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吃面
第14章 吃面
【吃面】
十四.
夜裏果然降溫了，天空卷着烏雲，又下起淋淋漓漓的秋雨。
褚楚從秦簡的懷裏醒過來，睜開眼，還沒看清自己身處何處，旋即眼前又一黑，兜頭套下來一件不知道什麽東西。
褚楚被吓得不輕，條件反射地揚起雙臂奮力掙紮，腰也立刻挺直了，預備要逃跑。
秦簡從後輕松制住他，抱得緊緊的：“是我。”
溫柔好聽的聲音，褚楚愣了一秒後不肯信地回頭看，真的看到了秦簡的臉，離得這麽這麽近，而且還未等他确認，眼前的秦簡就來親他了。
唇被貼住，今天一整天的記憶也在這一刻全數歸位：突然被到訪、被發現藏在枕頭底下的淫具、看似心不甘情不願地來到橋灣、揣着就算天打雷劈也值了的心情決定下藥卻被抓包，然而沒有怒火和辱罵，還被抱進大床裏睡了很好的一覺。
再之後，大概是這輩子度過的最快樂的傍晚了吧。
褚楚松下緊繃的身體，張開唇迎上秦簡越親越深的吻。
為什麽他的世界裏會突然降臨這樣一個人，帶來的一切都那麽不可思議。
要付出什麽樣的代價？
… …什麽樣的代價都值得的。
褚楚側過身，情難自禁地仰着臉希望秦簡可以吻他更多。
好半晌，如夢似幻的，耳朵聽到了一聲滿足又帶着點笑的鼻息。
褚楚喘着，腦袋都被親暈了，被拉開距離後還張着嘴，兩瓣唇又紅又腫。
秦簡喜歡得無法發洩，擁着褚楚一起晃一晃，問：“還好嗎？你暈過去了，記不記得？”
記得的。
但是褚楚沒吱聲，他垂下眼看到原來套住自己的是一件寶石墨綠的睡衣，印着淩亂的暗紋，布料極軟極滑溜，跟那些髒兮兮的麻袋完全不一樣。
而與睡衣配套的睡褲，正穿在秦簡的身上。
秦簡拎起袖子，示意褚楚伸胳膊：“怕你覺得害羞，平時我在家裏都裸奔的。”
比那件薄毛衫還要松松垮垮，褚楚用指尖摩挲，在袖口裏偷偷享受這種他沒體會過的觸感。
空氣裏有濃郁的番茄香味。
褚楚轉頭找，看見茶幾上放着一口砂鍋和兩副同系列的碗筷湯勺，頓時唾液分泌，胃裏也餓得有點抽痛。
秦簡隔着衣袖牽住他的手，抱他一起滑到地毯的蒲團上。
“你中午做的鹵子，我熱了一下。”秦簡掀開鍋蓋，先給褚楚挑面蓋澆，他說，“然後我在煮面的時候靈光一閃，猜你會不會是餓暈的？你一整天都沒有吃東西，對嗎？”
褚楚終于出聲：“嗯。”
“那你，”秦簡隐隐有點期待，“到底是餓暈的，還是疼暈的？或者，是覺得太舒服了，爽暈的？”
褚楚：“… …”
臉頰清晰可見地慢慢漲紅，褚楚握着勺子回味一瞬，只這一瞬小腹深處就不可抑制地散發出一陣酸軟感，撩撥得褚楚心神蕩漾。
他埋頭舀湯喝，湯流進胃裏很暖的感覺跟被內射時肚子裏被澆得很燙的感覺很相似，褚楚被自己折服，雙頰更紅，再一擡眼發現秦簡還在巴巴地等着。
秦簡不害臊，答案比較重要，他追問：“是爽嗎？”
褚楚：“… …嗯。”
秦簡得意得沒法，心滿意足地挑一大筷頭面吃得腮幫子鼓起來，又被香得沒法，三五口便幹光了一碗。
再從砂鍋裏添，就怕餓得狠了不夠吃，秦簡特意煮了很多。
