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2)

側面證實了翟靳聿心裏的猜想。

敲開門後,就看到門後蔣叔那張充滿愧疚的臉:“靳聿......”

翟靳聿心中已經有了準備,只對蔣叔說:“對不起蔣叔,沒想到把你也牽連了進來。”

蔣叔聽到翟靳聿這麽說,反而更加內疚。

翟靳聿進到屋裏。

就看到曼麗正坐在沙發上,而在她身邊坐着的還有一個小女孩兒,她手裏銳利的短刀就比在那個女孩兒脆弱的脖子上。

“叔叔!”被曼麗用刀比着脖子的小女孩兒沖着翟靳聿叫到,她沒有哭,但是眼神裏還是透露出害怕。

那是蔣叔的外孫女。

她的書包還丢在了牆角的布藝沙發上,茶幾上還有她寫到一半的作業,蔣叔的女兒女婿工作都很忙,常常要加班,蔣叔偶爾會去接外孫女來自己家,沒想到會遇到這種事。

“瑤瑤別怕。”翟靳聿安慰了一句,然後冷冷看向正似笑非笑看着他的曼麗:“你找的人是我,既然我已經來了,你可以先把小孩兒放了。”

曼麗沒有要松開小女孩兒的意思,而是得意的笑了笑,譏諷道:“翟隊長要是今天早上就聽我把話說完,就不會多此一舉了。你說對嗎?”

“蔣叔。你先出去,這裏交給我。”翟靳聿忽然對蔣叔說道。

蔣叔猶豫着:“靳聿......”

翟靳聿沖他點了點頭。

蔣叔就開門出去了。

曼麗笑的譏诮:“怎麽,還怕被人知道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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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想說什麽,現在可以說了。”翟靳聿走過來,在單人沙發上坐下,輕松的像是這只是一場簡單的會面。

曼麗也不得不佩服翟靳聿,到了這份上都能那麽淡定,就是不知道待會兒他還能不能那麽淡定自若了。

她嘴角攢出一個惡意的淺笑:“翟隊長。我聽說你一直再找一個人。”

翟靳聿面無表情的看着她,知道這只是她的開場白。

曼麗并不在意翟靳聿此時的表情和反應,因為她知道,翟靳聿這種表情維持不了多久了,她接着說道:“二十年前,翟隊你的父母在一場妖怪襲擊中遇害了,當時有人把你從妖怪的嘴裏救了出來。這二十年來,你一直都在找這個人...... ”曼麗故意停頓了一下,然後才接着說:“這個人就是姜蘇......姜蘇,根本就不是人。”

翟靳聿依舊面無表情的看着她。

曼麗眼睛微微一眯:“你知道了?”

翟靳聿沒有反應,臉上也沒有掀起一絲波瀾。

曼麗內心有那麽一絲失望,不過沒關系,因為大招還在後面,她殘忍而又惡意的微笑起來:

“你是不是以為,姜蘇是你的救命恩人?她把你從妖怪的嘴裏救了下來,讓你活了下來。但是,你有沒有想過,但是襲擊你們車子的那只妖怪為什麽會發狂?”

曼麗刻意的停頓,眼睛不放過翟靳聿臉上一絲一毫的表情,她費心的鋪墊了那麽多,就不信以翟靳聿的聰明,會猜不到她接下來會說什麽,雖然她看不到翟靳聿臉上的表情有什麽變化,但是她卻敏感的察覺到翟靳聿身上的冷意更重了。

她眯了眯眼,接着說道:“如果不是那只妖怪發了狂,它是不會無差別攻擊人類的。在那只妖怪襲擊你們的車之前,它先是被人激怒了。想知道那個人是誰嗎?——是你現在當成寶貝的姜蘇,是她激怒了那只妖怪,迫使它發狂,那只妖怪才會突然襲擊你們的車,你的父母才會慘死。”曼麗冷冷地說:“姜蘇根本就不是你的救命恩人,而是殺死你父母的兇手!”

