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小醜（文案回收）
小醜（文案回收）
晚上七點，距離紅羅賓失蹤過去四個小時二十七分。
今晚注定是一個不眠之夜，飛在這個城市上空的義警在這個晚上尤其之多，早在下午的時候就有哥譚市民注意到了蝙蝠家族的異常活躍而在網絡上發了帖子，猜測今晚是不是又要發生什麽大事，比如謎語人孤島化哥譚2.
0，又或者阿卡姆大越獄n.
0。
但是實際上直到夜幕徹底拉下，也依舊沒有聽到一聲槍響或者爆炸聲。
這不對勁，這很不對勁。
往往這種異常的安靜才真正代表了危險，于是所有哥譚市民，只要腦子沒問題的都早早回了家，鎖好門窗，一部分住得離幾個經常發生騷亂的街區的人還淡定地準備好了爆米花，準備觀賞可能會發生的械鬥。
哥譚市民：基操勿六。
艾莉卡就是在這個時候踏上這個街區的。
與各自占有自己的地盤的超級反派們不同，小醜的手下小醜幫就如同小醜本人一般無序混亂，他們并不是什麽黑///幫成員，也不是什麽訓練有素的軍隊，他們中甚至大部分都只是普通人，被小醜瘋狂的觀念所感染，如同追随神明一樣不要命地為小醜做事。
就算是蝙蝠家族也很難在這些本質上都只是普通哥譚市民沒有參與小醜的行動之前将他們揪出來。
艾莉卡能夠找到這裏源于黑面具的消息，他們這些人都是能屈能伸的狠人，更不會講什麽合作精神，艾莉卡既然問了，為了保全自己的安危，黑面具自然就沒有理由繼續給小醜打掩護。
小醜離開阿卡姆後确實來找過黑面具，他要求黑面具給他提供隐秘的不會被蝙蝠俠發現的地下通道，以此來還上一次小醜給他幫忙吸引蝙蝠俠注意的人情。
這種簡單的事情黑面具自然是直接答應下來了，對于他來說這件事情不比喝水困難多少，以至于羅賓找上門的時候他的第一反應都還只是上一次貧者的薔薇這件事，完全沒想起來小醜借通道的事情。
拿到了情報的艾莉卡盯了他一會兒——這個動作跟羅賓莫名的相似——确認他沒有說謊之後松開了他，在他掏槍射擊之前就從落地窗跳出去，幾下消失在了樓頂間。
時間回到現在。
黑面具給出的這個地點是位于哥譚老城的一個街區，破舊的房子好像是從上個世紀殘留下來的餘孽，灰白的牆壁上爬滿了裂痕和扭曲的看不懂意思的噴漆字。
五顏六色的噴漆在圍牆上寫出諸如“Joker”“F＊＊k Batman”之類的字眼，好像将一整個城區的現狀凝聚在了一面小小的牆壁上。
黑面具并不知道小醜是不是在這裏，他只能查到小醜幫确實通過他的地下通道來到了這片城區，而對于艾莉卡來說這就夠了，只要有人，她就自信于自己的審訊能力能夠挖出消息。
于是，在通過圓找到人員異常聚集的地方時，她直接踏入了這個似乎是廢棄的體育場館的地方。
臉上覆蓋了慘白油漆的人齊刷刷地看向這個闖入他們party的人，而在所有人的注視下，艾莉卡舔了舔有些發幹的嘴唇，瞬息間釋放了自己的念壓。
帶着惡意的念力形成的念壓會讓念壓範圍的人直觀地感受到她的殺意，艾莉卡總會在戰鬥前利用這個能力開場。
這并非她喜歡做這種場面活，而是受限于她的制約。
惡念天秤，這個制約會自發的計算她的攻擊對象對她的惡意程度以及相應的她能夠對對方造成的傷害程度。
換句話來說，在一個人對艾莉卡完全不抱有惡意的時候，艾莉卡不能傷害對方分毫，否則相應的傷勢就會反噬到她自己身上。
但是，在她率先表露出強大的惡意的時候，誰都會下意識地也産生反抗的想法，而惡念天秤的計算是客觀的計算，就算是對方因為反抗而産生的想要傷害艾莉卡的想法，也同樣會算作惡念。
在流星街，沒有那個蠢貨會對敵人手下留情，在艾莉卡表現惡意之後，任何一個流星街人都會條件反射地産生要殺死她的想法，所以在流星街，這個制約基本從來沒有限制過艾莉卡什麽。
