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卷鳳凰泣血7

卷6 鳳凰泣血7

“笑話。你瞧他剛才夾着尾巴離開的樣子,我的女兒怎麽會喜歡上一堆垃圾?”他鄙薄地揚着他倨傲的頭顱。

“他怕你,你将他盯得太緊了。在墨夙淵強大的權勢下任何人都是渺小的,他不過是一個十七歲的少年,待到他成人,會叫你另眼相看。”

“你以為他能成事?”

我的目光收縮。

我知道,蘭宮從內到外都在父親的掌控中,就連後宮,也是他的女兒在統領。不錯,我也是牽制鷹隼的一步棋。

“也許他哪天不瘋了,我們還可以公平的較量一下。”父親笑起來。

“他不是您的對手,不管他瘋沒瘋。像父親這樣厲害的角色,世界上恐怕難有第二個。”我側過臉,躲避忽然刮起的大風,“天色變了,我要回去了。”

風吹着我快步離開。

還沒到黃昏,天上的雲已經越來越暗。它們好像來自遠方,一團一團地在這裏彙集,堆積在蘭宮上空,厚重得如同堆砌的塊壘。

晚膳時,雷聲轟轟。

經久不息的狂風卷走了屋頂前沿的瓦片,一地的狼藉,剛剛逢春的樹木也遭受了殘酷的洗劫,殘枝碎葉上下翻飛,能從院子裏刮到回廊上。

天色沒有黑透,陰陰的,暗暗的,有些灰白。到了戌時還是這樣,都可以看到天上的雲,又密又沉,像要下雨,卻又沒有。

瓊臺殿的大殿中堆滿了蘭花,在我回來之前,蒼耳就吩咐宮人搬了進來。室內的燈火搖曳得厲害,雖然門窗緊閉,強勢的風已經無孔不入了。

才一會兒工夫,我的梳妝案上就蒙了一層灰塵。

“春天的沙塵真厲害。”我把首飾盒的蓋子都蓋上。“把我練字的紙收起來,別刮得到處都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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蒼耳拾撿地上的宣紙,“奴婢在王城多年,也沒見過這麽大的風。”

“下午我還在馬場騎馬,那會兒天氣不錯,說變就變了。”

“我猜夜晚一定有雨,雷聲一直沒停過。”

“蒼耳。”我扭過身子,“晚上我們兩睡吧,這個陣勢有點兒吓人。”

她在收拾細小的物件,“不好不好……您現在是王後。”

“沒關系,大王又不來。”

她轉向我,“您是想他來,還是不想他來?”

她的話問進我心裏。

我的确想他來。鷹隼,他是陰晴不定的,他懼怕父親,但是和他在一起的感覺慢慢的踏實了,很溫馨。我不怕他發瘋,反而有種強烈的想法想幫助他。

“王後,您有些不同了。”蒼耳見我遲遲不語,說道:“您對大王沒那麽橫了。”

“啪”,不知什麽東西打到窗戶上,我一怔,煩躁地嚷道:“什麽鬼天氣?”

劈裏啪啦的聲音擂動了一夜。

次日,清晨。

風停了,昨日的雲沒有退散,估計的雨也沒有落下來,空氣還是那樣的沉悶而幹燥。辰時一刻又響了數聲雷,積壓的雲層中突然裂出猩紅的光,像血,流成一線。天空被這一線血光照亮,紅潤得像有火燒雲的黃昏。

“大王,此乃異象!”

第三日,奉宣殿

“噢?不知是什麽征兆?”鷹隼看着堂下的墨夙淵,心底發虛的很:這個老狐貍不會又措辭找茬吧?果然──

“據欽天監所說,此乃‘鳳凰泣血’,是為大大的不吉之兆!”

“有什麽推測?還請亞父詳細陳述。”

“臣也是從欽天監那兒聽來的,還是由他親自向大王陳述吧。”

“欽天監可在?”鷹隼問。

欽天監出列:“臣在。”

“那就快細細道來吧。”

“是。”欽天監已經暗暗皺眉,“禀大王,鳳凰是上古的神鳥,四靈之一,百禽之王。因其浴火涅盤可以重生,又叫長生鳥,不死之鳥。本是吉祥的象征。不過據說鳳凰的眼淚是自身精血所化,倘若鳳凰流淚,便會因此失去重生的機會,要在世間忍受六道輪回之苦,是為不吉……

“前日,天空本是一派明媚卻突然風雲大作,雷鳴不絕,這一切很像雷雨的征兆,但及至今日,仍是顆粒未下。天空的異象正應了鳳凰泣血,似乎預示着──”他壓低聲音,拱手一禮,頭越壓越低,“因為領導人的不濟,熙國國運不昌,行将……夭折。”

鷹隼嘴角沉下去,偏首,望着墨夙淵。

現在難以下臺,丞相也該給個指示吧。誰知,一片死寂。

良久,鷹隼說道:“這個……天有異象,究竟所指是何,也是……”他擡手指着欽天監躬身向着自己的官帽,“也是全憑欽天監個人的推斷,未必可信,呵呵……”

“那大王有何高見?”墨夙淵拱手請問。

“這個……”他也不知如何作答。這幾天,也就是覺得天氣詭異了一些,沒有多想其他,豈能料到今日的朝會諸臣會拿這莫名其妙的天氣說事,大做文章。

他扶住額角,想着這會兒發病就好了,倒可以蒙混過去,心念轉動,忽然想起一個人。神色一變,昂揚道:“本王這裏有一個能人,他叫季雲雀,很會算卦,不如把他找來蔔一蔔,看看有什麽結論。”

堂下,屈明光勾動唇角:“大王,江湖術士的話才不足取信吧。”末了,輕蔑一笑。

“此人不同。他是王城的神算子,對乾坤之術做過一番研究。”

“無妨。”墨夙淵道,“就宣來看看吧。”

等待的時間內,大殿是嘈雜的。前些天的流血事件已令朝臣對鷹隼頗有微辭,這次的異象,更将他推到了針氈上。

“啓禀大王,季雲雀已在殿外聽宣!”

鷹隼難熬之際,總算等到了太監的奏報,忙說:“快宣!”

“宣季雲雀上殿見駕──!”

唱報過後,長發未笄的季雲雀來到大殿,俯首跪拜:“小人季雲雀參見大王!”

殿上的人都在狐疑的打量他。

他從容不驚,施禮之後豎起胸脯,道:“敢問大王,召見小人是有什麽地方可以為大王效勞麽?”

鷹隼浮出微笑,瞥見墨夙淵鐵青的面孔又不禁收斂了笑意,“這幾天天氣怪異,欽天監說是鳳凰泣血的不祥之兆,”說到這裏,狠狠的瞪了欽天監一眼,“本王想叫你測算一下,熙國的運數到底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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