連忙下車幫張夫人開門。
周秘書則上前一步,幫姜蘇開門。
姜蘇走過,手背狀似無意的擦過周秘書垂在身側的手背。
周秘書微微一怔,手背上劃過細微的電流。
他佯裝鎮定的看向已經坐在車裏的姜蘇。
姜蘇對他甜甜一笑,一雙桃花眼裏清澈又透明,沒有絲毫雜質:“周秘書再見。”
好像剛才的觸碰只是他的錯覺。
周秘書點了點頭:“姜小姐再見。”
然後關上了車門。
——
無論是蠱還是符,姜蘇有一百種辦法能讓男人對她百依百順。
但是她最喜歡的還是這種博弈的過程,你進我退你來我往,一點一點攻陷對方,才是真正的樂趣所在。
活了那麽久,如果不找點有趣的事做,這漫長的歲月該有多無聊呢。
——
在來的路上,姜蘇就答應張夫人去她家裏看看風水。
張夫人住在北城有名的富人區振業區,全都是價值千萬的豪宅,住在裏面的全都身價上億。
張奇豐也是近十年才算在北城站穩腳跟,這房子也是新搬入不久。
姜蘇到了地方,一下腳,就知道這片地方都是專人看過之後才開始修建房屋的,恐怕整個北城都找不到比這片規模更大更好的風水了,怪不得寸土寸金。
張夫人家裏光是傭人就有五個,負責他們的生活起居。
典型的歐式KTV裝修風格。
“這都是老張要搞成這樣的,他就是喜歡這種金碧輝煌的感覺。”張夫人吐槽道。
張夫人親自帶着姜蘇轉了一圈,然後問:“家裏風水還行吧?”
姜蘇東西學的雜,但都不精,再加上風水這東西,旁類極多,而且裏邊兒的話都說的晦澀難懂,要想背下來那可真是要了姜蘇的老命了,但這不代表姜蘇不會看,就是會看不會說,她講不出那麽多門道和專業術語,別人請她去看風水,她就只會看好或不好。
風水這一行跟算命一樣,都是靠一張嘴把人說服了。
像姜蘇這種,轉老半天,就說這地風水好,風水不好,你問她怎麽個好法怎麽個不好法,說不上來。
再加上她這一張臉長得也不像是什麽高人的樣子,更沒說服力,被質疑的多了,姜蘇一怒之下幹脆就放棄了這一門副業。還是捉鬼捉妖給人擋災來的實在,立竿見影的效果,不像風水這東西,有時候過了百來年才顯現出來。
雖然沒幹這行好多年了,但姜蘇的本事還是在的。
姜蘇被張夫人帶着裏外都看了一圈,這宅子的風水顯然是請專人相看過的,無論是地理位置,還是宅子裏邊兒東西的擺放都是經過內行人指點的。
這片地本來就是片風水寶地,再說這宅子的結構朝向,東西擺設的擺放都有利住戶。
姜蘇實話實說:“這裏已經有內行人看過了,沒什麽問題。”
經過剛才那件事,張夫人對姜蘇很是信服,聽她說沒什麽問題,她也就放心了,當初入住進來也的确找專門的風水先生看過,姜蘇一看就知道這裏找人看過,也就是說她對風水方面也的确有些本領。
張夫人讓傭人布置下午茶,然後邀請姜蘇去院子裏用茶。
初春的陽光溫暖而不耀眼,坐在院子裏喝着英式茶,吃着甜點,聊着天,就能讓張夫人這式的貴婦人們打發一個下午。
張夫人對姜蘇說:“男人嘛,一旦有了錢,就算他自己不去勾三搭四也會有女的前赴後繼的往他身上撲。撲的多了,難免他不動色心。我呢,也沒再公司,不能時時刻刻的看着他,我也懶得看。小仙姑,有沒有什麽法子,能一勞永逸?”