反倒是到了這個世界，大部分普通人在受到生命威脅的時候第一反應幾乎都只是恐懼，那因此産生的惡念換算到艾莉卡這裏大多都只能換點皮外傷，讓艾莉卡覺得束手束腳極了。
但是幸運的是，這裏聚集的小醜幫成員們雖然很大一部分都只是普通人，但是他們是真的瘋狂。
充斥在空氣裏的危險因子對于這些早就丢掉了理智和良知的瘋子們就是酒精、就是興奮劑。
久違的毫無束縛的感覺反饋給艾莉卡，讓她不由自主地笑起來。
【真令人高興，我開始喜歡你們了。】
裏世界有一句黑話叫作“刷房子”，據說在很久遠的時候，一些喬裝上門的殺手會在目标詢問他們的來意時這麽回答，而在這之後，他們就會破門而入，為目标的房子刷上漂亮的紅漆。
但是一個人的血液終究是有限的，而當人足夠多的時候，這所謂的刷房子恐怕才能實現。
“嘭嘭嘭！”不絕于耳的槍聲來自于不同制式的槍支，在齊聲轟鳴間産生細微的不同，古銅色的子彈在空中織成細密的網。
很難想象在這樣網中還有人能夠存活，而事實上人類的生命也确實非常脆弱，在這樣的槍林彈雨下，不少被誤傷的小醜幫成員如同多米諾骨牌一樣接連倒下。
嬌小的身影游刃有餘的在子彈的空隙間穿梭，黑色的長發在空中劃出凜冽的弧度，銀芒所過之處不斷有人捂着脖子倒下。
從頸部大動脈噴出的血液濺出兩米高，大半澆在了近距離撕裂敵人喉嚨的艾莉卡身上，将她那身早晨阿爾弗雷德特意準備的淡藍色裙子染成斑駁的鮮紅色。
在無人看到的地方，艾莉卡深藍色的眼眸愈發深沉，化作近乎于漆黑的顏色。
“轟——！”一聲與衆不同的槍響便是這個時候出現的，艾莉卡當即伸手，念力湧動，在手掌外部形成一層堅固的殼。
子彈落入她的掌心，強大的後坐力讓她向後滑了半米，在還沒有穩固身形的時候就攥着子彈甩開手臂，正要朝着子彈射來的方向擲出。
體育館的二樓圍欄旁，還穿着得體正裝的少年惬意地倚在欄杆邊，半閉着眼睛，一手扛着散彈槍，另一手随意地擺了擺算作打招呼。
艾莉卡投擲的動作停頓半秒，強行扭轉了姿态，讓子彈偏離些許，擦着少年的耳邊擊中他身後的牆壁。
被壓縮在小小一枚子彈裏的火藥在強烈的撞擊下爆炸開來，将體育館本就不結實的牆壁轟出一個大洞，于是，跟在少年身後沖來的人便直接通過這個大洞進入了體育館。
來人是紅頭罩，他是從體育館隔壁的老居民樓跳進來的，落地時強大的沖擊力讓他在地上翻滾了兩圈才卸去力道，就着這個慣性，他順勢沖向少年，伸手想要抓住他。
而少年卻是毫不猶豫地擡手給了他一槍，趁他躲避的時候躍出了體育館，墜進了憑空出現的黑洞裏。
黑洞立刻消失，都沒給後來的人跟進去的機會，紅頭罩罵了兩句，回身走進體育館裏。
這個時候，場館一樓裏或者的生物已經只剩下艾莉卡和她手上留着準備審問的俘虜一人了，她單手鉗住唯一的活口的脖子，拖着他走到了紅頭罩在的那個欄杆下，歪着腦袋盯着他，臉上沾滿了鮮血。
在她身後，體育館龜裂褪色的橡膠地面再一次變得鮮紅。
“艹。”紅頭罩數不清這是自己今天第幾次說這個詞語了，但是眼前的這一幕着實太有沖擊力，是蝙蝠俠看了會忍不住想把艾莉卡丢進黑門監獄——也可能的阿卡姆——的程度。
他翻身從二樓的欄杆跳下來，在艾莉卡驟然警惕的眼神中從荷包裏掏出手帕遞給她。
艾莉卡：？
小孩眼底的疑惑顯而易見，但是讓一個身高一米五多一點、瘦弱得看上去才十多歲的小孩頂着滿臉的血出門實在過于限制級且非常不人道主義。
盡管一直都不太行摻合進蝙蝠家富有層次感的家庭關系中，一向對小孩比較友好的紅頭罩還是一把把手帕糊在了艾莉卡臉上，動作粗魯卻輕柔地給小孩把臉上的血擦幹淨了。
擦完了臉，臉上有些泛紅的艾莉卡乖乖巧巧地用手語喊道：【晚上好，二哥。】
……
