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章 謀殺親夫啊
謀殺親夫啊
聽着趙淮還有空在這說笑,溫俪氣得瞪眼。
頭狼顯然沒有耐心了,它率先發出攻擊,身後的狼群也接二連三的跟上。
趙淮一手護着溫俪,一手不停的抵抗沖上來的狼群。
一刀割破沖到面門前那頭狼的喉嚨,溫熱的血肆意灑在身上。
青年郎君自始至終都死死護着身後的人,不曾退讓半步。
趙淮抽刀抵住身前的狼,很快另一頭就沖了上來朝他的腿上瘋狂撕咬。
他咬緊牙發了力将身前的狼甩出去,随後握緊刀狠狠砍下去,将腿上的那匹狼砍了個對半。
他喘着粗重的氣息,帶着溫俪一路往後撤,看着眼前的狼群。
趙淮低聲道:“等會我沖上去,你抓緊跑,別回頭。”
溫俪抓緊他的手臂,“趙淮,你瘋了嗎,你又要丢下我一個人,我不許。”
趙淮回頭看她倔強的眼神,嘆了口氣,似是妥協,“好,不丢下你。”
溫俪肅然的臉上才緩和幾分。
在看準溫俪的眼神略微松懈,趙淮果斷的一手直接将溫俪推了出去。
留下一句。
“快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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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後他握着長刀頭也不回的沖了上去,那些想要沖向溫俪的通通都被他攔了下來,衣衫被撕爛,一處又一處的傷口出現。
頭狼顯然被激怒了,趁着趙淮應付群狼,一躍而起露出尖銳的獠牙直沖趙淮的脖頸要害處。
溫俪目眦欲裂,凄厲的聲音響徹密林,“不要!”
“咻——”
一只箭矢破空而來,一箭射穿了頭狼的喉嚨,将它射下去,緊接着舉着火把的護衛們趕了過來。
是宋堯和雲霄帶着人過來支援了。
直到趙淮被扶着站到她面前。
溫俪才像是活過來一般,不停的大喘氣,淚水無意識的滑落,她面色蒼白沒有一絲血色。
淚水決然崩塌,她一把撲進趙淮的懷中,她邊哭邊罵。
“你這個騙子,趙淮你騙我,你再騙我,我真的不要你了。”
溫俪抽泣着,發髻散亂,白皙的臉上粘上了泥土,因為哭得喘不過氣,一抽一抽的,眼睛鼻頭都是紅紅的,像是兔子一樣。
趙淮想到這個比喻忍不住笑出聲來,看到溫俪看過來的死亡眼神。
他輕咳一聲暗示了旁邊扶着的兩個人。
雲霄和宋堯頓時十分有眼力見的放開手。
趙淮無力的倒在溫俪身上,“哎喲喂,疼死了疼死了。”
“怎麽了,是不是傷口疼,咱們快回去找大夫。”
溫俪吓得連忙扶着他,查看着他的傷口,澄澈的眼睛因為剛哭過霧蒙蒙的,撲閃的長睫上還帶着細小的淚珠。
像是枝頭初綻的玉蘭,嬌怯怯的模樣看得他心都要碎了。
他注視着她,看着她面上的擔憂,倏爾,他垂首,蜻蜓點水般落在她唇間,一觸即分。
溫俪吓得望着他,久久不能回神。
趙淮嗓音微啞,眼底情意翻湧。
“你再這麽望着我,我會認為你還想再來一次。”
看着騷裏騷氣跟個花孔雀似的人,溫俪懸着的心才放下人,沒好氣的掐了一把他的腰。
“怎麽疼不死你,快回去了。”
溫俪甩開他就要往前走。
趙淮做作的大叫一聲,“哎喲喂,你謀殺親夫呢,我真可憐,媳婦兒都不疼我。”
看着周圍透過來的目光,溫俪咬緊牙被迫的把趙淮一只手搭在肩上,笑得溫柔。
“走吧,親夫!”
趙淮大驚,“什麽,你還想親夫君。”
溫俪感覺額頭一跳一跳的,遲早要被這個人氣得原地升天。
看着溫俪的臉色變換,趙淮嘿嘿的笑了兩聲。
“我這不活躍一下氣氛,哎喲疼疼疼,快走吧快走吧,再晚了你夫君可成瘸子了。”
溫俪嘴上怼他,“胡說什麽呢。”
身體還是實誠的扶着趙淮慢慢的往前走,她一路都在觀察着趙淮,怕有什麽突發情況發生。
索性趙淮身上的傷不深,沒有傷到骨頭,大夫看過後開了藥讓靜養一段時間就可以了。
趙淮剛收到雲霄打探回來的雲香消息,一個原本應該在大牢中待着的人居然失蹤了。
也不能說是失蹤,而是牢中的那個人根本就不是雲香。
難不成會是萬貴妃和萬仲單幹的?