姜蘇喝一口茶,眯着眼笑:“有倒是有,我這裏有苗疆用的蠱,也有道家用的符,還有些別的偏門手段,能讓張老板對你一心一意。不過,張夫人真的想要一個只會任你擺布沒有靈魂的張老板嗎?”
張夫人愣了一下,然後慢慢地喝了口茶,像是在猶豫,假睫毛上下扇了扇,半晌才說:“那暫時還是不要了。”
然後又自然的換了別的話題。
姜蘇端着茶杯,扇子似的睫毛覆下來,在眼底投下一片陰影,眼裏閃過一道精光。
她并不是不想賺張夫人的錢,而是要把張夫人鞏固為自己的固定客戶,那就不能一時貪財斷了以後的財路,以張夫人的人脈,在北城,可以給她帶來源源不斷的新客流。
兩人聊了一下午,關系親近不少,兩人的稱呼也從張夫人小仙姑變成了趙姐姐和姜蘇。
“那你有空就随時來家裏玩。”張夫人把姜蘇送上車,溫柔的說:“有事的話也可以直接打我電話。”
“好的,趙姐姐。”姜蘇抿嘴笑。
“小班,開車吧。”張夫人對司機說。
司機立刻啓動了車子,把姜蘇給送了回去。
——
這一陣,關于姜蘇的事,在這一片可以說傳的是風風雨雨的。
有說姜蘇是老孫親女兒的,也有說姜蘇是老孫老情人生的孩子,現在老情人死了,托付給老孫的。
但是大家都對姜蘇和老孫搬進“鬼宅”住表示很不理解。
遠了的人不知道這鬼宅的傳說是真是假,但是附近的人卻都是清楚的。
也有勸老孫的。
別年紀大了,還把命搭到這裏頭去。
老孫神神秘秘的笑了笑。
後來鄰居們也不願意說了,只是旁敲側擊的問老孫姜蘇的身份。
老孫也只是笑,不給正面回答。
于是姜蘇的身份就這麽成了謎。
也有不少嚼舌根的在背後說姜蘇說不定是來套老孫財産的。
——
姜蘇沒有主動聯系張夫人,倒是張夫人第二天就又把姜蘇叫了過去喝下午茶。
等到姜蘇到了才知道,喝下午茶是假,給她介紹客源才是真。
一個四十歲左右的貴婦正和張夫人坐在一起喝下午茶。
“姜蘇,快過來。我給你介紹,這位是鄭太太。”張夫人介紹道:“鄭太太,這位就是我和你提起的那位小仙姑。”
“哦?”鄭太太看着姜蘇的眼神裏帶着審視,毫不顧忌的上下打量,眼神有些半信半疑,雖然張夫人對着她說了這個神婆的奇異之處,但是看姜蘇的模樣,怎麽看都不像是做這個的。
鄭太太打量姜蘇的時候,姜蘇也在打量鄭太太,沒有過多的關注她微微發福的身材,在姜蘇眼裏,只看到她眼底的鴉青和渾濁的眼白。
“鄭太太最近有麻煩?”談生意的時候,姜蘇不喜歡繞彎子,喜歡開門見山。
鄭太太看向張夫人,張夫人對着她點了點頭:“你就和小仙姑說說吧。”
鄭太太又看向坐在她對面好整以暇的姜蘇,猶豫了一會兒,還是決定死馬當活馬醫,說道:“是這樣的......”