時間回到兩個半小時前，在蝙蝠俠和夜翼順着“有未知人員給阿卡姆守衛下達命令”這條線索查下去的時候，紅頭罩也在調動自己的人脈暗中調查小醜的去向和提姆的蹤跡。
是的，暗中。
哪怕到了現在，他們還無法完全确認綁架提姆的人是否是小醜，又或者這也只是小醜計劃中的一個環節，進而，他們無法确定敵人是否知道提姆就是紅羅賓，而根據這一點，他們有暫時無法确定這次的事件針對的是布魯斯還是蝙蝠俠。
除此之外，不管敵人是否知道提姆的身份，在失蹤人是韋恩少總，且失蹤前提姆已經準備趕赴會面場地，以哥譚娛樂小報記者的能力，最多十二個小時，韋恩少總離奇失蹤的消息就會登報。
假如蝙蝠家族将紅羅賓失蹤的消息洩露出去，很難說這會不會讓其他超反意識到什麽進而導致蝙蝠家的秘密身份暴露，畢竟你永遠無法想象一些精神病的腦回路。
總之，以上的原因确實束縛住了蝙蝠家族成員們的手腳，羅賓也因此不能在黑面具的辦公室裏的時候直接用刀抵着他的脖子問他是不是謀劃了抓走紅羅賓或者提姆，畢竟僅是後者恐怕輪不到整個蝙蝠家族出動。
大約在四點三十分的時候，神谕追查到了企鵝人近期有過資金的異常流動，推測出了這筆資金應該是大量地買入了武器和火藥，而流出方則不明。
于是紅頭罩一邊罵着企鵝人這個不長記性的還會跟小醜合作的傻缺，一邊跟羅賓分別從不同的地方趕去的時尚區，突破了企鵝人預先布置的火力封鎖線沖進了企鵝人的基地。
過程中，羅賓負責在外圍清掃企鵝人的手下，紅頭罩則手持雙槍沖進了內部——并不顧忌敵人生命的他在這方面比需要控制自己力道的羅賓要有優勢得多。
但是在本該是企鵝人老巢的地方，他見到的卻不是那個有着畸形鷹鈎鼻的、矮小肥胖的男人，而是半閉着眼明顯處于被控制的狀态的提姆。
這一瞬間，紅頭罩心底用過一大串應該被消音的話語，一邊努力朝提姆的位置靠近，一邊發誓要送企鵝人去見上帝。
哪怕在人均格鬥大師的蝙蝠家裏，紅頭罩的體術都是比較靠前的那一撥，加上他數一數二的槍法，周圍這些小喽啰根本就不夠看，在他清理完成這些麻煩的小怪之後，提姆卻已經從後門溜走，無奈，紅頭罩只能一邊向蝙蝠俠彙報，一邊跟着痕跡追上去。
操控提姆的人似乎有意識地想要讓他看到什麽，這使得紅頭罩的追蹤非常順利，兩個人一前一後的跑進了哥譚的老城區。
之後就是體育館發生的一切了。
被小孩乖乖巧巧地喊了句二哥，紅頭罩一時之間不知道說什麽，他幹巴巴地應了聲，随後看向艾莉卡手中的小醜幫成員。
艾莉卡立刻道；【稍微等一下，二哥。】
她這麽說着，把手裏的家夥往地上一扔，打算開始審訊。
“我來吧。”紅頭罩把她拉開一點，又把人拎起來。
小醜幫成員：……
在艾莉卡好奇的注視下，紅頭罩把人怼到一邊的牆上，另一只手從大腿綁帶上抽出一把匕首來，輕輕地放在了俘虜的臉頰邊。
“聽着，夥計，如你所見，我們都不是什麽在意人命的人，別讓我們為難。”紅頭罩的語調稱得上是輕柔。
在留活口的時候，艾莉卡也并不是随便留的，這個唯一被她留下的人在受到生命威脅的時候所産生的惡念是最少的那一批，這某種程度上代表了他膽小而容易屈服。
此刻，被渾身戾氣的紅頭罩拿刀抵着，在紅頭罩的身後，剛剛清掃了整個體育館的艾莉卡更是将視線挪到了他的身上，些微的窒息感混合着刀鋒下壓帶來的隐隐刺痛讓他倉皇大叫：“我說！小醜在ACE化工廠！”
這個時候，這個看上去好像就是個中年社畜的男人臉上的慘敗油漆已經因為他自己的鼻涕和眼淚斑駁掉色了不少，因為恐懼而哭泣的他與正常人無異，沒有人會認為這樣的膽小鬼會在這個時候說謊。
紅頭罩松開了手，任由他靠着牆滑落，頭罩下的神情因為那個地名凝重了不少：“走。”他欲言又止，有些不知道怎麽稱呼艾莉卡。