“你因為父母被妖怪襲擊遇害而痛恨妖怪,加入妖管局。但是真正的兇手卻是姜蘇!她才是害死你父母的兇手,是你的仇人。翟靳聿,難道你還要保護一個害死你父母的仇人嗎?!你就沒有想過,你的父母會死不瞑目嗎?”

“你說完了嗎?”翟靳聿冷冷地打斷她,銳利的眼眸此時裹上了寒霜,幾乎讓房間裏的溫度都降低了好幾度。

然而這就是曼麗想看到的,她冷笑:“翟靳聿,你要是覺得我們騙你,你大可以回去跟姜蘇對質,問她二十年前,是不是她激怒的那只妖怪!”

小女孩兒已經聽得呆住了。

她還只有七歲,不知道這個懷女人跟翟叔叔說了什麽,但是她本能的感覺到翟叔叔現在非常不好。

“話你已經說完了。你可以走了。”

翟靳聿說,雖然他竭力控制,但是他的臉色還是白了幾分。

曼麗看到翟靳聿的臉色,就知道她的目的已經達到了。

翟靳聿向來喜怒不形于色,現在卻是臉色發白,怕是受到的打擊不小。

她不怕翟靳聿去和姜蘇對質,因為那本來就是真的。

她都覺得老天爺是在幫他們。

翟靳聿和姜蘇居然有這樣一樁舊事。

根據調查,翟靳聿因為當年的事情太過慘烈,他承受不住,得了應激失憶症,這證明這件事對他的打擊是很大的,而他過了那麽多年,還在尋找當年那個“救”他的人,就可以說明他并沒有放下。

現在救命恩人變仇人。

她倒要看看,翟靳聿對姜蘇的愛,能不能經得起這血淋淋的真相。

她沒有再逗留,帶着小女孩兒到了窗口,然後輕巧的翻窗逃了。

“翟叔叔......你沒事吧?”小女孩兒第一時間朝翟靳聿跑過來。

翟靳聿渾身發冷,此時強打起精神:“我沒事。”

然後走過去打開門把蔣叔放了進來。

蔣叔先是抱了抱自己的外孫女,問清楚她沒受傷後才松了口氣,卻發現翟靳聿臉色很差。

他擔憂的問道:“靳聿,到底發生什麽事了?剛才那個女人找你是為了什麽事?”

“沒什麽事。”翟靳聿岔開話題:“這次因為我的事,牽連到你,對不起。”

“說什麽呢?!”蔣叔說道:“要不是她拿了瑤瑤威脅我,我也不會打這通電話.....是蔣叔對不住你。”

“蔣叔......二十年以前,你還記得當時發生過的事嗎?”翟靳聿忽然問道。

蔣叔有些訝異的看着翟靳聿。

這麽多年,翟靳聿除了會問起當年那名少女的事情,幾乎從來沒有問過他關于那次襲擊中的細節。

他定了定神,然後才回憶道:“我趕到的時候,那只妖怪已經死了,當時那個女孩兒正蹲在那兒跟你說話,我當時還以為她是你姐姐。之後我和那個女孩兒了解清楚情況後就立刻打電話報警,等我報完警,那個女孩兒已經不見了。”

那是他第一次接觸到妖怪這種生物。

除了震撼,還有那種發自內心的恐懼。

龐大的身軀。

尖利的爪子。

現場到處都是血,車子幾乎被撕成兩半,後半段被擠壓的變了形。

翟靳聿的父母,就倒在血泊之中,身上的傷非常恐怖,當年他還很年輕,看到那樣的場景只覺得異常慘烈。

他打電話的時候看到當年還只有八歲的翟靳聿眼睛直勾勾的盯着血泊裏的父母,臉上的表情有些木然,他于心不忍,正準備過去,就看到那個少女伸手蒙住了翟靳聿的眼睛:

“別看。”