原來鄭太太有個十七歲的女兒,今年就要高考了。
去年年前開始,就一直被鬼壓床。
半夜的時候突然醒過來,發現自己全身都動彈不得,也喊不出聲音。
和鄭太太說了以後,鄭太太帶她去看了心理醫生,心理醫生卻只說她是即将面臨高考,壓力太大,神經太緊張導致的,并且教了一些如何疏導壓力,放松神經的辦法,也開了一些藥物。
但是鄭太太的女兒卻沒有半點緩解,反而更嚴重了,之前是一個星期只有一兩次,最近卻是幾乎每天晚上都會發生這種狀況。
而且換地方住也是一樣的。
眼看着女兒的精神一天不如一天,而且神經也很緊張,最近都開始有抑郁的傾向。
鄭太太和丈夫商量想要找道士過來看看,卻被擔任政府官員的丈夫罵了一頓,也只好作罷。
後來偷偷帶着女兒去寺廟裏上香。廟裏的和尚也看不出什麽來。
正巧今天鄭太太過來找張夫人傾訴自己的苦惱,張夫人就想到了姜蘇,叫人把姜蘇接了過來。
姜蘇漫不經心的聽完,然後問鄭太太:“你女兒現在在哪兒?”
鄭太太說:“在學校呢,要到五點半才放學。”
姜蘇起身:“現在帶我去。”
鄭太太驚訝的看着她:“現在?”
姜蘇擡頭看了一眼天,點頭:“就現在。”
第 7 章
最後鄭太太帶着姜蘇以及張夫人一同前往鄭太太女兒所在的私立貴族高中。
鄭太太在車上就提前和學校領導打好招呼,她是這所學校的家長會主席,光是今年給學校的贊助就好幾百萬了,這點特權還是有的。
車子暢通無阻的進入了校園內。
“我一個人去找她,你只要告訴我她的教室在哪裏。”姜蘇說。
“那你也不認識她呀,怎麽找?”鄭太太問。
姜蘇勾了勾唇,烏黑的眼睛裏滑過一絲精芒:“見到就認識了。”
鄭太太忍不住看了一眼張夫人,見張夫人點了點頭,才告訴姜蘇位置。
姜蘇下了車就一個人走進了教學樓。
“張太,這個什麽仙姑神婆的,到底靠不靠譜啊?”姜蘇一走,鄭太太就忍不住問張夫人。
“你都把她帶到學校來了,靠不靠譜,你待會兒不就知道了嗎,先沉住氣。”張夫人說道,也不敢把話說死了,雖然她也見識過姜蘇的手段了,但是這些神神鬼鬼的東西,雖然姜蘇一副胸有成竹的樣子,但是她也不敢打包票姜蘇一定能行。
這時候是下午三點,正是上課時間。
姜蘇從一間間教室外走過,很是招惹眼球。
走到鄭蓉蓉那個班的教室外邊,她沒去敲門,而是站在窗戶外往裏看。
下午三點,正是學生們犯困的時候,放眼望去,班裏趴在桌子上睡覺的就有四五個,講臺上上課的老師自然能看的清清楚楚,但是也懶得講。
張小喬突然被同桌撞醒。
他煩得很,瞪了同桌一眼:“幹嘛呀!”
同桌沖他打眼色:“你看外面!有個美女!”
張小喬不屑的嘁了一聲,老不耐煩的扭頭往窗外看了一眼,頓時看呆住了。
姜蘇一眼就看到了鄭蓉蓉。
她趴在課桌上,用書擋着臉,正在睡覺。
姜蘇看的清楚,她的頭頂和肩頭的陽火都格外的微弱,仿佛随時都可能熄滅,整個人身上都纏繞着一股死氣。
越來越多的學生發現窗外的姜蘇,課也不聽了,全都往外看。
正在臺上上課的歷史老師見了,也往窗外一看,看到窗外站着一個人,就皺着眉頭放下課本,徑直往教室外走去,聲音嚴厲:“同學,你哪個班的?不上課跑到教室外面來幹什麽?”
“我不是這裏的學生。”姜蘇轉身看着歷史老師,微笑着說:“我來找鄭蓉蓉。”
歷史老師看到姜蘇之後愣了一下,眉頭立刻舒展開來,聲音也放緩了:“你是她什麽人?”
姜蘇一雙清澈不含絲毫雜質的眼睛看着歷史老師,露出一個人畜無害的微笑:“我是她姐姐。”
歷史老師就回到教室,把正在睡覺的鄭蓉蓉叫了起來:“鄭蓉蓉,別睡了,你姐姐找你。”
鄭蓉蓉還沒緩過神來,迷迷糊糊的站起來往外走,走到教室門口才猛然驚醒,她哪裏來的姐姐?