艾莉卡沒怎麽在意這個，她的視線還落在被紅頭罩放下的小醜幫成員身上，放任自己的敵人活着這一點顯然讓她非常不适，盡管眼前這個中年男人看上去很普通，但那也只是因為他相較于艾莉卡和紅頭罩而言過于弱小罷了，能夠跟随小醜的人可都不是什麽正常人，艾莉卡不是很想讓一個瘋子活下去。
【紅隼，您可以這麽稱呼我，二哥。】
艾莉卡着實不太能理解這個世界自己的家人為什麽熱衷于隐藏自己的身份，但是為了融入這個家庭，她還是拜托弗納爾幫她決定了一個代號。
鑒于家裏的兄弟除了紅頭罩以外都是鳥類，艾莉卡也想擁有一個相同的代號，最終在雪鸮和紅隼中選擇了更符合自己的後者。
對于嚴格意義上還是超反的家庭成員也加入了鳥類大軍這一點紅頭罩不做評價，他點了點頭：“走吧，我們去ACE化工廠，至于這家夥，GCPD會送他去該去的地方。”
比起把這個人如代號一樣的兇猛的鳥崽子丢在外面挑釁蝙蝠俠的血壓，紅頭罩覺得既然碰上了，還不如帶着一起。
【您是指地獄嗎？】艾莉卡問道，她注意到中年男人小心翼翼地睜開眼看過來，正對上她的視線的時候又馬上閉上。
紅頭罩沒接話，跟她擦身而過往體育館外面走。
艾莉卡略有些不滿地鼓了下腮幫子，把手裏不知道從那個倒黴蛋那裏薅過來的匕首丢在了地上，那匕首的主人大抵也是個小醜狂熱分子，甚至可能是小醜和小醜女的cp粉，普普通通的一個匕首柄被ta場上了粉藍相間的膠帶，膠帶上還貼了3D打印的小醜卡通頭像。
中年男人睜開眼的時候正好看到這把匕首。
他驀地感受到自己好像被什麽東西盯住了，周身的一切都散發出可怕的惡意，在他手邊的匕首上，小醜的3D裝飾物都開始發出尖銳的笑聲。
冷汗“唰”地一下就下來了，他後知後覺地明白自己搞砸了什麽，而被破壞了游戲的小醜一定不會放過他和他的家人。
他的手顫抖而堅定地觸碰到了匕首，此前被強行奪取武器而造成的掌心的撕裂傷隐隐作痛，一時之間分不清是傷口在痛還是他的血肉被“小醜”咬住了。
我總得做點什麽。
他在高壓下恍惚地想。
紅頭罩沒殺我，那個怪物聽紅頭罩的話，我只要做出一些反抗但不過分的行徑，小醜就不會生氣了，至少不會那麽生氣，對嗎？
他擡起頭，看向一前一後地離去的兩人，小心翼翼地爬了起來，在站穩後大喊着朝前方的兩個人沖了過去。
他沒注意這個時候周身的高壓驟然消失了，也沒注意前方那個小怪物蹦蹦跳跳的步伐突然停頓了。
“嘣！”
槍聲響起的時候，艾莉卡剛轉過身，右手已經變成了尖利的爪子，但是還沒等她沖出去，子彈就從她身邊掠過，擊中了中年男人的眉心。
那個剛剛還想要掙紮一下的中年男人應聲倒下，死得幹幹脆脆。
而艾莉卡愣在原地，半秒後，遲疑地看向紅頭罩。
紅頭罩的語氣已經很不耐煩了：“還愣着幹什麽，走了。”
艾莉卡無法理解。
她一直知道在這個世界的人，尤其是她的家人們看來，殺人是一件罪惡的事情，她本人對這個觀念嗤之以鼻，更沒有什麽要入鄉随俗的想法，好在父親雖然總是用一種不贊成的目光看她，但還沒有來幹涉過她的行事方式，為此她也樂意稍微退步——指不在夜巡時間段挂腦袋。
但是紅頭罩做出了不一樣的舉動。
艾莉卡暫且無法理解這個，但是既然敵人已經清除完畢，她也沒必要磨蹭了。
三兩下跟上去，艾莉卡翻出手機來打字。
【這次事件針對的不是你們，而是我，敵人同樣來自于我那裏，他們與小醜達成了某種程度的合作。
他們會抓走三哥證明他們已經确認了我與韋恩之間的親緣關系，會把你引到這裏說明也知道你的身份，我不會容許他們繼續活下去。
我會解決掉他們，然後三哥身上的能力就會自動解除。
三哥中的念能力是操控系念能力，效果是會使被作用者陷入夢境，在被作用者意識到自己在做夢之前都不會醒來，而念能力的擁有着在這個階段能夠操控被作用者的軀殼。
另一個念能力者的能力是傳送門，也就是那個黑洞，本質上沒有什麽殺傷力，如果可行的話我會把他留下來給你們做研究。】