——

第 76 章

姜蘇先從寧曉那兒得到了變色龍不在妖管局的情報, 然後好不容易要到了那只變色龍的地址。

打車到的時候, 沒想到那只變色龍居然住在那麽高檔的小區,比翟靳聿住的小區好了不止一個檔次。

姜蘇在見識到了翟家的富貴之後, 深深覺得翟靳聿真是太勤儉持家了。

作為一個超級富三代, 居然住在那種老式小區,電梯一個月壞三次。

這裏的門禁很嚴。

當然, 門禁再嚴也擋不住姜蘇。

她找了個隐蔽的地方給自己貼了張隐身符就大搖大擺的從門口進去了。

進到樓房裏還得刷卡。

姜蘇等了十幾分鐘才等到進樓的人。

她沒注意到, 男人的目光曾經不經意間從她身上掠過,凝固了一瞬,然後又瞬間恢複了正常, 走過來用卡刷開了門。

姜蘇趕緊跟着進去,又跟着男人一起進了電梯。

男人進電梯後按下樓層。

18樓。

這棟樓的頂層。

曼麗也在這一層。

姜蘇愣了一下。

忽然, 一道高大的身影罩過來。

她站在按樓層的另外一邊, 靠電梯牆站着,那男人突然走過來。

她來不及閃躲,只能再往後退, 腰碰到了身後的電梯裏的扶手橫欄,退無可退,男人的手就那麽恰好的落在她身側的扶手上,撐住, 看起來她就像是被男人圈在懷裏。

姜蘇瞥了一眼自己胸口的位置,隐身符還好好貼在那裏沒有掉。

姜蘇屏住呼吸,擡頭看他。

他身量很高,微微仰着頭, 看起來像是在認真的看她身後張貼的海報,她看不到男人的臉,只看到他流暢好看的下颚線,和脖頸上突出的喉結,興奮似的,微微滾動。

他和她的距離剛好只差一點就能觸碰到。

要是他再往前一點,就會碰到她。

姜蘇一動也不動,背貼着冰冷的電梯牆,連呼吸都屏住了。

有點不耐煩的垂下眼,覺得這電梯怎麽升的那麽慢。

她自然也沒有發現,男人在她垂下眼時低下頭來,目光幾近貪婪般凝視着她的頭頂,感受着她的氣息,握住冰涼扶手的手用力的收緊,直至青筋隐現,才能克制住自己想要伸手觸碰她的欲望。

他幾乎以為自己是在做夢。

她就在自己面前,甚至......在他的懷裏,近在咫尺,鼻尖全都是她的氣息,可是他卻不能觸碰她。

快樂又痛苦。

一如既往。

她從未給過他純粹的快樂,她給的快樂總是伴随着痛苦。

可他卻這樣貪戀着她。

不惜放棄一起。

朝思暮想,魂牽夢萦的人就在眼前,他此時甚至都無暇顧及,姜蘇是為什麽來的這裏。

他只希望電梯能夠升的慢一點,再慢一點......

“叮!”

的一聲脆響。

男人眼中瞬間恢複了清明,握緊扶手的手緩緩松開,然後直立起來,沒有再看姜蘇一眼,像是根本看不到姜蘇一樣,從電梯裏走了出去。

姜蘇跟着他走了出去,然後才發現這整一層,就這一戶。

男人已經走到門前,開始按密碼。

姜蘇看着男人高大挺拔的背影,心想難道是曼麗的男朋友?