“今晚別回去了，行嗎？”他忽視掉勃起的性器，眼下喂飽自己的肚子才是要緊，“還有，你今天一直和我在一起，那些兼職的會記你曠工嗎？”
褚楚也吃得腮幫子鼓起，他含混道：“不會。”
咽下去了才接着說：“你在走廊裏等我時，我就給他們發消息請假了，明天再去。”
秦簡得寸進尺：“明天也不想讓你走。”
褚楚裝聾，心跳聲卻悶在胸腔裏要将他震得真的聾掉，他也不想走，希望——
“小醜——接電話——小醜——聽見沒有——快接電話——”
潘萬的聲音突兀地炸響在客廳裏，打斷了褚楚的心緒。
秦簡先是滿臉問號，在意識到這通頤指氣使的來電鈴聲是從褚楚放在玄關櫃上的包裏傳出來的之後，胃口都特麽被惡心得沒了一大半。
褚楚沒什麽表情，放下筷子後站起來，這件柔軟的衣擺就垂到他的大腿上。他打着赤腳走去掏手機，先把鈴聲靜音，再回頭，對秦簡說：“我去接下電話。”
陽臺是巨大的長方形，懶人沙發上搭着一條短絨的長毯。
褚楚站在窗前，透過玻璃眺望潮濕的夜景，原來天已經這麽黑了。
“喂？我給你發消息你怎麽回都不回？”
耳邊的安靜在電話接通的那一霎被打破，對面嘈雜無比，一直有起伏不停的尖叫聲。
褚楚說：“沒看見。”
“行，你忙，你大忙人。那你猜猜，我現在在哪兒？”
褚楚順從地猜：“KTV。”
“錯，我在滑板俱樂部，刺激得很！你現在過來給他們露兩手，比贏了我給你獎勵。”
褚楚擡起手把窗戶打開巴掌大的寬縫，帶着雨霧的涼風瞬間撲到臉上。
他默默深呼吸，望着遠處矗立在夜色裏的跨江大橋… …如果比贏了，獎勵是可以讓潘萬躺在這座雙向八車道的橋面上，被川流不息的車輛碾成肉泥，再被大雨沖刷幹淨，褚楚心想，那他會很樂意去努力露兩手。
“我今天太累了，不想——”
“又不是叫你來上班，叫你來玩的，你累什麽？”
褚楚抿着唇，目光稍稍偏移，落在這面有着倒影的玻璃上。他看見秦簡沒吃面了，正扭身趴在沙發裏看着他的身影，在等着他。
“我不去，”褚楚低下頭，“挂了。”
電話利索挂斷，再關機，還有很多通知也都不想看了，反正沒什麽重要的。
關上窗，褚楚回到客廳。
秦簡直起身，沖他仰着臉，還對他張開手臂。
但是褚楚又裝瞎，自顧回到他的蒲團前盤腿坐下：“吃吧。”
秦簡沒有計較，他聽話地拿起筷子，嘴上卻很不饒人：“鈴聲是他給你設的？”
“嗯，”褚楚把手機放到旁邊，剛剛沒有把它扔進夜色裏已經很克制，“其他來電都是正常的。”
“哦，他給自己搞了個專屬鈴聲呗。”
褚楚默認。
秦簡撇嘴，吃得沒之前香了，他問：“你的計劃是什麽？”
褚楚碗也見底了，他看砂鍋裏還有，忍不住再給自己來一點。
他反問：“什麽計劃？”
“擺脫潘萬、或者說擺脫他們家的計劃。”秦簡拄在茶幾上，手心拖着下巴，“潘萬把你當成提款機，是不是？”
褚楚挑着面，濃郁的湯汁挂在面條上，他叫他名字，要比“潘萬”好聽一百萬倍：“秦簡，你再說他，我就吃不下了。”
作者有話說：
感謝看文！
秦簡：記小本，老婆拒絕我抱抱一次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