鄭蓉蓉長得不像鄭太太,十分清秀,只是此時看起來氣色很差,眼下的鴉青十分深沉,整個人的臉色也呈現出一種灰敗的顏色來,眼底無光,印堂發青。
她驚訝又疑惑的看着姜蘇:“你是誰啊?是不是找錯人了?”
——
姜蘇把鄭蓉蓉帶了下去。
鄭蓉蓉看着站在車外的鄭太太和張夫人,疑惑的叫了一聲:“媽?阿姨,你們怎麽一起來學校啦?”
鄭太太看了姜蘇一眼,然後和鄭蓉蓉解釋了一下姜蘇的來歷。
鄭蓉蓉很驚訝的看了姜蘇一眼。
“你是神婆啊?”
“上車。”姜蘇懶得理她,嘴裏冰冰涼的說了一句,就打開車門徑直坐進副駕駛。
鄭蓉蓉忍不住說:“媽,這些東西都是騙人的,是迷信!”
鄭太太又看向張夫人,張夫人說:“我跟你說,這個小仙姑和那些騙人的迷信不一樣.......”
姜蘇坐在車裏打了個哈欠,好像外面那些争論都和她無關。
這種人她見得多了,等她拿出了真本事,她們自然就會信了,不然說什麽都沒用。
過了一會兒,張夫人把車門打開了,把鄭太太和鄭蓉蓉都推進車裏來,然後自己也坐進來。
姜蘇說:“我們現在去鄭太太家,記住,從現在開始,我是鄭太太家的親戚,我叫姜蘇。”
鄭蓉蓉說:“媽,要是我爸知道,會罵死我們兩的!”
鄭太太一聽又有點猶豫了。
張夫人不說話了。
姜蘇涼幽幽的說:“是命重要還是別的重要?”
鄭太太頓時一激靈,對司機說:“開車!”
——
鄭太太家和張夫人家隔得不遠,別墅面積和張夫人家都是一樣大的規模,也是新搬過來不久。
下車前姜蘇再次提醒:“記住,我是鄭太太家的親戚,從進屋開始,不要叫我仙姑,以免打草驚蛇。下車以後,帶我去你們的房子裏參觀,包括鄭蓉蓉的房間。”
鄭太太和張夫人都被姜蘇的話搞得心裏緊張起來。
“趙姐姐,你要一起去嗎?”姜蘇問張夫人。
張夫人好奇多過害怕,問:“我去不影響什麽吧?”
姜蘇對張夫人格外和藹:“不影響。”
“那我也一起去看看。”張夫人說。
鄭太太平時就喜歡擺弄那些花花草草,還沒進院子,就能聞到撲鼻的花香,越往裏越濃郁。
“蓉蓉,那你帶你姜、姜蘇妹妹在家裏轉一圈吧。”鄭太太的語氣非常的緊繃,被姜蘇那話一說以後,總覺得有什麽東西在暗裏偷偷地看着這一切。
鄭蓉蓉反而自然很多,轉頭就對姜蘇說:“你跟我來吧。”
姜蘇悠閑的跟着她往裏走,閑庭散步般輕松,一點都沒有緊張的樣子。
鄭蓉蓉一邊帶她逛,一邊對姜蘇充滿了好奇。
“你都不用上學嗎?你看起來跟我差不多大。”鄭蓉蓉忍不住問。
“噓!”姜蘇冷着臉噓了一聲。
鄭蓉蓉立刻收回了一堆要問的話。
姜蘇繼續往前走。
倒不是不能說話,只是她懶得和這種才活了十幾年的小丫頭廢話。
逛了一大圈,來到了後面的一個院子裏。
那裏有一口井。
姜蘇徑直走過去,往井裏望。
鄭蓉蓉跟過去,學着姜蘇的往井裏看,只看到裏頭的井水,見姜蘇似乎入了神,她好奇的問:“你看什麽啊?”