啧,身材還挺好。

男人穿着黑色西裝。

個子比翟靳聿稍矮一些,寬肩窄臀大長腿,西裝筆挺,從頭到腳,沒有一絲褶皺。

姜蘇站在男人身後,突然特別想看翟靳聿穿西裝是什麽樣子,也沒注意到男人按密碼的動作格外的慢。

按得再慢,門也還是開了。

男人走進去。

像是忘了關門,徑直走進去。

如果姜蘇想要進去,這時候就是最好時機。

但是姜蘇卻只是站在門口嗅了嗅鼻子。

每只妖怪身上的氣味都不一樣,妖怪可能自己都分辨不出來,但是姜蘇能。

她沒有聞到那只變色龍的氣息,頓時就沒了進去的興趣。

這個男人也不知道是什麽來路。

就算曼麗回來,她也不好動手。

她考慮了一下進去把那個男人打暈然後在房間裏蹲守曼麗的可能性,最後還是放棄了。

在門口可惜的往裏面瞥了瞥然後就走了。

姜蘇前腳剛走。

屋裏的男人就神色微微一動,把剛打開的冰箱門關上,走到門口,把門打開,外面果然已經沒有了姜蘇的身影。

男人的手握住門把,神色中難掩失望,他還以為姜蘇會進屋子裏來查探一番,故意給她留了門,沒想到就這麽走了。他不緊不慢地走到外面開放式的大露臺上,看着姜蘇從樓下大搖大擺的走出去,眼神譏諷中又摻雜着幾絲溫柔:“還是那麽膽小啊,姜離。”

姜蘇突然停住腳步,轉身、擡頭,目光精準的看向十八層的大露臺。

然而那裏空無一人。

姜蘇眼睛微微眯了一眯,轉身回去了,她不知道翟靳聿什麽時候辦完事回來,可不能讓他發現自己偷溜着跑出去了。

好在姜蘇回到家,發現翟靳聿還沒回來。

姜蘇一邊看電視一邊等翟靳聿回來,一直等到晚上十點,翟靳聿都沒有回來。

他已經出門近三個小時了。

姜蘇走回房間拿手機準備給翟靳聿打電話。

電話過了很久才接通。

那邊沒有聲音。

姜蘇叫他:“翟叔叔?”

那邊沉默了一會兒才回答:“嗯。”

“你在哪兒啊?怎麽還不回家?”姜蘇問。

“事情還沒有解決完,我可能要晚點才能回去。你困了就先睡,別等我。”翟靳聿輕聲說。

姜蘇皺起眉。

她敏感的察覺到翟靳聿的聲音有些不對勁,聽起來有點像是他父母忌日那天,他打電話來時的聲音。

“發生什麽事了嗎?”姜蘇問。

“沒什麽。別胡思亂想,早點睡覺。我先挂了。”

翟靳聿先挂斷了電話,然後盯着被自己挂斷的手機有些失神。

他從蔣叔家裏離開,開着車,漫無目的的在北城游蕩。

最後到了當年被妖怪襲擊的地方。

二十年,這裏已經變成了一個小公園。

晚上十點半,四周寂靜無人,路燈昏暗的光線穿透樹葉在翟靳聿的臉上投出斑駁的光影。

他就坐在公園裏的長椅上,一個人枯坐了很久。

姜蘇說過,希望無論曼麗和他說了什麽,都要向她求證。

可是他卻心生恐懼。

他坐在這個公園裏,突然想起來很多事。

他想起一向對他很嚴厲的母親在妖怪的利爪伸向他時,奮不顧身的撲過來護住他,妖怪的利爪就那麽穿透她柔軟的身體,母親的血濺到他的身上、仿佛還有溫度,他第一次看到母親那麽溫柔的眼神,她的手艱難地伸向他,但是還沒有觸碰到他的臉,就被甩出了車外。

而他總是溫和和藹的父親,為了保護他的母親,已經倒在了血泊之中。

車頂都已經被掀開。

他仰起頭,看着那只龐然大物赤紅的眼睛。

在很久以後,他進入妖管局,才知道那是妖怪狂化時的特征。

在那只妖怪的爪子朝他揮過來的時候,他閉上了眼睛。

他聽到妖怪凄厲的嚎叫,但他不敢睜開眼。

不知道過了多久。

世界都安靜下來。

一道輕盈的腳步來到他的面前。

他小心翼翼的睜開眼去看——

異常美麗的少女站在車門外,彎下腰,向他伸手:“小鬼,別怕,沒事了。”