但萬仲單的勢力還沒有到這種一手遮天的地步,進出皇家地牢需有天子禦令,除非……
趙淮突然想到一種可能,萬仲單沒有,但是四皇子魏延如今掌管監國大權,區區地牢對他來說可沒有什麽難度。
為了掩飾萬貴妃的惡行,魏延出手,這下倒是說的通了。
可是他為什麽不直接殺了雲香,這樣豈不是更加一了百了。
他正想着,溫俪端着一碗藥就進來了,是剛煎好的,還冒着熱氣。
看着碗裏烏漆麻黑的湯藥,趙淮企圖轉移話題。
“有點燙要不等會再喝,或者不喝了,我覺得我好得差不多了。”
溫俪沖着他笑得和善,眉眼彎彎,說出的話卻十分冷酷。
“不可以。”
趙淮還想耍賴,但是在溫俪的威懾下,只好乖乖的喝藥。
而溫俪在聽說了趙淮的疑惑後,拿出帕子擦了擦他嘴角殘留的藥液,她微微思考。
“我聽說這萬貴妃和四皇子并沒有多親善,萬貴妃如此嚣張跋扈,四皇子又不是親生的,以她的性格應該更想生一個自己的孩子。”
“可惜暫目前,咱們手上只有一個孫明,知道的李順還在大牢裏面。”
趙淮有些可惜。
溫俪突然想到雖然四皇子跟萬貴妃并不親近,但是利益捆綁下定然也不會壞到哪裏去。
如今朝堂之上四皇子一手遮天,若是為了斷尾求生很有可能李順會活不下去。
趙淮也想到了這一點,猛然坐了起來,穿好鞋子拿着刀就往外走,“不成不成。”
溫俪趕緊攔住他,“你傷還沒好呢,再說了如今李順雖然在你們刑部,但是萬仲單勢力遍布其中,你這麽冒然前去怎麽可能找得到人。”
趙淮也知道要從長計議,但還是怕晚一步,到時候所有的計劃都會功虧一篑。
溫俪一把搶過他的刀,将人趕了回去。
看着刀鞘上還有血跡,拿出帕子擦幹淨,又把刀拔出來檢查看看裏面清理幹淨沒有。
趙淮原先都是配劍,但是刑部官員統一用官刀,也就改了用劍的習慣。
刀身都是用上好的精鐵制造而成,刀面自上而下,從寬到窄,看似粗壯實則十分輕便。
溫俪欣賞一番正要放回去,目光卻在刀尖上殘留的血肉上停住。
趙淮也看到了,拿了過來随口道:“這刀好用是好用,但是鑄造部的人非得在刀尖上刻官印,每次用完這上面都要勾上些東西,難洗得緊,你別動,我待會讓雲霄去處理,別把你手傷到了。”
電光火石間,溫俪突然明了那具屍首上的疑惑,她向趙淮闡述着自己的想法。
趙淮訝然,“你是說王尚書是被人用官刀殺死的?”
溫俪點頭,“不錯,那刀口平整,非力大有武功之人不能成,我一直以為那上面的不平整可能是屍首分離落在地上被什麽東西剮到了,但是看到你這刀我才知道是怎麽回事。”
“但是李順說他只是負責将烏金香送去,并沒動手,若他說的是真的,能指使他買烏金香,又能和王尚書交好的人,那很可能就是萬仲單。”
趙淮眉眼淩厲,忍不住的拍桌,“這萬仲單真是心狠手辣,為了在刑部一手遮天居然敢如此行事。”
溫俪擔憂道:“但咱們如今的都是猜測,要證據還得從李順那裏下手。”
趙淮想了一會,才下定決心道:“今夜,我會夜談天牢,看看能不能從他嘴裏敲出什麽,我讓雲霄去李順的家裏看看,以他的性格肯定不會讓自己陷入危機,手上肯定藏着讓萬仲單忌憚的東西。”
溫俪搖頭,“不成,你傷都還沒好,雲霄不能離開你,讓雲霄跟着你,我去李順家。”
這次輪到趙淮不同意了。
溫俪環手,一臉堅定,“要麽大家都不去,要麽你就讓我去,李順被抓,他家中也沒什麽人,不會有危險的。”
趙淮無奈只能答應了她。
連日來聖人重病纏身,連朝堂上的折子都是送到寝宮,但沒看幾張他就覺得困倦。
聖人感覺就連翻動一下身子都氣喘籲籲的。
他無力的靠在床頭,看着搖搖晃晃的燭火,忽然想到當年那個如芙蓉花一般的女子。
只可惜物是人非,一晃十幾年過去,他也老了。
不多時,有人來傳話。
“陛下,四皇子殿下在外頭。”
聖人才緩緩收回思緒,倦怠的阖眼,“宣吧。”
魏延進殿的時候就聞到一股濃重的藥味,即便是被熏香壓着但仔細聞還能問到血腥味。
看來父皇的身體比他想象中衰敗的還要快一點。
他心中思緒萬千,面上不動聲色換上一副關心的模樣,“父皇身體可好轉了?”
聖人勉強扯出一抹笑,“倒是讓你擔心了,我這身子早晚也是要去見祖宗的。”
魏延惶恐道:“父皇這是何話,兒臣還等着您好起來主持大局,看看這大好河山。”
聽到這副關心的話,聖人沒有回答,只是看着他盯了半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