她将手機丢到紅頭罩懷裏，趁他接住手機開始看手機上的字的時候猛地蹿了出去，三兩下消失在了紅頭罩的視野裏。
紅頭罩：！
他再度在心底罵了句老蝙蝠的崽子一個比一個難搞，迅速進入通訊彙報了情況，同時把艾莉卡寫的這些話傳輸給蝙蝠俠，同樣沖進了夜色裏。
……
ACE化工廠，這個位于韋恩西部的化工廠對于蝙蝠家的成員來說實在有些意義不凡，且令人不安，但是這些都不是現在的艾莉卡知道的。
她是全速跑過來的，在哥譚這樣的城市裏，這個時間點開車恐怕還不如她直接從樓頂跑直線。
她本身是強化系，只要讓念力充斥在軀體裏，基本可以把念力當體力用，等到她抵達ACE化工廠周圍的位置時，她深呼吸一下，念力流轉間，身體上的疲憊便消失了。
從那個體育館出來，艾莉卡并不是毫發無傷的，那些烏合之衆的槍法完全是人體描邊，根本傷害不到她。
但是并不是每個人對她的惡意都足夠兌換成死亡的，就像有最後被她保留下來的那個中年男人一樣，被她殺死的人裏也同樣包含着一些在中途被恐懼主宰，打消了殺死她的想法，想要逃離的家夥。
只是艾莉卡沒有放過對自己起過殺心的敵人的習慣，也不打算放過這些參與了此次計劃，很有可能得知了自己家人的秘密身份的人。
這導致在清場之後她不可避免地受了些反噬的傷害。
這或許也是敵人的陰謀之一，就像他們把二哥引到那個體育館，那些卑鄙的家夥想要以此來消耗我的心神。
艾莉卡面無表情地看着街對面巨大的“ACE”燈牌，分析着目前的狀況。
但是他們或許沒想到二哥是不一樣的，他并不打算為此與我争鬥。
高樓上，艾莉卡合上眼簾，周身只有念能力者用凝觀察才能看到的念力仿佛沸騰一般湧動着，在某一刻驟然爆發開來，銀白的光芒宛如月光般籠罩了整個ACE化工廠。
圓。
這種感知類的念力應用能達到什麽程度完全依靠操作者的天賦和念量，而不巧的是，艾莉卡兩者都不缺。
她倏地睜眼，身體前傾，從高樓頂端一躍而下！
……
于此同時，泊利萊、咳咳、流星街。
實際上在一個月前，這個還被黑面具劃為勢力範圍的地區在整個哥譚來說相對而言都算是比較和平的，至少因為占據這裏的是黑面具，大多數黑///幫都不敢貿然打這片區域的主意，而其他超反們多年來早就達成了奇妙的平衡，輕易也不會突然火并起來。
直到艾莉卡橫空出世，打破了這個平衡。
先不說黑面具本人對此有多麽憤怒，比起黑面具，實際上受到損害更大的是企鵝人。
企鵝人本身的勢力範圍确實主要在時尚區和鑽石區，但實際上作為支撐了地下交易市場半壁江山的人，槍械、du品、違禁器械、珍貴寶物……都在他的交易範圍內。
泊利萊區橫跨一整個哥譚，切斷了哥譚南北之間的交通，艾莉卡禁止領地內出現du品，讓企鵝人不管是從哥譚北部獲取自己的貨物還是販賣自己的貨物都變得極為困難。
所以說為什麽一個超級反派會禁止du品銷售啊！就算是算是個反英雄的紅頭罩都沒有這麽過分！
企鵝人相當肉疼，只覺得但凡有一美元因此沒能進到自己的口袋裏都是自己的損失，在小醜找上門來合作之前他就已經在策劃對付新出現的啞女了，這才是他願意與小醜合作的真正原因。
他給小醜提供足夠的槍支，小醜幫他引開啞女讓他能夠趁機攻擊泊利萊區，這無疑是一個劃算的買賣。
——如果不是小醜也打着利用他引開蝙蝠家族的主意的話。
總之，在他正忙着跟弗納爾率領的流星街護衛隊打生打死的時候，熟悉的漆黑的蝙蝠披風掠過了他們的戰場上空，下一刻，自動駕駛模式的蝙蝠車就闖進了戰場裏，仗着自己經過了改裝，不會輕易把人撞死，在人群中橫沖直撞。
注意到這一點的弗納爾立刻下令所有人退出戰場，只有被蝙蝠俠重點針對的企鵝人被留了下來。
企鵝人：……
怎麽說，也算是意料之中了吧。
他十分熟練地抱頭蹲下表示自己投降，都不等蝙蝠俠沙包大的拳頭怼到臉上就直接說：“我跟小醜合作了！小醜想搞死啞女，我想要啞女的地盤，就這麽簡單！”