原本記憶中模糊的臉一下子變得清晰而生動起來——赫然就是姜蘇。

她當時怎麽會正好出現在那裏,那只妖怪又為什麽會發狂。

他知道曼麗說的這些,是為了離間他和姜蘇。

可是他無法說服自己,甚至連找姜蘇求證的勇氣都沒有。

——

翟靳聿最後從公園離開了。

他回到家,已經是深夜十二點,他站在門口,手擡起來,卻遲遲沒有按密碼。

正在此時,門從裏面打開了。

姜蘇站在門口,仰頭看着他,他甚至還沒來得及把臉上地神情收起來。

姜蘇眼睛裏的笑意也漸漸褪去,看着翟靳聿,問:“是那只變色龍?”

翟靳聿說:“沒有。”

他走進來,把門關上。

姜蘇沒動,然後抱住他:“翟叔叔,我們不是說好了嗎,無論她和你說了什麽,你都要向我求證。不要偷偷就給我判了刑”

翟靳聿身體僵硬了一下,然後緩緩放松下來,他猶豫了一下,還是彎下腰,輕輕抱住姜蘇,把頭埋在她的頸窩,聲音低沉:“和你沒有關系。是蔣叔叫我過去有點事,已經解決好了,只不過我有點累。”

他蹭蹭她的頭發,有些貪戀她身上的氣息:“什麽也別擔心。我答應過你,無論發生什麽,我都會保護你的。”

姜蘇并不相信翟靳聿說的他只是去蔣叔那兒了。

但是翟靳聿不想說,她也不想逼他,她能夠感覺到他的情緒很低落,像是他父母忌日那天。

她的手在他背上撫了撫,像是無聲的安慰。

翟靳聿問她:“我不是讓你早點睡嗎?不困?”

“困死了。”姜蘇說:“可我擔心你。”

她從不掩飾自己的情感,她的确很擔心翟靳聿。

翟靳聿擡起頭來,有些怔怔的看她,姜蘇就微微仰起臉,那雙桃花眼裏沒有霧氣昭昭,只是一片澄澈,沒有任何僞裝的看着他,翟靳聿心口悸動了一下。

他微微低下頭,在姜蘇的眉心輕輕吻了吻,然後又把她用力的抱進懷裏,說:“對不起,我騙了你。曼麗是找我了。”

姜蘇并不意外,她剛要動,就被翟靳聿抱緊了,他把額頭抵在她的頭頂:“別動。”

姜蘇就一動不動的由他抱着。

翟靳聿低聲說:“我現在沒有辦法告訴你她和我說了什麽。但是相信我,無論發生什麽事,我都會站在你這一邊。”

姜蘇怔了一下:“翟叔叔......”

“但是我們得分開一段時間。”翟靳聿說。

姜蘇推開了他,皺着眉看他。

“你先別急。”翟靳聿改握住她的手,有些無奈的看着她:“你先聽我說完。”

“你說。”姜蘇漠然的看着他,以為翟靳聿只不過是想找個借口和她分開,說什麽站在她這一邊,卻又說要分開,男人總是嘴上說的好聽。她倒要看看,他能說出什麽花來。

“曼麗會和我說這些,就是希望離間我們,然後再對你下手,這樣就算你出事,我也不會管。”翟靳聿冷靜的分析道:“現在曼麗背後的那個人藏在暗處,既然如此,我們就借這個機會,引蛇出洞。”

姜蘇眼睛亮起來。

她現在也有一種無處使力的無力感。

而且這種她在明別人在暗的感覺讓她非常不爽。

現在聽翟靳聿這麽一說,她頓時也有眼前一亮的感覺。

“但是我擔心你的安全。”翟靳聿說。

“不用擔心我,我有保命的法子。”姜蘇立刻自信滿滿的說道。

“我擔心的就是你仗着自己厲害就不管不顧,橫沖直撞。”翟靳聿有些無奈的說。

他承認姜蘇那些叫他聞所未聞見所未見還層出不窮的手段的确很厲害。

但是姜蘇往往就是仗着這點,警惕心要降低很多,很容易中了對方的圈套。

姜蘇悻悻的撇撇嘴,不得不承認翟靳聿說的對。

她有時候的确就是仗着自己死不了所以無所畏懼,吃了多少次虧都改不過來。

“好吧,我保證,我會小心一點,安全第一。”姜蘇舉手保證,然後說:“那我現在就搬走嗎?”