姜蘇眯了眯眼,看到井水上浮着一層肉眼看不到的陰氣。
“這口井什麽時候有的?”
鄭蓉蓉說:“什麽時候有的我不知道,好像是房子建起來之前就有了,我爸說是口古井,而且也挺好看的,就留着了。”
“你們喝過這裏頭的水嗎?”姜蘇忽然看着井裏的水神色怪異的問。
鄭蓉蓉愣了一下,然後說:“沒有啊。多髒啊,下雨都下進去了。”
“幸好沒喝。”姜蘇意味不明的說。
鄭蓉蓉不知道她什麽意思,只想快點完成任務:“我現在帶你去我的房間吧。”
姜蘇直起身:“不用了。”
“啊?為什麽啊?”鄭蓉蓉有點呆。
姜蘇沒理她,徑直往外走。
“我先走了,回去準備點東西,今天晚上我再過來。”姜蘇走到大廳,和鄭太太說。
“啊?今天晚上?我老公下班回來了,他要是知道我搞這些名堂,會發脾氣的!”鄭太太慌張的說。
姜蘇還是涼幽幽的語氣:“你女兒命都快沒了。”
鄭太太看着她,姜蘇一雙眼睛漆黑深邃的看着她,眼睛裏沒有半點感情情緒,一點都不像是這個年紀的女孩子該有的眼神,她心裏一顫,狠了狠心:“好,你幾點過來?”
姜蘇說:“十一點。”
“那麽晚?”鄭太太吃驚的說。
姜蘇涼涼的看了她一眼。
鄭太太立刻不說了。
“十一點讓司機準時去接我。”姜蘇說,然後說:“現在你們送我回去吧,我得回去準備了。”
——
放學回家的張小喬迫不及待的回到家。
進了家門,不見人,頓時扯着嗓子喊:“媽!媽!媽!”
正在敷面膜的張夫人聽到聲音從二樓旋梯上走下來:“幹什麽呀?出什麽事了?”
張小喬把書包往沙發上一丢,小跑過來:“媽,我今天看到你和鄭蓉蓉她媽去學校了。”
張夫人漫不經心的:“哦。我們去那邊有點事,怎麽了?”
張小喬狀似不經意:“我看到好像還有一個女的,把鄭蓉蓉叫出去了,然後和你們一起上車走了。”
張夫人說:“哦~你說姜蘇啊。”
“姜蘇?誰啊?”張小喬好奇的問。
張夫人沒發現張小喬神情的異樣,說:“前陣子你爸爸不是出車禍嗎......”
張夫人把姜蘇怎麽救了張奇豐一命的事說了,沒說張奇豐外遇的事。
“真的假的?那麽神?”張小喬吃驚的問。
“可不是嗎。”張夫人說:“你鄭阿姨說蓉蓉鬼壓床,就讓她過去看看了。”
“然後呢?”張小喬追問。
張夫人說:“她看了一圈,說晚上再過去......”說完狐疑的看了張小喬一眼:“你今天話怎麽那麽多啊?平時放學回來理都不理我,今天那麽熱情?”
“咳,我就是好奇,随便問問。”說完張小喬就拿上了書包,上樓去了。
——
晚上剛吃完飯,張小喬就站起來說:“我突然想起今天有道題我不怎麽懂,我去鄭蓉蓉家問問去。”
張奇豐樂了:“嘿?你小子改性了?”
張小喬含糊的應了一聲。
然後上樓去,裝模作樣的戴上了書,下樓來。
張夫人說:“你別去了,今天她家裏不方便。”
張小喬一邊往外走一邊說:“我就問完題目就回來。”
轉眼就跑了。
張奇豐說:“這小子,知道高考的緊迫性了?”
張夫人眼神閃了閃,說:“怕是發春了。”
張奇豐差點把飯噴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