蝙蝠俠的拳頭停在了距離他不到一厘米的位置，在企鵝人不由自主流下冷汗的時候，他突然彈出食指挑飛了他的禮帽。
蝙蝠俠站直身子，仿佛得了喉癌一樣的聲線一如往常：“告訴我你們的計劃。”
“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顧不上撿回自己的帽子，企鵝人連連搖頭，“我只是給小醜提供了一些槍支，和一些人手。”
“人手？”蝙蝠俠不認為小醜會找企鵝人要人手，那個瘋子總是不缺會為他的瘋狂賣命的人。
“是一些地下交易市場賣不出去的人口。”企鵝人如實回答，臉上也有些許疑惑，“我也不知道他要這些人做什麽。”
然而，聽到他這句補充的蝙蝠俠卻是臉色驟變，在企鵝人正想擡頭看看他的臉色來揣測自己今晚會不會揍的時候，就已經悄無聲息地消失了。
……
有人說，當殺的人足夠多的時候，你不會記得自己到底殺了多少人，第一次殺的是誰，當時又是什麽心情。
對此，艾莉卡贊同又不完全贊同，他确實沒有給自己手下的亡魂編號的閑心，但是她至今記得自己殺死的第一個人是金姆，而當那個人渣的腦袋在音波下爆炸的時候，她也清楚記得那個時候自己的心情。
像是在徹徹底底地踏過了一條線後，一邊發現自己過往的堅持都是笑話，一邊感到自己終于掙開了無形的枷鎖，從此真正自由。
流星街從不缺少真正的瘋子，但是艾莉卡從來不是一個瘋狂的人，就連庫洛洛也曾經為她的理智乃至秩序而贊賞過她，認為能夠控制住自己欲望的她确實不适合加入旅團，也徹底放棄了游說艾莉卡加入旅團與他們一起離開流星街的想法。
艾莉卡也從來不是一個濫殺的人，多虧了她對自己的制約，即便這并不能區分所謂的好人與壞人，但能夠讓艾莉卡區分什麽樣的敵人需要被鏟除。
就比如現在，當感受到包圍她的人中混雜了幾個在念壓下都只是恐懼，生不起多少惡念的存在時，她立刻将這部分人分辨出來，在對上時只是簡單地把人打暈而不是殺死。
而那些想要殺死她的人則被她幹脆利落地送往彼岸。
但是比較奇怪的卻是，那些恐懼她的人卻一個個都像是要往她的爪子上撞，迫不及待地想要送死。
看來那個叫小醜的家夥猜到我的制約了。
艾莉卡手起刀落地把又一個撲上來的人打暈，并不慌張地想道。
這确實對我不利，難保之後在敵人過多的情況下，面對這種自殺式襲擊我會不會中招。
随着她的思考，周身湧動的念力也逐漸收斂回身體，最後化作一個透明的殼子罩在她的身邊，隔絕了她的氣息。
保持着【絕】的狀态，艾莉卡暫且避開正面對決，四下看看，果然看到了一個通風口。
最早的時候利用圓感知到的建築結構在她的腦海中成型，迅速在錯綜複雜的通風管道裏劃出了一條可以直通她感知到有念能力者的中央位置的路線。
……
ACE化工廠中央區域。
“這裏還是記憶中的樣子，真是令人高興啊哈哈哈！”站在熟悉的化工廠內部，看着周圍樹立的一個個盛滿了化工液體的桶，小醜發出愉悅的笑聲。
他甚至開始回味過往：“喔～你們知道嗎，我曾經在這裏和我最愛的小蝙蝠！還有我可愛的哈莉一起約會！啊～那是一個個多麽美妙的夜晚～”
“聽起來你像個渣男。”粉發的少女毫不客氣地吐槽道。
“不！你怎麽可以這麽說小醜叔叔，小甜心，小醜叔叔很受傷。”小醜誇張的說道，臉上的笑容卻沒有變化分毫。
少女做了個幹嘔的動作，伸手抱住了身前半閉着眼的提姆，咯咯笑道：“可別惡心我了，小醜，我更喜歡我的新寶貝。”
她擡手眷戀地撫摸提姆的臉，嘆息道：“唉，這麽完美的小家夥，待會就要丢進硫酸池了，真是浪費啊。”
“不過沒關系。”她轉而又興奮起來，情緒轉變之快很難不讓人懷疑她是不是小醜的病友，“我們親愛的艾莉卡就要來了，她會是更完美的人偶，我會好好疼愛你的妹妹的，小提姆～”