“不用急。現在應該有人盯着我們這裏。”翟靳聿冷冷一笑:“總得給我們一點吵架的時間。”

翟靳聿那麽一說,姜蘇又好奇起來。

她小心翼翼的問:“曼麗到底跟你說了什麽?我其實都可以解釋的。”

會讓他們篤定翟靳聿知道了以後就會離開她的事情,一定要足夠對翟靳聿造成致命的打擊......

“等這件事情徹底結束以後。我會告訴你的。”翟靳聿說。

姜蘇盯着翟靳聿的眼睛,他眼神深邃,仿佛把所有情緒都已經藏在了最深處。

姜蘇就不再問,又抱住翟靳聿,有些委屈的說:“我才搬進來一天又要搬走。真讨厭。”

翟靳聿摸了摸她的頭,垂下眼,藏起眼睛裏湧起的複雜情緒。

姜蘇根本不用裝。

大半夜的拖着行李箱從翟靳聿家裏出來心情怎麽都好不起來,臉色臭的要殺人。

曼麗站在翟靳聿小區門口,看着姜蘇上了一輛出租車,打電話給魏秦,嘴角還帶着幸災樂禍的微笑:“她應該和翟靳聿大吵了一架,現在已經被翟靳聿趕出來了。剛剛上了出租車。我們今天晚上要動手嗎?”

魏秦站在露臺上,看着腳下城市的燈火,微微一頓,然後說;“還不急。繼續跟着她,小心一點,別讓她發現了。”說完他挂斷了電話。

他冷冷一笑,飲下杯中冰冷的酒液,連眼神也帶着幾分冷意。

不用太久。

她就會再次被他擁有了。

這一次他不會再給她逃脫的機會。

他伸手捂住心髒,仿佛還有絲絲隐痛。

很多很多年前,有人拿着刀,毫不猶豫的插進了他的胸膛,刺破了他的心髒,他連為什麽都沒有機會問。

但是沒關系,他很快就可以當面問她了。

也該讓她嘗一嘗,被背叛的滋味......

他冷笑,冰冷的眼眸中染上幾絲瘋狂,仰頭,把杯中的酒一飲而盡。

——

姜蘇深夜回來,把院子門敲得震天響。

老孫被吵醒後起來給姜蘇開門,看到姜蘇黑着臉站在門外,吓了一跳:“怎麽了?”

姜蘇把箱子往地上一丢就徑直往裏走。

老孫拎着箱子跟在她身後。

“跟翟靳聿吵架了?”老孫問。

姜蘇想着做戲就要做全套,于是黑着臉點點頭。

老孫心裏一緊:“怎麽吵架了呢......”

