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電話
電話
“喂，您好，請問……”王依剛開口，話還沒有說完，電話那邊的人就出聲了。
“依依，我是媽媽，你和朔兒現在在哪裏呢？”
原來是程媽的電話，程媽這個時候給她打電話是為了什麽？王依心裏微微有種不好的預感，但是她覺得程媽似乎是個很溫柔的人，應該不會為難她吧。
王依轉過頭看了眼離她有些遠的程朔，程朔此時正在專心地摘着誘人的葡萄，她想了想，沒有上前去打擾程朔。
她透過電話回答程媽的問題，聲音盡量放的輕柔了些：“媽，我和……”說到這裏，王依突然停住，她不知道在程媽面前該怎麽稱呼程朔，如果稱呼程先生，那麽勢必會讓程媽不開心，于是她想了想才開口，直呼程朔之名：“媽，我和程朔在一個葡萄園裏，程朔正在摘葡萄，我……要不要叫一下他？”
王依明白，程媽将電話打到她這裏而不是程朔那裏，一定是有事情要單獨跟她說的，但是她還是想抱着僥幸心理，希望程媽找的是程朔，這樣她就可以全身而退。
然而僥幸心理終究是僥幸的，程媽開口直接将王依的僥幸粉碎：“依依，不用，我打電話來主要是想跟你說說話”。
恩，直截了當地說找她說話……
王依淡淡地應了一聲，等待程媽的下一句話。
程媽停了一會兒，才開口說道：“依依，我不想朔兒和他爸鬧翻，你可能不知道，朔兒從小到大一直很聽他爸的話，即使他爸對他再怎麽嚴厲，他都沒有反抗過……”
所以，程朔這次和程爸吵架是她的錯……王依有些委屈，可是委屈又有什麽用，她是程家的“外人”，沒有人會在乎她的感受，她不善言辭，豪門本就不适合她。
程媽聽不到王依的聲音，于是問道：“依依，你懂我的意思嗎？”
王依低下頭，輕聲說道：“懂的”。
可是說完，眼圈就不争氣地紅了，為什麽她想安安靜靜地活着就這麽難呢？家人不顧她的感受催婚，她為了躲避催婚，不小心嫁給的陌生人又是豪門世家……她擺脫了一個困境，卻踏入了更大的困境。
她只想追求平凡的生活，她沒有想過要很多錢，沒有想過要出名，沒有想過進入上層社會……所以，老天是在偏愛她還是懲罰她？
“依依？”程媽感覺王依總是沉默，于是叫了王依一聲。
王依趕快壓制住自己微恙的情緒，淡聲應道：“媽，我在聽的”。
程媽繼續說道：“依依，我是很喜歡你的，但是你也知道，像我們這樣的家庭，要的是門當戶對，要的是能幫助程家的人，而程朔，不顧及程家很多人的意見，偏偏選擇了你……他爸也是為了他好”。
所以呢？程朔娶她就這麽不被祝福？可是程朔為什麽這麽執着的、不顧一切去娶她？是因為“愛”嗎？王依看向程朔那邊，想到程朔似乎對她真的很好，一種超乎尋常的好。
想到這裏，王依內心有些波動，一種猜想在心中油然而生—程朔很久前就認識她嗎？随即這個猜想就被她否定掉，程朔這樣身份的人，怎麽可能認識她這種普通人呢？
“媽，我和程朔也才認識一個月，結婚前我不知道程朔是何許人物……”
王依真的不知道怎麽向程媽解釋，說她不認識程朔，估計所有人都會笑，好像不認識程朔的人就是怪物，可是她沒有撒謊，她很久沒有關注這些商場C.E.O、娛樂圈明星了，幾乎上網，都是在查資料，她大學時期除了上課就是在文學社寫東西，畢業後直接當了一名高中語文老師。
她幾乎與社會脫軌了，只因為林昌進了娛樂圈，而她，不想看到關于林昌的任何事情。
“依依，朔兒娶你，也是瞞着我們的，看到婚禮當天的排場，我就知道朔兒一定準備了很長的時間，媽也不想知道你和朔兒是怎麽認識的，既然朔兒放棄一切利益娶你，你就應該知道要怎麽做程家媳婦，而不是看着他們父子鬧變扭而不管，是嗎？”