“有點變态，尤娜。”站在金屬連廊上的青年說着，打了個響指。
一個恰好容納一個人通過的小黑洞出現在了提姆的腳下，讓提姆整個人掉進去，随後又從青年身邊的黑洞裏掉出來。
尤娜不滿地哼了聲，看向青年的眼神危險起來：“多管閑事。”
青年轉移了話題，他推了把提姆，讓提姆更靠近連廊邊緣，大概是往前半步就會掉進下面的池子的地步：“艾莉卡真的會來嗎？”
“她當然會。”尤娜笑了笑，美豔的臉上盡是篤定，“蠢貨，你不了解那個怪物，她就是那種會把一切據為己有的家夥，這裏有‘她的’哥哥，她一定會來。”
話音剛落，好像是指甲刮過光滑的金屬面的尖銳聲音就直接響徹了整個中心區域，尖銳的聲音讓所有人都感到耳膜一陣刺痛，連帶着大腦都好像疼痛起來。
在所有人都忍不住伸手去按住耳朵的時候，一道紅藍的身影從正上方的通風管道口落下，仿佛一只體态嬌小卻兇猛的鳥一般舒張身體，極速地墜落至地面！
她瞄準的不是位于二樓連廊的青年或者提姆，也不是小醜，而是目标明确的看準了尤娜，銀白的爪子在空中劃過一道銀白的絲線。
但是尤娜好像早有預料，她的小腿筋脈鼓動，蓄積的力量讓她爆退兩步，躲開了艾莉卡的第一次攻擊，随後立刻大喊：“停下！艾莉卡！否則你的哥哥就要跳進硫酸池了！你知道這代表什麽吧？”
艾莉卡攻擊的姿勢頓住。
尤娜意料之中地笑了，她氣定神閑地站在原地，粉紅色的眼睛與艾莉卡深藍色的眼睛對視，語調親昵：“好久不見，艾莉卡，我可想你啦～”
【好久不見。】艾莉卡同樣回以一個笑容，只是比起尤娜的甜膩，她的笑容裏滿是殺意，【我的……朋友。】
“太好了，你還記得我啊，艾莉卡。”尤娜的開心真情實意，她的臉頰泛紅，抱怨道，“要見你一面可真難，還好有小醜先生的幫忙，對吧小醜先生？”
從頭到尾坐在沙發上懶得動彈好像在等人的小醜聞言也道：“可不是，要見到可愛的小小鳥可是花了小醜叔叔不少功夫。”
原來如此，看來父親和兄弟們的身份是他透露的。
艾莉卡迅速判斷道，并且在心底給小醜标上一個待處理的印記。
“說真的，這場游戲還差一位玩家沒有加入呢，我可實在不想這麽早就開始和結束。”小醜繼續道，覆蓋了油彩的臉上實在是看不出除了猙獰的笑容以外的表情，“要不我們先來一場熱身？”
他站起身，晃晃悠悠地走到了艾莉卡身邊，毫不擔心艾莉卡突然暴起給他一爪子：“小小鳥，你想救下你的哥哥對嗎？”
艾莉卡眨了眨眼睛。
她當然想，這可是她好不容易找到的家人，沒一個少一個。
“我們可以做一個選擇題。”小醜指向站在他們外圍的小醜幫成員，“這座ACE化工廠裏一共有五十七名我的下屬，你只要殺死其中的五十個，小醜叔叔就放走你的哥哥怎麽樣？”
“五十個無關緊要的家夥換一個哥哥，很劃算吧？”小醜輕聲道。
他的聲音不做掩飾，一些能夠聽到他的話的人一個激靈，冷汗已經流了下來。
艾莉卡順着他指的方向看去，制約反饋的結果明确地告訴她——這些家夥大概都只是小醜不知道從哪裏綁過來強行充當手下的，與之前那些瘋子完全不同。
“閉嘴吧，小醜，滾到一邊去等你的蝙蝠俠。”對着小醜，尤娜的語調極其惡劣，她重新看向艾莉卡，兇惡的表情消散，“艾莉卡……”
“嘭！”阻斷她的啰嗦話語的是上方傳來的聲響，尤娜臉色驟變，擡頭看去，不知道什麽時候掙脫了夢境的提姆倚在連廊邊的欄杆上，笑眯眯地朝她揮手，在他腳邊，被摔得不省人事的青年一動不動。
尤娜的臉色立刻蒼白起來，她立刻就意識到了什麽，想要躲開，卻是直接被沖向她的艾莉卡扣住了腦袋砸在地上！
“不！艾……”她的話語戛然而止。
近距離直接用音波炸掉她的腦袋的艾莉卡站起身，甩掉手上紅紅白白的混合物，轉身看向了準備偷溜的小醜。
剛從夢境中掙脫完全沒想到艾莉卡下手這麽幹脆的提姆：吶喊jpg.