“我去睡覺了。”姜蘇丢下一句就回房間了。

她今天早上起來以後就沒睡覺,又等翟靳聿等到十二點,現在都快一點了,她困得不行,黑臉的原因有一半是困的。

她倒床就睡,管他屋外洪水滔天。

第二天起來。

姜蘇還懵了一下。

從床上坐起來緩了一會兒才想起來昨天晚上發生了什麽。

她掀被下床。

老孫也沒出門,看到她起來,先小心翼翼看她臉色。

姜蘇沒事人一樣,洗漱完就開始吃飯,胃口絲毫不受影響。

老孫見她該吃吃該喝喝,心裏就稍稍放下心來。

想問她為什麽和翟靳聿吵架,又怕戳到她的痛處,不敢問。

心裏對翟靳聿卻是十分不滿的。

姜蘇一整天都待在院子裏沒出去過,又埋下不少符進地裏,上次被那只狐貍精弄壞的防護陣她已經修好了,現在又加強了一些。

這一出,當然是做給檢視她的人看的。

她要是不做點什麽,反倒會讓他們起疑。

現在就是要讓他們相信,她現在已經孤立無援了,只能靠自己,接下來就只等他們對她下手了。

然而一連過去了好幾天,姜蘇還接了兩樁生意。

暗處卻是一點動靜都沒有。

如果不是姜蘇偶爾會發現曼麗還在暗處監視着她,她簡直要以為風平浪靜了。

這幾天翟靳聿和她都沒有聯系對方。

姜蘇倒是怪想翟靳聿的,但是為了引蛇出洞也只能忍着。

這幾天沒有生意的時候她就待在自己的院子裏不知道在鼓搗什麽,有時就讓老孫把搖椅搬到院子裏,她就坐在院子裏曬着太陽喝着寧曉外婆送的茶,十分惬意,看起來一點都沒有情傷的樣子。

暗中觀察的曼麗有些起疑,和魏秦說起。

魏秦卻似笑非笑的說:“她除了自己,誰都不愛。如果她作出一副傷心的樣子,我才要懷疑她是不是假裝的。”

曼麗又打消了疑慮。

這幾天她監控着姜蘇和翟靳聿,他們兩人的确再無聯系,沒有任何通信記錄,翟靳聿更是直接回警察局上班了。

她忍不住幸災樂禍。

只不過這還不是最後一擊。

她保證,最後的驚喜一定會讓姜蘇嘗到什麽才是真正的背叛。

想到這一切都是魏秦策劃的,她又忍不住覺得心裏發寒。

很難想象魏秦對姜蘇到底是一種什麽樣的情感。

像是深愛,又像是痛恨。

——

姜蘇準備出門了。

寧曉通知她,給她争取到了一個“探監”的機會,她要去妖管局見被她牽連的黎術。

姜蘇之前把妖管局的監獄想象成是一個非常陰森冰冷的地方。但是到了裏面以後,卻發現冰冷的确是挺冰冷的,但是一點都不陰森森,反而光線非常足,牢房像是一個個鐵籠子,裏頭就一張床,別的什麽都沒有,裏面所有的東西都是由一種特殊金屬制作的,裏面的妖怪脖子上都帶着一個金屬項圈,上面有小綠燈,看起來應該是有什麽特殊的作用,讓姜蘇看到的時候覺得很不舒服。

特別是看到那個金屬項圈戴在黎術的脖子上的時候。

黎術看到她,一點久別重逢的喜悅氣氛都沒有,陰陽怪氣的說:“喲!大忙人終于想起我這可憐的小妖怪啦。”

寧曉有些錯愕。

黎術和姜蘇不是朋友嗎?

說話怎麽這麽充滿火藥味?

“只有十分鐘,有什麽話,你們抓緊說。”寧曉說完就不再打擾,把時間留給了姜蘇和黎術。

寧曉一走,黎術又陰陽怪氣的說:“這就是你和妖管局的人做朋友的好處?得到十分鐘的探監機會?那個姓翟的呢?他不是挺厲害的嗎,怎麽不讓他把我弄出去。”

“你閉嘴吧!”姜蘇說完,又想起黎術是因為自己才被關進來的,又好聲好氣的說:“你過來,我有話跟你說。”

黎術對姜蘇有氣。

他在這裏被關了一個星期了。

他的經紀人都托關系進來看過他了,她倒好,一眼都沒來看過。

“你再不過來我就走啦。”姜蘇說。

黎術知道姜蘇說得到做得出,就不情不願的慢慢挪了過來:“幹什麽?”

“對不起。”姜蘇說。

黎術一臉驚悚的看着她:“你幹什麽對不起我的事了?不會把我賣了吧?”

姜蘇:“......”

