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chapter28

chapter28

“噗呲——”

陳曜單手拉開易拉罐拉環遞給宋詩音，“喝嗎？”

宋詩音點點頭，雙手接過。

這是罐冰過的海鹽橘子味蘇打水，細密的氣泡不斷刺激舌尖，炸出橘子的清香。

悶在頭盔裏太久，實在有些熱，宋詩音仰頭咕嚕咕嚕往嘴裏灌汽水。

陳曜常喝的那款蘇打氣泡水就只有單純的氣泡，沒什麽味道，宋詩音試過一回，只覺得這東西除了刺激口腔外實在沒什麽好喝的地方。

但開都開罐了，她只能硬着頭皮喝下去，一小口接着一小口，一罐汽水喝半天沒喝完，最後陳曜從她手裏奪過易拉罐把剩下的都給喝完了。

看着男生好看的喉結上下滾動，宋詩音臉上發燙，小聲說，“那是我喝過的。”

陳曜卻滿不在乎，“是啊，那又怎樣？”

一句話堵得她啞口無言，好像喝她沒喝完的東西是一件很正常的事。

汽水喝得太多太急，宋詩音皺着眉頭打嗝。

“爽！”她突然站起來大喊，長長呼出一口氣，像是在發洩。

這個時間段烈日毒辣，很少有人在海邊玩。海灘外有一片種滿綠植的小公園，宋詩音無力地坐回長椅，頭頂的幾片芭蕉葉遮住炎熱的陽光。

海面波光粼粼，只有漁船在航行。

她說完，扭頭看向陳曜笑了。

只不過，她笑得比哭還難看。

臉上本就留有兩道未幹的淚痕，她現在又忍不住想哭。

“陳曜……對不起……”

對不起，你幫了我那麽多，而我卻什麽都幫不到你。

陳曜之前跟她說，把所有的“對不起”都換成“別管”，可是這回，她再也說不出“別管”兩個字。

“小慫包，”陳曜無奈地笑笑，揉揉她的腦袋，“網上的人說那些話，我只覺得他們愚蠢。但看到你哭，我心裏會難受，懂嗎？”

宋詩音怔住，張了張口，最後卻一句話都說不出。只覺得心中泛起酸軟的漣漪，整個人都要化在他手心裏。

陳曜蹲下身，用指腹擦去她的淚水，“你信不信，把那些人一個個拎到老子面前來，他們連個屁都不敢放。”

宋詩音吸吸鼻子，用力地點點頭，她當然信！

“可是，他們還是會在背地裏說你，我氣不過，本來就是在造謠！”她情緒一激動，眼淚又控制不住地往外冒。

田小甜說的話雖然可恨，但也是實話。

謠言的可怕之處在于，根本無法徹底澄清。

永遠會有人選擇相信謠言，這樣就需要一遍又一遍不斷澄清，即便如此，仍舊不能保證每個聽信謠言的人都看到真相。更可怕的是，那些本就對他心懷惡意的人，即使看到真相，也寧願相信謠言。

怎麽想都是無力。

陳曜噗嗤一笑，“小慫包，我也不是好惹的，你覺得那些造謠的人還能笑幾天？”

“他們一天都不該笑！”

情緒上頭，宋詩音漲紅了臉，她知道陳曜有能力解決這些事情，可是陳曜被人罵一句，她都受不了！她的太陽，怎麽可以被人随意抹黑？！

“而且，”宋詩音已經哽咽，“就算澄清，還是會有人相信謠言，一想到這些，我……”

“宋詩音，你聽我說。”

陳曜捧住她的臉，強迫着讓她看向自己的眼睛。

“我們能做的，是澄清，然後讓造謠的人受到應有的懲罰。至于那些寧願相信謠言也不看真相的人，我并不在意他們的看法，他們也不配評判我。而且，比起網上那些蠢貨的發言，我更在意你有沒有開心。”

他的語氣很平靜，眼神堅定得像是夜空永不隕落的星辰，好像根本沒有被網上鋪天蓋地的輿論影響。這樣的神态不是靠裝就能裝出來的，而是發自內心地不在乎外界的評論。

她的少年，如此強大，如此溫柔。

明明是他被污蔑，卻要反過來安慰她不要難過；明明是他生病，卻要反過來安慰她不要哭泣。

陳曜似乎不會被任何東西打倒。

宋詩音睜大雙眼看着他，淚水嘩嘩流，不過這次不是因為難過和憤怒。

“好啦小哭包，”陳曜揉揉她的頭，“你流的淚都夠洗把臉了。要不我載你兜風？”

宋詩音用力地點點頭，她吸吸鼻子，胡亂把臉上的淚擦幹，強調道：“我不哭！”

太陽就是太陽，誰也不能掩蓋他的光芒。

事态的發酵速度很快被壓下來，視頻被全網404，幹淨得不留一絲痕跡。

緊接着翟日發布聲明。

視頻裏的少年桀骜不馴地看着鏡頭痞笑道：“先不談我的事，給你們看幾張照片。”

彈幕上，支持和辱罵的言論互相打架，最終辱罵占取上風。

但少年卻不緊不慢地開始展示：“這張照片你們看到了什麽？一個男人表情猙獰地對一個小女孩豎中指。”

他緊接着取出第二張照片，同樣的男人，同樣的小女孩，同樣的背景。

“但是換個角度，你們會發現，男人只是在興高采烈地對女孩比出‘OK’的手勢。”

[80808080808080！裝神弄鬼做什麽啊！]

[退網啊，霸淩者真他媽惡心！]

放下照片，陳曜懶散地平視鏡頭，他只覺得那些彈幕可笑。

“噗呲——”

他單手打開一罐汽水，邊喝邊說，“所以，你們也只不過是看到一段視頻，就斷章取義來攻擊我的蠢貨而已。”

罵人的人反倒被人罵了，當然會氣得跳腳，此時的彈幕因此更加激烈，但陳曜全然不在乎，繼續說：

“你們不會知道，那個被我按在地上揍的人，其實是個給女生造黃謠的混蛋。當然，對此，每個人的處理方式不同，因實在忍不了喜歡的人被那樣糟糕地對待，所以我選擇了最原始的方法。老實說，挺過瘾的。”

這時，彈幕裏開始出現另外一些聲音，兩種聲音開始打架。

“至于說我霸淩，那更是無稽之談。有些人總喜歡把自己犯賤後被人收拾了叫做霸淩。我把這些人統稱為陰暗的懦夫，把容易被這些說辭扇動情緒的家夥叫做烏合之衆。”

彈幕裏支持的聲音越來越大。

“你們要是覺得我有罪，應該用法律來制裁我，而不是用那九塊九包郵的鍵盤。如果你們選擇鍵盤，我就會選擇拿起法律的武器反擊。注意，我說的不是保護，而是反擊。”

“造謠的人适可而止，你們的做法會壓迫無數仍遭受欺淩的人的生存空間。狼來了的故事誰都懂，如果這種潑髒水的行為發生太多，那麽當真正遭受霸淩的人出來發聲時，将無人應答。”

此時，彈幕裏支持的聲音完全蓋過辱罵！

“最後，如你們所見，”陳曜痞笑着對準攝像頭豎起一根中指，“我就是這樣的人。”

亦正亦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