他立刻意識到艾莉卡想做什麽，立刻從二樓翻身下來，來不及拉住已經沖出去的艾莉卡，大喊道：“不，等等，艾莉！”
艾莉卡充耳不聞。
小醜，這個超級反派在各種報紙上通常被形容為蝙蝠俠的宿敵，此前弗納爾還為艾莉卡科普（八卦）過小醜都對蝙蝠系的義警造成過怎樣的傷害，包括但不限于與他有關的n次大越獄使得蝙蝠家幾天幾夜不能睡覺、二代羅賓疑似死于他之手、曾經的紅發的蝙蝠少女再也沒有出現過也似乎是他的原因……
加上小醜這家夥已經得知了蝙蝠系義警的真實身份，以及已經推斷出了她的制約導致的弱點。
種種這些已經讓這家夥在艾莉卡這裏判了死刑，她不會容許他活着走出這裏。
似乎是被她澎湃的殺意所渲染，阿塔伽提斯自發地在她身後凝聚，人魚漂浮在她的身後，仰頭發出刺耳的尖嘯。
被尖嘯所波及的人雙耳裏流出鮮血，痛苦地捂住了耳朵，卻根本無法抵擋這音波，被盡數震暈過去。
超出惡念天秤估算範圍的反噬傷害一點點地在體表浮現，讓艾莉卡本來還剩下些許藍色的裙子徹底變得鮮紅。
在音波的撼動下，整座ACE化工廠都開始不穩的搖晃起來，提姆心下駭然，意識到這座化工廠多半要塌了，他無法靠近音波存在的範圍，只能離得稍遠一點，在聽到蝙蝠飛機的聲音時欣喜地仰頭看向窗外。
“吱呀——！”本就已經存在多年的老舊工廠發出不堪重負的聲音。
而艾莉卡終于清空了阻礙，伸手抓住了小醜的脖子。
直面她的殺氣，小醜卻突然笑了，他笑得尖銳，眼睛越過艾莉卡看向她的後面。
“小小鳥，來吧，殺了我吧，與我同歸于盡。”他這麽在艾莉卡的耳邊說道。
與此同時，惡念天秤對艾莉卡發出警告。
小醜對艾莉卡沒有一絲一毫的惡意。
在這一刻，艾莉卡卻是頭一次感受到了令人窒息的惡意。
她怔愣一瞬，随即卻笑了，加持在身上的念力消失，收斂進體內，爪狀的手也重新變得粉白。
【傻＊】她做出口型，一只手抓住了小醜的頭發。
制約與誓約不可違背，否則會造成嚴重的反噬，艾莉卡早就知道這一點。
但是，正如制約與誓約的目的是為了使念能力變強，即是說，在不使用念力的情況下，制約與誓約就不會生效。
感謝小醜為了溜走已經跑到了化工廠的邊緣，這讓艾莉卡抓住他之後就能直接往旁邊的牆壁上撞。
上噸的腕力按着人類頭骨往牆上撞的感覺恐怕不比被卡車撞飛好到哪裏去，等到确認小醜已經斷氣，艾莉卡才心滿意足地松手。
于此同時，ACE化工廠也再也堅持不住地崩塌了，好像随着小醜的逝去也自覺地成為一段歷史。
站在漫天的揚塵之中，艾莉卡看着自己匆匆趕來的家人們，還糾纏着綠色頭發的手朝他們揮了揮，臉上鋪滿了笑容。
她的父親站在蝙蝠飛機的艙門邊，在黑夜的籠罩下看不清表情，而女孩卻只是笑着，在沉默到詭異的氣氛中緩緩做出口型：【抱歉，父親。但是僅有的只屬于我的東西，想要搶走的話，就要做好死的準備呀～】
——別想奪走我的家人。
好累，要無了……謝謝大家的支持，愛你們！
不知道你們會不會覺得小醜死得太輕易，反派死得太輕易之類的，主要是小醜錯估了艾莉卡的武力值，而反派……誰說反派失敗了呢（捂嘴笑）
提姆怎麽掙脫夢境的下章會點一下，然後咱們就準備讓蝙蝠家圍觀艾莉卡成長史啦！
蝙蝠家會來得比較慢是因為企鵝人暗中作梗弄了很多誤導支線，在艾莉卡目标明确直奔小醜的時候，蝙蝠家已經打完了半個哥譚了：）
除此之外，就是說，為啥沒有人才艾莉卡不完全是人呢？就，黑暗大陸啥的（忍不住發問）艾莉卡好多身體素質方面我可是對标尼飛比特寫的（但是因為混血所以削弱）前面有個讀者猜艾莉卡媽媽是有感而孕，說真的，不完全算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