要不是黎術長得好看,她就要把他抓過來暴打一頓了。

不過不得不說,黎術那副雌雄莫辨的臉,穿着妖管局統一的囚服,顯得身形有些單薄,修長纖細的脖子上套着一個金屬銀色的項圈,還蠻有病嬌的感覺。

黎術的目光忽然落在姜蘇右手上的銀色手環上,目光頓時一凝,手輕松地從欄杆的縫隙中穿過,攥住了姜蘇的手,漂亮的琥珀色眼眸中湧上殺氣:“這是什麽?!”

姜蘇淡定的說:“黑術被通緝,我是他的擔保人,為了抓黑術,他們給我戴了這個。”

“黑術?那只死肥貓?他怎麽了?”黎術只見過沒化形的黑貓,而且見一次打一次。

“他化形了,然後因為我,被人盯上了。”姜蘇決定不和黎術扯那些亂七八糟的,而是說清楚現在的情況:“有人想找我的麻煩,你和黑術都是絆腳石,所以你和黑術一個被通緝,一個被抓。”

黎術沉默了一會兒,然後幽幽的說:“我早就知道你遲早會闖大禍,但是為什麽你闖了禍你在外面,我在坐牢?你知道這裏的東西有多難吃嗎?”

姜蘇:“不想知道。”

黎術:“.....”

論起不要臉,他永遠都不可能是姜蘇的對手。

姜蘇說:“你不用着急,我聽說了,現在好多人都在想辦法撈你,你用不了多久就能出去了。”

黎術皺眉:“你的事情解決了?”

姜蘇說:“我來就是和你說這件事的。”

黎術認真聽她說。

姜蘇說:“你也知道我怎麽都不會死,要是你出去以後我被人抓了,你不要亂發瘋一時沖動就跑去救我,先去找黑術。”

黎術立刻說:“你想多了,我才不會救你呢。”

姜蘇淡淡的說:“那就好。我答應你老爹,要幫忙照看你,可不想你小狐貍都沒生就死了。”

黎術一下子安靜下來,過了會兒才看着姜蘇說:“我老爹也讓我照看你。”

十分鐘很快就過去了。

寧曉走了進來。

“我該說的都說了,那我就先走了。”姜蘇說。

黎術伸手抓住了她的手腕,一臉憂郁。

就當寧曉以為黎術要來一番深情告別的時候,黎術看着姜蘇“深情”地說:“下次來記得給我帶點吃的。什麽都可以,真的,這裏面的東西簡直就不是人吃的!”

寧曉:“......”

姜蘇:“......”

第 77 章

妖管局監獄就在妖管局所在建築的地下。

寧曉說, 越往地下關起來的妖怪, 等級就越高。

一共有七層。

黎術只在地下五層而已。

黑術現在這種狀态如果被抓了,應該可以關到第六層, 如果是全盛期, 妖管局是關不住他的。

姜蘇覺得,這下面估計有不少她的老熟人。

她心念一動, 卻還是忍住了, 要真那麽做了,只怕要惹出大禍來,想想就算了, 她可不想被妖管局滿世界追殺。

她也是今天才從寧曉口中得知,原來這一整棟樓都是妖管局的, 下面的樓層都只是妖管局用來做掩飾的。

到了地上一層, 從電梯走出去,就看到變色龍曼麗正斜倚在柱子邊上,看到她們從電梯裏走出來, 就直起身子往這邊走了過來,她穿着一雙尖頭高跟鞋,鞋跟也同樣是細細一根,支撐着她的身體, 行走間和地板接觸敲擊出很有壓迫性的聲音。

寧曉微微皺眉,看向姜蘇。

姜蘇卻是面無表情。

姜蘇十分愛笑,有事沒事,嘴角都往上翹, 又甜又邪。

但是面無表情的時候,她身上的氣場卻是驟然變得森寒凜冽起來。

寧曉對人的氣場非常敏感。

此時她就能感覺到姜蘇身體裏湧動的殺氣。

她有些警惕的伸手拍了拍姜蘇的肩膀,示意她這裏可不是動手的好地方。

姜蘇的殺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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