原來這才是程媽給她打電話的真正目的，讓她勸程朔，讓她顧全大局，讓她明白她是有多幸運才能嫁進他們程家……
王依不知道她是怎麽開口說話的，總之她說話了：“媽，我知道了，我今天會努力讓程朔回老宅的”。
王依話說完，程媽明顯開心了許多，笑着說道：“明天回來也行，今天就在葡萄園裏好好玩玩吧，把朔兒催急了，他可能很久都不會回來了，适可而止”。
适可而止……
“媽，我知道到了”，王依頓了頓，又小心翼翼地問道，“媽，我爸媽，他們回去了嗎？”
程媽笑着說道：“吃完飯就回去了，依依放心，都很好”。
王依一手輕撫着晶瑩飽滿的葡萄，一邊回答着程媽的話：“謝謝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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電話挂斷，王依微微發愁，到底該怎麽讓程朔回老宅呢？程朔會聽她的話嗎？程朔會向程爸低頭嗎？似乎有些難度。
想到這裏，王依摘葡萄也提不起精神，一件一件的事情，讓她無力抵抗，她好想回到學校，去面對那幫單純的孩子，而不是卷進豪門複雜的事情當中。
“依依？”不知什麽時候，程朔走到王依的面前。
王依趕快閉上眼睛，平複了一下有些悲傷的心情，然後睜開明亮的眼睛看向程朔。
程朔放下籃子，摟住王依的腰，頭抵着王依的頭，說話的聲音盡量溫柔一些，他問王依：“剛剛和誰在打電話？”
打了那麽長時間……
要不是為了尊重王依的隐私，程朔都想直接走過來将電話挂掉，天知道他的依依和別人打電話時他有多嫉妒，嫉妒地都快發瘋了，依依是他的，是他的！
王依害怕擡頭會和程朔的唇接觸，于是低着頭回答程朔的問題：“程先生，媽剛剛給我打電話了……我們今天就回老宅好嗎？”
聽到是程媽打的電話，程朔的臉立刻閃出一絲冷色，他趕快收起臉上的表情，盡量讓自己看起來溫柔一些，他的依依本就拘謹，他不能吓到他的依依，于是他柔聲問道：“依依，媽和你說什麽了？讓我們回老宅？”
程朔猜都能猜到他媽會給王依說些什麽，無非就是程家的事情，無非就是老頭的事情，無非就是讓依依遵守程家媳婦的規則……還有，逼着他的依依勸他回老宅，呵，真會找他的致命點，不愧是程家的人。
王依趕快搖頭：“程先生，沒有沒有，媽只是關心我們，我……我想回老宅……”
程朔放開王依，并沒有答應王依回老宅的請求，他害怕回去王依不自在，再加上老頭兒的冷眼，他的依依會傷心。
為什麽找個愛的人結婚就這麽難？林昌快回來已經讓他壓力夠大了，為什麽家裏人還要給他壓力？他只想好好跟他的依依呆在一起。
“依依，你的眼睛太過明亮，不适合說謊”，程朔說完，将籃子提起，拉起王依的手就向房子走去，他的依依怎麽可能想回老宅…….
“程先生……”王依有些着急地叫着。
程朔猛地停住腳步，轉過頭來看着王依：“依依，你知不知道，将你的丈夫叫做先生，你的丈夫心情是怎麽樣的？”
程朔突然暴露了出來他的情緒。
他什麽困難都能克服，就是害怕他克服了所有的困難，到頭來，他的依依還是不能愛上他。
王依只感覺，此時的程朔有些不正常，她唯唯諾諾地開口：“對不起……”
“依依，我發現我并沒有想象中的那麽有耐心”，程朔突然抱住王依，像是要把她揉進身體裏去。
細水長流只是想象，婚後慢愛只是想象，看到你，我的所有理智就此消失殆盡，依依，我等不及了。
王依被程朔突然爆發的情緒吓到了，她腦子一片空白，手不受控制地想把程朔推開，程朔感覺到了王依微小的動作，将她更緊地抱在懷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